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腐风云- 第23部分

　　　　人和牛是有深厚感情的，尽管老李头每天半夜两点起来喂料、饮水，而老板们还不放心，甚至要再让牛饮水，达到管饱肚再不喝了为止，也就是说牛稍微饿点无所谓，而要是渴了那可要生病的，长此下去甚至可能病倒死去。

　　　　大鹏与他的四个牛建立了感情，尤其是辕牛大脚，在整个牛群中它的脚最大，走起路来四平八稳，沉稳的掌控着行驶中绝对安全。大脚牛头上有均匀的两个半圆犄角，大大的眼睛衬托着那张大脸，彰显得是那么的威武壮观，从头到尾全身黑皮毛暗发着光泽，肚子也格外的大，真是身大力部奎，成为牛群中名副其实的领袖，成为大鹏工作中不可或缺的功臣。然而，这个牛虽立下过汗马功劳，最后还是死在大鹏的手里。

　　　　每到夜幕降临，大鹏思绪总是在怀念，怀念离别后的雅琴，她现在不知生活得怎么样？难道过去对她哭诉衷肠的回忆都忘却了吗？难道她的妈妈真的反对这门亲事？甚至要以与蔡宝志离婚相要挟吗？难道盛雅琴已经被说服，再也不敢与大鹏见面已经死心了吗？大鹏完全被淹没在困惑中。

　　　　请看第29章：一年一度探亲假。

第29章：一年一度探亲假（）　
大鹏享受着知青的一切待遇，每年有一个月的探亲假，不仅工资照发还报销车旅费，他每逢冬季要回家探亲，带着两袋面回了南局宅。

　　　　本来麦子外销每斤两角，在兵团每斤面只卖1角6分钱，比麦子还要贱，就是食堂蒸出馒头面食也只能按两角钱一斤，国家按照待遇规定，加工往里赔钱每年超过百万元。

　　　　可城市每人一个月供应才8斤面，剩余的就是粗粮供应了。给继父留一袋，给姨夫、继母妹妹和她姑娘家分那袋，继父哭了，继母却乐了，就连继母的姑娘都能请大鹏去她家吃饭了。

　　　　继母的姑娘叫刘佳宜，原来在市评剧院工作，文革运动取消了评剧，她又在黑龙江电影院放映电影。她找了个对象是退伍军人，名叫李**，是电影机制造厂革委会主任，他们结婚六年已经有两个孩子。佳宜姐见大鹏哭热心的劝，姐夫上鱼市场为大鹏买海鲜，她弟弟还在上学比大鹏年龄小，一家人拿大鹏当亲人倍感家的温暖，也许是与邻居和姨夫家人的关爱有关吧。

　　　　为了继父大鹏可以忍辱负重，为了继父大鹏专门往继母心理做事，不仅家里需要什么大鹏抢着买，家里有什么活大鹏抢着干。虽然母亲已经不在人世，但是他终究在那生长十几年，多么想把铁路南局宅继父的家，当成母亲还活着自己的家啊！邻居的叔婶阿姨也都为之欣慰而高兴。继父在晚上做梦嘴里叨念，却搂着大鹏不时的流泪，甚至发出思念懊悔的哭声。

　　　　还记得小时候去铁路木材厂给继父送饭，大鹏在火车道中间走被枕木拌倒，嘴唇卡到枕木中间横铁把牙咯伤。还记得13岁那年爸爸带他去河北高碑店老家探亲，在北京前门站下车去动物园游览。

　　　　还记得去火车站接爸爸，因骑自行车过急，在路灯下宽敞的水泥路与对面的骑车人相互躲最后还是相撞。

　　　　还记得自己当年不仅是少年先锋队员和中队长，而且是五好学生，在回家路上给别班同学拉架脸上却被刀片划伤，回家时是爸爸见他满脸是血，爸爸带着他去那小日本留下的排排楼房，找到那个同学与其家长理论。尽管爸爸是继父没文化脾气暴躁，但是，他和爷爷像邻居叔婶一样对自己爱慕尤佳。

　　　　看到路边小时侯玩耍的那颗歪脖树，看到儿时曾洗过澡的脏水泡，看到窗前小花园母亲曾种过的美人蕉、老头乐，尤其布满院墙的爬山虎，见到邻里同龄玩耍的哥们都有一个和谐美满的家，大鹏的眼泪像泉水一样不停的流着。

　　　　母校他不敢去，同学他不敢见，由于怀念母亲他只有偷偷的跑到铁路医院，坐在走廊患者的长条椅上，追忆小时常来玩耍的场景，追忆母亲生前在医院工作的日子，那块显眼的光荣榜，再也看不到母亲的身影了。

　　　　二姨已经去世，姨夫在列车段是老列车员，他又找个比他差16岁的小姨，因为是农村人，在城市是没有粮食供应的。大表哥凤鸣在车辆厂工作，他的家住东局宅有个完整的家，那也是大鹏和哥嫂曾住过的地方，不堪回首大鹏真的不敢再去东局宅了。

　　　　可惜的是二表哥凤山自溺水身亡，大鹏从小跟凤山哥长大，有着亲兄弟般的深厚感情。大鹏母亲病故凤山哥曾给过他资助，后来他从厂子参军入党，转业在铁路消防队担任大队长。可是他的婚姻却感情不和，这一天因琐事夫妻吵了几句，他没吃早饭带着气去洗澡的，就去儿时常玩耍大佛寺的那个水坑，他一头栽下去再也没上来，失去了他那宝贵的生命和事业。

　　　　大鹏姨夫家除了凤霞妹还没工作，表弟志民、志国、志杰都已经上班。志民还把大鹏带到橡胶厂，为他们的文化宫写**诗词和语录。霞妹只比大鹏小两岁，在家他是唯一的姐姐，可她从小与大鹏共同长大，又是亲姨兄妹，母亲虽然都已经去世，多年的分离，相互间别有久别重逢的怀念之情。

　　　　姨夫又去跑车没在家，霞妹和小二姨为大鹏做了四个菜，她们总是给大鹏夹鸡蛋，那时每人一个月只有二两油，小二姨没有户口和粮食供应，大鹏哽咽着流泪，小二姨和霞妹劝说着。纳家的姑娘来邀请去看电影，大鹏不敢再去文化宫，也不敢去看少年文化室，更不敢去面向老同学了。

　　　　在大鹏回兵团的那天，因为是半夜的火车，他和霞妹说好，下午要坐火车到南站路过家门，霞妹带着王婶、傅姨家几个姑娘向奔驰的列车跑来，向站在火车门的大鹏追赶着，大鹏把一封信扔给了她们，那是在候车室写给亲人的：

　　　　在以往过去的日子里，我对一切都感到厌倦和苦恼，我怠想生活的乐，而乐并不是这样，多么的痛心……生平的齐齐哈尔…我可爱的故乡，我真的不想离开它，而悔恨的过去使我不得不离开了它，在我别后的日子里变化得更加可怕，我已经坠落成被社会遗忘的人了。这次探亲回首万千，你们是我永远怀念的亲人。青春的火花，帜热的亲情，融洽是人生的幸福，感谢你们激励我对生活的向往，祝愿你们永远健康，明年我还会来看望你们。再见！

　　　　当大鹏把信扔下列车时，凤霞妹和几个邻居家的姑娘们追抢着，而列车上的乘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手把着另一个列车门手好奇的观望着。

　　　　一年一度的探亲假本来应该去山西大同，因为当初是哥嫂把大鹏的户口迁到铁路东局宅，而他们已经像避难逃跑到山西，大鹏的户口底案肯定也在山西。铁路南局宅不仅有继父、姨兄弟和十几年太多的回忆，终究继父对大鹏不仅有着对母亲的愧疚，终究继父对大鹏还心存父子之情，忘却过去那些不堪回首的矛盾吧！在大鹏的努力说服下，继父也为哥哥去铁路房产段人事科，开出了可以回齐齐哈尔探亲可贵的证明信。

　　　　请看第30章：杀猪是怎么练成

第30章：杀猪是怎么练成（）　
回到大车队工人们围了过来，大鹏把捎来的衣服，鞋等分发给大家，蔡宝志看到人造革兜里的那两块料抓在手，其实那是大鹏给雅琴买的，黑灰色的毛迪伦软绒绒，蔡宝志几乎是在抢，他强行拿走了。当然是以他的名义给雅琴做裤子，而且第二天他把钱送过来，阻断了大鹏和雅琴的来往。

　　　　给食堂杀猪的人假装病了，赵队长让张大鹏杀猪，重来也没杀过猪怎么办？两个人好不容易把猪套住，四腿绑牢再把猪抬到食堂东屋大锅旁杀猪案子上。

　　　　大鹏惊恐的向猪脖子捅了一刀，也看到流血了，当解开猪蹄上的绳子，那个猪却突然醒来从案板上跳下地，它满世界的逃跑冲撞着，鲜血游荡得满地都是。大鹏和赵队长再次把它按倒、捆上，用木杠把它抬进杀猪屋，重新用刀对着它脖下那个口深插，小心的不让刀口扩大，因为是预防为刮猪毛吹腿时跑气，最后嚎叫几声终于蹬腿死了。

　　　　就着死猪身上的热乎气，得赶紧解绳子、割腿口、吹猪腿、捶打身上的各部位，所有也是为了退好猪毛而努力着。由于是用嘴对着猪腿口吹长气，那是以丹田提气卯足力的吹，还是有些特殊的腥气、脏气反倒回来真让人干呕要吐。四个猪腿登起来了，肚子被气吹得大大的，全身都得蹿好气鼓鼓的，尤其是耳朵根、四个肘子窝必须鼓起来，否则是退不好猪毛的。

　　　　退猪毛可是技术活，夏天三把水是因为天气热，冬天两把水，因冬天猪体温下降快，把手伸进锅水里试温，只能插到水中两下烫手了，不敢再插手正合适。猪头朝下快速翻滚，否则锅底会把皮烫伤是刮不下猪毛的。

　　　　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季，只要水温掌握好*作得当，用手试着薅猪毛，能把皮上的那层薄膜带下来正合适。赶快把猪拉上来，用铁皮做的刮毛刮快速的刮着，只要温度掌握的好，就像扒皮成片的猪毛连着那层膜往下掉，新鲜的肉皮露了出来。后半截更难烫，尽量快速晃动猪身子，避免猪屁股千万不能停锅底，最容易烫坏皮，猪毛就很难去掉了，只有用刀刮也刮不干净。

　　　　开膛破肚更要小心，刀口从上腔往下割时，鼓鼓的肚子可要注意，只能割到内腔膜，划破容易伤到大肠会冒粪的，脏到油上难以清理干净。当轻轻割开那层膜，肚子里的臭气铺面而来，憋住气准备好大盆，割断胃上的那个管往下扒，大肠、小肠顺势进了大盆。接着就是摘油、翻肠倒肚，那可是臭气熏天还得清洗干净。剩下的就是开胸拿出心、肝、肺、抹头、拧猪蹄了。

　　　　抹头或拧猪蹄是两道工序，每个蹄子四周的皮肉先割开，也许是巧劲，只要两手的力量得当，右手用力转圈式一拧，猪蹄会很顺利的沿着骨缝被拧下来，即使有筋连着，那用杀猪刀隔断即可完成一个猪蹄，其它三个也是同样工程取猪蹄。

　　　　割猪头要从耳朵根子下刀，猪头越小越好，剩下的猪肉是要过秤的，净重肉与毛猪比达到百分之73为特等，百分之70为一等，再低的为二等，那是有收购价差的，食堂要根据重比付给养猪户钱款，尽量不能让他们吃亏。

　　　　打那以后机关食堂杀猪的任务落在大鹏身上，赵队长只管帮助抓猪过秤，一天一个猪只有他一个人完成，平均每个星期要杀两口猪，其余时间还是赶车、铡草、修机井。在兵团杀了近六七百口猪，然而，大鹏也因买杀猪刀而被蹲了半年的冤狱。

　　　　团部没有自来水，完全是靠水塔蓄水池的水供应，工人张金成是专门赶着牛车给家属送水。这一天机井又坏了，必须把70多米深节节水管拽拉上来逐个检修内轴换件，再重新把水管放下去，达到能抽水和向水塔扬程的效果。

　　　　赵队长派来个男知青拽倒链，他名叫史玉柱是北京来的知青，干着活他总摆弄着手表，不是对时间就是要换表链，真的引起大鹏的怀疑，他把情况向挑水的公安董队长说了，但只是提出怀疑。

　　　　中午，局里林干事来宿舍找张大鹏，他说明手表盘上有个小地球，表链是坤式为什么要换？林干事写好笔录让大鹏签字画押按手印。林干事走了，可知青史玉柱被捕，他还真是溜到女知青宿舍偷的手表、口琴还有生活用品。

　　　　军部和39师派各单位来团参观，赵队长和大鹏抓李会计家那口猪，围着房子跑了三圈累的不得了，猪又跑回了小院喘息着。大鹏已经把套子挂在猪脖上，被赵队长拿下说：“没事了。”两个人正要按着捆猪蹄，哪成想猪又爬起来拼命往外跑，大鹏更拼命压着猪身子，可那猪是斜着身子往外蹿，铛！大鹏的眼镜被门柱撞飞，头嗡的昏迷眼冒金花，右耳朵撞了个口子，鲜血涌了上来，那个猪不能抓了。大鹏一只手拿眼镜，一只手按着带血的耳朵，在赵队长的陪同下直奔医院走去。

　　　　他们走在团部的大路上，军部十九个单位代表团来了。人们身穿节日的盛装，手持着花束，口喊着欢迎的口号，敲锣打鼓的去迎接了，而大鹏手捂着带血的那半个脸和耳朵，狼狈不堪的和赵队长去宿舍后面的医院求医。

　　　　走进医院外科没人，他们又来到内科，七八个患者围着小陈大夫，他们看到大鹏满脸是血，小陈大夫抛开患者带着大鹏来到外科。而外科的大夫护士都去看十九个军团迎接仪式了。怎么办？

　　　　陈大夫用消毒水清理着血迹，正当他又去找缝合针，一个女护士面带笑容进来就拉大鹏的耳朵，大鹏“啊！”的一声随着站了起来，似乎耳朵被她撕裂开了，陈大夫训得女护士脸通红，她虽然不是故意的，也只有愧疚的道歉着、观望着，看着陈大夫为大鹏的耳朵缝合着伤口。

　　　　尽管耳朵有伤也不能耽误杀猪，这也是工作需要吧？难道团部近两千人就没有会杀猪的吗？谁又愿意干那种又脏又累的杀猪活呢？为了机关食堂的用肉，为了十九个军团代表的用餐，大鹏只有带伤奋不顾身的再去杀猪了。

　　　　每次杀猪完工食堂都有特殊的待遇，大师傅给做一些红烧肉，由女班长亲自送到大鹏面前，而且还带来一瓶酒以示奖励。大鹏并不是不胜酒力，那个知青也是齐齐哈尔来的，长相貌美，年龄也与大鹏相仿，有可能是自卑大鹏很少言语，既不喝酒，只能吃那小半碗的红烧肉，吃罢却像一个贼默默的离去。

　　　　难道就不该把肉碗和筷子与酒瓶送到厨房，并向师傅和女知青班长表示感谢，或是表达礼貌和尊重吗？因为杀猪身上的衣服脏了，嘴脸像鬼画狐怎么见体面人？尤其那300度的近视镜片都已经模糊不清，大鹏要有自知之明，还是淡定的离开那华丽的机关食堂吧。

　　　　请看第31章：雅琴四男挣一女。

第31章：雅琴四男挣一女（）　
大鹏与盛雅琴分离已经近十个月了，虽然工人宿舍离她家只有粮食供销社一趟砖房之隔，不知为什么像远离千山万水再也难以相见。能说没有思念之情吗？似乎这个世界又僵化了，凝聚了，一切都不复存在了，……。大鹏完全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