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请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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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将军请早起- 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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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比平常更加君子。

    一样是情爱,却是不一样的表达。楼辕平日伪装太厚,于是给霍湘震看到真正的他;竹夜清一向谦恭,便给楼玉清一个更端正的自己。看似迥异,其实不过是殊途同归,都是给心上人一个最好的印象。

    正是楼玉清所住的偏院之中,竹夜清站在楼玉清闺房窗外,楼玉清坐在窗前。窗子开着,两个人隔窗对话。门也是开着的,只是竹夜清没有进去,楼玉清也没有出来。倘若心意已经相通了,要不要进一间屋子的门却有什么要紧?

    何况妙龄少女,娴静安坐,又是小轩窗、正梳妆,这样的景色,隔窗视之,岂不正好入画?

    楼玉清也没有起身,只是用明亮的星眸看着竹夜清:“竹大哥这次路过锦官城,是要去哪里?”

    这本来也不是要隐瞒的事情。竹夜清的唇角微微扬着:

    “进京向你们赵宋的皇帝祝寿,还有……”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楼玉清自然急得催促他:“还有什么?竹大哥,你倒是说啊!”

    说着,急得站了起来,轻纱衣角微微飞扬,正是诱人的可爱。竹夜清这才笑着回答:

    “之前楼五公子去了一趟南诏,你还记得?”

    楼玉清自然知道,那一次楼辕没带她去,让她牵肠挂肚了好些时日。

    竹夜清接着道:“临走前,楼五公子给我出了一条妙计,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向楼家求亲的。”

    听见“求亲”二字,饶是楼玉清平日泼放,也忍不住红了一下脸颊,微微低些头,移开了水灵灵的目光:“可,可是……竹大哥有把握,我爹娘会答应么?”

    竹夜清赶忙用力地点头,仿佛急着向楼玉清证明:“楼五公子给我出了主意,玉清,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玉清。

    不是楼姑娘。

    楼玉清的唇角和眼角都忍不住弯了起来,就好像天边一轮娥眉月。

    不论是谁,只要他的眼睛没有瞎掉,都会喜欢这样的微笑的,竹夜清当然也没有瞎,他的面具也没有遮住眼睛。

    于是也回赠了一个微笑,给楼玉清。

    “我哥他,出的是什么主意?”楼玉清问,问着,还在担心地嘀嘀咕咕,“我爹娘会答应么?我来剑南这里才半年多些,听说爹娘已经想我想得不行。每次五哥的八哥儿来往京中和锦官城通书信,信里总有一大段是说我好不好的……”

    女人的天性大概就是啰嗦碎嘴,心里没事的时候,会不停地说;心里有事的时候,更会说个没完。因为说得越多,就越能排解心里的烦闷。

    “现在我只是留在剑南路,爹娘就已牵挂起来了,若以后远去了南诏,还不知他们会不会同意……”

    于是竹夜清便本本分分地回答了她:“楼五公子说的这个法子一定是管用的。他要我向你们赵宋的皇帝求亲。”

    “求亲?!”楼玉清惊讶得简直要吞了舌头,“向皇上?!”

    竹夜清点头,握着鸣泉杖的手紧了紧,看得出其实他也很是紧张:

    “楼五公子说,南诏对赵宋来说虽然只是蕞而小国,但是战略上地位紧要,所以赵宋皇帝一定不会拒绝我的要求……但是他说赵宋现在这个皇帝又是一个很小气的人,一定不愿意让任何一个公主嫁到南诏去,所以这时候我就可以说要你……楼五公子说皇上一定是会顺水推舟的,然后这样子楼大人和楼夫人不愿意也没办法了。”

    楼玉清听得一愣一愣地,之后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怎、怎么了?”竹夜清实在摸不透女孩子的心思。

    楼玉清却突然张开怀抱,隔着窗台抱了竹夜清一把,又在他鼻尖上咬了一下,而后才是快乐而且轻灵地说:

    “没怎么!我只是高兴!原来我有个这么聪明的五哥!我的五哥简直太棒了!”

    竹夜清猛地被抱了一下,脸上红红的。真是奇怪了,楼玉清都没有脸红,他却红了脸。这一个大男人,却比小姑娘还要害羞。

    还好,他是害羞了,若他是不知羞,再做出什么更不知羞的事情来,楼辕非得气的拔出苍狼刀给他一下——虽然楼六姑娘肯定会拦着。

    而他脸红心跳之后,却听路由器说了一句更大胆的话:

    “竹大哥,你们什么时候启程?我和你们一起走!我也回赵宋去!”

    竹夜清一时间惊讶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就听楼玉清振振有辞:“刚好我也很久没回京城了,爹娘还想我呢!就算是五哥也没道理拦着我的!前些日子他还说了要不要找人护送我回去呢!”

    这怎么一样?竹夜清嘴笨,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上次来的时候,还有楼辕这个亲哥哥一起来;这次楼玉清若是和他一起回去,那岂不是……就算没有事情也要被人说成有事情了?

    看竹夜清急得说不出话,楼玉清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这个笑容实在太美,仿佛黄莺出谷,看得竹夜清面具下的脸又是一红。

    楼玉清便笑眯眯问了竹夜清一个一直没问过的问题:

    “竹大哥,你为什么要一直戴着这个面具啊?”她一说,就想起了竹夜清眼睛周围那一片青色瘢痕。于是又摆了摆手,“我不问了,不问了!反正我也不在乎!”

    竹夜清不知道这瞬间里楼玉清的心思转过了几道弯弯,只当是小姑娘的好奇心来得快去得也快,便点点头,却笑了起来:

    “你在不在乎这个,其实都没关系的。”

    楼玉清好奇地眨了眨眼,没有明白竹夜清的意思。竹夜清想解释,却先红了脸。面具盖住了脸红,却盖不住支支吾吾。楼玉清以为竹夜清这是不能出口,索性也不问了,只单手一撑窗棂,从窗子里跳了出来:

    “没关系啊竹大哥,不说也无所谓的!我现在先去找五哥告诉他我要和你们一起走!”说着,笑起来便跑了出去,留下身后一缕幽香,和发辫上玉铃铛的清脆声音。

    “你要和人家一起走?!简直胡闹!”

    中庭里,楼辕听了楼玉清的话,当场就炸毛了。

    在楼辕看来,他们俩的爱情简直是儿戏一样。楼辕和霍湘震是早就有一十六年的旧情,而且本来也就割舍不下。而楼玉清和竹夜清,似乎就是见了个面就好上了。

    楼辕的观念里,这样不够熟悉就定了终身的,简直是玩笑。他清楚霍湘震的脾气,知道霍湘震的禁忌,了解霍湘震的好恶,他敢说自己喜欢霍湘震。楼玉清呢?竹夜清呢?他们俩是不是连对方喜欢什么都不知道?!他能给竹夜清支招和亲就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好不好?现在还要容忍妹妹跟个大男人一起跑了?!

第五十二章 迎来送往() 
三日后,南诏使者的车队出发了。

    原本的队伍里,又加上了一家崭新的精致马车,马车里,还有女孩子和小孩子低低的巧笑声。

    “我跟你说我不是怕她!”楼辕黑着脸目送着车队慢慢出了城门、过了吊桥,对身后的霍湘震说:

    “我没有因为她的哭声和眼泪心软!我只是估计爹娘他们很久没见这丫头了!而且中秋佳节在即,圣上的生日是八月十四,他们肯定能赶上和爹娘一起过个中秋的!我这是为了爹娘才让她回去!凑巧和竹夜清他们一道儿了!”

    “嗯,我知道,我知道。”霍湘震忍不住笑,却是连连点头。楼辕还在瞪着那架马车:

    “还有,我一点都不怕那死丫头的威胁!什么让我一天三顿都吃她做出来的饭,我怕她么?我完全可以不吃!我完全可以吃别的!”

    “对,我明白,我明白。”霍湘震还是满脸笑意,附和不断,仿佛楼辕说的都是对的。

    楼辕继续道:“还有!我很相信竹夜清的人品!我让梦山跟着只是让这孩子回去京城陪楼玉婧那小丫头玩的!”

    “是,我了解,我了解。”霍湘震都快忍不住他的笑了。

    他家小猫不就是因为这妹妹一哭二闹三上吊才认输了么?不就是因为还是怕竹夜清和楼玉清实在太“情投意合”,才送走了梦山这个小“累赘”的么?要不是因为他天天把小猫伺候得舒舒服服,小梦山还不放心走呢!

    所以说女人的办法就是比男人的多,男人遇见女人,永远只有认输的份,不管这女人和他是什么关系,就算是同父异母的妹妹,跟他斗起来,他也得认栽!

    因为女人本来就不是一般的物种,她们天生就是男人的克星。为了不被女人克,霍湘震觉得自己喜欢的是个男人简直太棒了。

    他的小猫不会因为他不答应,就哭起来,而且是说哭就哭不带拖泥带水的;他的小猫不会因为他不答应,就威胁他说,把他以后的饭菜都换成难吃到仅次于吴积白的药的东西的。所以不管他的小猫怎么傲娇,还是比一个难缠的妹妹好得多。

    于是霍湘震莫名其妙有点担心竹夜清日后的生活。

    不过他更应该担心眼前,因为楼辕一伸手,狠狠揪住了他的耳朵,语气都是恶狠狠的:“你笑什么!不许笑!你再笑话我我就把你的耳朵揪下来下酒!!”

    嗯,他的小猫不难缠,但是傲娇。不过还好霍湘震已经有了对付傲娇小猫的经验,顺势俯下身就亲了他一口,仍然是笑嘻嘻地:

    “乖,你想吃就拿去!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一句话,顺毛成功。楼辕这才放开了手,喃喃嘀咕了一句:“这还差不多……谁想吃你的耳朵?比白青骢的鱼差远了!”

    霍湘震笑着用脸颊蹭了蹭楼辕的脸:“那我去和白青骢学怎么做鱼好不好?学会了天天做给你吃!”

    “谁要天天吃鱼!”楼辕板起了脸,“爱吃也会腻的!我还爱吃牛肉羊肉和青菜呢!我什么都爱吃,你难道还什么都做给我?”

    霍湘震的手不老实起来,抱到了楼辕肩上:“可以啊。今儿开始我就跟白青骢学去!我本来也会做饭,不就跟他学学怎么做更好吃么?”

    楼辕终于还是笑了起来,抿着嘴微笑,面颊两侧还有浅浅笑涡:“你做的有你的味道,和人家酒楼的本就不是一个口味,你能说茉莉与桂子哪个更香么?”

    霍湘震心里美得都扶摇直上九万里了,只笑着盯着楼辕的唇:“暮皓今早起来是不是吃过蜜了?小嘴儿怎么这么甜呢?”

    楼辕推他一把,唇角带着笑,就是一只和人玩闹的小黑猫儿。霍湘震最总觉得这时候楼辕猫性最明显——很喜欢和人亲近,亲昵在人身边,跑到人肩头腿上怀里,人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可是偏偏有时候就是不跟人玩,连撒娇都没有,就是贴在人身上,却不让人动。

    让人抓心挠肝的小坏猫,却偏偏也坏得可爱得紧。

    两人正在调笑,却听后面有人急急忙忙追了出来,火烧火燎一般高喊了起来——

    “楼大人!楼大人!出大事了!!”

    楼辕以为是卡文卡捕头有公务要告诉他,然而这回眸一瞧,却见是段更。上一次审问李氏杀夫的花案的时候,段更被烛九阴打晕了藏在后堂,还好段更已经不记得此事了。

    若是甘草或者卡文找来,楼辕还能明白是什么事情,只是段更找他,却又是为了什么事?

    只见段更气喘吁吁跑到楼辕身前,扶着膝头狂喘。楼辕也不急着问,只是慢慢调转轮椅看着他。待段更顺过了气来,才问了一句:“怎么了?”

    段更此时已经缓过了一口气,只是还有些喘,说话并不利索:“大人……大人……陆大人……在……在……副使司……”

    楼辕一点也不急,而且别人越急他越不急,只是慢慢捋顺:“陆大人在副使司里,是在等我么?”

    段更点点头,楼辕便笑了:“那就可以了,我这就去副使司,段兄弟你慢慢顺气就是。”

    这个提议简直是太体贴了,段更真是太赞成这个提议了,赞成得直接躺倒在地休息。楼辕只是笑着从葛囊里面取出了一只小小的水袋,让霍湘震递给了段更。

    然后他就和霍湘震慢慢离开了城门前,往副使司去。楼辕穿的本来就是官服,也不必再换衣裳。

    走了一段,霍湘震才十分纳闷问他:“暮皓,怎么现在你随身会带着水袋的?”

    楼辕微笑着颔首:“嗯。这是个好习惯。”他不愿多说,因为那一定会让霍湘震有些难过的——正是因为经历过了在地底近乎绝望,断水断粮的情况,所以他恢复行动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在葛囊里装进了水袋和干粮,而且都是双份。

    他还只是谨慎。他在京城楼家的时候遇到过吟游流浪的唱诗人和冒险家,他们给他讲过一些来自遥远西北的故事。故事里有些人,从要命的大沙漠里侥幸逃生之后,就仿佛是魔怔了一般。他们所在的地方永远会准备难以估量的水和食物,甚至连床下都会塞满干粮。

    楼辕就有些这样,只不过他的程度比那些人实在轻了太多。

    只有经历过濒死一般的干渴和饥饿的人,才知道水和粮食是多么可贵。

    他不说,因为那段经历不管对他还是对霍湘震都是噩梦。至今他每天醒来的时候,都会发现霍湘震的手是揽在他的腰上的。他知道是为什么,霍湘震只是怕他丢了。但他一样不说,如果这样会让霍湘震有安全感,他为什么要让霍湘震改了这个习惯?

    也就是失去过的人,才会明白拥有的可贵。苍天对霍湘震委实不错,让他在失去之后,还能屡屡失而复得。

    霍湘震已经想明白了楼辕所谓“好习惯”的原因,便也不再多说,只是默默跟着他,慢慢到了副使司门前。

    门前,笔直肃立的老人,身姿似是一支根骨奇硬的笔。阳光已经铺陈了大地,楼辕看着陆放翁的身姿,突然就想起了《笔赋》里面的两句——图和正直,规矩之极也。玄首黄管,天地之色也。

    只是陆放翁此时身着便服,并非银青的节度使官服。而且他站在副使司门前,旁边就是身着捕头官服的卡文和整齐穿着节度判官公服的甘草。

    这是什么意思?陆放翁身旁为何没有其他人?

    楼辕满腹疑惑的同时,陆放翁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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