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有那样的心意,就把这些宝物带来给私吧。”
平城京的下午时分,天色有些阴沉。
愁眉不展的五人自府邸中离开,大厅顷刻间变得安静了下来。
辉夜取下了薄纱帷帽,先开帘子,走到莫茗编制竹具的小桌对面,跪坐下来。
莫茗沉吟了下,问道:
“那五样东西是真实存在的吗?”
“私何必说谎呢?”
“哦,那就是存在的了。”莫茗喃喃自语着,将毛竹的细杆排列起来对穿而过。
“怎么,”辉夜笑着,“你有什么打算?”
莫茗摇了摇头:“只是在想,你提出那样的聘礼要求,万一他们不止一个人得到了你所说的宝物,又该怎么办?”
“这是不可能发生的。”
“哦,这样。”莫茗继续忙着手上的事情。
“你是不是生气了?”
莫茗愣了一下。
“我为什么要生气?”
“撒,为什么呢?”辉夜的回应显然不算解答。
叹了口气,莫茗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抬起头看着辉夜的面容发着呆。
两人相处的时间有一年多的时间,但相互间却并不如想象的那么彼此了解。
根据自己的估计,可能她的年龄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得多,不能再以一副长辈姿态说三道四了。
或许正如她所说,自恃长辈的关怀和训诫,从一开始就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
但即使如此,也该说点什么。
“或许你真的身份显赫,尊贵无比,在你眼里的宝物真的是世所罕有,但也不该将那些东西当做”
“嗯,私自有计较的。”
“也是,你想必是清楚的,好自为之”
自那夜少女的一番话之后,两人之间距离更远了。
莫茗的话变得越来越少,这一点让蓬莱山辉夜心中不是滋味。
果然那是个不太明智的选择吗?
可所谓不破不立,她也有自己的想法,总都是要去面对的东西,因为心软的话是永远无法做出改变的。
她看着莫茗又开始忙着手上的东西了。
从装着毛竹、细枝、杂草芦苇等的竹篓中取出一些细小的东西编织着。
三根细细的芦苇,编成麻花辫一样的形状,编啊编,最后头尾相续,取细竹丝打好一个节。
“这个送你。”
莫茗笑了笑,将编好的东西递过。
辉夜因为这举动而呆住了。
看着他递过来的指环,又瞥了一眼他的表情。
如果放在往日,收下这种小赠品自是不在话下。但两人刚刚谈及的,却是辉夜的聘礼问题。
莫茗的意思很清楚——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通过绝世的珍宝来证明一个人自己的心意,是荒诞无比的做法。
在这语境之下,莫茗丢过来了一枚杂草编织的指环。
莫茗所想表达的,无非就是——珍贵的财宝有可能是虚情假意,廉价的礼物同样也能代表赤诚。
但看在辉夜眼里,却不由得多想了一些东西。
很可惜,片刻的破绽稍纵即逝而莫茗并未留意,回过神来的蓬莱山辉夜将杂草的指环接过。
摊开手掌,将指环单手托在手心处,辉夜再次看向莫茗时面上浮现出了玩味的笑容。
“怎么,作为向私求婚的聘礼的话,这也太过廉价了吧?”
能够让自己产生破绽之物,同样可以拿来反戈一击。蓬莱山辉夜是这么想的。
然而,这句话让莫茗花了足足两秒钟才反应过来。
“啥?”
似乎是有些冷场,莫茗在明白了辉夜所表达的话语后,有点瞠目结舌。
对面的辉夜似乎也觉得这样有些无趣,将手掌倾斜,杂草的指环跌落在地上,咕噜噜地滚着,不知跑到哪个角落去了。
无论如何,这个话题似乎有些过于尴尬了。
失去了养父身份的莫茗,与蓬莱山辉夜面对面本就已经有些艰难了,如今的话题如果继续下去,恐怕迟早进退失据。
该说点什么,转移一下话题吧。
莫茗想着,开口向辉夜问道:
“你听说过‘博丽’这个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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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乡的琐碎日常在欢。乐。书。客也发了一份,删改了小部分内容,算是本书的精装版吧,有兴趣的可以去那边看看,吐槽机制蛮有趣的。
推书:东方红尘仙
简介:我本红尘一念仙,怎能无垢话成嗤?岁月沧桑一瞬转,两袖依空观人世。千年弹指一挥间,又是一盘新局,他执子,落、、、、、对局之人身处棋盘,棋子亦不知,乱子扰局,一线生机,待他的,将是生死。是否能抓住那死局中的一线生机?被隐藏的真相,被掩饰的杀机,暗藏的哀伤;此为轮回,他始他终。一子未定安可笑?终局无显莫轻狂。今生兮悔入幻想?来世兮愿生幻想。红尘仙境——幻想乡,请君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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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浅处无妨有卧龙
FLAG。10 浅处无妨有卧龙()
春末夏初的平城京,蓬莱山府邸。
莫茗负剑而立,屏息凝神,似乎在参禅悟道,竭力捕捉着天地间的一丝玄妙。
突然远处传来“砰”地一声,莫茗吓得一个哆嗦,手里的剑差点掉在地上。
转头看去,正是某个大妖怪惯例地登场方式。
“你就不能好好敲门吗?又不是不给你开!”莫茗朝远处某绿发妖怪大喊。
“嗯?这草薙剑果然到了你手上啊。”施施然走来的风见幽香,一边磕着葵花籽一边说道。
“等等,这‘果然’两字说的百转千回,为什么我觉得你话里有话?”
大妖怪一如既往的无视了问题宝宝的淘气三千问,盯着莫茗手里的草薙剑,问道:“你会用剑?”
莫茗尴尬一笑:“日本刀我只见别人使过,我自己玩不转。”
“那这是?”
负剑而立,一副高人气派,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里来的剑豪高人呢。
“这可是光剑啊!光剑!不觉得超帅的吗!”
“光剑?”
正自迟疑的风见幽香眨了下眼,只见莫茗将手中的剑举向天空,那本来只带有暗淡光华的剑刃上忽的泛起了冲天的白色光芒,即使是白天也依旧让人觉得无比耀眼,随着莫茗把剑收回,光华再次消散。
“我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一开始悄悄拿起来玩,忽然就发出超亮的光,吓了我一跳,我心想,赶紧暗下去啊,被辉夜那丫头发现就糟了,于是光芒就突然暗了,似乎是可以揣度使用者心思的光剑啊!不觉得很帅吗!”
风见幽香神情微妙,迟疑了下,问道:“但是为什么非要纠结于‘光剑’?”
莫茗叹息:“哎,说了你也不懂,你们这个时代的人是无法理解男人对于光剑的向往的。”随即摆了个pose:“绝地武士莫茗,参上!”
“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以及”大妖怪面无表情的看着莫茗:“你握剑的姿势错了。”
莫茗尴尬地收回pose,揉了揉鼻子。
风见幽香向远处屋舍间望了一眼。
“你家那个小辉夜不在?”
“是啊,去了寺子屋,要不我也不可能偷偷拿着她的剑在这里耍啊,”莫茗叹了口气,“怎么,找她有事?”
风见幽香摇了摇头。
“那就是来找我的咯?说起来之前不是说打算利用那个空间法术去别的世界旅游吗?”
“怎么,这么期待我走?”
“当然不,就个人角度来说,我希望你一直留在这里啊。”莫茗笑着。
“所以啊,我感受到了你这份心意,就留下来了啊。”大妖怪也笑着。
两人笑的毫无诚意,却似乎也没什么虚伪的成分在内。
一个三观正直的普通人类和一个杀戮了无数人类的大妖怪,按理说是不会轻易产生什么共同语言的,但事实却总是与常理相悖。
两人如今看似友人的关系,大抵是他们身上各自的人格魅力所致吧。
“要离开随时都可以,在这之前倒是有一些突然产生的想法想要证实一下。”
“关于什么的?”
“千百年前的一些记忆。”
“哦,那应该没我什么事了,”莫茗说着,看着大妖怪的表情,皱起眉头,“嗯你是说,辉夜的事?”
风见幽香点头。
“千百年前啊”莫茗杵着长剑,望向天空,“这丫头年纪原来这么大了啊。”
“这是需要在意的事吗?”
莫茗摇了摇头:“千百年前,那丫头在做什么?你们有什么渊源吗?”
风见幽香笑道:“这事情不应该是我问你吗?”
莫茗皱眉:“问我?关于她身份的事那丫头对我可是缄口不言,我又哪里知道”
“即使如此,也还是应该问你啊。”
“什么意思?”
“撒,什么意思呢?”
要不是打不过这个大妖怪,莫茗真想揍她一顿。
大妖怪都是这种故弄玄虚的性格吗?
咦,自己为什么要说‘都’?
看着莫茗的表情,风见幽香笑道:“妖怪和你们短命种可不一样,在漫长的生命途中,为了不被琐碎之事所困扰而丧失活下去的愿望,就算印象深刻之事,也会被逐渐遗忘掉——这是长生种的本能所致。”
“你都会忘,你怎么确保辉夜会记着?话说她应该不是人类吧?”
“不用确保,她之前是见过我的,根据她的表情,我能肯定她也忘记了。”
莫茗挠头:“所以说你留下来是想确认一些事,但这些事的当事人——你和辉夜都已经把事情忘记了,还能怎么办?”
“是啊,该怎么办呢?”完全不像是在困惑的表情。
莫茗叹息,他实在是拿这大妖怪没办法。
“既然来了,帮我想一个帅气点的必杀技名字吧?”
“必杀技?”风见幽香看着莫茗那错误的持剑姿势,“怎样的?”
莫茗持剑,屏息凝神,忽然猛地将剑横挥一下。
大妖怪面无表情:“然后呢?”
“没了。”
“所以你的必杀技就是普通的‘横斩’”?
“普通?一点都不普通好吗,我之前可是试过,这一下能把石头砍成两半,换成敌人的脑袋肯定也没问题的吧?”
风见幽香叹息,说是普通的横斩的确是个错误,应该称之为教科书般错误示范的横斩。
“劈开石头那是草薙剑的威力,和你本人没什么关系吧?”
“虽然是这把剑的威力,但拿在我手上就是我本人的必杀技啊。”
大妖怪揉着太阳穴:“那么既然是横斩的话,必杀技的名字就叫‘横斩’好了。”
“太难听了吧,必杀技一般不都叫‘xx闪’的吗?”
风见幽香歪着脑袋。
大妖怪是听不懂这种来自后世的梗的。
“为什么非要起必杀技的名字呢?”
“攻击时大声的喊出必杀技的名字不是会有加成的吗?”
风见幽香:“”
看白痴的表情。
莫茗:“”
“说起来,没问题吗?”
“什么?”
“你家辉夜马上回来了哦”
“什”
飞也似地拿起草薙剑就往书房跑。
自己一直在劝她不要收下这把剑,要是被她看到自己私下偷偷拿这剑来玩肯定要被笑话了虽说之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但莫茗还是很注重在辉夜面前的长辈威严的。
于是
推门走进庭院的蓬莱山辉夜,一脸狐疑地端详着站在那边磕着葵花籽的大妖怪,以及从书房中走出的气喘吁吁的莫茗。
蓬莱山辉夜回去了。
藤原妹红看在眼里。
这个女孩子偶尔会来寺子屋,每次都会受到慧音的热情招待。但她似乎对于慧音却没太多话说,在这里也只是闲坐或者四下转转,没有太多的聊天。
对那个女孩的自大和不知珍惜,妹红心里有着怎样感觉都好,这并不是她能够妄自置评的,但今天很奇怪的是,在辉夜刚离开不久,寺子屋里来了一个略微熟悉的面孔。
这个大叔她是见过的,之前一直寄住在父亲的府邸中,自己见了也要恭称一声“大皇子”,但似乎在去年时,他向天皇辞退了大皇弟一职,其后天皇便将自己的孩子大友皇子立为了皇太子。
这些事情的内幕似乎也有着不同的坊间传闻,但在那之后似乎是很少在藤原府中见到这位大海人皇子了。
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会来拜访慧音老师。
虽然自己的老爹算是朝中大官,但出于某种心思,妹红心里是不愿自家老师与朝廷之人有什么牵扯的。那些东西太过复杂,连她自己也不是很懂,但也正因如此,她不愿温柔的慧音老师身陷那样复杂的泥潭之中。
回过神来之时,她已经悄悄地趴在了屋舍外面,偷听着里面的谈话。
“白泽瑞兽,上白泽慧音阁下,这厢有礼。”正坐着的皇子殿下一脸坦然,上来便点明了对方的身份,毫无拖泥带水的措辞和遮遮掩掩的试探。
慧音皱了皱眉。
随即将手中倒好茶水的茶杯递过至其小桌前,正坐在对面。
“皇子殿下,此时并不该来访此处吧?”
“哦?何以见得?”
“天皇病重,几次三番向藤原府传下旨意,望召皇弟大海人皇子前来托付事情,但阁下却因抱恙而拒绝,此后甚至离开藤原府也不愿觐见当此之时,却来到我的寺子屋中,不知有何赐教?”
坐在茶桌对面,精神奕奕的大海人皇子,毫无传言中的病恙之色。
“嗯”大海人端起茶杯品了一口,斟酌了下,笑道,“想不到慧音先生虽为寺子之师匠,却仍对庙堂之事了如指掌,是否阁下之志,不止于区区寺子屋呢?”
慧音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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