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珠尘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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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珠尘缘录- 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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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荆翁不由自主看了一眼地上的李陵。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年轻人,但是对方总给他一种古怪的感觉,那种感觉他只在无极宫宫主身上见到过。可是眼前这个青年只是个普通人,虽然出身皇家身上天然带着一种万人之上的威压,但是不代表就会被他放在眼里,毫不客气的说,他随便伸出根手指头就能将其捏死。可为什么有那么一瞬间,他居然会有臣服的冲动?

    小纪却不知道他此刻所想,依旧自顾自说道:“方才我正要进入他灵海深处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一股很强的反抗之力。而且这股反抗之力还想反过来吞噬我,要不是我抽身及时,怕是后果难料。”

    荆翁淡淡地瞟了她一眼,见她神情看起来有些萎靡,确实是用功过度的模样,是以并没有怀疑,而是紧紧皱起了眉头,自语般道:“居然连搜魂术都查不出来。他的武功造诣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了吗?不对,难道他被人下了禁术?”

    小纪马上接过话头道:“属下也是这样想,应该是被下了禁术。所以属下怀疑,这件事很有可能跟魔宫有关。”

    荆翁的神情微微一变,沉声道:“你确定?”

    “确定!”小纪重重地点了点头,心有余悸般道,“当时要不是我见机不妙迅速撤身,现在怕是已经成了个白痴。所以对那股力量的感受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荆翁没有再问,而是挥手道:“你先下去吧!”

    “是!”小纪欠了欠身,转身走了出去。到门口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身影,最终还是将心一横走了。

    在她走后没多久,一个美貌的女子从另一道门走了出来,正是叶婉仪。

    “你怎么看?”荆翁的脸色很难看,显然小纪的话刺中了他最担心的事情。若是魔宫的人真的也来了,那事情就棘手多了。搞不好他们全都要倒霉。

    叶婉仪蹲下身翻看了一下李陵的眼皮,起身道:“小纪虽然年纪小,但是她的搜魂术可是得了柯老怪的真传,连柯老怪自己都说这孩子青出于蓝,既然是她都差点着了道,想必那个下禁术的人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可怕。应该不是魔宫的小喽啰。”她沉吟片刻后又接着道,“别的倒是不怕,咱们也不是吃素的。怕就怕是魔宫的那两位。”

    荆翁缓缓点头,忧心忡忡地道:“我担心的也是这个。若是那两位来了,咱们可就”

    叶婉仪忽然笑了,道:“咱们这是在杞人忧天吗?若真是那两位来了,又岂是咱们能插手的。照我看,还是先传讯回仙宫,让长老们处理为妥。”

    荆翁嗯了一声,忽然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好像是真的。”

    “什么?”叶婉仪显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荆翁的目光看向李陵,道:“你以前有没有发觉这小子对昔儿情根深种?”

    叶婉仪闻言一怔,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良久方答道:“昔儿这丫头打小就聪慧,所以跟每个人的关系都挺好。若真的说起这方面,我反而觉得苏璟这孩子对昔儿更上心一些。这位皇子最开始去唐府的时候很是孤傲,所以没有孩子愿意跟他玩。是昔儿见他可怜,所以每次都主动拉他一起,想必因为这样他对昔儿就有了感情吧。”

    “那昔儿呢?”荆翁显然并不放心。

    叶婉仪想了想方道:“我只记得昔儿打小就喜欢跟在璟儿身后,对这位李陵倒是跟其他的孩子没什么不同。”

    荆翁颌首道:“那就好。璟儿那边情况怎么样?”

    “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说话间叶婉仪将手中的信笺递了过去,“这是从那个风虓的身上搜到的。”

    荆翁摆了摆手道:“你直接说。”

    叶婉仪展开信笺道:“信中说,已经成功将人抓住,并关在了大理寺的监牢之内。只等唐家余孽自投罗网。”

    “什么意思?”荆翁皱眉道。

    叶婉仪面色凝重地道:“之前璟儿跟我说,他要去宫中一趟,将唐家的卷宗拿出来为唐家翻案。已经过去两天了都没有消息传回来。结合这封信的内容来看,他应该是被抓住了,此刻被关在大理寺的十有八九就是璟儿。”

    “翻什么案?”荆翁闻言勃然大怒,一掌拍在身侧的石凳上,道,“谁允许他擅自行动了?这孩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擅自回洛阳的事我还没跟他算,居然又跑去偷什么卷宗。我费那么大心思才把唐家整垮,他这是要跟老夫作对吗?”

    叶婉仪见他动了真怒,忙开口劝道:“你也别这么生气。依我看,多半是他是看昔儿那么痛苦,才出此下策。你也知道,他一直都很疼昔儿。”

    听到是因为唐子昔的缘故,荆翁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不过还是怒气冲冲地道:“我还没问你呢,怎么不在她离开京城的时候就告诉她真相,我不是早就说过,计划开始启动的时候就准备好的说辞告诉她。”

    叶婉仪垂下了头,道:“当时情况紧急,我根本来不及反应。”

    荆翁哼了一声,道:“要不是四年前你心软,事情怎么会这么麻烦。”

    “你知道我下不了手。”叶婉仪猛然抬起头,神情激动地道,“当初在我危难的时候,是唐明儒救了我。这些年我看在眼里,他们夫妇对昔儿视如己出,甚至比对他的亲生儿子都要好。你们呢?这些年可曾照顾过我们母女一丝一毫?”她越说越激动,眼中也有了隐隐的泪光,“我怀着身孕滚落山崖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昔儿染上怪病我求助无门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十多年来你们一直没有音讯,就在我死了心打算一心一意将昔儿抚养长大的时候,你们忽然又出现了,还告诉我这些年你们一直都在我们身边好,这些我都可以原谅、都可以不计较,只要最后能一家团圆我就知足了。可惜这一次又是我错了,你们根本没打算接我们母女走,之所以现身是想让我趁老夫人大寿的时候下毒杀死他们全家。可惜,你们算计好了所有的事情,却偏偏算漏了一点,我叶婉仪是一个人,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畜生!”

    她的性格一直都很温婉,还是头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所以荆翁反而被震住了,瞪着她好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二人之间的气氛觉得很古怪。

    叶婉仪说完那番话也有些后悔,别过头道:“我去看看昔儿,她一个人在房里我不放心。”

    就在她踏出门口的时候,荆翁开口了:“我知道是太子对不起你,但是当时情况危急,我们只能护送他一人离开,根本来不及去接你。不过后来我不是派了璟儿进唐府照顾你们母女了吗?哎算了,你要怪就怪我吧,那个命令是我下的。”

    “我不会怪任何人,只怨自己命苦!”叶婉仪扔下这句话便走了出去。

第215章 觉醒(1)() 
“你这孩子说的哪里的话。你有事的时候能想到叶姨,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呢。”叶婉仪笑容满面,上前一步想要去拉钟晗的手,却被他巧妙地避过了。

    她面色不改,依旧笑吟吟地道:“咱们晗儿果真是长大了,知道害羞了。在叶姨面前怕什么,当年你出生的时候还是我给接的生呢。”

    钟晗轻咳一声,目光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瀑布的方向,躬身道:“母亲一直很惦记叶姨,常说要抽时间来看您,可惜师父这两年身体不太好,总也脱不开身。”

    叶婉仪心中一动,道:“还是因为那驭兽秘录?”

    钟晗点了点头道:“正是,否则爷爷也不会千里迢迢去梁州找那金毛狻。”

    “我说呢。”叶婉仪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也只有这传说中的天地灵兽能镇压住你师父体内的那些猛兽精魂了。不过”说到这里顿了顿,片刻后方道,“恕叶姨多嘴说一句,你还是多劝劝你师父,那驭兽秘录还是少练的好,你母亲都写信跟我说了,那书根本残缺不全,若是真的有什么闪失”

    “我知道。”钟晗闻言神情有些黯然,垂首道,“没办法,师父很固执还好这次爷爷及时出关,否则不说这些了,叶姨知不知道现在哪里的消息最灵通?”

    “这个嘛”叶婉仪沉思片刻后方道:“若说起消息灵通,在江湖上除了无双阁不作他想。可是你们百兽山弟子众多,据我所知在各个地方也有分舵,你怎么不找”

    “千万别!”钟晗忙摆手道,“现在我们百兽山可不太平,二师叔、三师叔、五师叔、七师叔已经打了好几架了,好多师兄师姐都受了伤,山上的珍禽也死了好几头。回头爷爷知道了指不定怎么心疼呢。可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带着小黑跑出来了,不然的话非得把我抓回去不可。这样岂不是乱上加乱吗?”

    叶婉仪闻言讶然道:“你几位师叔一向不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吗?怎么会打起来的?”

    钟晗倒也爽快,张口便道:“前些日子山上忽然跑来一只异兽,说起这只异兽就厉害了,小黑它们几个合起来都不是它的对手,反而被打得落花流水。”说到这里指了指黑蛇身上某处,“小黑这里就是被那东西抓伤的。”

    叶婉仪看了一眼那条黑蛇,身上果然有一道红艳艳的深痕,在全身一片漆黑的小黑身上看起来极为显眼,心中已经信了三分。不过她接着想到之前捡到的那片鳞片,又再次皱起了眉。那枚鳞片是金色的,而这条叫‘小黑’的螣蛇可是黑色的。有心想开口问,可是钟晗一说起来就滔滔不绝,一时之间她还真插不上嘴。

    “所以二师叔跟三师叔都想抓回自己的山头,五师叔跟七师叔就说等爷爷回来再定夺。有人来了!”说着说着钟晗忽然停了下来,扭头看了一眼某处,压低声音道,“我先到瀑布后面躲一躲,回头再跟叶姨细说。”说完跳上螣蛇的背一拍它的脑袋,一人一兽再度飞身而起,钻进瀑布不见了踪影。

    此刻的唐子昔的下半身依旧浸在齐腰深的冰水里,刺骨的寒冷她已经感受不到了,只是看着头顶的石钟乳发愣。

    随着外面的对话声不断地传到她的耳中,她心中对叶婉仪的陌生感也越来越重。这个叫叶婉仪的女子,与她记忆中那个总是低眉垂首的妇人实在难以重合,所以她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这个叶婉仪绝对不是她的乳娘,更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可是她没有任何证据,只是凭着那一丝感觉来判定,有时候她都不知道是该相信自己的直觉,还是相信摆在眼前的‘事实’。

    细细想来,好像自从逃婚离开洛阳的那一刻起,她就走进了一片永远看不到头的迷雾。那迷雾里有各种各样的角色,也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情。每一样事物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清晰而真实。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跟她之前生活的世界没什么不同,可就是时不时让她有一种恍惚感。

    那种感觉就像是迎风站在高高的悬崖之上,看着脚下怒吼奔腾的大江总想纵身一跃;又像是独自站在喧闹的大街上,看着周围行色匆匆的人群总想伸手去触碰;还像,还像冬夜下的茫茫原野,让人分不清那铺满视线的到底是月光还是白雪

    她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若是自己某一天醒来,会不会发现这一切其实只是一个梦?只是这个梦比以往的要长,要痛。

    水面下,一条水草般的触手悄然缠上了她的脚踝。然而此刻她全身都已经冻得麻木,根本感觉不到。直到发觉视线离头顶的石钟乳越来越远才惊觉过来,开始疯狂地挣扎。可是她本就穴道未解,加上在水里冻了太久,她那用尽全力的挣扎看起来就像是菜青虫的蠕动,笨拙又可笑。

    最终她还是毫无悬念地被拖进了水里,只在水面留下一串气泡。

    几乎在她没入水里的同时,钟晗骑着小黑钻了进来,看着狭窄的洞窟一脸的不确信,拍了拍小黑的脑袋道:“不是你趁我不注意偷偷吃了吧?”

    “嘶嘶!”小黑抗议地叫了两声。

    “真是奇了怪了。”钟晗嘀咕了一句,接着便将心思放在了外面。显然一个陌生少女的死活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之前将唐子昔从房间内弄出来只是一时贪玩罢了。

    此刻的水潭边则是另外一副场景,一大群人涌进了这个犹如世外桃源一般的小山谷,领头的正是满脸横肉的雷鸣,他见到岸边的叶婉仪当即大声道:“她一定知道出路!”

    他的嗓门一如既往的大,声音传到瀑布后的洞窟里,震得整个洞窟都嗡嗡作响。钟晗喜道:“好家伙,这嗓门跟二师叔有得一拼,回头抓回去给他做弟子,说不定他老人家一高兴就把那雷神槌借给我了。”

    叶婉仪则轻轻皱起了眉,看着这群不速之客冷冷地道:“不知诸位有何贵干?”

    “是这样的。”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子分开人群走了出来,先是似模似样地行了一礼方文绉绉道,“在下苟澹,家父乃是当朝吏部尚书苟恽,舍妹苟泠不久就要成为当朝的太子妃,还有在下现在也在”

    “别在这里臭显摆了。能活着出去你才是苟澹,否则就是完蛋。”雷鸣不耐烦地一把推开他,道,“事情很简单,我们被阴了,现在几个出口都已经被人封死,若是找不到其他的出路,我们全都要死在这里。”

    “有这种事?”叶婉仪闻言有些愕然,若是荆翁他们撤退,没理由不通知她一声,可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又由不得她不信,皱眉道,“拍卖会的人呢?姽婳呢?”

    雷鸣怒哼了一声道:“若是让我再见到那小娘们,非扒光她的衣服不可。”

    苟澹虽然生得痴肥,实则心思缜密,而且极善察言观色,本来他怀疑眼前的女子跟拍卖会的人是一伙的,但是现在看来事情比想象中更棘手,赶紧道:“夫人有所不知,现在拍卖大厅里全是剧毒的瘴气,也不知道是从哪里飘出来的,许多人都死了,我们也是被逼无奈才闯入这里,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出路,否则等那些瘴气弥漫到这里,咱们谁也逃不了。”

    叶婉仪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颌首道:“照你这么说,事情真的有些棘手。”

    苟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道:“正是,所以夫人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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