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请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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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将军请早起- 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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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该死的小瘸子……”

    瘸子?

    距离太远,邵江城自然看不清对面人的模样。他倒是没有想到对面的“主心骨”会是个瘸子。这一战他倒是有些不想打了,就算赢了,他也只是打赢了一个瘸子。他想起来自己好像听人说过这个节度使的事情来着,好像是楼家的人。叫什么来着……忘了。

    邵江城想了想没想起来,索性不想了。反正城破之后一样是个死人,死人的名字有什么可记的?

    正有这想法的时候,突然听后面来了人,到他马前:

    “君侯……那位来了。”

    他封号武安君,李唐的人自然是要敬称一句君侯的。此时邵江城一听人说“那人”来了,就是皱眉:“他又跟来了?”

    “是。”来传话的,是邵江城的家奴,自然认得“那位”。齐德隆同在李唐,自然知道邵江城家中那些事情,便也是皱眉看了邵江城一眼:

    “武安君似乎另有要事?”

    邵江城毫不否认,只勒马回头:“围而不攻之策自是上上,齐少爷好自为之。江城另有要事,先走一步。”

    齐德隆见他是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自然是含怨看了他一眼。对面城楼上,楼辕见邵江城的身影走开了,也是一愣,心说我知道我有点词穷嘴不够毒,但是你也不至于这就甩脸子走人了吧?你好歹是个大将这样真的好吗?好吗?

    而见了邵江城中途离开,风笑晨便是微微蹙眉,摸了摸下颌的胡茬,自言自语一般道:“那传言难道是真的?”

    楼辕一听这就是有八卦的意思,有八卦那就是有弱点有漏洞啊!立刻问起:“是什么传言?”

    风笑晨正要开口,就见身边几个士卒也是一脸好奇侧着耳朵等听,不由得笑骂了几句:

    “一个个的都这么爱听墙角!我又没说瞒着你们!正大光明听就是了!”跟着也不卖关子了,简洁明了道:

    “我这也是听人说的,说这邵江城身边有个妖物,他向来是极宠爱。只是宠爱归宠爱,上战场自然不能让他干预,所以每次出师都把这妖物留在府中。然而这妖物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次次都偷偷摸摸跟来。看这次的意思,恐怕又是那妖物跟来了。”

    居然是这种八卦,楼辕无语片刻,觉得还是挑衅齐德隆比较重要,摇摇头,对着李唐大军的方向,放了一个大绝技——

    “姓齐的!你弟弟还活着呢么?”

第七章 巧设计赵宋守城() 
楼辕一向很清楚齐德隆的爆发点在哪里——齐东樯。毫无疑问。

    两年前他被绑走还差点被闷死的那件事,当初霍湘震要彻查,是他一力阻止的。因为他知道是齐德隆干的,自然也就知道齐德隆的动机恐怕是要给他的胞弟齐东樯“报仇”。

    嘿,要不是和齐东樯的交易还没完成,他还真想看看齐德隆得知真相时候的表情。那大概——不,一定,会很有趣。

    虽然他在齐家并没有什么所谓的眼线,不过没猜错的话,齐东樯现在的状态应该是卧床不醒吧?啧啧啧,楼辕几乎是佩服齐东樯了,活着么久头一次见到有人演技比他高、耐力比他好。

    说到演技……楼辕忽然就不合时宜的出了神,什么时候跟霍湘震坦诚交代了合适?看他那天听吴积白顺口说一句可以换髌骨治腿之后的那个表情,万一他真的自残双腿什么的,那就太糟了。

    ……等下次见面的时候,就和霍湘震一五一十都交代了吧。楼辕想,什么三年五年的,霍湘震一定不会坏他大事,而且,一定会帮他吧?

    且不提楼辕心里满腹纠缠,此时齐德隆却是被楼辕这句话气的浑身都哆嗦起来了——这个厚颜无耻的小半妖!竟然还敢提他弟弟?!齐东樯明明就是被这个半妖的师兄重伤,至今还在卧床不醒,这个小半妖居然有脸提起?!

    “杀。”齐德隆咬牙,恨恨,对身后的副将道,“给我攻城,活捉剑南路节度使楼辕……”突兀冷笑起来,“我亲自处理他。”

    远在城楼之上,楼辕已经感受到了齐德隆的目光。十六岁那年在齐家地牢里经历过的那些,突然就历历在目,让他在闷热的四月里打了一个寒颤,早就愈合的伤口突然就再次狠狠地疼了起来。

    冷静,冷静……楼辕暗暗对自己说,不要怕,齐德隆不知道烬心已经被情蛊冲开了,最多就是用诱发烬心的办法对付他。两年来他没和齐家真正撕破脸,齐家暗探见他依旧病弱也以为他身上仍有烬心余毒,依旧月月送来克制烬心的药。

    眼见大军逼近,楼辕也算是可以功成身退了。参战一事,就算他想,恐怕锦官守军和风笑晨还会嫌弃他碍事。楼辕向后退了退,尽力想找个避开人的角落,却见风笑晨已经指挥人马,将刚才一直放在后面的几个炉子和铁桶抬了上来。

    说起来,楼辕上来城墙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风笑晨命人在城墙上架着炉子煮着什么东西,都是很大的桶,铁桶子上还用油布盖得严严实实。盖着油布似乎是防着他的,因为身边的士兵们没有一个露出探询或者好奇的模样。刚才听八卦的时候他们可是个顶个的好奇,可见他们早就知道这里是什么。

    现在风笑晨和手下将这铁通抬到了垛口旁,还拿来了几只长柄的大铁勺,简直像要做饭一样。楼辕自然不解,疑惑看看风笑晨。风笑晨一眼看见他,便哎哟一句:“我的小祖宗,忘了你还在这里了。快快,”说着指挥了两个人,“你们帮忙,快把大人快抬下去!”

    一说抬下去,楼辕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全身瘫痪或者快阵亡了一样。然而他在这里的确是个拖累,只能问问风笑晨:

    “风将军,那些是什么?”难道你们还准备了午饭在城墙上吃?当然后面这句楼辕在心里想了想,没说出来,他预感这玩意绝对不是午餐那么简单。

    而风笑晨也就是笑了起来:“呵呵,我说节度使大人您没上过战场不知道,这玩意可是好东西,只要他们李唐士兵敢来,咱们就拿这个犒赏他们三军!”那神情带着坏笑,极为诡异,让楼辕更觉得那不是什么好东西。看看身边的士兵,居然也在紧张里带着几分戏谑。

    所以这到底是个什么?!

    风笑晨见楼辕那一脸小猫见了新鲜物事的表情,忍不住还是扑哧哧笑了起来:“大人,不是末将不说啊,只是这东西大人看了实在是不好的很……”

    什么东西?看了不好?

    风笑晨一边指挥着弓箭手射杀李唐过桥的士兵,一边指指用炮具投射一些瓦罐的士兵道:

    “大人知道金火罐么?”说着,指指那个罐子,“圆周九寸,高四寸,形圆,直径八分。先用麻皮泥浆,其次裹上麦面泥,接着还有猪鬃毛泥,逐层涂傅,烧烫了盛金火汁,以麦面泥土塞住,入炮内放。咱们的人拿这个都是带着湿毡手套的。”

    楼辕虽然知道这会儿不是上课的时候,但是忍不住还是在看。这事情要是不清楚知道了他不甘心。谁知道城能不能守住?万一没守住他还不知道,带着疑问去黄泉路上,岂不太亏?

    风笑晨自然也知道,所以才这么耐心给楼辕讲。脑袋别在裤腰上,能不能活到明天都是问题,有什么事情尽快解决,省得有遗憾。

    所以他继续道:“这几个生铁桶就是装金火汁的,金火罐得是现做现用,凉了就没用了。”

    说了半天,楼辕知道了这桶里熬得是金火汁。可是所谓金火汁是啥?铁水?别逗了谁有钱熬铁水守城啊……而且在就这小炉子能烧化铁水才怪了,连铁桶都烧不化好么!

    于是终于要说金火汁是啥了,风笑晨干咳了两声,有点尴尬有点促狭问楼辕:“大人看过《武经总要》吗?”

    这会儿怎么又关心起我看不看书了?楼辕不明就里,点点头,风笑晨便继续道:

    “那大人应该是看过这个东西的,就是一时想不起来了。金火汁就是热了的金汁,金汁就是……咳,人清。”

    楼辕的脸色突然就不太好,他想起来风笑晨指的是什么了,一边抽搐眼角一边慢慢掉了个书袋,背出了《武经总要》那段原文,只是省略了最前面的一句,直接背了金汁的配方:

    “……每人清一秤,用狼毒半斤,草乌头半斤,巴豆半斤,皂角半斤,砒霜半斤,砒黄半斤,班猫四两,石灰一斤,荏油半斤。入镬内煎沸,入薄瓦罐容一斤半者,以草塞口,炮内放以击攻城人。可以透铁甲中,则成疮溃烂。放毒者仍以乌梅甘草置口中,以辟其毒。”

    楼辕沉默了片刻,再开口声音都颤颤巍巍的,指着那边的铁桶:“风……将军,这、这个,就是……?”

    风笑晨看他这幅模样实在是憋不住乐,点头:“大人,货真价实,这就是金汁,金火汁!一个东西!大人你要不要亲自看看?”

    “不、用、了!”楼辕咬牙说出这三个字,之后居然还不忘加了一句,“谢风将军好意!!”

    楼辕说完,旁边看热闹的士兵赶紧上来,一边抿着嘴偷笑一边一前一后抬着楼辕下了城。老实说他们第一次接触到这个东西的时候也挺崩溃的……

    楼辕自己知道,省略的那句是,“粪炮罐法右先以人清砖槽内盛炼,择静晒干,打碎,用筛罗细,盛在瓮内”,看名字就知道是啥东西了!!金火汁居然是这个!!!金汁居然真的是这东西!!!楼辕满脑子里已经没有了大战在前的紧张已经就剩下了无数的抓狂——

    为什么这种东西还能拿来熬在桶里!!虽然刚才有油布盖着我没闻到,但是现在我已经闻到这股味了啊!你们在上面的真的不会被这玩意熏死吗?!热粪水加那么多毒药材打敌人,敌人到底是被臭死的还是烫死的还是毒死的啊!!《武经总要》真是委婉!金汁金炮的叫了那么一本书,我真以为这是铁水来着啊!!

    最初想到这种毒招的究竟是哪路神仙啊!!太狠了吧!!!!

    且不说楼辕这里风中凌乱,敌后的李唐大本营里,却也是“阴云密布”,一股杀气无形无质而且无处不在。

    正是邵江城身上冒出来的。

    中军帐里,一个身形略见瘦削的青年被浸了水的牛筋绳子绑缚着手脚。这青年端得是唇红齿白,尤其肌肤是比楼辕那样的病弱还白上几分,却并非是病弱之白。

    而是一种自然而然的莹白,就像是白兔绒毛那样,白的自然而然。

    这青年的瞳仁,也是黑里带几分红,呈现出一种绛色。此时身上穿的正是李**装,除了被绑缚之外,却是好端端坐在中军帐里充当床榻的毡褥之上。他眼角带些委委屈屈的泪光,神色里也是委委屈屈,低着头时不时抬眼看看面前散发着杀气的男人。

    自然,那男人就是邵江城。

    长久的沉默之后,还是邵江城弯下了腰,勾起青年的下颌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动作看似粗暴,实则并没用几分力气,全然不配他话里的冷怒:

    “白斛,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听不懂我的话?我告诉过你,我出征的时候不需要拖家带口,更不需要你混进军中跟着我!”

    被称作白斛的青年,眼里水濛濛就是泪花,委委屈屈多于被责骂的恐惧,只是咬着下唇,看着邵江城的眼睛,低低声音道:

    “江城……我、我就是放心不下你……”

第八章 轻弱敌李唐折兵() 
那唤作白斛的青年不说还好,一说这句“放心不下”,反倒更是激怒了邵江城。他狠狠地抓住青年被捆绑住的双手,顺势将青年推到在毡子上,死死压在青年身上,双眼含着怒气:

    “就算你是妖,你也只是一只兔子,有什么资格质疑我在战场上的能力?!”

    “我……我……”白斛被邵江城咄咄逼人的气势震慑住,身子都在微微战栗,两眼泪光更甚,嗫嚅道,“我,只是、只是……刀剑无眼,我,我怕你受伤……”

    说着,努力挺起身子,鼻尖蹭了蹭邵江城的下颌,眼神湿漉漉带着祈求的意味。邵江城原本是一肚子怒火,此时却被青年的举动憋成了邪火,一手就摁在了青年胸口,恶狠狠的语气里却也不自觉带了几分软,像是骂却带着无奈:

    “次次都用这招,你就不能换个花样?”

    嘴上是恶毒,眼神却已经是炙热。白斛的身子拧了拧,发现完全挣扎不过邵江城,便顺从万分地躺平,依然是乖顺的模样:

    “江城……那,你明知道我一定会跟来,又干嘛次次都把我锁在府里?”

    邵江城没有回答,主要是没心思回答。

    中军帐外,齐德隆策马回营,就见了中军帐门前无人把守。正要进去,就听见了里面云雨翻腾的声音。虽然他见得多了,但也不由是老脸一红,暗骂了一声邵江城真是走到哪都能发情,便又打马回了战场。

    作为主帅,没理由他挑头送死,自然有副将和先锋官领兵送死打仗,他要做的是指挥坐镇。刚才见邵江城这老将不在了,回来找他,没想到却差点撞破了活春宫。

    只是他怒归怒,却是真真的敢怒不敢言。名义上他是主帅,却根本动不得邵江城分毫。李唐党争严重,现在他们齐家正处下风,急需一场胜仗挽回名声。而齐家并不是将门世家,所以打起仗来,齐德隆终究还是要靠邵江城的。

    至于会不会弄巧成拙地开了战火,赵宋皇帝和他们齐家自有默契,自然准备好了外交辞令对付楼家。

    此时锦官城下,李唐轻甲步兵正分三路由吊桥上逼近锦官城。只是锦官城守军乃是陆放翁和风笑晨亲自训练出来的,弓箭手称得上是百发百中,加之栈桥狭小,又多陷阱,李唐大军可谓是做了活靶子。

    齐德隆其实是有些懊悔的。之前和邵江城已经商议过,围而不攻,让锦官城断粮,这样他们是兵不血刃就可取下锦官城。只是他实在被楼辕的几句话激怒了,尤其是想到至今卧床的齐东樯——若非齐东樯昏迷不醒,他们齐家又怎么可能在党争之中被人掣肘?齐东樯虽然看似憨厚,但是政局上也是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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