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属下不敢!”借黑大个几个胆子,他也不敢违抗张孝纯的命令。被训斥后,他只能低头对着刘行叩拜,口中很不情愿地高声道:“属下张扬,参见副使大人。今后属下等,愿听副使大人差遣。”
看到他老实了,刘行催驴上前,走到他面前后看着他,怪笑中说道:“张扬,你还真是人如其名、有够张扬的。不过从现在开始你给小爷记得,你再敢张扬,小爷我随时轻则让你屁股开花、重则掉脑袋。把你的力气给小爷积蓄起来,留着准备对付金狗吧!”
黑大个张杨被刘行这一番话数落到头上,愤怒地抬头瞪了瞪刘行,却没敢再出口反唇相讥。
他知道,从这一刻开始,他就要做眼前这个黄口小儿的跟班了。换做是谁也不敢做出跟班顶撞直属官长的事来,既是大宋朝法度在、也有很多官长使坏弄死随扈的前车之鉴做警钟。张扬也只能是在心底一通咒骂、自叹命运多舛了……
看到张扬没敢说话,刘行却是不依不饶地对他说道:“张扬,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我不会让你们再受任何人欺压,哪怕是禁军中人。从现在起你们就是我的兄弟,欺负你们就是欺负我。谁敢惹我,我保证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明白吗?”
刘行这样说,既是要让眼前这个黑大个从此听自己的,也是在借机警告以披甲武将为首的那群禁军。
听到刘行这番话,张扬抬头有些懵懂,跟在张孝纯身旁的披甲武将却是听明白了。
他冷笑一声,讥诮地笑道:“区区一个有品没阶级的团练副使,就敢如此猖狂。小子,你还是管好这些役兵,只要不犯到我们手上,爷爷们还真没心思跟他们缠磨。”
话一说完,披甲武将双腿用力夹了一下战马。马儿吃疼,嘶鸣后载着披甲武将率先走进了西门。
张孝纯眼见此状,也是无奈地苦笑中对刘行说道:“刘行小哥儿,你只管带着这些人去清云观吧!稍后,本官会谴人寻你、带你到王总管府上为他解毒。切记,千万不要滋生事端。太原城中,老夫也有许多开罪不起的人物哦。”
话音落,张孝纯也催马上前,扔下刘行走进了城中。
第005章 路见不平一声吼()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刘行诡异地一笑,将头凑到张扬面前低声道:“张黑子,金狗马上要杀来了,你想留在太原城里被金狗杀掉哇,还是想回五台县去继续逍遥呢?”
“自然是回五台。”不假思索,张扬脱口便答。
又是诡异地笑了笑,刘行道:“好,那告诉你手下的兄弟,从今天起,一切都听我的。我让你们怎么做,你们只管去做。我还就不怕这太原城里有什么惹不起的人物,怕的是都是一群窝囊废。走,带我进城、去清云观。
“哎、哎,属下遵命。”一听刘行话中的意思是要带他们离开太原,张扬立即欢快的应承后,转身大声吆喝、将他手下那些人召集到了一起,拥簇着刘行走进了太原城。
在走进城门时,刘行将一只葫芦甩给张扬,轻声道:“打开葫芦,吃下里面的药。你身上的蛇毒自然解,还能强身。”
张扬接过葫芦看了看刘行,不加思索地打开葫芦到出了一颗药丸。“咕噜”一声吞下后,又将葫芦交还给了刘行……
不过此时的张孝纯不知道,张扬也不清楚,刘行此时心底想的是如何进城滋事,惹怒某些有势力的人。赶在金军大举杀来、将太原变成一座孤城之前让自己被那些人赶出去,从而达到自己不违背宗主命令和师门规法、又能远离这个是非之地的目的。
刘行心中更清楚,不是自己没有什么豪情壮志,没有像在前世里看到的各种网络里那些穿越者们的牛13劲头。实在是这样一个乱世之中,能活着的才是人。想要逆天,先得保命。想要做出一番大事业来,至少也不能是在一个注定将成为孤城的绝地中去做。
因为刘行自知,凭自己在豹林谷里学到的那点三脚猫功夫、粗浅道法和那点根本没学明白武经辑要上面的军事知识,在凶残的金军围城后是很难逆天作为的。
就算自己前世里的应用化学专业知识和三年侦查兵学到的许多本事一起用上,也不可能做出破围城、建功勋的伟业来。
“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终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闲……”心中有所想,不知不觉间,走进城门时刘行轻声哼唱起了前世里最喜欢的一首歌。
听到刘行哼唱,张扬小跑更上来。待听完刘行哼完第一遍,他轻叹一声道:“咳,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大人真是年少老成,看破世间事、颇有仙家洒脱之风呀!”
闻听此言,刘行侧头看了他一眼,怪笑中心底道:去你大爷的,这不是小爷的心迹而成。不过,嘿嘿,倒是很符合小爷再世为人以来的心迹。也罢,随你怎么说吧!能从这破地方出去后,小爷才真有可能做这天地间一个逍遥赛神仙的自在人……
“噗通……哎呦,娘亲,您没事吧?”
就在刘行心中暗念连连时,刚一转过一个街角,前方就传来一声闷响。循声望去,刘行一眼便看到一个蓝衣少年正在搀扶被他旁边一个身上穿着锦缎华服务贵公子撞翻到路旁的中年妇人。而那个贵公子,不但不见半分惭愧,反而正要扬鞭去抽打那对母子。
眼见此状,刘行突然暴喝道:“住手,当街纵马、撞人行凶。那厮,当这太原城是你家的后花园吗?”
突闻暴喝声,贵公子缓缓转头,待看清楚骑在瘦驴上的刘行样貌后,他突然放声大笑道:“我道是哪里来的什么大官人,敢管我姚期的事呢!没想到,竟是个穷书生。哈哈,这还真是天下大乱,白身都敢呵斥官人了!”
白身,一听到贵公子这样说自己,刘行顿时冷笑高声道:“张扬,告诉他,小爷是白身吗?”
刘行没有注意到,身后跟上来、跑的有些气喘的张扬在看到那个贵公子时,已经有些惊恐的神色。
但如今刘行是他的直属官长,又在城门前明白地告诉他,就算禁军欺负他,刘行也会报复到让对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所以张扬还是停住脚步,强装镇定地对那贵公子高声道:“姚衙内,休要胡闹,这位是新任的太原府团练副使、刘行刘大人。”
“哈哈……”听到张扬的话,贵公子不但没有惊讶,反而更加狂妄的大笑道:“团练副使,八品武官。哈哈,那黑厮,你以为你这主上官职很高吗?难道你不知道你姚爷爷我是官家封的翊卫郎吗?我是正七品,难道还在乎你家主上一个区区从八品吗?”
翊卫郎,正七品武阶散秩,对方报出身上有此官阶刘行也是心头一震。
但很快刘行镇定下来,心中暗道:正愁找不到人给小爷闹事,你这家伙就送上门来。好,管你是翊卫郎还是什么,小爷就拿你当闹事离开太原的开端了。
想到这,刘行再次怒喝道:“大胆,就算你是官家封的七品翊卫郎,那也是散秩而非实职。本官是太原府的团练副使,是实职。你当街撞人,还要行凶。就算我真是一个白身,也可以依此到太原府告你一状,让你被褫夺封阶。”
“哈哈……”依然狂笑着,姚期不惊不乱道:“想要褫夺你姚爷爷的封阶?就凭你?就凭张孝纯?小子,你也不问问他张孝纯,他敢吗?没了我姚家,他的知府还想做下去?”
姚家?直到此时,刘行才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他的来由。河东大户有七家,种姚为首领群豪。
种,是豹林谷宗主种师道为首的种家,自种世衡起,至种谔、种诂再到如今的种师道、种师中兄弟。姚家也不是很弱,姚兕和他的两个儿子,早些年也都是为大宋朝立下了赫赫战功。
河东文有种寇、武有杨姚。杨、寇两家,早已凋落。如今这天下,实际上只剩下种、姚两家,是这河东两大巨擎一般的豪门世家,这是大宋朝无人不知的事。
单从这贵公子身后的家世上,张孝纯那样一个没有家族做支撑的浮萍官,还真是惹不起、更不敢轻易招惹他。
不过只是微微愣了一下,刘行很快重新镇定下来,心中暗想道:好、很好、十分好。你是河东现今两大世家之一的衙内,正好能帮小爷早点离开这鬼地方。换做别人,还未必能敢招惹小爷身后种家的势力呢……
心中如此想,刘行冷笑道:“姚家很厉害吗?我怎么听,姚家自姚兕、姚雄,出来的都是些酒囊饭袋和徒有虚名之辈呢?”
“你敢骂我姚家!”刘行的话一出口,姚期顿时勃然大怒,对着他身边的十几个家仆喊道:“来呀,给我上,打死这个浑厮!”
一见对方当街要逞强行凶,刘行嘴角冷笑,对身旁的张扬喝道:“张黑子,拿出你那张扬的劲,给我把这些家伙全都打趴下。出了事,小爷担着!”
没人撑腰,借张扬几个胆子他也不敢招惹前面那位姚衙内。可此时有刘行撑腰,加上有城门之约,张扬顿时来了劲头。他大吼一声,九个厢兵一见要厮斗,也都来了劲头、跟着他便冲向了那些姚家的家仆们。
一时间,太原街头两伙人厮打到了一起。贵公子姚期和刘行却在两边人当街厮打到一处时,谁也没有动手,只是隔着人群互相恶狠狠地对望着。
刘行的手,缓缓摸向了怀中、抓紧了万象盒。心中暗道:嘿嘿,姚家小子,你只要敢动,小爷马上就让金奴咬得你连亲爹都认不得你……
第006章 鬼王买一送一了?()
“住手、快住手!”
两伙人厮打才小片刻,街道尽头处传来了一声高呼声。呼喊声中,张孝纯在十几个禁军护卫下快马冲到了刘行与姚家衙内面前。
一看清楚是刘行正在与姚家那衙内使唤手下厮斗,张孝纯的面色顿时变成了一副苦瓜脸。
他挥舞着双手,高声喊道:“姚九公子,快叫你的人住手!刘行、刘副使,叫你的人也给本官退下!不要再打、不要再打了!”
“张扬,打完、收手!”
听到张孝纯的呼喊声,刘行看清楚自己刚刚收的十个手下很争气,已经将姚家的家仆大多放倒在地、没吃亏,喝令一声召唤他们收手。
张扬等人听到召唤声,立即收手、纷纷回到了刘行身旁。但他们仍然双手紧紧握着各自的兵器,目光凶狠地瞪着不远处的姚期,那架势好像在警告姚期:别再找死,再闹腾,爷爷们连你也打。
“哎呀,刘行小哥儿,你怎么一进城就给本官惹事呀!”苦着一张脸,张孝纯见两拨人分开后,先对刘行说道:“这位乃是姚家九衙内,是官家封的七品翊卫郎。他的阶级比你高,你怎敢当街与他厮斗呀!”
“散秩官当街纵马、行凶伤人,按大宋王法理应罪加一等。我只是制止他继续行凶,他就让家仆冲上来要打我。我是自卫,才让属下还手。宣使大人,怎么,晚辈做错了?”看着张孝纯阴阳怪气地说完后,刘行还对着不远处的姚期抛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张孝纯,他以下犯上,罪该充军!”姚期一看到刘行那眼神,顿时恼羞成怒地咆哮起来:“从八品的武官,敢打正七品荫官!张孝纯,让你的亲兵马上给他拿下、充军刺配。不然,我马上进京、告你个纵容包庇之罪。”
听闻此言,张孝纯的脸色顿时大变。
由苦相变成了凶相,张孝纯转头瞪着姚家小子道:“姚期,你不要太过分。你当街纵马、伤人在先,我治下的团练副使奉命巡城撞到,制止你你却纵容家仆企图殴打官差。是谁犯了王法?你自己想一想,如果这官司真打到官家那去,是谁该受责罚?”
一见张孝纯那副表情,姚期知道这位宣使大人动怒了也不禁理智下来,心中暗道:张孝纯虽然没有大世家做靠山,可他身后是童贯和蔡京,我家还真惹不起那一个宰相、一个太尉……
理智下来,明白惹不起,姚期连忙抱拳道:“张宣使、张宣使不要与我一般见识,我真的没有纵马伤人,只是方才接到家兄来信要我立即去城外庄园调人进城协防,走得急了些才误撞到了那边的那对母子。正要上前赔礼,他就到了、还诬陷我伤人行凶呀!”
“他在说谎!”姚期的话音才落,扶着母亲才站起来的蓝衣少年断喝道:“当街纵马是实,撞翻我母亲还要鞭挞也是实。那位团练副使所言,都是事实,这个纨绔登徒子在说谎。”
“奴家?”
蓝衣少年话才出口,刘行、对面的姚期和张孝纯全都是一惊,不由自主地向那蓝衣少年望了过去。
刘行一看到那蓝衣少年的样貌时,却是大惊脱口轻呼:“宁儿……”
宁儿,从前那个时空里,自父母因车祸双亡、祖父年老辞世后,自己唯一相伴的人、自己一生最爱也是最亏欠的人。
是她,十五岁的时候就不顾家里反对照顾自己、帮自己洗衣做饭。十八岁又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全心给刘行陪读,才让刘行有了足够的信心、勇气和精力考进了知名学府。
又是她,从刘行上学开始决然不顾家里的反对,毅然与刘行同居后,用她的单薄的身躯去打工。将赚回来的钱,作为两个人“小家”的生活费用,才让刘行没有太多分心、没从学霸变成学渣。
还是她,当刘行选择在大三时暂停学业,去报名参军后。她站台送行时没有抱怨,只有鼓励。没有牢骚,只有殷殷寄托和立誓等待。
她坚守誓言,等到了刘行转业、等到了刘行考上研究生、进入科研单位去实习。却在刘行有了能力、想要给她幸福生活的时候,她却被白血病夺走了年轻的生命……
刘行的呼唤声很微弱,只有身边的张扬隐约间听到。但当看清楚那蓝衣女子的样貌后,刘行心底由想要寻衅滋事的搞怪心思迅速变成愤怒。
转头瞪向姚期,刘行怒吼道:“姚期,我不管你是谁家的衙内,也不管身上有什么封阶。你再狡辩,就算我被宗主逐出门墙、也要跟你官司打到汴京城、打到官家那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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