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很多类似的法门。”
“为什么不使用呢?”
“沉浸于这些东西所带来的便利性之中也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哦。”
“但、但是”对于自称辉夜的神明大人这种模棱两可的措辞,冴月麟总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发生好事什么的也用不着吧、像现在这种情况,起码可以”
“如果贪图这些的话,私还为什么要舍弃神明的身份呢?”蓬莱山辉夜微笑着反问,“既然身处人间界,就要习惯身为人类的习性这可是要与人类相处的非人所必经的修行哦。”
“还真是辛苦呢。”
“习惯就好。”
嘴上这么说着,蓬莱山辉夜还是不自觉地施展了能力,尾随在她身后的一群男子突然发现,走在前方的典雅女孩身影突然变得遥不可及,明明缓慢无比的步调却如同飞奔一般,恍惚间便不见了踪影。
虽然由自警队们保证过祭典上人间之里的安全性,但也没人能拍着胸膛说大晚上出门不会撞见鬼,众人在理解了眼前这非常识性的一幕后都不禁咽了口唾沫,随即各自交换眼神,垂头丧气地黯然离去了。
路过拐角地某一刻,蓬莱山辉夜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默默地低语了一句:“这一刻终于还是来了有点意外。”
在一旁东张西望的冴月麟似乎发现了什么,跑到辉夜的身边,拉了拉她的袖子。
“今晚没有月亮诶。”似乎有点扫兴的说着。
“哦是吗,”辉夜抬头看了眼,也才发现了这一点,“乌云蔽月呢。”
“这么好的节日不能赏月真是浪费。”
“并非是特别用来赏月的节日,无甚大碍吧。”
“辉夜大人能让月亮显现吗?”
“有什么非要这么做的必要吗?”
“诶,只是觉得很可惜嘛。”
“可惜吗,”辉夜想了想,“的确,以历法而言,今日虽是新年却又罕见的是农历的十五日,在幻想乡中所见之月色,或也当得一赏。”
“是吧?”冴月麟因自己提出的天才提议而感到得意。
蓬莱山辉夜仰望着夜空,挥了下手。
云散月初,圆月当空显现,光华洒向大地。
“哇——”冴月麟赞叹。
辉夜缓缓地迈起步伐,漫无目的地在街中走着。
“好厉害,这也是神明的力量吗?”冴月麟的赞叹仍在继续。
懒得回答。
“相比起一直都有月光的夜晚,这种一片漆黑的夜空之下突然显现出明亮月光的场景更棒啊,简直像奇观一样!”
辉夜不禁叹了口气,低声回答道:“如果对此感兴趣的话,十三年后五月二十二日在幻想乡可以观看到月全食。”
“哇,你连这个都知道!不愧是神明大人!”
“你太恬燥了”话说一半,辉夜突然停下了缓慢的脚步,再次向村中的某个方向望去。
“哦,是这样么”
某一时刻,显得略有些沉默的辉夜姬突然开口向凑在章鱼烧小店摊位上留着口水的冴月麟问道:“之前,有关咒的话题。”
“诶?”小摊老板是个年轻小伙子,以为是在向他搭话而不由得一个激灵愣在了原地——大脑倾尽想要理解女子向她搭话的含义却因太过紧张而罢工了。
冴月麟起身回到辉夜旁边,跟上她的步伐回答着:“那么深奥的东西我听不懂啦。”
“你的身上,有咒。”
“这个之前不是说过了嘛,每个人身上都有咒”冴月麟当先一步走到辉夜面前,伸出食指装模作样地说着,“所谓的咒,既是束缚,我因为被叫做冴月麟而被这个名字做成的咒而束缚,而你,则是因为被叫做”
蓬莱山辉夜摇着头以平缓的语调打断了幽灵少女的装腔作势:“对于咒的理解最好不要生搬硬套,并且私的名字,虽也是咒,却与你所理解的不同,并非是因为被称呼而产生的束缚。”
“诶?那是”
“蓬莱山,是私与所爱之人的定情之地,而辉夜,则是他赋予私的名字明白了吗?”
“啊那个”冴月麟一时因为突然变得激烈的话题致使大脑转不过弯来。
“常人所见识之名,乃是区别于自己和其他所有相识之人之间作为束缚的咒而私的名,却是仅是两人、是私与另外一人之间所生之束缚、是其他任何人都无法介入的咒。”
就算我现在还活着也不过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啊,您和我说这些我不懂啊!
虽然想这么说,冴月麟终于还是深吸了一口气,使自己冷静了下来:“如、如果没记错的话,辉夜大人你之前说过我有一个在暗恋着的”
“话题绕的太远了,这并非私想讨论的事。”蓬莱山辉夜毫不留情的打断。
因为突如其来的冲击导致意兴阑珊了冴月麟没有了继续逛祭典的兴趣,幽幽地开口道:“您之前说我有一个友人嗯,就是给我写信的那位,她现在在哪里?”
“想去拜访她?”
“倒也不是毕竟还没有做出转生还是返回人间界的决定”
“那个魔女的话,现在大概是在博丽神社那边吧”
话音刚落,远处的天空中突然升起了一束烟花,爆散。
引得路人纷纷向那边投去视线,辉夜自语道:“神社那边的烟花吗”赶在人间之里的烟花之前燃放,是为了先声夺人吸引这边的人气吗?
“虽然这请求可能有点无礼,能否麻烦你带我去一趟神社呢?”
耳旁传来冴月麟的轻声细语。
“私有些不愿去那个地方,并且,私想说的话还未”说到一半,蓬莱山辉夜第三次停止动作,望向了村中某个地方。
这异常的举动终于被冴月麟所怀疑,问道:“发生了什么吗?”
“人间之里的人类,有的变成了鬼怪就在刚才。”
“诶?不是被鬼怪附身而是变成了鬼怪吗?”
“冴月麟。”
“啊嘞?怎么了吗,突然一本正经地”
“人里的异常和你有直接关系。”
“可我只是个幽灵啊。”
“幽灵也是灵。”
“我不懂啊,辉夜大人的意思是说,我的出现害死了变成鬼怪的人类?”
“因果来讲你只是促因而非主因,这是早晚会发生的事,所以你不必对此抱持什么惭愧的姿态。”
“”终于轮到冴月麟的沉默。
“大约再过一会就要引发混乱了,有点麻烦,虽然是计划外的情况私便带你去博丽神社看看吧。”
人间之里要出事了虽然有守矢神社的风祝、人间之里的自警队以及各大世家的武力能够作为应急对策,但结果的走向尚无法预测,只是骚乱大约是无法避免了。
冴月麟站在原地未动。
“怎么,觉得是你的责任?想去帮忙吗?”辉夜回头问道。
冴月麟摇了摇头:“我也没糊涂到看不清自己的立场区区一个幽灵能做到什么?更何况人间之里的人们也并没予我多大的恩情,我在意的并不是这个”
“哦,那是什么?”
“有一分不安自从与那个银发、自称八意永琳的大姐姐见面时便一直徘徊不去,在今天见到蓬莱山辉夜您之后,这份不安被数倍的放大,到现在,就连欺瞒自己都做不到了你、八意永琳、你们究竟想从我这里获取什么东西?这份利用是出于何种目的?抱持着善意还是恶意?如果现在不能解答我的疑惑,我不会再相信您所说的任何一句话了。”
“这样吗”
“就是这样。”
“恐怕说来话长哦。”
“真巧,身为幽灵的我,拿得出手的大概只有时间了。”
“那么,”蓬莱山辉夜微笑着转身,“这里到神社也有段路途,就边走边说吧,再耽搁会村子这边怕是要戒严了。”
“首先解答你直面的这些疑惑吧。”
“永琳阻止了名为冴月麟的灵魂进行转生,教导你阴阳术的修习、给了你即使身为幽灵也能感应到灵力的巫女服,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希望你返回人间界,代替博丽巫女的位置。”
“动机在于,她希望能够解放名为博丽灵梦的那个孩子身上的束缚,一旦那孩子不再作为巫女而是人间之里一名普通的女孩子,她身边的那个男子便也不必再维持自己的立场守护在巫女的身边了。”
“永琳所希望的其实与博丽巫女无关,而是解开那名男子身上的束缚。但是,即使智慧无人能及的月之贤者,也总是在人性的方面犯糊涂,私并不完全认同她的做法。”
“虽然私不认同,但却并未反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私,只是既未与私商讨,也未与私保密。如若私想去了解,便可以了解到,当然,也可以阻止。”
“但是,私只是坐视着。”
“发生了一些事,私不知道该怎么办即使是曾经身为神明的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任由永琳策划着私所不予理会的一切”
“也因此,私虽对你的死并不知情,但确实地对你身上所发生之事有着责任。”
“这些事情大概并不是你想听的吧让你见笑了。”
“真正说来话长的,其实是有关你的身份——除妖师的始末。”
“虽然你已经没有了记忆,但知识的部分应该是完好的,博丽大结界——这个名词你应该有印象吧。”
“其自何来私就不多言了,只是大结界虽然在借用了妖怪与神明的力量勉励维持着,但其咒术的核心,一半是妖怪贤者八云紫的境界、而另一半,则正是集人类的智慧结晶所创之阴阳术。”
“大结界所创之初,人类的文明在其中危机重重。许多外来的妖物难改袭击人类的习性,仅以博丽巫女一人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保全整个村子人类的性命的。”
“因此,阴阳师的存在成了必然。八云紫特地选择了其善于除妖的几支流派,这些除妖师也很好地如预期般担负起了保护村子的重任。”
“时过境迁,人类村落与各方妖怪势力之间逐渐相安无事了。就连那些头脑不怎么好的妖怪都已经意识到——只要人间之里的人类们对妖怪的恐惧能够维持,那它们的存在便也能得以延续下去,为此那些并非因生理需求而要以人为食的妖怪,都不再主动袭击人类。”
“而那些因天生习性不得不吃人的妖怪——在八云紫的放任下,一个又一个被除妖师、博丽巫女杀死、直到数年前,上任博丽巫女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封印了幻想乡中最后一个需要以人类作为食物的妖怪——至此,幻想乡中再也没有必须吃人才能得以生存的妖怪存在了。”
“说起来,据私的了解,冴月麟——你与上任的博丽巫女也有着师生之缘呢。”
“再其后,妖怪贤者八云紫‘禁止妖怪袭击人间之里’的禁令之下,人类与妖怪之间短暂且脆弱的和平时代降临了,新任的博丽巫女甚至宣扬着一种新式的决斗机制,即使在妖怪之间,也很少有死斗出现了。”
“一切看来相安无事,于普通人而言,故事到这里,大概已经是完美结局了吧”
“但,对于除妖师而言并非如此。”
“以八云紫的立场,任何会威胁到博丽大结界的存在都是有必要考虑铲除的——阴阳术,作为构筑了博丽大结界的术法体系,天然地能从根本上对大结界产生威胁。因此,也正是无论如何要让其从人间之里消失的东西。”
“大概从建立博丽大结界的时候开始,八云紫就已经开始计划着将其全部抹消了吧。”
“于是,在除妖师的利用价值耗尽的图穷之时,便也到了匕现之刻。”
“阴阳术,与外界人类文明赖以生存的科学是相似的。浸淫者,多为心思玲珑之辈,他们又何尝不懂得八云紫的算盘?距今约四十年前,除妖师的首领太公望悄然隐退了,不再与任何除妖师接触、拒绝了所有人间之里名门望族的拉拢,独居于人间之里,不与任何人来往。”
“除妖师中,不少心灰意冷之士纷纷效仿,或是当了耕者,或是成为匠人,融入人间之里,忘记了生平所学。”
“但那毕竟只是少部分。”
“妖怪从来都是不可理喻的,即使实力强大的妖怪也未必能以人类的逻辑进行揣度和交涉,真正知文识理的妖怪只有极少的一部分。人类与妖怪间短暂且脆弱的和平在除妖师们眼中只是假象,因为无知无识的妖魔袭击人类的事情仍时有发生。”
“留下来的、心忧人类安危的除妖师们,或因正义、或因善良、或因荣誉、或因怨恨而无法止步,他们中有人怀疑这是妖怪所行的釜底抽薪之计、觉得故意引导人类离心离德至此的妖怪贤者其心可诛,坚持着仍以除妖师的身份活下去的人们,却被人间之里的人类哀求着——‘请不要再对妖怪出手了’、‘万一惹怒了妖怪贤者,这难得的和平就要消失了’、‘那些被妖怪袭击的人类是他们自己不好,他们因为各种原因触怒了妖怪,是他们咎由自取’、‘袭击村子的妖魔有自警团、甚至有博丽巫女的守护已经足够了,已经不需要除妖师的存在了’,他们的立场被颠覆了——或者说,被背叛了。”
“被自己所守护的人抛弃,自身存在的意义得到了否定。这正是八云紫刻意引导的结果——妖怪贤者虽然实力强大、却不轻易对人类出手,因为她有的是方法玩弄人心。”
“最终,人类按照她所设想的那样,抛弃了自己的守护者。”
“除妖师们离开了村子,在人间之里的不远处安营扎寨。或许念及以往的情分,村子里仍在供给给除妖师们一定量的食物供奉,而那些心高气傲的除妖师们也并未拒绝,在他们看来,自己仍在守护着人类,接受俸禄当之无愧。”
“只是这样就结束了吗?除妖师们认为自己遭遇了不公,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人间之里的村民们虽然仍给他们食物,却已经不把他们当做‘人类’了——那或许只是出于下意识地某种举措:‘除妖师已经不是人类了,所以以后除妖师和妖怪之间产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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