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剑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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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剑神-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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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长柄久经战阵,看卓藏锋箭发如雨,连番射向敌人,趁势怒喝,两腿狠夹马腹,抡起陌刀冲向身后阿扎哈。

    公主端坐马背,也在留意四周动静,此时惊讶道:“灵秀为何要对王府护卫动手!?”

    不清楚前方状况,不敢贸然放箭,卓藏锋正好腾出手,专心对付与姚长柄混战一起的阿扎哈。

    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卓藏锋好整以暇,过滤掉姚长柄粗重的呼吸,用心倾听身后修行者若有若无的气息,然后将羽箭一支一支射去。

    箭簇遇到阿扎哈护体元气急速偏移,然后又如同灵蛇一般骤然抬头,向着他身上不断射来。

    阿扎哈在躲避姚长柄沉重的刀锋之际还得分神应付卓藏锋发出的重箭。刚开始还能用剑气将羽箭远远击落,后来羽箭射来的速度越来越快,他根本来不及换气。

    十二支箭射来之后,羽箭已经逼近身前,只得挥出长剑格挡。

    然而阿扎哈刚刚击落箭簇,姚长柄陌刀又砍了过来,只得再次挥剑格挡。

    紧接着又是一支重箭,又来一沉重陌刀。

    羽箭与陌刀配合默契,轮番攻击。

    卓藏锋重箭犀利迅捷,而且稍不注意就会冲破阿扎哈护体元气;姚长柄刀法精湛,一味拼命狂砍,刀风凛冽,气势十足。

    弓弦震颤中,那箭也是越来越快;白发飞舞下,那刀越是越来越猛。

    一个境界强大的修行者,就在这一箭一刀中手慢脚乱,根本凝聚不起丹田气海中的元气。

    蓦然间一声嘶鸣,神骏的踏云天马受不住这两股强大的力道,双腿齐齐折断。

    阿扎哈惊呼一声,被抛到空中,马身则如山般倾倒。

    他略一慌乱,立刻重整气机,借势飞在半空,急速换气,长剑光亮如电,一连十三剑将姚长柄逼退,然后双足踏在地面,凝聚气息。

    此时他怒火冲天,对卓藏锋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其肉。

    空中有风,再无弦响。

    他确定那个大唐使者,那个令军中神箭手都自愧不如的少年已经无箭可射。

    姚长驱虽老,也有廉颇之风。

    壮士暮年,雄风犹在,他奔跑如风,刀落如风。每一招都用尽全力,每一式都是拼命打法。

    在被修为境界远在他之上的修行者十三剑逼退之后,他重新蓄积力量,白发纷飞中,老人抡刀狂劈,一连十三刀,刀风如波涛怒吼。

    面对这个悍不畏死的老军卒,阿扎哈一连退了十二步。在姚长柄第十三刀碎开地面一块巨石之后,他终于调整好气机。

    他愤然出手,一抹剑光落在狂烈的陌刀上,犀利的剑气把刀面劈开,剑尖从刀身缺口滑过,发出刺耳的“嗞啦”声,然后剑势直进,闪电般刺入姚长柄肩头。

    他沉腕抖动,想挑断老人肩头筋膜骨骼。

    然而阿扎格虽然修为强大,临敌对阵的经验却不如这位从军中血泊中滚出来的老卒。

    姚长驱急速沉肩甩臂,那刺进肩头的长剑立刻就滑脱而出,飙出一股血箭。姚长柄趁势极快在地上滚动,避开对方连续进攻。

    趁此机会,阿扎哈望向队伍前方。

    失去一臂的阿扎格已经不能运转体内元气,略一用劲,断臂处血流如注。

    他的脸上一片蜡黄。

    以他的修为境界,元气运行尽在经脉气海,断去一只臂膀,仿佛堤坝决口。他体内的元气蓦然失去周流的路径,就仿佛无头苍蝇,根本不受控制。

    只有“四神境”中的大剑师,或者大宗师才能在经脉折损之后立即开辟出另一条经脉,不受丝毫影响,甚至周身元气充沛,还能在短时间将伤处复原。

    阿扎格身上被双剑刺了无数窟窿,满身鲜血淋漓。

    蓦然间灵秀清斥一声,袖剑如双蛇蹿动,直接从他的两眼穿过,带着一抹血痕又飞回她白皙的手掌中。

    阿扎哈目疵欲裂,飞跃而起,半空中长剑携带凌厉剑气,直向灵秀当头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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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还你一片浩大的江湖() 
陈望博抬脚进入殿内,卓藏锋猛然感到一股如山般的压力。

    他没有料到夫子来得这样快。所以,当他一眼望过去时,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然而此夫子,竟然就是太学院夫子!

    夫子就是夫子,天下间哪里还能找出第二个夫子?卓藏锋释然。

    陈望博望着他,眼中隐现怒意。

    “你胆敢摔碎老汉的注子?”

    “那个破酒壶吗?不要也罢!”卓藏锋倒是很慷慨大方。

    “那是老汉师门留下的唯一之物,竟给你毁了!我要碎掉你的经脉气海,以恕此罪孽!”

    卓藏锋望着夫子,感到他身上那与天地浑然一体的气机,一点也不敢托大。虽然可能连一招就接不下,甚至是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但是他并不害怕。

    “先生当年嗜酒如命,如今滴酒不沾,要这酒壶也没任何用处。况且那酒是焉知国公主所赠,始作俑者正是月月殿下,先生绝不该找我兴师问罪,要找也该去找殿下算账。莫非先生也有恃强凌弱之好?”

    陈望博忽然面色大变,厉声道:“天下间知道老汉饮酒的人都已不在人世,除了段千华、孟太虚二人,是谁告诉你的?”

    然后他将拇指压在掌心,在掌纹上点点划划。

    殿内忽然清寂无声,那开着的殿门悄然关闭,从走廊窗棂间穿进来的冷风,在一团看不见的气机下急速退却。

    陈望博脸色泛起一丝红光,他的掌上也金光灿然,那伸出的食指更是光芒四射。

    金光流转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手掌手指很快恢复原来的色泽。他凝视面前的少年,沉声道:“老汉竟然算不出你到底是如何得知。”

    卓藏锋微笑道:“王朝兴盛,军中吉凶,先生都不屑一顾,却为了一把酒壶浪费气数,可见用情之深。”

    陈望博沉默,半晌方说:“你是从何处听来?段千华还是孟太虚?”

    卓藏锋也沉默,心中却想着:老怪物对我说过,师父也说过,所以你算不出来,但是我却不想告诉你。

    他还没回答,夫子凝视着他,继续说道:“非段即孟。当年只有他们两人劝过老汉,但是他们也没有胆量摔碎老汉的注子,你的胆子可比他们大多了!”

    卓藏锋依旧微笑,甚而厚颜道谢道:“多谢先生夸赞!”说完他也学着夫子的样子,将手指在掌心指纹上点来点去。

    陈望博似乎不介意他窃用自己的招牌动作,依旧望着他,目不转睛。

    卓藏锋装模作样半晌,不去看夫子那张严肃的脸,目光望向地面,说道:“先生今年已渡过一百六十六个春秋,怎么还如此执着?”

    百十年间一直被人敬重的夫子听了,少年的话中俨然还有教训自己的意味,不过这并不值得他生气。

    令他动怒的是这小子胆敢摔碎自己的酒壶。

    夫子忽然想起那件事,气机骤然涨满,如拉开的强弓,蓄势待发。

    卓藏锋并没有不自量力的拔剑,他的念头刚刚一动,就感觉头顶被一股无形之气笼罩,他动弹不了,那一刻甚至连发丝都不能飘动。

    夫子的手掌悬在他的灵台三寸之上,一团元气在掌心流转不息。

    陈望博引而不发,将神识在他穴窍经脉游走,忽然撤去掌力,叹息一声,不悦道:“我想起来了,你虽聪明,但不懂修行,没有任何修为?”

    卓藏锋暗暗松气,悄悄提了提衣襟,后背汗水与衣衫粘贴,难受的很。

    他很快又变得自信起来,变得就像方才那样淡然自若,“先生是第一个因为我没有修为而叹气的人。”

    陈望博仰头望着大殿内粗大的楠木柱子,心中的怒气渐渐平和。

    没有必要生这么大的气。

    诚如那少年所言,酒壶是月月殿下送来,要怪只能怪自己昨日在那精灵古怪的丫头面前显摆,事后明明藏了起来,她是怎么找到的?

    哎!这个臭丫头,黑釉提梁注对我是最为珍贵,我自然视若珍宝,你把这个灌满酒表示敬意,这傻小子只喜欢酒,而对老汉的注子视之如敝屣。

    一个调皮捣蛋,一个有眼无珠。

    陈望博听到外面人群的呼吸之音,想道:“他们一定是等着我出手教训那小子。”想起自己一把年纪,无论如何要控制住情绪,否则一百余年的修行,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

    他的心渐渐趋于平和,身上弥漫的气机倏然收敛。

    “你告诉我,是段还是孟?老汉不再追究。”

    卓藏锋回答:“非孟非段。”

    陈望博疑惑。

    他依然想着这个问题,一百多年的时间过去了,四十岁发誓滴酒不沾,一直到现在,活在世上的人都已作古。孟太虚与段千华杳如黄鹤,哪里还能看到他们的影子。

    实则,他是想念这两位老友。

    而面前少年身上有段千华凌厉狂傲之气,也有孟太虚颖悟豁达的行事之风,只可惜不能修行,他的身上竟然没有丝毫元气波动。

    想起他在太学院过目不忘的本领,还有在骠骑大将军姚长驱府门之前受到众人的屈辱,陈望博轻声叹气。

    卓藏锋却突然走前两步,离夫子之间不足三尺的距离。

    他望着夫子深邃的眼睛,说道:“原来这就是‘壶中日月’,那本书果然没有记错。”

    夫子淡然道:“我说过,这件事不要再提。”随即想道自己的事情或许被某位以文字谋生的人写在某本书中,这少年只不过是恰好读过这本书而已。

    其实他自己就擅长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段千华、孟太虚不是也早给他写在自己的书中吗?

    卓藏锋依旧看着他,“在太学院门口,你告诉我‘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我以为是什么高深的剑道注解,还苦苦所求其中真义,差点让我步入魔障。若非有天道神潭之水,我早就被自己发出的天火烧成灰烬。”

    夫子默然,心想:“原来他就是随大唐公主寻找天道神潭的那个少年,难怪莫雅那么高兴,难怪楚映月会偷出我的宝贝。”

    但是他毫无修为,怎么可能步入魔障?

    卓藏锋突然高声道:“我今日摔得好!摔掉你的相濡以沫,还你一片浩大的江湖。”

    夫子望着他,满脸思索的表情。

    卓藏锋越发慷慨激昂,“百十年前你师妹因你饮酒成癖,亲手烧制了这个酒壶,然后以死相谏,你才大梦方醒,明白你一直喜欢的师妹比你爱她还深。”

    卓藏锋说得义愤填膺,换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此后你痛改前非,潜心修行,终于成为青云榜第一,龙门大试第一的修行界天才。可以说没有她的死,就没有你今日的辉煌。”

    他想起那个无辜而死的前辈,想起第一次孟太虚给他讲这个故事之时,自己比现在还要气愤。

    克制胸中不平之气,卓藏锋接着说道:“她是你的‘相濡以沫’,但此后的一百多年的时间你都没有忘掉她,你现在或许是大宗师,或许是陆地神仙,但是你却无法再进一步,你的境界会永远停留在这个阶段,直到进入黑暗的墓穴。”

    “你总说‘相忘于江湖’,却无论如何也忘不了她。你自欺欺人,误你自己也就罢了,你却连我都误了。什么‘相忘于江湖’?你要求别人做到,自己为何做不到?”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一十六章 神将之下唯一张() 
卓藏锋说的这些,陈望博又岂能不知道。

    只是这百十年来,他的修为,声誉,名望,世人望尘莫及,不要说其他人不知道这件秘事,就是知道了,又谁敢上前劝说?

    这满天下,除了卓藏锋凛然无惧,直抒胸臆之外,或许只有夫子最宠爱的月月殿下在他面前无所顾忌。

    英雄最寂寞,活得太长才最寂寞。

    “人死不能复生,那位前辈的本意是希望你成为她的骄傲,谁想你将她的遗物留在身边,念念不忘。心中挂念如此之深,又且能做到道家无欲无求;佛家普度众生;儒家兼怀天下?”

    这番话原本陈望博也能想到,但从来没有人胆敢在他面前说起,此刻卓藏锋说了,他听了默认许久,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只觉得思虑清明,灵台澄澈。

    就像上次在太学院向卓藏锋拱手,夫子再次拱手致谢。

    这一次,他没有说一句话。但所有的感谢又都包涵在其中。

    陈望博轻轻坐在椅上,靠着椅背,忽然问道:“你鞘中的剑不俗,得自何处?”

    卓藏锋也搬了一把椅子坐下,看着他说:“焉知国大剑师贺碧空先生所赠。”

    说完,他笑了,心想总不能说是趁火打劫而来的吧。

    谁想到夫子也笑了,“此剑名为白驹过隙,如此绝妙的宝剑,一个大剑师怎么舍得送你?想你并没有段千华的本领,定然是抢不来的。一定是偷来的。”

    卓藏锋佯装发怒,说道:“鸡鸣狗盗之事,我还不屑为之。”’。

    夫子放下心头所系,身上轻松,心中高兴,想起这少年一席话确实对自己帮助不少,也应该给他点回报,于是问道:“你不能修行,要不要跟我学儒家之术?”

    卓藏锋收去刚才的狂态,恭声道:“我不喜欢酸儒。”

    陈望博再问:“那么我传你相剑术。”

    卓藏锋拍拍脑袋,高声道:“相剑术都在这里。”

    夫子皱眉,心想这家伙的狂傲之气真可堪比段千华,不可置否道:“讲来听听。”

    卓藏锋咳嗽一声,昂然道:“人分品类,剑排序列。自盘古开天辟地,世间名剑宝刃禀天地正气,斩魍魉邪祟,无论帝王将相,平民义士,皆爱之极深,或藏之名山,或化于方外”

    陈望博满面惊讶,打断他道:“你背的是老夫的剑品!那本书现在何处?”

    卓藏锋再次拍拍脑袋,说道:“自然在这里。”

    夫子哈哈笑道:“好!没有埋没世间,就是幸事,那么秘传箭法指决又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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