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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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杀- 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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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的话让刘政心里一松,这就是不会牵连到江睦桐一房了。

    他心里记挂江睦桐,匆匆行了礼,赶紧的出宫回家去了。

    皇帝道:“刘政这人倒忠厚老实,岳家出这种事还敢上串下跳的四处搜集证据洗清冤屈,也算没谁了。”

    没见安家都沉默不语吗?淮阴侯被他强压着,也不敢出头。

    皇帝突然羡慕起江睦桐来,糊里糊涂做了一辈子官,倒收了个好女婿。

    刘政赶回江府时,玉萱红着眼睛,由张一弦陪着坐在明间。

    里间里隐隐约约传出安氏的呜咽声。

    见刘政进来了,玉萱站起身:“圣上可说什么了?”

    刘政道:“还要大理寺查证后再说。”

    玉萱的心这才没有那么紧。

    也不知道刘政用的什么法子,江七不过一日便松了口。

    而且她知道的,远比当初她说给玉萱的多。

    因为年纪小,不受重视。

    她常避开看门的婆子,偷偷溜出去找吃的。

    那一日江睦霖约见杨东,自以为避了人,其实房檐上缩着偷食的江七。

    江睦霖请的工匠,是蜀地有名的匠师,手艺最是精湛。

    牌坊修好后,栩栩如生、美轮美奂,来往官绅无不交口称赞。

    江睦霖常年窝在安庆,看上去面上淡漠。

    其实心里很是自卑,两个弟弟全是进士及第,又做了高官。

    他努力的做生意,别人也不过说一声沾了两个兄弟的光。

    他急需得到别人的认可,却不料海上生意折了银子。

    眼见着引以为豪的本钱也没有了,心里不是不急。

    正好老三给母亲请了座牌坊,他请了最好的工匠来打造。

    如今成了,果然别人都说他一声大孝子,似乎如此,他又能在两个弟弟面前抬起头了。

    他有些得意的问石匠:“这座牌坊是不是你做的最好的一个?”

    那石匠道:“下一座估计会更好。”

    江睦霖立时有些不高兴,他不想有谁修一个比这还好的牌坊,盖过了他的风头。

    想来想去,也只有釜底抽薪了。

    当刘政把江七的口供说给玉萱听时,玉萱还有些不可置信。

    十几条人命,江家的前程,竟然全毁在大伯的虚荣心上。

    她憋着一口气,却不知道说什么,只求着皇帝不要迁怒江睦桐和江世垣就好。

    刘政又问江睦桐如何了,玉萱叹口气:“刚刚醒,也不知道谁给父亲说了什么,醒来后只说对不起大姐对不起母亲。”

    刘政无语,这种长辈的恩怨,还是不听的好。

    张一弦立在一旁,很想问问江世垣在牢里如何了,却不知如何开口。

    昨天夜里,董氏被她家里的人又给送了回来。

    董氏的眼睛快肿成了个桃子,显见的是不愿意的。

    张一弦出去打听了一番,知道江玉茜拿着大理寺卿的帖子,去董家走了一趟。

    刚才与玉萱坐在明间里,听安氏哭,她有些坐立不安。

    就拿着董氏的事情说开了去,玉萱这才知道江玉茜把董氏又弄了回来。

    打的是大理寺卿的旗号,还是淮阴侯的旗号,就不得而知了。

    这些事情,玉萱已经不想管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心里总有一种倦怠感,越发的不爱出门,不爱操心这些烂到骨头里的事情。

    屋里安氏的哭声逐渐小了下去,田嬷嬷本着脸走了出来。

    看见刘政,她眼睛一亮,紧走了两步,问:“三姑爷,您可是从宫里出来的?”

    刘政点头,知道她想问什么,可是最终决定没有下来,他也不好允诺。

    田嬷嬷见他表情,也知道问不出什么,只说到:“三位爷在里面可还好?”

    一旁的张一弦也竖起了耳朵,目光殷切的看着刘政。

    刘政只好安慰道:“上上下下我已经大点了,三位舅兄不会吃什么苦的。”

    张一弦的身体一松,似乎吐了一口气。

    屋里安氏声音响起:“可是三姑爷来了?都进来吧!”

    明间里众人相望了一眼,陆续进入了里间。

    江睦桐躺在床上,面色颓废,心如死灰。

    安氏帕子已经拧出了水,见孩子们进来了,说道:“你们父亲有话说。。。”

    说完又呜咽起来,似乎江睦桐说的就是遗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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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皆是肃穆,江睦桐抬眼看了一圈。

    儿子们全在牢里,两个女婿只来了一个。

    他眼神有些黯淡,开口道:“经此一事,咱们家是彻底的败落了。”

    谁也不曾想到,最为信赖的大哥,在背后狠狠捅了一刀。

    自己最为孝敬的母亲 。。。 江睦桐闭上眼睛,这都是自己的软弱造的孽,却让几个孩子承受后果。

    “我一会让刘政写几封和离书,交给张氏、董氏和李氏。若是咱们家遭了难,你们就拿着和离书归家。律法也不会牵连到你们。”

    江睦桐喘了一口气,说道:“若是咱们家还留有一口气,举家搬回安庆吧。幸亏头几年办了家学,垣哥安心教书,难保不成一代大儒,也算不枉祖宗照拂。”

    听到此,玉萱再也忍不住了,扑倒江睦桐床前:“父亲说这个不太早吗?”

    “家里眼下的局面难道不是父亲处处躲避才造成的吗?眼下哥哥还在牢里,您又要撒手不管,您认为自己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吗?”

    刘政想把玉萱拉起来,被她一胳膊甩掉。

    安氏正要呵斥,玉萱又说道:“您能被气成这个样子,想必是大伯或者二伯给激的吧?他们说什么?是说王氏是被祖母毒死的,还是说祖母要谋害母亲的性命夺了嫁妆?”

    眼见着江睦桐目露悲色,玉萱知道自己猜对了。

    父母立不起来,她就是逆天了,也救不了这个家。

    “父亲若是不想着躲避,担起一家之长的责任,咱们家也不会如此!这才刚刚要过上舒坦的日子,父亲是要家人再陷入悲伤,让母亲痛不欲生吗?”

    安氏是靠着感情生活的,若是父亲没了,就是江老太太已经死了,不会再出幺蛾子,安氏也是活不了多久的。

    那自己重活一世,意义何在?

    况且,常大夫说了,父亲若是好生安养,活个二十几年是不成问题的。

    现在算什么?父亲什么也不知道,只因为外人的几句刺激,就要撂摊子不管了吗?

    “若是您现在就死了,我就当没您这个父亲!您根本不知道,为了您的没担当,为了母亲的软弱,我和哥哥为了这个家做过什么!”

    “如今倒好,一遇到困难,您一闭眼一了百了,可想过我和哥哥的心情?”

    “说什么和离书,不牵连,谁稀罕您这些照顾!我们只要一个完整的家。哪怕不能入仕,功名被夺,又如何,起码人还在!”

    玉萱一发心里激愤,颇有些口不择言。

    安氏怕江睦桐再被气昏过去,站起身去拉扯玉萱:“你这孩子,一向听话,今天是怎么了?”

    玉萱顺着她的力气站起身,转身道:“我怎么了?母亲不若问问自己怎么了?都说女人柔弱,为母则刚!到咱们家倒反了?哪件事,不是我和姐姐在前头操心,您只会一味的哭。”

    “父亲说要安排遗言,您就顺着他?”玉萱恼怒,说完话甩袖而去。

    她实在在屋里站不住,一有事情,母亲只会哭,父亲就会躲。

    此刻说了那么多话,她只觉得胸口一阵恶心,站在这里闷的难受。

    刘政想追出去,又要照顾江睦桐和安氏的情绪,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江睦桐被玉萱骂了一场,没有生气,反而沉默起来。

    张一弦站着尴尬,道:“父亲刚才说的什么,我全听不懂。既然嫁进来了,与夫君又和睦,万没有和离的道理,请父亲以后休要再提。”

    安氏回头怒道:“你也学着萱丫鬟顶撞长辈吗?”

    张一弦眼眸一垂,她一个做儿媳妇的,自然不会像玉萱那样愤愤而言。

    可是她也不愿意安氏和江睦桐这样下去:“母亲严重了,媳妇只是觉得,父亲若是听大夫的话,精心休养,等夫君出来后,一家人团圆岂不更好?眼下交待的事情,是否太早了?”

    安氏心里认可她的话,可是嘴里却说道:“你父亲只是担心你们,倒被你们误会成这个样子!”

    张一弦便不再说话,只看着自己的脚尖。

    玉萱在廊下吐了一场,这几日睡不好吃不下,只吐出了几口胆汁。

    青棋和雁书紧张的端着漱口的茶盏,拍打着玉萱的背部。

    “回头还是请个大夫瞧瞧吧?”青棋道。

    玉萱这几日茶饭不思,气虚体弱,如今又吐起来,莫不是染了风寒?

    玉萱摆摆手,深吸了几口户外的空气,想起刘政还在屋里。

    她转身进去,正听见安氏训斥张一弦。

    玉萱开口道:“母亲也别打着嫂嫂做伐,这与祖母又有什么区别?”

    以前软声柔气的说话,安氏处处倚重她,自己却不思进取。

    如今玉萱反而想说话重一些,或许能把母亲点醒。

    然而安氏依然定性,哪里是她一两句就能说好的。

    “你这孩子,嫁了人就跟我不是一心了,如今家里都这样了,你还惦记着气我!”

    安氏又抹起泪来:“你哥哥还在牢里,你父亲如今躺在床上 。。。 ”

    “既然母亲知道,那就不要只顾着哭,还是想想办法看怎么把哥哥从牢里救出来的好。”玉萱打断了安氏的话。

    安氏一噎,复又恼怒:“我若是有法子,还用的着你?”

    “既然没法子,母亲不如就同父亲在家里等着。”玉萱道:“家里中馈自有嫂子,外头自有哥哥操心。父亲和母亲不要想那么多,操劳了半辈子,是时候游山玩水赏花吟月了,对父亲的身体也有好处。”

    安氏浑然不知玉萱要夺了自己才掌控的中馈,说道:“你这还像句人话!不枉我生你一场。”

    玉萱被气笑了:“刚才是女儿慌了神,母亲莫怪。”

    安氏坐到江睦桐床头,道:“孩子们也是关心你,你不要多想,咱们等垣哥他们出来,就什么也不管,只享乐!”

    江睦桐目光复杂的看了玉萱一眼,安氏是个简单的性子,生的孩子倒是个顶个的聪明。、

    却也不像他,于是就躲。

    张一弦见状,用眼色示意玉萱和刘政随她出去。

    田嬷嬷却一掀帘子走了进来,神情有些慌张:“老爷、夫人、奶奶、姑奶奶、姑爷,宫里来人宣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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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在起‖点粉丝节玩,我默默的看大神上榜,偷偷给自己的粉丝起名叫燕窝……然而燕窝里就我一个t _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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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氏忐忑,不知道这会来旨意是好是坏,有些不愿意上前。

    正混乱着,江世垣带着一脸劫后余生的江世圩和江世城进来了。

    众人惊喜,围了上去,江睦桐也挣扎着坐了起来。

    江世垣上前一步,跪在江睦桐床前,也不说什么套话,直奔主题:“皇上亲自下旨,定了大伯为主犯,全家问斩。父亲只判了个管教家人不严的罪名 。。。 革去功名,发落为民!”

    安氏“阿弥陀佛”了一声,只要抱住性命就好,她紧接着又问了一句:“那你呢?”

    江睦桐的功名革了,那垣哥呢?

    一想自己优秀的儿子也会被革去功名,她心里就是一阵疼。

    江世垣摇摇头:“圣上没有提我,但是我主动辞官了。”

    安氏还要说什么,玉萱道:“咱们还是出去接旨吧,不能让公公等着。”

    众人这才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出去接了旨。

    旨意里果然对江世垣一字未提,安氏抱着些侥幸的说:“圣上没提你,你辞什么官?”

    众人谁也没有接她的话头。

    张一弦忙着招呼江世垣的功夫,悄悄看了一眼安氏。

    好歹是阁老的嫡女,如何这般没有见识?

    公公被革了功名,江世垣因为江家的德行受损,于公于私都不适合在朝为官了。

    而且,江世垣话里,圣上是默认了他自己辞官的。

    若是不同意,早夺情了,哪会不言语?

    江家,果然要蛰伏一段时间了。

    那也比受牵连没有姓名了强。

    一想起江睦霖全家问斩,不拘男女,张一弦心里一寒。

    玉萱却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大伯一家,终于消失在这个世界了。

    再也不怕,有谁阴魂不散的如同暗影般罩在头上,睡也睡不好了。

    一家人又是悲又是喜,江世垣又去接了二伯江睦彬一家。

    江睦彬面对江睦桐,一时无话,各自叹息。

    三日后,江睦霖全家午门外问斩,只留了一个还未长成的宝哥。

    江世垣把人领了回来,准备带回安庆安置,亲自教导。

    宝哥才五岁,有些记忆不见得深刻,若是好生教养,也算为长房留下条血脉。

    玉萱身体不好,总是恶心,扶着青棋和雁书先回自己家了。

    刘政担心,看江家各自欢喜,也没自己什么事情,还是回家陪老婆的好。

    却不料回家一诊,却是喜脉。

    乐的刘政绕着屋子转了一圈,半个月来沉重的心终于见了阳光,瞬间觉得空气都清冽了。

    玉萱也露出了笑容。

    这几天一直惶恐,思考自己重活一世的意义。

    如今也算另一种圆满了。

    父母又在,哥哥前途另有乾坤,自己不但嫁人,还有了自己的孩子。

    她一时有些感慨,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刘政却已经开始安排起以后的日子来:“青棋快去把李嬷嬷请过来,我们兄妹据说全是她看着出生的,你问问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

    他又只会雁书:“你去岳母岳父那报个信,也算喜事一件,让大家高兴高兴。”

    然后又喊墨琴:“寻几个稳妥的稳婆去,现在就在家里供奉着。”

    正要喊染画,玉萱笑:“我的几个丫鬟,你倒指使的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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