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法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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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人法相-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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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羽站在窗前,面无表情的眺望着对面红袖招。

    红袖招位于长乐坊,是长乐坊占地最大的建筑。长乐坊是汴州歌舞场所聚集的坊,一向开放,甚至都没有宵禁。

    红袖招由前院、阁楼以及后院组成,宽阔的前院里种着各种花卉以及两株柳树,时而可以从半开的窗后看到一位有名的歌姬正在对镜梳妆,她们长发如瀑,素颜如水,

    往来汴州的客商几乎每次都会到红袖招来放纵,十几年来,红袖招几乎成为了汴州的代名词。

    远离了曾经的硝烟,汴州迅速繁华起来,重新成为了沟通南北的大都市。即使是帝都长安以及陪都洛阳,夜色下的景色都是不如汴州,至于扬州,则更是不如。

    前朝诗人曾说“春风十里扬州路”,但汴州的春风又何止十里。

    江南水乡虽然素来繁华,但自前朝开辟大运河后,汴州却是一跃成为了天下仅次于两都的大都市。

    朝廷官员,南北客商,名士侠客,都曾在此留下自己故事。

    这座城池长久以来从不缺少过客,即使是类似于邢羽这种过客,怀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后秦选择汴州作为都城,又何尝不是因为红袖招的繁华以及富庶。

    对面的红袖招里传来了袅袅琴音,琴音中没有苏雅手下的萧瑟,反而满是轻快,此外还伴着悠扬的笛声,令人想起阳春三月,春暖花开的原野。

    喧闹而又充满诱惑的声音自红袖招内传来,显得格外撩人心弦。

    红袖招的院子里停放着数十辆马车,其中不乏大商人以及风流才子的马车。歌姬们迎上自己熟识的客人,轻挽着手臂,与他们一起巧笑嫣兮的走上楼去。

    “真是令人惊讶。”邢羽微微摇头,从窗前离开,坐到椅子上。

    “哪里惊讶了?”邢红梅惊讶问道。

    “我原以为,红袖招一类的地方是不被朝廷认可的,不曾想,汴州竟会有如此大的一所红袖招。”邢羽摇了摇头。

    “红袖招是什么?哥哥你去过么?”邢红梅瞪大眼睛,满脸好奇。

    邢羽略一犹豫,还是开口说道:“是风尘女子居住的地方,不适合你去。”

    邢红梅闻言皱了皱眉,“为什么?”

    “因为,嗯,客人都是男人,她们不欢迎女人,尤其是女孩子。”邢羽笑着敲了敲邢红梅的脑袋,接着说道,“我去催一下晚餐,你饿了么?”

    邢红梅闻言如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邢羽无奈一笑,转身走出了房间。

    邢红梅抱着还没有一尺长的狸猫,微微叹了口气,“好饿啊,小灰,你饿么?”

    “喵。”狸猫轻轻叫了一声,伸出舌头轻轻舔着邢红梅的手指,邢红梅索性将手指伸入小猫的口中,小猫用力的咬了起来,但它的牙齿尚未长好,不管如何用力也丝毫没有对邢红梅造成伤害。

    邢羽走出房间,心里开始盘算起这次的计划。

    客栈大厅里只有三桌客人,记账的伙计显得有些困倦,见到邢羽下来,当即揉了揉眼,微笑着迎了上来,“客官有什么吩咐?”

    “我之前点的菜还需要多久才能做好?”

    “马上就好,客官您别急。那边的几位军爷刚刚与另一桌客人起了矛盾,险些打闹起来。我们管事的为了安抚他们,特地让后厨给他们重做了一桌。您别急,您的饭菜马上就好,耽误了您用餐实在是对不起,我们管事的说这次给您免单,客官您看行么?”伙计压低声音,赔笑着说道,生怕让那边的几位军爷听见。

    邢羽闻言也是点了点头,没有在意,“那便替我谢过你们管事,有劳了。”

    “客官您客气了,饭菜做好之后,我们马上就给您送过去。”伙计连连抱拳向邢羽赔礼。

    邢羽转身看了一眼大厅,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三桌人,确实不简单。

    大厅里客人寥落,只有三桌客人,一桌是两名道士,一桌是四名官兵,还有一桌却是一个低头饮酒的黑衣人。

    道士们一桌素菜,低头不语,默默吃着,不知是恰好路过此地,还有特地来到汴州的。他们的道袍有些破旧,洗得有些发白,隐约还有几个破洞。

    汴州没有什么出名的道观,道门在此也没什么出名之人,倒不好猜测他们是为何而来

    道士们似乎是感受到了邢羽的注视,正对着邢羽的道士抬头看了邢羽一眼,旋即便是低下头去,继续吃饭。

    但这一眼却是让邢羽面色微变,他清楚的感受到了那名道士身上隐藏着的雄厚灵力。

    这是两个修道者。

    四名官兵一桌荤菜,吃的极为高兴,他们大声的喧哗着,丝毫不顾及旁人眼光。两名道士有时会皱起眉头,看向喧闹个不停的官兵,脸上多有不满。

    不过这四名官兵却是丝毫不在意,他们的关注点一直是门外对面的红袖招。

    黑衣人的桌上则是荤素皆有,他要了一壶烧刀子,正在不紧不慢的饮着酒。桌子上放着一柄长剑,显然是江湖中人。

    不过邢羽却是从黑衣人身上感受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轻灵气息,想来这很有可能是一名修炼者,江湖中的修炼者可是不多,除了五教之中行走之人,少见修炼者。

    不过他身上的灵力波动却是比道士身上的弱上许多,但却也不容小觑。

    “那四位莫不是负责维持此地安宁的官兵?”邢羽看向伙计,低声问道。

    “客官好眼力,这确实是负责维持此地晚上秩序的官兵。他们四个每天都在,几乎要到子时才会离开。”伙计称赞一声,旋即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那两名道士是何来历,还有那名侠客?”

    “不知道,大概是路经此地的道长,不过来到汴州的道士可是少见。”伙计疑惑的摇了摇头,旋即皱了皱眉,低声说道:“而且,他们还没有订房留宿,或许是某一位大人请来做法事的,当晚便会出城。对了,那位大侠也没有订房留宿,真是奇怪,一般来说,晚上来的客人大多都会订房住宿的。今天真是遇见鬼了,因为刚刚的冲突,那会来的一些客人连门都没进就走了。真是晦气。”

    伙计止不住的抱怨起来,忽然意识到自己声音有些大,急忙遮住了嘴,生怕道士和黑衣人听见,不过他们三人却只是默默地吃饭饮酒,没有看来,想来是没有听见。

    “倒是有些奇怪。”邢羽点了点头,转身走上楼梯。

    汴州鱼龙混杂,这次来此,倒不知会遇上什么事。修炼者数量虽少,但在这样一所平凡的客栈一次遇上三名,却是有些奇怪。

    邢羽缓步走上楼,回到房间中,他却没有见到,那两名道士以及侠客都是冷冷的注视着他消失的背影,眼中森冷无比,又带着一丝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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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遇袭() 
入夜,红袖招华灯长明,马车如流水一般出入,女人的娇笑声与男人的大笑声混杂在一起,使得微凉的风中荡漾起了一股旖旎气氛。

    这像是一出戏的落幕,男人们结伴走出,因为酒醉显得有些踉跄,女人们将他们扶上马车,转身便去了其他男人身边。

    歌舞依旧,琴声依旧,只是听琴看舞的人儿却是换了。

    这就是红袖招,不仅是汴州的商人以及书生会来此作乐,即便是朝廷的官员,有时也会偷偷来此。

    失去了政治中心的地位,汴州并没有像扬州一样衰落,而是一直繁华。

    “光武七年年底,后秦都城汴州被破,大将王世充被擒,后被斩首。后秦末帝姚安自尽,后秦亡。”

    邢羽坐在窗前,手中缓缓把玩着龙牙匕,“就像那场战争从未发生过一样,二十多年过去,汴州早已经走出了战争带来的阴影,后秦故地甚至都从未发生过反叛。”

    开着窗,楼下官兵的喧闹声在邢羽耳中还要更加吵闹,即使邢羽选了个顶楼的房间,吵闹声仍是让他有些烦躁。

    看着眼前车如流水马如龙的红袖招,听着楼下的吵闹,邢羽忽然想起了许多年前那场改变了中原形势的战争,大梁之战。

    汴州又称大梁,曾是后秦国都。

    大梁之战是秦魏间的决战,这场战争完全改变了当时中原的形势,使得大魏一跃成为最有可能统一中原的诸侯国。

    那一年,魏高宗派遣名将林览率三十万大军自西向东顺流而下,又派名将周豪率军二十万从陆路接应,二者与后秦名将王世充连战半月,最终大破王世充的军队,拿下了汴州。

    那位喜好丝竹、至死不同意迁都的后秦皇帝,最终就像许多末代帝王那样烧了自己的宫殿,在熊熊烈火之中走向死亡。

    魏国名将林览进入汴州的时候,后秦的文官们带着玉玺以及地图悉数投诚,只有为数不过的清流选择了自尽。

    至于武将,则早已尽数死在边境。

    汴州除了城墙,几乎没有受到任何创伤,这奠定了魏国一统中原的基础。

    这座城池在随后十余年的战争之中为大魏作出了极大的贡献,关中以及巴蜀出产的粮食经过这里流向前线,几乎成为了当时战争的临时指挥所。

    光帝即位后,曾想迁都汴州,最终还是在大臣们的劝告下放弃了这个想法。这座城池虽然在战争之中起到了极大的作用,但对于魏国的公卿来说,他们始终对它抱着敌意,因为他们几乎每一个人都因为它失去了自己的家人。

    经此一役,魏国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死去数名大将,国公独孤瑾——当今太子的外公,也即死去独孤皇后的父亲,便是死在了第一波攻打汴州的战争之中。

    魏国花费了十年时间,在这座城外埋下了几十万的尸骨,方才拿下了这座古老的城池。

    代价固然惨重,但是收获也是值得。

    魏国凭此一役,拿下了冀州、兖州以及青州,将自己的领地扩展了一倍有余,大军随后便是赶赴徐州境外,逼得吴王从苏州迁都至扬州,但这并没有为大吴延续寿命。

    光武十三年秋,扬州城破,吴国公季成德率众投降,宣告了旧时代的终结以及新时代的开始。

    中原大地翻开了新的一页。

    而那一切,都是得益于汴州没有受到战火破坏。

    此时已是月上中梢,月光皎洁,洒落在地,宛如一地银沙。

    邢羽关上窗户,坐在椅子上闭目打坐起来。邢红梅早已睡着,在床上躺的四仰八叉的,那只小猫睡在她枕边,彼此的呼吸声都是极其轻微。

    “坐了两天的船,看来她也累了。”邢羽心里这样想到。

    邢羽闭上眼,心念一动,体内灵力当即从丹田流出,沿着元始经规划的经脉加速运转起来。

    缥缈的灵力经脉之中潺潺流过,宛如溪水一般清澈。

    那些灵气淡青朦胧,似雾非雾,在丹田之中聚集。这是经过邢羽炼化的灵力,比天地间的灵力更加纯净驯服。

    灵力在经脉中运转,宛如运河,不时有一缕灵力从运转的灵力流中坠落,融入到邢羽的肉体之中。

    每当一缕灵力融入肉体,邢羽便感觉自己的肉体强度隐约提高了一些。这倒不是错觉,只是变化极为细微,很难察觉。

    元始经是一门极为奇异的经书,邢干也只有凝气卷这一卷,一共两页,寥寥数百字。邢干称是自己偶然得来,他早已度过了炼气的阶段,故而便将它留给了邢羽。

    邢干称元始乃是天地至理,这本经书既然胆敢以元始自称,那么它定然不凡,邢干看过之后,称这本经书最终追求的乃是天人大道。

    “式观元始,眇觌玄风。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

    邢羽低声念着元始经的内容,体内灵力不断运转,天地间的灵力也是为邢羽吸引缓缓靠近,结成一片如雾般的缥缈气体。

    聚拢的灵气逐渐被邢羽吸入腹中,经过炼化后渗入丹田,化为他自己的灵力。这些炼化后的灵力继而又从丹田流出,在经脉之中运转,缓慢强化着邢羽的肉体。

    这达成了一种循环。

    邢羽体内的游走的灵力也是不断壮大起来,宛如溪流蔓延成了江河,丹田中聚拢的云雾也是逐渐增多变得浓郁起来。

    过了数个时辰,邢羽感到自己的肉体几乎再也无法吸纳一缕灵力,宛如一个水桶一般达到了饱和。

    他逐渐放缓了灵力的运转,专心的开始炼化灵力,想要将丹田填满灵力。

    他沉迷在这样的修炼之中,只觉得身体逐渐轻松起来,仿佛没了重量一般。肉体与精神似是分离,但实际上却是联系的更加紧密。

    隐约有一些轻响传来,似是有人经过门外,床上安眠的狸猫醒了过来,喵喵的叫了起来。

    但是邢羽沉迷于灵力的运转,却是没有注意。

    房间的门被人轻轻打开,又再度关上。

    小猫睁大眼睛,注视着那个踏入房间的黑衣人。

    黑衣人在房间扫视一圈,当他看到床上的苗条身影之后,不由微微皱了皱眉,他瞪了一眼狸猫,目光向其它地方看去,当他看到邢羽之后,不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放轻脚步,走向了邢羽,缓缓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剑刃森寒,始一出鞘,便令房间的温度低上了不少。

    邢羽呼吸轻微,但在黑衣人耳中却是极响。

    “死吧!”

    黑衣人一声厉喝,长剑直劈上去,落向邢羽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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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第一场战斗() 
“是谁派你来的。”

    就在黑衣人以为自己的任务即将完成的时候,一道蓝光闪过,宛如晴空霹雳,使他骤然一惊。长剑一滞,停在了邢羽面前。

    邢羽睁开眼睛,幽幽开口,他目光清凉,但却冷厉。

    他在长剑落下之前挥动龙牙匕挡住了长剑,化解了这场危机。

    “你醒了?你不是在打坐么?难道不该是六识封闭的吗?”

    黑衣人有些惊讶,他向后退出一步,语气间倒没有什么担忧,显然是极为自信。

    在他看来,即使邢羽没有死在睡梦之中而是有机会与他一战,最终的结果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我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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