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在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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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在渊-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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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源迟早会体力耗尽,剑魄耗尽,魄力耗尽――而此时,他就会被剑魄洪流冲击得万剑穿胸而死!

    螳臂当车!

    张成的可怕又多了几分!

    选择在这个时机出雪倾山,已然惊世之举!

    更叫人惊讶的是――

    他之前已经与王源单拼剑魄拼足了一刻钟!

    这番喷薄之下,他竟然还有剑魄去使雪倾山――

    剑魄组成这滚滚东逝的洪流!

    只能说,张成先前隐藏得太深了!

    内院大比的时候,他若全力以赴,夺了第一又有何难!

    甚至自九师兄之下的师尊亲传,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这样的张成,却能隐忍不发,没人知道他深浅,以至于他首胜项宏茂众人以为是爆冷!

    如今看来,还是低估了他!

    而当时排名的时候他都不出,面对王源却要出――不是视对方为心腹大患又是什么?

    众人不觉脊梁发冷:幸亏与张成结怨的不是自己!

    众人也忍不住去看调教出张成这种变态的五师兄――张成能进阶到如此境界,五师兄自然更为可怕。

    五师兄此番总比明显做足了准备,只怕这次总比,到了魁首易主的时候了。

    张成并没有看到王泉已经跪倒在地后就减缓攻势,他对天发魄的频率反而越来越快,剑魄越来越多,大江大河,取之不尽!

    何况他面对的是之前就受了“昆布”之扰,腿脚无力的王源!

    “去死!去死!去死!”张成狞笑的眼睛里全是恶毒的畅快快意!没人能理解他对王源这寻常少年深刻的仇视究竟来自哪里!

    大师兄有所异动,五师兄却伸手拦住他:“大师兄稍安勿躁,张成这雪倾山使得尚不纯熟,难以收发自如”言外之意就是说如果大师兄想要出手制止张成杀人的话,搞不好会误伤到他。

    大师兄极为不悦。这时候王源已经被雪倾山的剑流逼得几乎匍匐在地上了――几乎没有反击的余地!

    王源的剑身旋了一圈――显然他像要用云旋舞,这个他唯一会使用的绝艺。可是,金色的剑魄光轮只是稍一出现,下一秒就迅速被剑流压得湮灭,王源的身体又被往下压了几分!

    张成脸带嘲弄之色:“乖乖受降吧,别做无谓的反抗了。”

第51章 鬼神技也() 
徐放虽然爽直甚至有些鲁莽,但是并不是不聪明。在还没决定好打不打与大师兄的比赛之前,他已经仔仔细细回溯过大师兄过往的比赛。显而易见的结论是,大师兄出手越来越慢,对对手的优势越来越小,渐渐失却巅峰期绝无伦比的统治力。拿三年前的总比来说,要不是之前师兄弟都不战而降,到决赛大师兄估计已经没有出战的体力了。

    这届到现在,大师兄一场没打,不知道他究竟还剩巅峰几成功力。如果是五成,徐放自信能与大师兄周旋,最后靠年轻的身体和耐力取胜。

    徐放选择主动进攻,因为他知道大师兄为人宽厚,如果自己不出招,他也不会先出手以上凌下的。

    一招直刺,不过不失,用以试探大师兄如今的速度――后手则是一击不中后的反身旋斩,这时徐放会释放出一环巨剑之魄,逼大师兄后撤,先取得主动。

    徐放是冲出去之后,才发现大师兄竟然没有拿兵器!

    是自己对这场战斗太专注了,所以才没有注意到大师兄连兵刃都没拿吗?

    大师兄也许没想到真有人向他真动手,应该是连他那柄真武剑也没有带到校场上来!

    甚至是他就没打算赢?!

    徐放管不了这么多,他既然开口挑战,争胜就是唯一目标,其他的可不管!

    冲势非但不减,反而加重了脚下踏步的力度,一剑刺出!

    大师兄单薄的无法不让人想起他的诨号“病秀才”,他这样的文质彬彬的人,哪里像锻魄之人?

    大师兄久疏战阵,似乎连开场的这个起手式都摆不好,连换了几次先后手,都没决定好哪只手在前面,笨拙得确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这时徐放已经持剑倏忽而至!

    肩胛位置,不是好躲的地方!

    大师兄竟也不退,左手还是在前平举着,那个笨拙得起手式,然后缓缓向前面探过去!

    大师兄不知道我这只是虚招,这样做可能会被刺穿肩胛吗?

    徐放收不住脚,可更令他吃惊的是,大师兄的手臂似乎要比他三尺的长剑还长得多,竟轻轻滑了过来!

    也不知怎的,右手被大师兄握住,他只是轻轻一捏,徐放的手臂一软,那长剑竟就脱手,掉头转去,铮然横亘在自己的颈下!

    顺着冰冷的剑锋向前看去,剑柄已经握在大师兄的手上。

    “咳咳咳。”大师兄左手持剑,右手捂住了嘴咳嗽起来。

    徐放一怔,伸手摸了一下脖子,竟然是鲜红一片。

    刚刚如果不是大师兄压制住了自己加持在剑身上的剑魄,头与脖子已经在这一招之间分家另过了。

    “大师兄胜。”督战的八师兄道。

    “徐师弟你的剑。”大师兄倒转剑柄,长剑递回徐放手中。左右已经冲上台来,将大氅裹在了大师兄单薄的身体上。

    徐放仍是一脸愕然的表情,他看轻了大师兄刚刚的动作,很慢很慢,像一个垂朽的老人。可是他就是躲不过!也反抗不了!

    从头至尾,大师兄没用兵器,没用魄力,脚下也没动过。

    他不知道该跟谁交流,谁能给他讲讲自己究竟是怎么输的。

    大师兄如今行将朽木,可对付他还是游刃有余,不费吹灰之力,他还担心大师兄的体力,可大师兄根本用不了什么力气!

    看来他不用再去嘲笑吴人杰上届遇大师兄不战而退了。

    他才更明智。

    吴人杰的比赛在另一片校场进行,在这边开始后,也和七师兄也去了另一片校场。如果不是王源与方殊哥俩各损坏了一块校场,那就是四场比赛在四块校场一起进行,八进四也没什么特殊的地位。

    “这场我认输。”七师兄道,吴人杰是他带的师弟。

    “您是师兄。”吴人杰道。

    “不用。上一届你已经让过一次,已经对得起我。那时你已胜我。”七师兄道:“论修为,既不及大师兄,五师兄,也不及你八师兄、九师兄。但我有一处远胜于他们,就是你比他们带的师弟都强。”七师兄有些不近人情,不得大部分师兄弟的喜爱,有时还让人很讨厌――像直接把战败的王源扔到场下这事。但他对吴人杰,的确没话说,已经尽心尽力。

    吴人杰还要退让一番,七师兄挥手道:“不用多说,上次总比过后,我让你改投五师兄的门庭,你没同意,又留我门下三年,而我没什么可以教你了。这是我最后一次总比,以后我就追随二师兄,只去做统理宗门大小事务的事了。所以你让了我,进一次四名,对我来说没多大用。”

    这场也定下了。吴人杰知道七师兄修为不及其他师兄,但是他耿直,不会像九师兄他们那样会蝇营狗苟。

    转头看到徐放,吴人杰有些意外,本以为自己这场没打已经够快了,没想到徐放更快,转眼功夫他都来这边了。

    “大师兄,真鬼神技也。”徐放摇头。

    吴人杰微微笑,仿佛对这个结果并不觉得意外。

    退下擂台,留下场地给王源和九师兄――方殊和五师兄的比赛则在上一块校场同时进行。

    王源抽剑,合上,把玩着这把绝佳的剑鞘,等待着更衣的九师兄到来。

    他在等,其他人也在等。

    其他人先是一窝蜂在隔壁看徐放不知死活挑战大师兄,(因为知道这边两师徒的比赛必然无趣),然后乌央乌央地迁徙到这边,挤得里三层外三层。

    所以九师兄姗姗来迟时,看到几乎是宗门所有弟子都在这里时,有些惊讶,又带着拘谨。

    “就等你了。”大师兄道,刚刚到台上一次,让他已然有些疲惫。

    “恕罪。”

    九师兄说着,绕过王源,上了擂台。

    王源在台下看着他,不上擂台。

    九师兄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明明自己居高临下,可还是有种被人审视的不快。

    “九师兄回去了,还洗了个澡?”王源问道。

    九师兄下意识看了一下自己身上,在飞雪中热气腾腾,活像从蒸笼中刚拿出来的。

第52章 师兄弟() 
“我数日在峰顶面壁蜷居,狼藉不堪,大师兄教训得极是,自然要沐浴更衣,以正总比规章”九师兄言辞凛然道。

    “一点没错,”王源竟点头欣然赞同,“九师兄不仅沐浴更衣,用了桑叶,桑枝,桑寄生,松枝,桂枝,徐长卿——六味甘露汤的六味药材,一样也不少,香气氤氲,而且还——”

    “大增加了‘昆布’的分量,倒像是‘六位甘露汤’的主角,不是那六位也似。”

    王源似笑非笑。

    九师兄老脸一红,他当然知道王源不会说他好话,只是这一下说破,在人面前太过尴尬。而且都知道王源受不了昆布之味,自己耍的一点小心机,反而显得自己似乎是害怕了王源一般。

    怎么可能!

    你有什么可让我忌惮的?还不是摸不透你手上那柄篱庐皇帝的古剑!

    “胡言乱语!我不过洗个澡,就你废话多”九师兄色厉内荏道。

    王源摇摇头,神色复杂,然后缓缓道:“有件事,我瞒你很久,不得不如实相告与九师兄。”

    “何事?”九师兄不耐烦道。

    王源并没有直说,问道:“敢问九师兄,桑枝,桑寄生,松枝,桂枝,徐长卿——这六味药,以斤来算,所费几何?”

    “一斤不过几钱而已。”

    “一剂药需要几种药多少?”

    “合起来几两而已。”九师兄答道,眼神补丁,思索着他的用意。

    “‘昆布’一味药,一斤其价几何?”

    “所费百钱”九师兄答道,猛然惊醒。

    原来王源说的是这事——

    “昆布”这种东西,看似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其实就近似于海带,不过圣朝沿海不产海带,想要的话,只能从新罗购得,在那边就像是水草一般,漂洋过海了价格就翻了十倍不止,何况遏云宗在内陆深山,购买就更加腾贵。虽然六味甘露汤中,昆布只是一种微不足道的配物,每次几钱、一两就行,可对王源这样脸朝黄土背朝天的贫民来说,仍然是很昂贵的东西。

    真以为“山珍海味”,是随便说说的吗?

    而且其他六味药,自己在山里转一圈,基本就采齐了,海带,你让一个山村少年,从那里找得到?

    所以,王源隐瞒的事情就是,他根本没有什么“海带过敏症”。

    真有的病的话,就是一个病。

    穷病。

    买不起。

    九师兄一下子愣住了,他自然从来不会想到,这么区区一件微不足道的东西,对自己师弟来说,来得多么艰难,还要故意编造一个荒谬的理由,不让其他人嘲笑他家连一味药材都买不起,维护他那同样微不足道的自尊心!

    “九师兄,你好大的手笔,上回我与张成之战,你让韩、赵二人所泼昆布——足足够师弟我用足一百年了!”王源说着,眼睛里不由得闪动起泪光。三年以来,最普通的药浴,他都没体会过一次完整的。名义上在内院,他何曾有过内院弟子该有的一半待遇。

    后来方殊来了,他自然可以分匀一些海带给自己,但那时他对昆布过敏已经说出去了,自然不能再改口。一个谎言只能不断撒下去,乃至九师兄做出那件愚蠢到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面对王源的追责,九师兄沉默不语。

    是,他从前,不会管这样一个小人物的死活。

    反倒是台下的大师兄听到此处眉头一拧:“昆布?昆布?小源,你怎么会连一点昆布都买不起?嗯?”

    王源苦笑,刚要解释,大师兄叫道:“我不是每月予你两百钱,莫说一点药材,就是三餐牛羊不断,也已经足够”

    王源一呆:“两百钱?”

    看王源的反应,大师兄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禁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如此看来,严德义是连这月月的两百钱,也不曾予过你了”

    当初他接王源入宗,不仅替他免了束脩,考虑锻魄所费,每月给予二百钱于带王源的师兄严德义——不算多,但基本满足一个初级学徒的所有开支了,也是怕王源大手大脚。因为怕内院其他弟子怪他袒护,这事没对其他人说过。虽然他人在州学,但这每月的二百钱,都是托人带回,从未间断过。

    他还奇怪为何见王源总是那般落魄,现在想看,那些钱严德义怕是一分一文也没有花在王源身上。

    王源明白了这其中的过往,长叹一声:“九师兄西湖的龙井,六(lu)地的瓜片,倒是一年到头,从没断过”

    这些钱自己没得到,自然是被自己的好师兄用去购买年年的新茶去了

    “所托非人!所托非人!”大师兄喃喃自语,继而勃然大怒:“如此可恶!如此可恶!狼心狗肺之人,何面目立足宗门!安能坦然称为师兄!”大师兄残病之躯,这一暴喝竟然声如洪钟,一道风暴一般的气流狂风刮过,卷荡着风雪呼呼地朝台上的严德义冲过去,严德义险些立足不稳,打个踉跄。面如土色,讷讷无言。

    “大师兄息怒,总比要紧——不若让二人先行比斗”

    “打什么打!这种人,还留着他参加总比,我一巴掌拍死他得了!”大师兄怒不可遏:“我不过不在宗门数载,如今竟是鱼龙混杂,一排乌烟瘴气!如何不怒?你叫我如何不怒?”

    谁也不敢在此时插嘴,王源道:“大师兄,你对王源的恩情,王源都记在心里了。我与九师兄,当有此一战。”跳上擂台:“九师兄,我答了你一件疑问,现在我也问你最后一问此后,我便别无他说了”

    九师兄:“”

    “仍是锻魄入门心诀,待其充周一段,真实文义是什么?”

    九师兄脸上全无血色,看了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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