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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昨天晚上，餐厅外墙的窗户被撬开了，我是今天早上起床后才知道的。”看到胡一球的一副神情，刘蟾蜍心里很有些发慌了，顿了顿，他接着说道：“我刚才把公司的三栋楼都仔细地看了一遍，没有发现其他的地方被盗。”
“走，快，领我去看一下。”胡一球快步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今天早上，一个大婶在她的菜地里发现了……”刘蟾蜍跟在胡一球后面，还在向他作进一步地解释。
过了十分钟，胡一球与刘蟾蜍沿着外墙沿路返回，胡一球的脸上的神情显得没有像先前那样紧张了。
“胡大爷，警察可能要来了。”刘蟾蜍向胡一球汇报。
“什么，警察要来了，你报了警？”胡一球脸上呈现惊讶的表情。
“是的，我报警快一个小时了。”刘蟾蜍说道。
“你你、你报什么警呢？”胡一球说话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脸色也变得很不好看了。
刘蟾蜍被胡一球刚才的表现给镇住了，但不知所以，便愣在那里。
“还愣在那里干嘛，还不赶快给派出所打电话？”胡一球情绪还是比较激动。
“打电话……”刘蟾蜍眼神迷茫。
“就说事情很小很小，没有丢什么东西，叫他们不来了。”胡一球说道。
“嗯……这是为什么？”刘蟾蜍还是愣在那里没动。
“唉，你怎么像个傻子，我叫你去你就去！”胡一球的声音更大了，近乎在吼叫了。
“好、好。”刘蟾蜍脸色很是难堪，他赶紧迈动脚步，向门房跑去。
胡一球站在原地，双手不停地搓着，并不时地摇晃着脑袋，以排解他心中的一团怒气。
几分钟过后，刘蟾蜍又来到还站在大楼外墙边的胡一球身边，并连忙跟他汇报：他已经把电话打了，派出所说正在安排人过来，现在就不来了，而且派出所还说以后不要随便乱报警，春节期间，派出所的人本来就少。
听到刘蟾蜍的汇报，胡一球的怒气也消了不少，脸上呈现出一丝的笑容。随后在刘蟾蜍的引导下，胡一球向那位中年妇女的菜地走去……
当刘蟾蜍与胡一球回到公司门房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钟了。已经快到中午吃饭的时间，于是他们准备做午饭了。胡一球为主，刘蟾蜍在一旁帮忙。半个多小时的工夫，饭菜就做好了。
胡一球回家一趟，从家里带来了很多腊菜，有煮熟的腊香肠、腊蹄子、腊猪头肉；还豆瓣酱、泡辣椒之类的开胃菜。胡一球把从家里带来的腊菜和一些开胃的豆瓣酱和泡椒之类的，都弄了一些放到桌子上，加上炒的两个青菜，中午的菜肴搞的很是丰盛。
一切都准备就绪，胡一球与刘蟾蜍都坐到了桌子边来。胡一球很有兴致，拿出了一个用塑料壶装的包谷酒，要刘蟾蜍陪他喝两杯。
“这几天辛苦你了，来陪我喝两杯。”胡一球提议。
“胡大爷，我不会喝酒。”刘蟾蜍推辞。
“喝，男子汉不会喝酒怎么行。”胡一球劝他。
“胡大爷，我以前没有喝过。”刘蟾蜍还是推辞。
“以前没有喝过，现在就不能喝啊？”胡一球已经将就酒倒进了放在刘蟾蜍面前的酒杯，并来了一个幽默，“以前没有结婚，现在就不能结婚啦。”
“哈哈哈……”刘蟾蜍觉得胡一球说话还蛮好笑，也不好再拒绝，算是默认了。
酒都倒好了，胡一球与刘蟾蜍便开始对饮起来。
“来，小刘，这几天辛苦你了，我先敬你一杯。”胡一球将酒杯端起来。
“呃呃呃，胡大爷……”刘蟾蜍受宠若惊，端起酒杯连忙站起来。
“唉唉唉，坐下来，坐下来。”胡一球一只手不停地上下晃动，示意他坐下来。
“胡大爷，您看我在这里值班，弄出这么大个乱子……”刘蟾蜍脸上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唉，不这么说，就是我在这里，小偷他要来偷，我也没办法。”胡一球边说边笑，他接着说道：“只能算你运气好，让你赶上了。”
胡一球一句幽默的话，让彼此都笑了起来。并在笑声之中，两人把酒都喝进了肚里。酒下肚以后，胡一球没有半点反应，而且他还在体味美酒给他带来的一份美妙的享受，并很快拿着塑料壶将两个空杯又倒满了；而刘蟾蜍忍受着包谷烈酒给他的肠胃带来的烧灼感，好歹，那一份小小的不适他还能够承受。
胡一球用筷子夹着菜送到口中，并催刘蟾蜍快快吃菜，说他从家中带来的腊菜蛮好吃的。刘蟾蜍便用筷子夹了两块香肠送到口中，他咀嚼了两下，香肠的美味让他的味觉大开，他内心叹道：这腊香肠太好吃了。借着这份美好的感觉，他向桌上其他的腊菜发起进攻了。
“胡大爷，我敬您一杯，感谢您对我的平时的关照。”刘蟾蜍将一杯酒一饮而尽；当第一杯酒由胡一球敬他时，他就感觉已经很失礼了。
“好。”胡一球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然后劝道：“小刘，我们慢慢喝。”
“嗯……”刘蟾蜍欲言又止，顿了顿，他还是忍不住抛出了压在他心中的疑问，“胡大爷，您怎么让警察不来呢？”
胡一球没有马上回答他的提问，而是夹了一块香肠送到嘴里咀嚼了起来，在吞咽到肚里后，他才笑着反问道：“小刘，你是很希望他们来吗？”
“他们来了，就可能把小偷抓住，就可以让他来赔偿我们的损失。”刘蟾蜍这样解读。
“你太天真了，就凭丢了食堂里的几样餐具，警察就会大动干戈吗？”胡一球笑着回答他。
“那这些损失怎么办？”刘蟾蜍不解地问道。
“损失了，只能算该我们倒霉了，好歹损失不大，到时候我来跟烧饭的师傅打打招呼，把这事瞒过去就行了。”胡一球这样说道。
“那为什么要这样呢，胡大爷？”刘蟾蜍更是不解，放下手中的筷子，停止了吃菜。
“小刘，为什么要这样？”胡一球没有作正面回答，而是沉吟片刻后反问道：“警察来了，中午要吃饭，这个钱谁出？”
“嗯……”刘蟾蜍一脸的茫然。
“还有，一旦立了案，案子若又不能马上破，春节全公司的人都上班了，警察三天两头地往公司跑，来取证，要我们配合调查，那不是把这点破事公开化了？别人就会问，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谁该为这期偷盗案件造成的损失承担责任。到时候，我们两位不就成了这期盗窃案的新闻主角了吗？你说是不是？”胡一球露出一种神秘的眼神，顿了顿，问道：“小刘，这是一件很光彩的事吗？你意愿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地议论你吗？”
刘蟾蜍不作回答，眼神迷茫，感到手足无措。
“还有，警察来了，公司就要招待他们，就要花费不少；还有，一旦案件破了，派出所就为保公司一方平安作出了贡献，到时候要公司捐点款，公司捐不捐？”胡一球用手中的筷子轻轻地敲了敲面前的饭碗，叹道：“到头来，是小窟窿补成大窟窿，得不偿失啊。”
第一百一十五章 将来会后悔的（）
胡一球的一番话，让刘蟾蜍已经感受到一件小小的盗窃案背后所隐藏着许许多多的内容，这是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小青年此前无法想到的。此时此刻，刘蟾蜍再一次感受到眼前这个看门老头的不简单，也让他从心底里越发佩服起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来。
“小刘，武德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了解的不深，但我知道他的德行啊。到时候，他来一个小题大做，借题发挥，够我们两个受的。”胡一球将杯中的酒又喝了一大口，并夹了菜送到嘴里，咀嚼品味，并催刘蟾蜍喝酒吃菜。
“那，今天的事，该怎么办呢？”刘蟾蜍还在挂记着偷盗事的善后。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胡一球笑眯眯地答道。
刘蟾蜍再不说什么，还是愣在那里，似乎在细细品味胡一球说的话。
“小刘，好大一点事，把你搞的这么个样子，男子汉要有担待。”看到刘蟾蜍还是一脸严肃的神情，胡一球似乎有些不高兴了，催促道：“你这个样子，坏了我们的酒兴，喝酒、喝酒。”
“好。”胡一球的话是对刘蟾蜍是个刺激，他调整了一下情绪，端起酒杯说道：“胡大爷，我敬您一杯。”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老一少两个人的一餐午饭吃到了下午快三点钟。胡一球喝了至少有个七八两酒，而刘蟾蜍也喝的不少，他至少也喝了个半斤以上。胡一球是有这样的酒量的，此刻的他，状态良好，兴致很高；刘蟾蜍以前是没有喝过这么多酒的，但今天是赤膊上阵，而且感觉还不错，他自己也感到意外，同时也让他有一份欣喜——别人说过了，男人能喝酒，就多了一种本事。
俗话讲，酒壮怂人胆。此刻的刘蟾蜍除了有一份不错的兴致，他在胡一球面前说话的胆量也大了不少。刘蟾蜍到公司来的时间不长，在与面前的这位长者接触中，他已经感受到这位长者是个很不一般的人，但眼前这位长者又只能是蜗居在门房，给公司看大门，他觉得这反差很大，他很是疑惑不解，他需要得到一个答案。
“胡大爷，您能不能讲讲您的过去，我蛮感兴趣呢。”刘蟾蜍用手揉着有几分醉意的眼睛，并做出一份很好奇的神态说道：“您的过去一定很精彩吧。”
“精彩？呵呵呵……”胡一球脸上荡漾着一份满足，顿了顿，他摇头说道：“，咱往事如梦，有啥好讲的。”
“胡大爷，您的过去一定很有趣，跟我讲讲，跟我讲讲，我很想知道。”刘蟾蜍用一双期待的眼神望着胡一球。
“好吧！”胡一球的兴致在刘蟾蜍真诚的央求中得到了激发，他带着一份很自得的神情站了起来，并笑嘻嘻地说道：“咱们都吃好了，那我们坐到到炉子这边来，这边很暖和些，我们来一个围炉漫谈。”胡一球走到炉子边又看了看炉火，便吩咐道：小刘，把炉子的火再加一下。”
“好的。”看到胡一球要满足自己的一份好奇心，刘蟾蜍很是高兴，他连忙打开炉子上面封口的铁盖子，用火钳掏松了炉膛内的焦煤，并又添加了一些，又盖上了铁盖子，准备工作就算就绪了。
“从哪里说起呢？”坐在炉子边的胡一球自言自语着，他似乎一时找不到他故事的切入点，愣住了。
“胡大爷，上次您跟我讲了张恭主任的几个笑话，我过后仔细琢磨过，您是一个很有水平的人；我想，没有相当的文化，是达不到您那种水平的。”坐到胡一球对面的刘蟾蜍作出这样的提示。
“呵呵，我还是一个很有水平的人，我还是一个很有水平的人。”胡一球似乎在自嘲，不过，从他的脸上呈现出是一份自我陶醉的神情，沉吟了一下，他便笑眯眯地说道：“小刘，我就讲讲我年轻时的一些故事，不过，往事不堪回首啊。”
刘蟾蜍再没有去接胡一球的话，而是将椅子往前挪动了一下，他等待着胡一球开口。
胡一球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调了调嗓子，便开口了：“小刘，正如你所料，我也受过良好的教育，虽然不像你读的名牌大学，但在当时那个贫穷的年代，在我们那个偏僻的山村，我是第一个靠读书走出去的人。”
胡一球沧桑的脸上呈现出一份淡淡的忧伤，他似乎已经走进了他当年的岁月——
胡一球的祖祖辈辈都是本本分分的农民，他生在一个贫穷的农民家庭。但胡一球天资聪慧，从上小学开始，他的学习成绩就一直很优秀，这成了他胡家的骄傲。他从偏僻的乡村小学，一直读到镇上的中学，再读到县城的高中。五十年代末，他参加了高考，考取了省内的一所师范学院，成了他们那个偏僻乡村走出大山的第一人。这在当时的那个乡村，是一件天大的喜事，震动了十里八乡。他的父母跟着高兴，周边的乡亲也跟着荣耀。
到省城读了四年的大学，毕业后，胡一球并没有分到学校去教书，而是被分到一个大型的国营农场机关工作。在六十年代，农场机关里有他这么一名大学生，也是不多见的事。农场的领导对他这样一位大学生也很器重，到农场工作不久，就让他当上了农场的团委书记。
胡一球似乎已经走在一条充满鲜花和阳光的道路上。他意气风发，工作努力，两三年过去，他除了担任农场的团委书记外，已经是农场基地办公室的副主任了。胡一球宛如一颗冉冉升起的政治明星。
胡一球这个有为小青年的快速成长，已经引起了农场场长的高度关注，他很想把这自己的小女儿许配给这位小青年。于是，农场场长就通过单位一位年过半百的女工会主席出面做媒。工会主席领受了这样一份光荣的任务，当然是不敢怠慢，于是他便找到胡一球，提议给他介绍一个女朋友。胡一球也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见是工会主席给他介绍朋友，他当然是非常的高兴。工会主席跟胡一球说，给他介绍的对象，家庭好，工作单位好，还说没有这些条件，她是不会给他介绍的。听了工会主席的描述，胡一球充满了期待。不过，工会主席没有把跟他介绍的对象是农场场长女儿的身份提前告诉他。
接下来，工会主席就约定了时间，让男女双方见面。一个周末的下午，在工会主席的家里，胡一球与农场场长的小女儿见面了。让胡一球大失所望的是，工会主席跟他介绍的对象又矮又胖，而且十分的显老。虽然工会主席向他介绍时说对方只有二十四岁，但她看上去总感觉有三十多岁了。这让胡一球从心底里不能接受，很难接受。
在胡一球走出偏僻大山的那一刻，他就立志要找一个漂亮的媳妇，这是他的人生梦想，也是他成功的标志。而眼前的一位，与自己心底里梦想所要的媳妇相差太远了。不过，胡一球看得出来，对方对他是非常满意。由于，与自己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