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阴阳师的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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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阴阳师的那些年-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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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乐声中,我仿佛回到了童年,牵着妈妈的手,一步一步地经过植物园中每一棵柳树的情景。妈妈的笑容很美,很亲切。她的手很软,很暖,握在手里十分的舒服。

    忽然,妈妈对我微微一笑,松开了握着我的手。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我鼓足力气想要冲上去,可终究还是望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我跪倒在地,眼中满是泪水。

    乐声终了。

    我的脑海中蓦地浮现出一丝清明,旋即醒了过来,紧接着被眼前的一幕怔住了。

    一团明亮的白光缓缓向我移来,走近一瞧,在光团中有一位身披白袍的男子。他年约三十,中等身材,欣长精壮,皮肤黝黑,与身处青藏高原的藏民一般无二。不过,仔细一瞧,他的脸部轮廓比普通藏民要深许多,鼻梁十分高挺,眼睛是湛蓝色的,面貌十分英俊。他的右手握着一根竖笛,先前的乐声便是从这里发出的吧!

    虽然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美好,可眼前这人的出现太过诡异。我打开天眼,发现他并非魂魄灵体,而是一具切切实实的**生命。不过,在他体内蕴含着一股强大的能量,看来也是修真之人。

    开天眼十分耗费能量,我短时间内连开数次天眼,松果体和附近的脑神经承受不住真炁的冲击,登时头脑晕眩,摇摇欲坠。

    那人上前一把扶住我,说了一些我听不懂的话,但是从他的眼睛里可以看出关切的神情。

    我站稳脚步,一脸警戒道:“没事,谢谢。不过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人一怔,片刻后用带着强烈地方口音的普通话说道:“你是汉人?”

    我曾经有一个同寝室的中学同学,来自青海省某地,说的便是这种口音,于是讶然道:“你会说普通话?”

    那人也是一呆,“普通话是什么?我说的是你们汉地的官话,现在应该叫国语吧。”

    他这不说还好,一说我便彻底呆住了。

    各位看官并非我罗唣,在这里实在有必要普及一下关于普通话的常识。

    满清入关以来,明代的南京官话一直是清代官场和知识分子阶层的主流官话,到了雍正年间,北京话才取代了南京官话成为正音。清末民初,政府受日本明治维新推广共同语的影像,将北京官话和南京官话结合,形成了一种新的官方语言“国语”。至于普通话,那是建国后五十年代中期才广泛出现的。当然,现在也有人考证说在民国初年就有人提出普通话的概念,但那只在少数上层知识分子间流传,还未普及开来。

    眼前这人长得非藏非汉非老外,就连说话都透着古怪,难道我又回到了过去?

    那人见我呆愣,淡淡一笑:“我在这里待了太久,不知外面的世界究竟变化成什么模样。你刚进来,也许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我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金刚时轮坛城。”

    “那又是什么?”

    那人上下一打量我,说道:“我看你也是修真之人,多半是道门子弟吧。所谓金刚时轮坛城是藏地密宗的一种神通,与你们道门的法阵相似。”

第136节 五气破阵之法() 


    我望了望四周,皱眉道:“我先前猜的没错,这里果然是一个法阵。”说着,从背包里取出一些物品,准备以白龙门的“五气破阵法”破去此阵。

    这阵法不像先前那洞中的时空洪流,没有所谓的时空能量节点,无法用纯法力破除,只得能用寻常的道门破阵之法。

    你若问我为什么会这样,一会儿用法术,一会儿用实物的?我只能说,这是祖师爷传下来的法子,无法像科学那样用详细的过程推理来解释。毕竟,我们对自己身处的世界知之甚少,也许在未来,我们能解开这些谜团。

    白龙门道法概述中曾经说过,但凡法阵一类的物体,与人一样都能呼吸,都有气。这气与我们物理课上的那些个气不一样,指的是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气。一般法阵拥有其中的两三种气,也有一些拥有全部五种。

    五气破阵法就是利用对方法阵的这个特性,加上一定的布局来解开法阵内部的链接。

    这个道法所需要的物件并不复杂,只是在数量上要求极为严格。其中大碗需要六六三十六只,大红蜡烛要六六三十六根,香要六六三十六支,另外还需要大米、黑米、赤豆、绿豆、黄豆各三两六钱。

    六是阴数,对应无形的阴极法阵;三十六是天罡之数,能借来北斗精气为己所用。

    这些东西若在市区十分容易准备,可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去哪里买这些道具?幸亏我以前经常在外面跑,帮人做些驱邪降鬼的事,知道一些老底子的东西是可以用新兴产品来替代的。比如,以前用大碗,现在则用小号的一次性杯替代。行军包那么大,三十六个一次性杯摞在一起占不了多少位置;而大红蜡烛可用可乐瓶盖大笑的简易品替代;至于米豆,能用得了多少?平时出院门各带半斤就够用了。

    很快,就将三十六个一次性杯搞定,随后又在每一个杯子里摆上一小盏燃烧的蜡烛。一切安排妥当后,我立在原地默念起“北斗五气破降咒”。

    为了增强法阵的效果,我打开天眼,以无形的真炁控制着法阵中的气场。不一会儿工夫,一圈又一圈淡蓝色的涟漪以我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去。

    当涟漪扩散到一定程度时,蓦地从阵中央凸起一道笔直的能量炁柱,直冲云霄。

    那炁柱一眼望不到尽头,仿佛连接着天际的最深处。

    那人一直在旁静观,此刻走上前来,开口问道:“你布置的这个法阵,是在吸收北斗九星的星辰之力么?”

    我点了点头。

    生命是地球演变而成,道门对于星辰的观点与现在西方流行的生命全息论相似,只不过我们称其为“天人感应”。在这个理论中,所有天体运动都会不同程度地作用于地球生命,从而在地球生命体上留下其全部信息。人体信息与天体信息是息息相通、密切相关的。天人感应就是天体信息对人体的影响,人体对天体运动的各种信息的感应,也是天地阴阳五行相生相克相制相化的根本关系。了解了天人感应,便可用来布法阵,占人事等。

    那人想了一想,问道:“我读书不多,曾听一位西方的传教士讲过,天上的星辰与我们所在的地球相距极为遥远。北斗七星中最近的一颗距离地球约莫有六十多光年,换言之,一束光从那颗星辰来到地球,至少需要六十多年。目前已知光的速度是这个宇宙中最快的速度,你觉得在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上摆个法阵,真的能够吸收到星辰的力量?”

    我闻言呆住了,因为从小到大跟着老唐头学布法阵,却从未想过这些细节问题,如今经他一提点,便觉细思极恐。

    “你连这点都没想明白,就妄图破阵,最终只会是失败的结果。”他望着我,像一个谆谆的师长。

    我心中不服,辩解道:“我们道门的传统文化不像西方科学那样讲究推理论证的过程,而是一种经验学,凭借的就是几千年来的文明运行的经验法则,追求的是结果的运用。我虽然无法说出阵法的细节,为什么要这样布置,但是我相信,一定会破除这个法阵,回到自己该在的地方。”

    那人又笑道:“那你知道现在何处么?”

    我道:“你不是说,我们现在身处金刚时轮坛城之中么?”

    “那么,眼下这座坛城建在何处?去往何方?”

    我登时语塞。

    那人叹道:“只追求结果的运用,的确可以省去论证过程的麻烦。但是古人也曾说过,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必将导致很多问题。我打赌,你眼下的这个破阵之法必将以失败而告终。”

    我没有理他,专心致志地念着咒语。

    时间分秒流逝,我通过天眼看到,来自北斗九星的力量正在逐渐减弱,这座坛城却连一丝裂缝都没出现。也不知过了多久,星辰之力终于化作一条细线,消失于天际中。

    白龙门之法讲究返璞归真,越是实用的东西越是不好看,五气破阵之法虽然看起来阵仗不大,其中蕴含的力量却是许多华丽的**阵所不具备的。

    我自忖修为加强,本可以轻松破去坛城,没想到竟会是这种结果,难道中间出了什么差错?

    那人微笑地望着我,说道:“几千年来,世人皆知星宿之力,却不知其究竟为何,以为它来自于其他星系,当真可笑。茫茫宇宙浩淼,多少星宿存在其间,若果真能如此影响彼此,天道运行岂非早就乱了?”

    我问道:“想必你刚才也已感受到了,我在启动法阵时,有一股从天而降的巨大能量注入其中。如果它并非来自北斗九星,那请问来自何处?”

    那人淡淡道:“天上。”

    我一怔,旋即没好气道:“你刚才还说这股力量并非来自星辰,如今却又说来自天上,岂非自相矛盾?”

    那人道:“我们头上的这片天空与别的星球有什么关系,我并没说错,只是你理解不够。”

    我苦笑道:“那你是啥意思?”

第137节 达拉聂巴() 


    那人道:“我说的‘天上’是指我们头顶上的那片天,并非近代科学意义上的宇宙。你所吸收的星辰之力只能来自那里。至于真正的星辰,世上的高僧大德能利用日月之精气便已十分了不得,谈何数万,乃至数百万光年之外的星宿?”

    我抬头望天,那里除了蓝天白云,就连飞鸟都未见到一只,不禁蹙眉道:“那里是一片虚空,有什么力量能够被道法运用?”

    那人不答反问道:“你知道佛经中提过的须弥山么?”

    我点了点头。所谓“须弥山”,是佛教宇宙观中的一个象征物。据佛经阐述,宇宙由无数个世界构成,每一千个小世界为一小千世界;每一千个小千世界为一中千世界;每一千个中千世界为一大千世界,合小千、中千、大千总称为三千大千世界,此即一佛之化境。每一世界最下层系一层气,称为风轮;风轮之上为一层水,称为水轮;水轮之上为一层金,或谓硬石,称为金轮;金轮之上即为山、海洋、大洲等所构成之大地;而须弥山即位于此世界之中央。

    以前科学还不昌明,佛教信徒对这个宇宙观深信不疑。眼下人类的太空探索飞船都已离开太阳系,去往宇宙更深处,还信仰这个世界观的人自然越来越少。我不是佛教徒,而且在学校里受过系统的现代教育,对此更是嗤之以鼻。

    说来也是矛盾。我们这一代道门弟子所处之世,科技给出越来越多与道门法术相违背的所谓真相,而我们又实实在在经历了道法的神奇不可思议之处。

    对于修真之人来说,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那人见我默然不语,还以为我不知道,便笑了笑:“你不是佛门弟子,不知道也不奇怪,是我孟浪了。”接着,默诵起一段佛经。

    这段经典描述了须弥山的景象,大致意思是:在须弥山的周围,有八山八海绕其四周,由四宝所成,北面为黄金、东面为白银、南面为琉璃、西面为颇梨。而须弥山四方的虚空色,也由这些宝物所反映。七金山与须弥山间的七海,充满八功德水,七金山外隔着碱海有铁围山,碱海中有郁单越、弗婆提、阎浮提、瞿耶尼四大洲,此即所谓的“须弥四洲”,住着天、人、阿修罗等六趣。

    听完后我问道:“世上真有这样一座山么?”

    “世上的许多宗教都对这座山有所描述。基督教称之为天堂,你们道教称之为三十三天,而我佛门称之为六道之一的天人道。”

    “道门的三十三天与天人道并不相同。”

    “殊途同归,不论描述如何相差,最终都在阐述一桩事物。之所以各宗对须弥山的描述不同,是因为它太广袤了,各宗历代先师所窥知的只是其中不同的角落罢了。”

    他的这段话对我震撼实在很大,先前投入老唐头门下做阴阳师,并非是我对这一行感兴趣,而是为了对付地府鬼王的迫害,所以期间只练功学法,对于道门经典只是偶尔看下,权当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并未真正深究研习过。

    如今听他一讲,虽有怀疑,却也对原先的认知产生了新的念头,心中一动,问道:“你能带我离开这里么?”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异芒,没有回答。

    我颓然道:“算了,你若能走,又何必留在此处?”

    那人问道:“你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我将前因后果简单一说,那人道:“原来你称他为鬼宫主人。”

    我一怔:“那他原本叫什么?”

    那人道:“此人心机深沉,为人低调,有过许多名字,却无一载入史册。可你知道么,这片神州大地数千年来的政权更替,大都离不开他在背后作祟。”

    “你的意思是,他活了几千年?这怎么可能!”我惊讶地几乎喊了出来,“抛却世人以讹传讹的小道消息,我道门一脉先师,修的益寿延年之法,在人间活得最长的也不过三甲子,怎可能有人活上几千年?这绝不可能!”

    那人闻言淡然一笑:“你师父没有教过你,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么?”

    他语气温柔,话却如一把利剑,可不知为何,我面对他时总无法生起气来,对方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令我高山仰止,平添如濡慕之情。

    他道:“不论你信或不信,他就是这样一个存在。据他自己所说,在世上每每待上一二十年便要回一个特定的地方闭关许久,短则三十年,长则数百年,否则无法延寿如此之久。唉,此人的确是我玄门几千年来难得一见的奇才,只可惜不走正道。”

    “原来是玄门前辈,请问高姓大名?”

    “宁玛派,达拉聂巴。”

    宁玛派又叫红教,是藏传佛教的四大传承中最古老的一支,门下高人众多,多为不出世者。

    老唐头走南闯北多年,对各门各派十分熟悉,曾多次给我讲述藏密奇闻异士,却从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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