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潜善这番话一说完,汪伯彦笑了、他笑的时候心底暗道:果然是我的知己,嘿嘿,居然能马上明白我是在故意让路给他走,马上就将他想出的计策算做我二人的。得此知己,此生无憾矣。
黄潜善的举动让有汪伯彦开心,自然有人就会不高兴,这个不高兴的人正是想要借机离间两个重臣的赵构。
他在听到黄潜善这番话后,脸色重新沉下去,心中暗道:你这黄潜善,朕还想让你二人不能再如此处处默契,让朕可以更好的掌控你二人呢!你怎的就把你想出的计策,算作你二人一起想出来的呢?
心中不快,赵构却不能表露出来,只能是望着黄潜善道:“你说说看,到底是如何借他山之石,怎样去做以彼之道、还施彼神的勾当。你不要忘了,我朝国库中可是没有北朝殷实、更没有刘行小贼那一套官商联手办出来,遍布全天下的银号做财资补充呀!”
靖康之耻、二圣被掳时,女真人将大宋朝百年来存下的国库金银和徽宗四处掠夺而来的财富一次性都抢走,运往了上京城。
赵构离开汴京城时,身上只有几十锭金子。到了相州与汪伯彦汇合、当了天下兵马大元帅后,他也没攒下多少财帛。
直到建都临安,又是盖宫殿、又是各处调兵遣将,如今这南朝的国库实际上最多几十万两银子而已。
可是刘行做主的北朝呢?接连不断的大胜仗同时,从金狗手上抢回不少的金银。刘行又善于用官督商办的手段集纳商人们手中的钱财,并且还全力发展商业,使得现在的北朝虽然没有正式发行龙币却已在国库储备上少说有上千万两黄金了。
再加上各地那些官督商办的银号,那些合伙持了股的各地商人手上的金银加到一起,少说还有两三千万两黄金。
这样庞大的财富,才是刘行敢于在转运事上大搞保障体系的根本原因,也是南朝无法相比、想效法财力先见拙的重要原因。(。。)
第298章 赵构要变法、注定不伦不类()
北朝富、南朝穷,这是当今天下同属大宋两个王朝之间的现状,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作为南朝的前任宰相、实际上在李纲出使之后仍然在做宰相事的黄潜善自然清楚这个不利于南朝的现实。
但黄潜善之所以能得宠,不只是因为他善于阿谀奉承、给赵构的马屁拍得很舒服,他的脑袋里装是也不全都只是小人之术、还是有一些真才实学的。
知彼此之间的差距,黄潜善在献策时其实就已经想好了对策。
所以当赵构发问候,他马上开口道:“既然我朝欲借北朝法来他山之石去攻玉,要做就做的彻底些、干脆将北朝所有新法照搬过来。我坚信只要陛下愿意让我朝也推翻旧规、实行变法,定可以在极短时间内在国库财力上追赶上北朝。只要我朝重新丰盈了,再去做那些收买人心的新法出来,还有何难呢?”
全面学习北朝搞变法,只要变法就能从财力上追上北朝。黄潜善这一番话是对的,至少汪伯彦心底里是这样想,许多眼见到北朝迅速富强、国强民富的南朝大臣们也都是这样想的。
可是臣子就是臣子,他们不是皇帝、不可能真正懂得皇帝心底里的想法。
赵构也看到了北朝通过变法,在快速地、以惊人地速度国富民强。但他更加清楚的是他之所以还能稳坐在龙椅之上,实际上就是将沿袭至大宋之前百年的政治体系玩弄于股掌间。
刘行的那一套新法好不好?赵构心底的回答是好、很好,非常好。
可是再好,他作为一个皇帝却根本玩不明白那一套新法的规矩,再好也会因此而变得无用。
因为赵构很清楚地知道一点,如果一个朝廷的规则皇帝自己玩不明白,那结果只会是两种。
第一种是南朝日后也出个能跟得上刘行思想。把新法玩得得心应手的宰相来,帮助南朝无惊无险地也迅速国富民强起来。但那个朝臣一旦掌握大权,很容易也全盘去学刘行、将皇帝变成傀儡,让他赵构变成摆设。
第二种就是变法失败,因为皇帝不懂、掌握不了那一套新法,即便下令推行、也只会落得和宋神宗一个下场。以失败告终。
指望大臣主导的变法不靠谱,只有皇帝自己懂得那些套路才靠谱。赵构不是宋神宗,他也知道自己面前这些大臣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和王安石去相比
心中这样一般盘算,本身就是自私到极点的赵构在听完黄潜善的话,在满朝文武都认为可行的时候却脸色彻底变成了铁青色。
他猛地从龙椅上站起身来,遥遥地瞪着黄潜善道:“北朝那是篡国的宰相废了我大宋的王法才弄出来的新法,刘行小贼是今世曹操、可朕却不是那昔日的汉献帝。想要再我的朝廷全盘用北朝那一套新法,除非你黄潜善先给朕从这龙椅上赶下去。”
天下是赵构的天下,朝廷是赵构的朝廷。赵构这样话道最后变成吼着说出来以后,黄潜善马上意识到了他自己的失策、这是触怒了赵构呀!
意识到这一点,黄潜善夹谷颤颤巍巍地跪倒在地、急声高呼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臣绝无僭越之心、只是想让我朝能够与北朝抗衡,早日国富兵强起来。”
“是呀、是呀!”眼见赵构发火,刚刚受了黄潜善让功之恩、也同时被绑到黄潜善同一架车上的汪伯彦也急忙跪拜到地上:“陛下该知黄潜善大人绝不是刘行小贼,我二人对陛下都是绝对忠诚的,还望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呀!”
伴君如伴虎、龙颜一怒满朝惊。
站在大庆殿中的朝臣们眼见两个宰相本来是好计策。却没想到触怒龙颜了,也在汪伯彦说话世“咕咚、咕咚”地跪满了一地。都为黄潜善求起情来。
眼见群臣如此,赵构内心底里一阵快感:这才是皇帝该有的威严,这才是君威不可冒犯。知道我这个皇帝不是摆设了吧?你们这群臣子,看以后还有谁对我不敬
心中痛快,赵构却也不能忘记当务之急是该如何想办法去在国力上追赶北朝。想要追赶北朝,虽然不能用他不擅长的套路。却也不代表不可以以他擅长的政治体系做基础、吸纳和接收一些北朝的新策来用。
这样想着,赵构对着满朝文武一挥衣袖道:“诸位爱卿都起来吧,朕知道黄爱卿绝无悖逆之意、更是我朝绝对的忠臣。只是北朝是完全将我大宋列祖列宗的祖制推翻,先做了不孝之事才做出新法推行之事的,朕学不来、更不想学。”
话至此处。赵构的脸色缓和了几分,望着从地上站起来的黄潜善和汪伯彦说道:“不过北朝许多新法,或许真的可以借来为我朝所用。朕在这里定个基调,我朝可以变法,但只能是基与祖制之上去借北朝新法来用的变法。”
说到这里,赵构的脸上重新露出了微笑,对黄潜善和汪伯彦说道:“朕希望汪爱卿、黄爱卿以祖制为根本,借北朝新法之长处为我朝所用,搞出一场能让我朝国富民强、追赶上北朝的变法来,二位爱卿、可有信心呀?”
以祖制为基础、借北朝新法的点子来搞变法,汪伯彦和黄潜善听清楚赵构这番话里的意思后心底都是一阵苦闷。
他们苦闷什么呢?苦闷的原因简单明了:北朝的新法许多的点子,实际上就是和赵宋王朝祖宗留下的制法相违背、相冲突的。
不废掉祖制,大多数真正有用的点子都根本休想用到南朝新法上来。在祖制不变的情况下搞出来的变法,也会是一种不伦不类、乱七八糟没有真正章法的变法
但是黄潜善也好、汪伯彦也罢,两个家伙都是佞臣、不是能臣和忠臣。到底变法会是个什么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赵构仍然信任他们。
而一旦变法由他二人主导之下展开,两个佞臣都很清楚将是对他二人巩固地位、稳住现在的位置有利无弊的。所以既然皇帝要这样搞,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了变法的重任来。(。。)
第298章 为变法,康王自毁(上)()
南朝要变法,赵构定下了一个不变祖制的基调。
在大庆殿上赵构做出这个决策、汪伯彦和黄潜善那你硬着头皮接下主持变法的重任只一天后,五台城里的刘行便从天策那里得知了这次南朝朝会的全部情况。
而且相比于赵构,刘行还不只是知道朝会上的事,更知道当这次朝会散去后许多南朝的大臣心中生出了异志来。
有的朝臣认为赵构就是在搬石头砸脚,不变祖宗制法去搞变法,只能步神宗后尘、搞一场注定失败的变法来。
因为那些朝臣和清楚,主持变法的两个奸佞既无王安石之才,也无王安石之德。将主持变法大权交给他们,就是给了他们一个借机敛财、贪赃枉法,弄权结党、卖官鬻爵的机会。
让两个奸佞主导变法,许多大臣似乎看到了未来将是朝野一片骂声、群臣离心背德的场面。
如果说文臣怕汪伯彦和黄潜善借变法之机去贪赃枉法、卖官鬻爵,那么武将们心生异制就显得更加严重了。
朝会之后,几个南朝的重要将领,包括韩世忠、刘光世、张浚在内全都是一阵大骂之后无奈地向各自部下发出了死命令:谁敢与汪黄暗中勾连,当即罢官。谁敢去归附贼佞,立即要了他的脑袋。
三人为何这么大的反应呢?原因很简单,因为无论是韩世忠、刘光世还是张浚都很清楚汪伯彦与黄潜善的为人,更加了解二人的习惯。
想借变法之机官职上升迁的人不会少,两个奸臣首先会借那些人想上位的机会大肆培植心腹。
但那两个家伙都不是带兵的料,却总在想着将手伸到刘光世、韩世忠和张浚的军队里来。
一旦真给那俩家伙得逞,三大战将似乎都看到了未来他们的部队不听他们的号令、只要他们一要惩戒马上就会被两个奸臣横拦竖挡、强行插手,将三人的队伍搞得鸡犬不宁、乌烟瘴气的场景。
让南朝三大战将不满和担忧的。还是赵构的态度与做法。
居然让天下皆知的奸佞主导南朝变法,皇帝是怎么想的?居然要不变祖制的情况下,去搞一场不伦不类的变法,皇帝这是闹哪样?是想要让南朝动荡,还是他自己想做宋神宗第二?
有了这些担忧和猜测,三大战将感觉到似乎南朝的动乱将要开始了。似乎康王赵构的龙椅因他自己的做法将要开始摇摇欲坠了。
于是乎,就在赵构确定由汪伯彦、黄潜善主导变法的圣旨发出第二天。没用刘行下令、梁兴指示天策卫潜伏的力士主动与其接触,刘光世第一个派出了密使、潜过淮河后急奔五台城奔来。
于是乎也在那道南朝变法的圣旨下达后第三天,韩世忠一份用词犀利、则词极其不敬的奏章被送到了赵构面前。
让赵构想不到的是,从河北到山东一路上战功最多的韩世忠,居然会再奏章里直言他这是在“用人唯奸、养虎为患。自损干成、君威自废”。
韩世忠这是何意呀?虽然他没明白地直接来骂,赵构却已经看出他这是在骂他是昏君、一个用奸臣、纵容奸臣祸害天下的昏君。
一个领兵在外的大将居然敢骂皇帝是昏君,这还了得?是,他韩世忠很能打、能跟北朝正面抗衡一下的。整个南朝也只有他一个。可是他居然敢骂皇上,是可忍孰不可忍、赵构绝对不容许这种情况出现
在韩世忠奏章上呈只是三天后,临安城里一纸诏书发到了韩世忠驻军所在的楚州城里。诏书上写的是什么呢?
是封韩世忠为开国县侯、勾调往任广南福建制置使,直接将韩世忠从他的部队调走、发配去兵马最少、人口不多的广南两路和福建去了。
韩世忠骂皇上被调去了穷乡僻壤、边陲苦寒地,在韩世忠之后上表的张浚却在这个时候笑了起来。
他笑什么?他笑的是韩世忠这一失去兵权,楚州那几万精兵必然只会由他和刘光世之间选一个人去接手。
与逃跑将军刘光世相比,统军能力、才学上他都要强太多。所以张浚认为,只是这一点楚州那几万人马就非他莫属了。
张浚能有这样自信。还有一点就是他也上了奏章、只不过他不是韩世忠,没那么愚蠢地去直接骂皇上。
那他是怎么写的奏章呢?他的奏章是不骂赵构。却是恨恨地将汪伯彦和黄潜善骂了一通。他又不在朝廷里,不知详情者没有发言权,骂人家黄潜善和汪伯彦什么呢?
张浚是这样骂的:两个才能不足的小人忽悠了陛下,他们根本没那本事主导变法却硬要夺取主导变法的大权,这是要坑陛下、坑天下。
汪、黄之辈不顾朝廷安危,乱夺权、乱抢权。陛下不能再姑息纵容、得收拾收拾他们了。
就是这么个意思,张浚明着在奏章里把两个奸臣骂得一文不值。实际上呢?只要有点官场见识的人就明白,他实际上也还是在极其隐晦地骂赵构有眼无珠。只有有眼无珠的皇帝,才会让俩根本没本事的奸佞去主导变法。
但偏偏地张浚在奏章里写的话,都是一副正义凛然、忠君爱国。坚决拥护和支持赵构却在谴责、咒骂汪、黄的词。
如此一来,赵构明知道张浚暗藏之意也是在骂他用人不善、是个昏君,但却一点脾气也发不出来。
发不出脾气来,好哇!赵构先调走韩世忠,随即也给张浚发了一道圣旨。这道圣旨发到张浚面前后,他还没能为给皇上吃了一次哑巴亏高兴起来,马上就被赵构一反手给狠狠地调戏了一番。
赵构是怎样调戏张浚的呢?难不成又是调到边远之地去当山野村夫不成?
当然不是,赵构没那么愚蠢,他从老赵家祖上学到的王道中有一招就叫明升暗降,还有一招叫做抬起架空。
给张浚的圣旨中,赵构将王道之法中这两条玩到了极致:封张浚为侯,授枢密使、擢升两淮、两江制置使,兼领两淮都总管。
这是升官,从一个路总管直接擢升到了一品大员的枢密使。可是实际上呢?当张浚看到这擢升封赏一起来的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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