《妖颜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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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颜天下-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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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依见状,朝怜儿身前挪去,挡着欲越过她的暗卫,几把剑齐齐的刺向她的腹部,一口鲜血自胸腔喷出,宛若喷泉,她身子支撑不住,慢慢向后倒去,手里却还死死的抓住暗卫的剑,拖住他们不许上前。

    婉瑶惊呼狂吼,“不,陌依!”

    婉瑶说着便站起了身子朝前跑去,身后的冯姬瞬间抽出佩剑发了狠的从后刺向她,婉瑶毫无防备,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血流成河的陌依,扑倒在地上,她半张着嘴巴,双臂缓缓向前移动,似在说,“陌依,撑住,姐姐来救你,姐姐带你回家。。。。。。”

    陌依仰头而躺,双手被利剑割的血肉模糊,嘴角不断有血溢出,她却笑了,仿如解脱了一般,她自喉咙呜呜的发出了几句声音,似在说:“夫人,若是有来生、陌依还想、还想跟、跟着您,这一生,能有您、您这样的主、主子,陌依死、死而无、无憾了。。。。。。”

    怜儿一声狂吼,死死护住丸子,她眼见着倒在地上的婉瑶与陌依,却无能为力。

    婉瑶还在拼命的朝着陌依爬去,她身下的衣服早已破碎不堪,粗燥的沙粒磨破了细腻的皮肤也浑然不觉,那一刻,她直想伸手去摸一摸陌依的脸颊。。。。。。

    曾几何时,那个巧笑倩兮的妙龄女子早已视她如亲生姊妹,愿与之生死相随。

    她自十三岁入宫,迄今已有五年光景,侍奉过三朝主子,卑躬屈辱间,日复一日的提心吊胆,生怕说错了哪句话,办错了哪件事,落得了死无全尸的下场。

    唯有待在婉瑶身边,活的最为畅心所欲,哪怕临死前,也无半分后悔。

    陌依嘴角弯弯,慢慢的闭上了双眼,她的生命,朝夕蓬勃的如花岁月,永远定格在了十八岁的年华里。

    暗卫一脚踢开陌依,目露凶光,提着滴血的剑,缓缓向怜儿走去。

    怜儿抱着丸子往后退了退,直至退无可退。她忍着泪不哭,朝身后的悬崖峭壁看了看,复身回头对婉瑶道:“阿姐,对不起,我没能护住小皇子,但是我绝不会让他落入敌人之手。”

    她紧了紧怀抱,俯身小声的对着丸子道:“丸子,您是我们北周的皇子,最为坚强勇敢,风雨无惧。不怕,有怜儿小姨陪着,黄泉路上,小姨为你驱魔除怪。”

    她留恋不舍的看向婉瑶,声音哽咽,“阿姐,若有来生,我也要跟着你,这一生,我活的很精彩,记得,奈何桥上莫喝了孟婆汤,我们来生再见。”

    说罢后狠厉的看向冯姬,“我是不会让皇子落入你们手的,即便是死。。。。。。”

    远处的沈格然亲眼见着怜儿不顾一起的抱着丸子跳下了万丈深渊,鸽子在他怀里嗷啕大哭,“怜儿小姨,哥哥,等等我们呀,爹爹,爹爹你快些呀。。。。。。”

    冯姬见有救兵到来,再次举起利剑刺向婉瑶,身后的护卫一枚飞镖闪过,将她手中的利剑打落。冯姬见状,也不过多纠缠,飞身上马,一行人迅速做鸟兽散。

    婉瑶依旧拖着笨重的身躯,双臂向前爬行,她要去看看陌依。

    沈格然翻然下马,将鸽子交由身后护卫,向婉瑶狂奔而来,他抱起婉瑶,哽咽着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来晚了,婉瑶,对不起。。。。。。”

    婉瑶泪流不止,她推开沈格然,依旧朝前爬去,地上一道道血迹,直至陌依的身边才放声大哭,声声欲裂,她拉起陌依,撩起衣角替她拭擦着嘴角的血,一下一下,“陌依,陌依,陌依啊,我该怎么办啊?陌依,你们都走了,留我一人,我该怎么办啊?”

    沈格然于心不忍,却又无能为力,身后的鸽子更是哭的几经背气。

    他拉开婉瑶,哄她道:“婉瑶,你别这样,你还有我,还有鸽子,以后还会遇见很多很多的人,婉瑶,你回身看看鸽子,你还在等着你呢。”

    婉瑶放下手中的陌依,眼神空洞,接着往前爬,她嘴里念叨着:“怜儿,丸子,我来陪你们,我来陪你们。。。。。。”

    沈格然上前一步揽她入怀,他惊慌失措,对于这样的婉瑶,他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是紧紧抱着怀里,婉瑶挣扎几下不动,伸手从发髻中抽出发簪,趁沈格然不注意,直接扎在了他的腰身上,沈格然疼的闷哼了一声,还是不肯放开婉瑶。

    婉瑶面无表情,犹如木偶,再一次举起发簪刺向沈格然。

    身后的护卫实在看不下去,弹了颗石子,打掉了婉瑶手中的发簪。

    “婉瑶,我知道你生气,气我来得晚了,你想打我、骂完都行,可你别作践自己,你腰身上的剑伤很深,需要及时处理伤口,我带你回去处理好不好?或许怜儿与丸子没有死,我立刻派人来巡,你先跟我回去好不好?”(。)

第二百三十章 浮出水面() 
沈格然如同哄个孩子一样,声音温纯,透着隐隐的自责与伤心。

    他本以为即便是宇文宪派人跟踪,婉瑶她们也定不会有任何危险,他也有足够的信心可以带婉瑶安然离开,却未曾想到,被别人钻了空子。

    那种愤然与自责无以言表,他知道,或许婉瑶以后再也不会没心没肺的笑了。。。。。。

    正当景儿,宇文宪赶到。瞧见满地惨烈,蹙起了眉头,朝婉瑶走来。

    护卫上前挡住,俩人势不可挡的交起手来。

    沈格然拉起婉瑶,弯身蹲下,“你腰身有伤,我背着你能舒服些。我们先离开这里,放心,我肯定会把丸子和怜儿找回来。。。。。。”

    婉瑶顿住,回身看看躺在冰冷地上的陌依,猝不及防间,转身朝身后的深渊跑去,纵身一跃,直接跳了进去,那般决然。

    “我来陪你们了。。。。。。”

    沈格然复身,想也没想的随着婉瑶一起纵身跳了下去。

    那一刻,仿佛时间戛然而止,曾经所有的恩怨都烟消云散了一般,只有婉瑶知道,即便是死,沈格然,我也纵不能原谅你。

    宇文宪停了打斗,若不是鸽子跑向悬崖边上哭喊着“娘、爹爹、娘。。。。。。”怕是他也纵身跳了下去。

    护卫们向悬崖下望去,雾气腾腾,深不见底,想要下去根本找不到入口。

    宇文宪抱起鸽子,一遍遍的安抚着她,心如刀绞。

    鸽子已经哭的喘不上气,整张脸憋的通红,不得再耽搁下去,否则鸽子也会出事儿。

    转身临走前,护卫拉住了宇文宪,正色道:“来人是皇宫里的冯夫人。昨夜你来过之后出了事儿,想必问题还是出在你身上,即便你不知,也肯定是你身边的人透漏了风声,你可以带走小姐,但是你得保证查出泄密真凶,保护好小姐,否则,就算赔上我们整族性命,也定要向你讨回公道。”

    宇文宪回到王府已是午后,鸽子哭了一路,最后累倒在他怀里睡着了,脸上被冷风吹的通红,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晶莹剔透,像是精挑细选的水晶一般。小小的一团,缩在他的怀里,看着让人心疼不已。

    宇文宪第一时间派人区悬崖下搜寻,势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还是不信婉瑶会这样撒手人寰,她还有牵挂,怎可能轻易死去?

    又派人请了浮生与达奚震入府,知道这事儿的,只有这三人,他不相信是俩人所为,可还是要问了仔细。

    宇文宪则始终守在鸽子身旁,一步也不敢离开。

    浮生替叱奴太后开过药方子后,又陪着灵珠在清泉宫内用了午膳。灵珠怀着身子,本就犯困,整日里睡不醒,浮生便没再多逗留,先行出了宫。

    还没有到家,半路便被前来接应的达奚震劫去,道是齐王有要事相商,俩人齐齐赶去了齐王府。

    俩人这才知道了婉夫人的事儿,不免一惊,哪里出了纰漏?

    浮生看着睡的不安稳的鸽子,心如刀绞,不过一日功夫,鸽子便失去了所有,娘亲、哥哥、怜儿、陌依、沈格然。。。。。,这是她成长的四年里的一切。这么小的年纪,要她如何承受?

    宇文宪替鸽子擦了擦额上的汗,掩了掩被角,怕吵醒鸽子,派了个侍女留在身边,几人挪到了厅里。

    浮生得知是冯姬所为,更是纳闷,她怎么会得了消息?在场的几人,任谁也不会透露出一点风声,更何况,没人知道鸽子就婉夫人所生。

    突然想起,今日进宫的时候,遇见了齐王妃一事,顺便问了句,“齐王妃今日进宫一事儿,齐王可是知晓?”

    宇文宪疑惑的摇了摇头,“她为何进宫?谁宣了她不成?不对,即便有事儿,又为何要宣她?除了婉瑶,宫里哪还有阮希熟络之人?”

    浮生不是个爱妄加猜测之人,这一次,却说出了疑虑,“齐王可以从齐王妃入手查查,奴婢觉得您这位王妃不是简单人物。被侧王妃打伤严重那一次,奴婢替齐王妃治疗伤口,发现她身上的伤口有些不对,倒更像是自己所为。”

    宇文宪皱着眉头,盯着浮生看,“什么意思?”

    浮生拉过达奚震,撩起他的衣袖,在他胳膊上用力的挠了一下,虽力道不大,划痕印子却也清晰可见。达奚震有些纳闷,“你挠我干嘛?”

    浮生投来一个抱歉的眼神,指着他的划痕道:“你们看,这划痕若是别人抓的,该是这样,宽宽的一道子,指甲盖大小。”

    说罢后又朝着自己的胳膊抓了一把,指着痕迹道:“可是自己抓伤的,却只能是侧着手,痕迹变成了细细的一道。齐王妃身上的伤痕有很多,伤口深浅大小不一,别的利器奴婢分辨不出,但是这指甲痕迹肯定是没错的。而且奴婢瞧见了齐王妃的指甲更是有几处断裂,奴婢断定,应是太过用力而导致的。”

    宇文宪微眯起双眼,脸上风云不定,未曾想看似文静贤德的阮希竟有如此深的心机。

    派去齐府管家老家调查的小厮前来禀报,宇文宪宣了人进来,小厮拱手示意,道:“管家一家老小都住在乡下的一处大宅院中,院子很大,在乡下也是小有名望,家中三个孩子皆是上了学堂,生活无忧,村里人提及他的名字都自豪的很,道是管家常常差人捎东西回去,各种名贵药材,上等的茶水点心应有尽有,是当地富裕的人家。”

    宇文宪当即传了管家过来问话,以他的月利,养活一大家子温饱是没问题,哪里能谈得上富贵?

    浮生与达奚震不明就里,一脸茫然的看向宇文宪。

    管家进来后,宇文宪二话没说,上前便是一脚,将他踢倒在地,怒喝道:“你个狗奴才,竟敢污蔑侧王妃,你究竟招是不招?”

    管家转了转滴溜圆的眼珠子,硬是嘴硬,委屈道:“王爷,老奴冤枉啊,老奴说的句句是真啊,若有半句假话,愿五雷轰顶。”

    宇文宪冷哼,“本王不用你五雷轰顶,直接要了你儿子的命。”说罢吩咐小厮再跑一趟管家老家,“不是不招么?把三个孩子给本王带回来,本王倒是看看,你那时嘴硬,还是你儿子的皮厚。”

    管家见状,吓的连忙跪地爬上宇文宪,“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老奴招,都招,求你绕过犬子啊。。。。。”

    宇文宪嫌弃似的踢开他,坐于上位,端着茶盅抿了口,“一字不落的也本王讲清楚,到底是谁给了你的狗胆!”(。)

第二百三十一章 事情败露() 
管家瑟瑟的跪在地上,偷偷的抬头瞄了眼宇文宪,身子抖的似个塞子。

    当初应下阮希,哪里单单是为了钱财这么简单,就算是再贪婪无度,好歹也知晓什么事儿能做,什么事儿不能做。若不是当初与府内的一个丫头做了苟且之事儿被王妃撞见了,哪里会被人胁迫?照理说,若真的是个普通的丫头也还好,收了房便是,可这丫头却是王妃刚刚做的媒,替兵部侍郎的老爹求的一个通房丫头,不然也不至于闹到这般田地。

    不过,阮希当初打的就是这算盘,要怪只能怪他****熏心,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现如今王爷大怒,这说也是丢命,不说也是丢命,该如何是好呀?

    宇文宪半盏茶没有喝完,随手一泼,泼了管家一脸,不缓不急的悠哉道:“半天不开口,莫不是在想着糊弄本王的说辞?”

    管家双手伏膝趴在地上,哭着大喊道:“王爷,冤枉啊,不是老奴不说啊,是王妃威胁老奴,若是敢泄露半点风声,就要了老奴全家性命啊。”事已至此,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只能棋逢险招,能保住家人性命最为要紧。

    “王妃在外随便找了个人,****糟蹋侧王妃,不想被老奴撞见,王妃拿老奴一家老小做要挟,老奴也是没了法子啊,还请王爷看在老奴为王府忠心耿耿、任劳任怨的份上,绕过老奴这一回吧!”

    浮生与达奚震互唤了个眼神,俩人都未曾想到竟还有这么一事儿,看来阮希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心狠手辣。

    宇文宪倒是出奇的镇静。差人将管家架了出去,拉到风月居院子里乱棍打死,随后扔到了乱葬岗。

    阮希始终待在屋子里未曾露脸,想必王爷是知道了侧王妃的事儿,她出去哭喊求饶也不见得奏效,反而惹了别人看笑话,当初既然敢让管家出面帮忙,自然也是做了万分的准备。那丫头的事儿,自然要算在管家头上,管家又被活活打死,死无对证的,难不成王爷还能为了个奴才难为她不成?

    阮希不以为然的笑笑,安稳的坐在屋内绣着娟帕,任屋外鬼哭狼嚎,无动于衷。

    哪成想宇文宪根本问也不问,心里早早的将她判了刑,直接差人进屋卸了她的王妃服侍,降为四等侍婢,送去了灶房内做个添柴烧火的贱婢,这无疑是在羞辱她,比杀了她更让她难以接受。

    宇文宪不杀她,死了何其容易?他要她活着,活的长长久久,用一生的时候来为她犯下的错误来赎罪。

    阮希彻底绝望了,哭喊着要见宇文宪,只是现如今,连个前厅都去不得的贱婢,哪里还能见得到王爷?

    本来鸢儿也一同被降为了四等侍婢,她倒是会审时度势,哭着抱着宇文宪的大腿,将阮希自她进府后,对侧王妃做的种种及杀人的事件,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以为能将功补过,免去责罚,不想竟被逐出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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