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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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剑-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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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两个人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趁它病,要它命!

    才刚站稳脚跟的张如晦立刻再次冲上,法剑由横斩换为了竖劈,赫然又是一记“昆仑剑浪”。迦陵频伽也从口中呼出“极乐妙音”,化为无形怒涛,迎着尚在原地引颈长嘶的龙马便呼啸了上去。

    “排山倒海!”

    “排山倒海!”

    “排……”双方数次碰撞,全是针尖对麦芒的硬碰硬,谁也不肯退让半步。就在双方连续即将第四次硬拼的时候,张如晦却突然一个纵跃,也不管面前杀将过来的龙马,像是躲瘟神一样直接从原地跳到了一旁。

    “别排了,没水啦!”

    龙马没了阻碍,直直的就朝迦陵频伽冲了过来。后者一看不好,也顾不得什么美人风度,就地打了个滚闪到了一旁,这才躲开了龙马的冲撞。等她披头散发的扭头看向张如晦时,这才发现……的确是没水了。

    六尺水剑固然犀利,和龙马每一次相击都拼了个旗鼓相当。只可惜每一次相撞的时候,组成龙马的砂砾都会像海绵吸水一样将水剑上的水吸去少许。这点水和数量庞大的流沙比起来简直就是沧海一粟,转眼就混杂入沙河之中,再也不见踪影。及到三次相击之时,张如晦的剑上已经几乎不剩下什么了。

    遇到这种情况,再不跑就真的是傻子了。

    而王信诚也由于连连催动法力,面色有些发青。他的五位师弟更是面色苍白,东倒西歪的坐在了地上。

    须知道,这五人全身的精血均为王信诚所用。在支撑了龙马三次攻击之后,几个人也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下。就算回去之后好生休养一番,多半也是要大病一场。元气多半也没法完全补回来,除非能直接突破到人仙或者先天武者的境界,否则少说也要少活个三五年。

    再让几位师弟继续下去,只怕真是要死人了。况且自己的法力多少也有些后继无力,毕竟刚才那一记破山剑耗力颇多。想到这里,王信诚干脆一咬牙,对着自己身后就喊道:“守正,过来帮我操纵河图。让你的师弟们也都过来,替下你的师叔们!”

    如果说到修为,曹守正比起他的几位师叔们来说当然是略逊一筹。可是他毕竟是年轻一辈里面修为最高的大师兄,也是将来要继承河图派位子的人。现在伤了元气,将来少了那三五年,说不定突破鬼仙的机会就没了。

    所以王信诚才让他来帮自己操纵河图,以示曹守正也是出了力的。而其他人无奈之下只有舍弃掉了,将来河图派掌控了凉州一州的资源,总能补偿上一二。

    前提是面前这一关能过去。

    除了上一辈的几位师叔在前面顶着以外,曹守正早早的就带着师弟们躲到了洞穴的边上,免得被三人的交锋给波及到。这时听见师父的呼唤,曹守正的身子就是一抖,最终还是低着头走了上去。他的师弟们就差得多了,左右相互看来看去,等到曹守正呵斥了一声后才跟着走了上去。

    看到徒弟们都这个样子,王信诚的心里就气的打不住一处来。这帮徒弟在凉州里过惯了好日子,没吃过苦。当初自己年轻时候正撞上佛国再度入侵,那个时候兵荒马乱,书坊根本开不了张。结果那一辈的师兄弟们还死了不少,剩下的十几号人发誓一定要振兴河图派,到了现在也就只剩下这么七个人。原本想着徒弟们能争气些,谁知道玉不琢不成器,到头来也就只有曹守正一个懂得责任这两个字怎么写。

    他才刚这样想着,曹守正就走到了王信诚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下了。

    “师父,收手吧。”

    听到曹守正说这句话,王信诚的鼻子都要气歪了。收手?刚才费了那么多工夫,河图派两百年的积累一次性都拿了出来,现在居然要收手?

    “师父,徒儿知道,这次为了振兴河图派,全派上下前前后后花了不知道多少工夫,这才做好一切布置……”

    听到曹守正这样说,王信诚冷哼了一声:“你当然知道,你自己前后出了多少力你自己心里清楚。”

    “……可是之前那是因为燕姑娘说道国有心整治江湖,将这些以武犯禁的武者、术士好好打压一番。现在张道兄是征西军祭酒、迦陵频伽为佛国奸细,这些却也千真万确,徒儿相信师父心里比谁都明白。那我们之前所做的,岂不都就成了谋叛之罪了吗?倘若日后被人查出来,那可就真是万劫不复了。”

    谋叛之罪,为十恶第三条。所谓“十恶不赦”,指的正是这十种大罪,一般的赦免对犯了这十种罪的人都不通用。王信诚听后是恨不得当场扇死这个平常看上去还可以现在却如此窝囊的徒弟:“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将这两个人杀掉,掩盖好痕迹,再将之后来调查的道官打点好,有什么好怕的?到那个时候,我河图派主掌凉州一境,哪里还会有什么问题?除了你知、我知之外,还有何人知道这当日之事?”

    面对师父咄咄逼人的质问,曹守正缓缓伸出了一根指头,指了指上方,又戳了戳下面:“还有……天知,地知。”

    东汉时候,王密想要给昔日提携他做官的恩人杨震送上谢礼,准备了白银十两。杨震当即拒绝,王密说此时深夜无人知,杨震便以“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相回应,这也是后来杨家“四知堂”的来历。而在千载之后,曹守正也用这句话回应了于他有养育之恩的师父。

    王信诚急得干脆是一跺脚:“守正,你告诉我,你今年多少岁了?”

    “三十又五。”

    “三十五了啊!人到七十古来稀,你一辈子能有三个三十五吗?”王信诚颤颤巍巍的伸出了左手的三根指头,“三十五岁还是个四品,就算剩下那几枚饵丹也都服下去,你这一辈子最多也就是跟我现在一样,是个一品。而你看看我,再看看你自己,你的鬓角都开始有白发了啊!”

    说着,他又猛的将手指向了沙阵中央,张如晦和迦陵频伽都站在那里。

    “他们最多也只有十八岁,只有你的一半年龄。可是不是鬼仙就是先天,还都从人仙废过一次!不是那些有权有势的名门大派,怎么能培养出这样的弟子?只要……只要有朝一日能够权势在手,你、你的子孙、你的弟子也可以这样!而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就在你的面前,只要一伸出手去就可以抓住!”

    “可……可是……”曹守正干脆一个头磕在了地下,“可是师父,我们非要这样做吗?为了自己的利益,甘心行谋叛之事,残害这么多条性命。徒儿……徒儿实在是觉得有干天和,还望师父能够及时抽手。若是我们助张道兄擒下迦陵频伽,捉拿到佛国奸细也是大功一件,凉州这里的奸令说不定也……”

    “守正,站起来。”王信诚的声音可以说是阴沉的可怕,曹守正不敢忤逆师父的命令,只得先行站了起来,“拿着。”

    看着师父将河图直接递了过来,曹守正根本不敢去接:“师父,我……”

    “拿着。”

    “师父,我真的觉得不行……”

    唰的一声,众人眼前好像有一道亮光闪过。待得再定睛看去的时候,却发现曹守正的颈子上已经没了头,潺潺的鲜血不断地喷涌而出。他的头颅如同熟透了的果子一样,咚的一声掉在了地上。而王信诚正在将腰间的破山剑缓缓收剑入鞘。

    这个举动太过令人震惊,甚至连王信诚的几个师弟都瞠目结舌起来:“师兄,你……你怎么把守正给……给……”

    “那你忤逆师父就对么?!逆徒!事到如今,我们还有后路么?”对着曹守正的首级撂下了这两句话后,王信诚狠狠一扭头,对准自己那些个徒弟阴惨惨的说道,“看在师徒的份上,我给了他三次机会,是他自己想要欺师灭祖,不肯抓住。你们几个不要学你们师兄,今天一定要将这对狗男女留在这里,不然河图派的百年基业就全毁了!”

    这一剑砍得倒是果然有效果,弟子们再也不敢在王信诚的命令下迟疑。他们战战兢兢的绕开了曹守正那死不瞑目的尸首,准备替换下元气大伤的师叔们。

    这个时候,张如晦那若有若无的叹息声却从阵中传了出来。

    “其实,原本我只准备破阵而出的。”

    王信诚冷哼了一声,他压根不觉得张如晦有本事从沙阵中逃脱出来:“怎么?到了现在还在做梦?你还以为你逃得出去?”

    “应该可以,只是我突然不想走了。”张如晦用食指指向了王信诚,说道,“站好了。”

    霎时间,整个沙阵就是上下一颤,好似天地都为之一震。紧接着,阵中爆出一团水浪,就像是喷泉一样朝着天上冲去。与此同时,王信诚的背后也爆开一团白光,如同天上群星一般耀眼。

第62章 将威() 
“跑!”

    池夜来向来是个行动派,也就是说,她的动作通常在心思转动之前就已经做出来了……总而言之,在她听到张如晦的那一声“跑”后,就已经马不停蹄的转身朝着来路跑去。

    而她的心中完全是一片空白。

    佛国?六道众?迦陵频伽?前面的还好说,后面那些都是什么东西?征西军右武卫?那个邋遢到要死的道士居然是从全军覆没的右武卫中逃出来的?都说征西军中个个都是好汉,那岂不是说那个臭道士也是?

    去死去死去死,这一来二去的把小夜来给弄晕乎了。记得阎姐说过,夜来这个名字是来自于一个叫薛什么的女的,好像是寓意什么什么来着……

    就这么一想,池夜来的心绪立刻就又偏到一边去了。等到彻底跑过刚才那个曲里拐弯的迷宫的时候,她才猛的停了下来。

    不对啊,那个臭道士让我跑,我凭什么就要跑?

    现在自己跑了,洞里面那么多人还不知道会怎么对他呢?要是和那个骚女人一起围攻臭道士,那他不就死定了?

    不行,自己要回去救他。

    尽管心里是这样想着的,可是池夜来的两条腿压根迈不动步,就像是僵住了一样。刚才张如晦和迦陵频伽仅仅只过了三招,就那短短三招已经完全将她震慑到了。

    以前自己经历的比斗和今日相比又算得了什么?这才是真正的动手。倏忽之间两人竭尽全力将法术、武功全力施展,每一个细节都是自己望尘莫及的存在。

    当日池夜来和张如晦对敌,以叱剑术败在了南华水剑剑术之下。由于张如晦赢得太过轻描淡写,致使她对于张如晦的认识也就是“是个先天武者”这样的地步。可是今日看上去,他以先天武者之身配合本身为数不多的法力施展道术,就算是水平次一些的鬼仙只怕也要饮恨当场。

    还有那个迦陵频伽。听那个臭道士说,她应当是名鬼仙。可是就算不理她的佛门神通,光看最后近身搏杀的那一刀,自己也绝对捱不到第二刀。

    强……太强了。如果自己正面对上其中的任何一个,真的会死的。

    更何况那里还有其他那么多道士,自己能打得过几个?果然还是跑掉好了……

    两难之间,池夜来的眼前浮现的是那个男人的面容。

    “出来混最重要的就是要讲义气,守信用。绿林道上的好汉,讲的就是一口唾沫一个钉。生命这种东西呢其实都是可以舍弃掉的……”那个男人如是说,“只要你觉得有其他东西比生命还重要。”

    自己就这么撇下那个臭道士跑了,到时候算起来,自己岂不也是不讲义气的魂淡?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自己要是在这里不讲义气,就算自己回山了,大头领也绝对饶不了自己的。

    没错!自己要回去!让那个臭道士看看,什么才是义气!

    “动啊……快动啊……”

    池夜来坐在地上,用双手死命的拍打着自己的大腿,试图使其恢复知觉。可是无论池夜来怎么拍打,那一双长腿就是没反应,一动也不动。

    “这只是惊吓过度,只要来上一针就好了。”

    “那就来……”池夜来突然睁大了眼睛,仰起头看向了自己的面前,“夏大夫,你……你怎么也在这里?”

    夏南已经将自己的头巾解了下来,让赤红的长发毫无保留的暴露在空气当中。听到池夜来的问题,她微笑着俯下了身子,对池夜来比出了“小声”的动作:“我只是突然想来看看而已……怎么,被吓得跑不动路了吗?”

    听到夏南这样说自己,池夜来的脸上就是一红:“被吓得什么的……才没有,我只是腿那个……就是那个……”只可惜她的口才略显不够,支支吾吾的想了半天还没能编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来,最后一赌气,索性不说了,“反正那个臭道士现在被人围在里面了,我要是不回去救他他多半就死定了!”

    “哦?”夏南的眉头轻轻地蹙了起来,“怎么回事?”

    池夜来果然是实心眼,听到夏南提问就一五一十的将所有的事情都给说了出来。听完了池夜来所说,夏南面上无惊无喜,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

    “不管怎么说……夏大夫,你赶快用你的银针给我扎一下啦!”看到夏南还是毫无动静,池夜来都有点急了,“我不怕疼的!”

    “其实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真的是想要去救人吗?”

    “你这是什么话?”听到夏南质疑自己,池夜来脸立刻就涨红了,“赶快!人命关天的!”

    听到这句话,夏南幽幽的叹了口气,嘴里嘟囔了一句“反正都一样”。不过她的脸上却释然了起来,好像是心头被打开了最后一把锁。

    “忍着点,可能有点疼。”

    都说十指连心,看着夏南取出银针朝着自己的指尖一点一点的逼近,说不怕那是假的。池夜来使劲的咽了一口唾沫,想要憋住气忍着。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夏南的脸忽然凑了上来,对准自己的嘴唇就是用力一吻。

    “你……唔唔!”

    刹那间,夏南的全身由正常的色泽转变为了如她头发一样的赤红,身体更是变成了半透明的样子。这个形态也仅仅只维持了短短一瞬,因为在下一个瞬间,夏南的身体竟然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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