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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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赋-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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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众人又才起身。

    睿王比齐王小了几岁,如今也才双十出头,他的眉眼像极了淑妃,性子却随了他父皇。

    他今儿着的是深色朝服,暗金头冠,也是个翩翩公子模样。

    睿王屈膝跪下,朝圣上一拜:“儿臣遵旨……”

    随行的宦官拿来一长长的盒子,将里头的金色卷轴双手奉上。

    睿王小心翼翼的接过去,缓缓摊开来:“天道恒通,得吾大邺万年不衰……”

    长长的祝祷词枯燥乏味,直叫人瞌睡,待他念完也不知是何时辰了。

    接着,便让龙舟赛开始。

    参与的都是京中将士,有看守城门的,也有这内廷的护卫。

    料想王祁莲也没等到陆亦阳过来,因为他也在这比赛队伍之中。

    起点在河头,终点在河尾,现在还看不见比赛的龙舟。

    不过大伙儿都朝那个方向张望着,生怕错过了什么精彩部分。

    方才还萎靡不振的圣上,这会儿也打起了精神,他对众人说:“待会儿谁博得头筹,朕重重有赏!”

    比赛人反正听不见,在场的却瞎要喝。

    那边应该已经开始了,三娘又重新站到河边上,随众人那般,指着龙舟来的方向看。

    王祁芸在那儿站了半天没等到陆家人,寻着三娘过来。

    “真是无趣!”她抱怨道。

    也是,对她来说,见不着陆亦阳做什么都无趣。

    河那边有龙舟冒了给头,众人一阵起哄,三娘也看了过去,船头插着一面旗,大大的“御”字,是陆家的。

    王祁芸瞅见了,方才还愁苦着的脸,瞬时换了颜色。

    有人开始窃窃私语:“那是哪家的公子好生英俊……”

    陆亦阳鲜少在人前扎堆,贵女们闻其名而不见其人,也是常有之事。

    龙舟之上的鸣鼓声越来越近,偶尔夹杂了将士们的吆喝声。

    御林军稳居第一,似乎已经没有了悬念。

    就在大家都以为他们能拔得头筹之时,却在龙舟队里杀出一条黑马,一路直上,已经同御林军并肩而行了。

    众人惊叹,直问:“那是哪家的?”

    其实三娘也想知道,奈何一直无人作答。

    “那是少阳军的龙舟。”苏钦玉依旧立在先前那个地方,为众人解了惑。

    若真让少阳军拔得头筹,事情就有趣了。

    这一辈的人少有知道少阳军的,二十前同御林军一样驻守皇宫外围,结果一朝失势落了个城门处打杂的下场。

    场上霎时沸腾起来,少阳军如今名不见经传,人人都盼着御林军胜,见冲出这匹黑马都替御林军焦虑起来。

    依三娘之见,少阳军胜出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先前落后了那么远,现在一下蹦到了前头来,势不可挡。

    果不其然,两船你追我赶了好一会儿,御林军的龙舟被甩到了后头。而少阳军这边速度不减,闷头直冲,眼看就要达到终点了。

    场上有人忍不住喊道:“快跟上啊!”

    距离被越拉越远,御林军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渐渐的有了颓败之势。很多人也看出来了,叹息声纷纷而起。

    大概没有人会想到御林军会失手,不知道圣上此时是什么心情。不过猜也猜得着,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昔日先帝在世之时,如当今圣上一般偏宠次子,便是贤王。照理说,贤王该是诏书中继承皇位之人,可最后却易了主,这才有了当今圣上。

    都是深宫内苑里的腌臜事,其中的道道谁都清楚,若非如此,圣上又何必将贤王一家赶尽杀绝?

    有道是成王败寇,即便贤王真是诏书中的继承人,败在了圣上手里,也只能叹服。

    要说少阳军同贤王的关系,应该是最为密切的了,贤王之妻便是当年少阳军统帅之女。贤王失势之后,少阳军虽未明面上帮忙,但其心难辨,自然不会再重用。

    圣上没有将少阳军直接除去,也是顾着先帝,他们已经护佑三朝,留个名罢了。

    故而,圣上见着少阳军便会想起往事,这么糟心的往事谁愿意想起?可今儿少阳军偏偏要在这场合中露脸,试问圣上如何高兴的起来?

    终于,少阳军的龙舟抵达了岸边,船上的将士欢欣鼓舞。(。)

第一百一十二章 食言(三更求月票)() 
观景台上匆匆走来一宫人,对着先后抵达岸边的龙舟队伍说道:“皇上有旨,请前三位抵达的龙舟队,选一人上岸随我面圣。”

    开始还说拔得头筹者重重有赏,现在就成了前三可领赏。说君无戏言,还不是随着性子来。

    那少阳军的将领颇为不解:“公公莫不是会错了皇上的意思?往年不都是夺得第一的龙舟队直接行赏么?”

    “您这话说的,我一个奴才,那敢替主子拿主意?那可是圣上的旨意,莫非您是想抗旨不成?”

    既然圣上的意思,那人也无话可说,只得抱手回道:“不敢,还请公公带路……”

    少阳军那帮人依旧喜悦不减,左右是得了第一,赏赐肯定少不了。

    御林军自然以陆亦阳为首,少阳军则以方才那将领为首,还有一个更加名不见经传,龙舟旗面上一个“刑”字,三娘猜想是刑部大牢的军队。

    他们往观景台上去,围在边上的人纷纷让出道来。

    都是习武之人,迈步如流风,昂首挺胸的很是精神。

    到了离圣上高座约一丈处,他们停下步子,相继跪了下去。

    “吾皇万岁……”

    所有人都望着台上,除方才上岸那三人以外的,通通无人理会。他们上了岸,开始收拾着残局。

    圣上的声音从观景台中传了过来:“自太祖皇帝伊始,我大邺不分寒门世家,皆倚之重用,要的是大邺兵强国富,蛮夷、倭寇不敢欺。诸位要铭记本分,更要忠于朝廷,以已身护佑大邺安康。”

    三人即而头磕地,高声道:“臣谨遵皇上旨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圣上满意的点点头,而后朝方才那宦官使了个眼色。

    那人见了,曲身上前,轻声道:“皇上您说……”

    圣上没有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而是与那宦官窃窃私语。

    之后见那人不住的点头道是,朝那三人道:“御林军得赏银千两,米粮十石,麻布百匹;刑部守军赏银千两,米粮十石,麻布五十匹;少阳军……”说到这里宦官顿了顿,瞧了少阳军那位将领一眼,续道:“少阳军赏银五百两,米粮十石……”

    自然会有人惊奇,怎么少阳军先一步到达终点反而赏赐最少,就连那将领自己都没闹明白。

    “皇上…这……”那将领不禁出声,少阳军被苛待太久,军饷时常延发,米粮也告急,将士们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

    他此番带着人来赴赛,仅仅是想缓解少阳军的燃眉之急,却不想……

    宦官嫌这人没眼色,瞥了一眼道:“难道大人有异议?”

    绕是军中莽汉也知圣意难为:“岂敢,臣叩谢皇上恩赐……”他再磕一头,碰得地面直响。

    “都平身吧……”圣上见少阳军那将领,总觉得不爽快,只想把他早早遣走。

    三人又叩谢皇恩,起身退下。

    方才是武将出头,此时便轮到文士冒尖儿。这已经是惯例了,年年龙舟赛过后,圣上便会让官员赋诗咏颂,多是为大邺歌功颂德的。

    并非所有节日都会如此,众所周知,端午因屈原而始。屈原是何等人也?他是贤人圣者,忠于国家,不惜以身明志。

    大邺会重视这个节日,多有警戒之意,所以才会让文臣武将来参与。

    只是近几年变了味儿,成了诸位家长给家中儿女谋婚事的好机会,最主要的是能见着面,不怕栽了跟斗。

    “今日这龙舟赛结束了,众位爱卿都来露一手,诗词曲赋皆可,不过今年有题……”

    这下惊呆了众人,官员们都知道端午佳节的惯例,所做诗词皆是提前写好了的。圣上现在突然变卦,要命题,这不是急死人么?

    众人面面相觑:“还请皇上出题……”

    大家都抱有侥幸心,想着等圣上出了题,让别人先答,才好有时间捋出思路来。

    圣上将这观景台四周看了一遍,指着侧方那颗遮荫的大榕树说道:“从朕记事起,这颗榕树就立在这里了,便以它为题吧……”

    咏物不难,但要在咏物的基础上打动圣上的龙心,实属不易。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圣上对这颗槐树保有怎样的情感,无人知晓。

    就在众人犯愁之际,圣上先替众人缓了口气,他朝着人群中说道:“新晋的尚书郎在何处?”

    三娘还稍稍反应了一阵,之后才晓得圣上说的是王文胥。

    王文胥听见了,匆匆穿过人群来到圣上跟前:“皇上有何事吩咐?”

    “你给大伙儿领个头,以榕树赋诗一首。”

    “遵旨……”王文胥回道,而后又与在场的官员谦虚一番:“王某才疏学浅,文糙笔粗望诸位同僚莫要笑我。”话先说在前头,一来显得谦卑,二来真做的不好也不至于太丢人。

    王文胥刚升了官,已经是炙手可热的人物,加之皇上点名让他来,分明有器重之意,所以在场的众人都很给面子。

    “尚书说的哪里话,文斗不一定非要分出个高低来,交流罢了。”这话是苏沛说的。

    他身为百官之首都发话了,众官员皆附和:“丞相说得是,尚书大人无需担忧,权当我等是交流学识。”

    王文胥将那棵榕树看了又看,这才说道:“古木苍树云中眠,遮荫蔽日隐其颜。历经风雨何几多?依旧悠擎头顶天。”

    算不得佳作,浅显易懂,意境差了些。

    圣上未作评论,又让众人踊跃发言。

    这场合同泓渊诗会相比少了点纯粹性,大伙儿从最开始的赞咏榕树,逐渐又成了歌功颂德。

    这是长者们的较量,如苏钦玉此类,文采虽名满京城,也不得胡乱发言。

    实在是无聊极了,三娘想打哈欠,奈何这地儿不合适,就生生憋了回去。

    “爱卿们踊跃之至,个个文采卓绝,当是我大邺之幸也……”圣上说了一堆夸人的话,由于病着,听着依旧有气无力的:“不过朕还是觉得户部尚书更得朕心,想想年少时的心境,如今再看这颗榕树确实感触良多。它历经数度风雨却仍然屹立不倒,而朕已然华发丛生,老了……”(。)

第一百章 匆忙外出(一更)() 
实在是为难张成了,三娘见他进来,赶忙给张成倒了杯水。

    “来,喝点儿水吧。”

    张成不好意思的接了过去,三娘一眼便瞧见他手上的伤。

    似乎发现三娘刻意看着他的手,他往袖里缩了缩。

    沈嬷嬷交诫张成:“该交代的快些交代,还有。。。不得对小姐无礼。。。。。。”

    张成霎时红了脸,应道是。

    三娘则觉得沈嬷嬷太严肃了些,以张成的为人,怎会做无礼之举?

    待沈嬷嬷出去带上了门,三娘才问张成:“你这伤怎么回事?”

    张成埋着头,支支吾吾道:“前些天送二夫人出门的路上,小的。。。。。。”

    “还要撒谎!”三娘打断他的话:“你这苦肉计使得一点都不高明,你有没有想过,万一那马儿控制不住,你同二夫人指不定就上了黄泉路了!”

    张成还想狡辩:“小姐误会,小的怎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只是先前没注意那马儿情绪不对劲。”

    “误会?我记得从河洝来时,你每每上路都有检查马儿和轮轴的习惯。习惯不是一天两天养成的,而是长期积累的。你如此细心的一个人,怎么会在启程之前没发现马儿不对?根本是你故意的吧?半路上演一出苦肉计。”

    张成哑口无言,他本想着目的达到了,事情就此不提,谁知道小姐竟将他识破。

    “小的。。。小的无意隐瞒,只是觉得有把握才那样。这是个捷径,您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让我去做的。。。。。。”

    三娘皱着眉:“我是想让你早些进内院做事,却不想你冒这样的险!还好你没事,否则我要如何同张母交代?”

    想起他那老母亲,张成也觉得自己有些鲁莽了:“是小的思虑不周。。。。。。”

    她一直知道张成是个可用之人,可他这样卖力,让她有些担心。

    “行了,你做都做了,再说这些话又有什么用?你只消记得,下次做这种事的时候,先想想你那老母亲。”

    张成低着头:“小的知晓了。。。。。。”

    人也训过了,还得说正事。

    “你现在不在前院赶车,可我现在想到聚仙楼去一趟,有没有什么办法?”

    “小姐若是为了这个,大可不必担心,您稍等,小的去安排。”

    张成便从夜阑居出去了。

    未多时,沈嬷嬷前来回禀:“张成说让您到后门去,马车已经备好了。”

    三娘点了点头,从坐上起身。

    沈嬷嬷愁容满面,怎么都不放心:“小姐这些日子出去得频繁,该收一收,久走夜路必闯鬼。”

    她说的在理,老出去容易让人抓着把柄。

    “嬷嬷不必担忧,这次之后,我应该不怎么会出门了。”

    如此,沈嬷嬷稍稍宽心:“那就好,小姐快去吧。。。。。。”

    三娘到了后门之时吓了一跳,本以为张成会亲自送她,却不想他叫来了张临。

    正是前两日送她们去定国公府那个小厮。

    瞧出三娘的错愕,张成忙说道:“小姐莫要担忧,阿临还是我向张叔举荐的,为人实诚。”他说着,凑近了些,悄声道:“他与我住一块儿,小的会留意他的。”

    不论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可靠,头一次接触难免让人担忧,可张成那手。。。。。。

    “罢了,就他吧。”三娘说着上了马车。

    张成又在外头与他嘀咕了几句。

    随后张临应道好,便驾车走了。

    为了避免前院听见响动,张临按照张成先前的路线走,大概也是张成交代的吧。

    聚仙楼此时门庭若市,不能再像从前那般明目张胆的从正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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