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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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剑-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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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张如晦也不可置信的说道:“咒石出水?”

第34章 天官() 
早在南北朝之时,当时佛门在九州大地之内也并未怎么传播,就算后世赫赫有名的少林寺也才刚刚建立。当时的中天竺国有一名僧人叫做昙无忏,中天竺国王有次入山后口渴却没有水喝。昙无忏便凭借神通咒石出水,并因此名动西域。

    这个故事张如晦当然也听过。以他的神通来说,想要找出水源不难,裂地出水同样轻而易举。

    可是咒石出水就完全是另一码事了。倘若只是咒开石头,那也没什么难的,“滴水穿石”的咒术张如晦也玩过。可是从一块无根无基的石头中咒出水来这分明就是将石头变成了水,不是鬼仙决计使不出来这一手!就比如现在的张如晦,就算能明白诀窍,不从玄裳那里借力就绝对没法咒石出水。

    怪不得这个叫罗烨的兴致那么高,对方和自己之间差了一个大境界,赌斗神通基本上是稳赢的局面。怎么打都是耍猴,没把握才怪了。

    可是……为什么自己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呢……

    张如晦这种内行在那里盘算门道,周围围观的民众可基本上都是外行,也只图看个热闹。一边是神神叨叨了半天才炸掉了一小坨,另一边是举手投足间咒石出水,谁高谁低一看便知。

    眼看斗法已经出了结果,河图派的诸人相互交换了个眼色。曹大师兄一声令下,每人就掏出了一沓草纸来,挤到下面人群中开始逐个逐个的发放。数目虽然不多,可拿到的人个个如获至宝似的紧盯着看,没拿到的人想要拿来看看,这些人还不给。

    张如晦瞧得好奇,也不知道是什么书籍能让这群识字程度不一的人看得如此津津有味。都说前朝大诗人白居易写的诗极为通俗,就算道旁老妪都能听懂可也防不住别人不识字啊。

    比白居易的诗还要吸引人……这是画有秘宝的地图?还是祸乱人心的谶语?难不成曹守正把河图派的秘籍都给印了出来四下分发?

    很有可能,道国哪个道民不知道成了道士就相当于一步登天?恐怕也就只有修道的秘籍才能如此引人入胜了。

    纵使张如晦能视钱财如粪土,在遇到这种事的时候还是不能免俗。只见那张质量低劣的草纸上面画着两个人搂抱在一起,光天化日之下身上却没穿衣服张如晦当即就是一愣:“这难道画的是妖精打架?”

    图画看不明白意思,好在下面还有注解:“河、图、坊、最、新、绣、像、版、绘、本、从、速……”

    话音还未落定,旁边就是一阵劲风传来。张如晦侧身一闪,才发现是一只搁在房顶上的扫帚被池夜来顺手拿起来追打他:“你无耻!”

    “什么无耻?我哪里无耻了?”

    张如晦是真心不明白池夜来怎么想的,而他的语气和他的心里是一样的无辜。可惜池夜来听了这句话后非但没有解释或者消气,脸上更是一直红到了耳根子:“这……这种话你都说得出来!”

    “为什么不能说?池姑娘,我敬你是条汉子,有话最好直说……曹道友,你来的正好,之前发的那张纸给我一张。”张如晦从曹守正手里要了一张备用的,走上前去就准备问池夜来这张纸上究竟说的是什么意思。

    谁知道池夜来干脆把扫帚往地上一扔,跳下房顶直接就跑了,倒让张如晦平白困惑了半天。

    那个高昌的道士在看到罗烨咒石出水后直接就傻在了那里。他没想到十拿九稳的事居然来了个大逆转,两只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对面那个术士明明行事轻浮,神气涣散,怎么看都不像是高人的样子这也是他判断自己能赢的重大原因。谁知道对方当即就来了一手咒石出水,让他的脸丢了个一干二净。

    周围噪杂的人声传到他的耳中尽数变成了嘲讽,脸上也是红一块白一块,两肩更是一直抖个不停。当他看到罗烨笑嘻嘻朝围观群众执意、又朝他拱手道谢的时候,高昌道士只感觉脸上“嗡”的一声,全身的血液都好像流到了头顶。他下意识的就对准罗烨举起了右手,点点火光若隐若现……

    “火断金气,木气得王敕!”正当光明火即将发出的那一瞬间,一个声音却从场外清晰的传了进来。大地瞬间裂开无数缝隙,数十条粗藤破土而出,瞬间就将高昌道士就捆成了个肉粽子。后者刚想要催动心火烧断藤蔓,那些藤条却像是活物一般,“刷刷刷”直接对准了他的口中就长了进去,让他半个字都念不出来,最多只有支吾的份。

    “在城中私斗也就罢了,居然还敢仗术行凶,莫不是以为我太平道国无人了?”一名中年道士从人群中越众而出,身穿经师一等的班衣,身后还跟了几十名道士和衙役,浩浩荡荡的排成了一条长龙。

    张如晦的眼角瞥见了这一幕,心中顿时就是一凛。这招道术他见过很多次,同样也是《太平经》中记载的道术。不仅如此,那招藤蔓封嘴的道术同样也是道国特产。

    鬼仙境以上的道士可以一念清静,阴神离体,不受*干扰。所以有相当多干扰*的小法术被开发出来,专门针对鬼仙境以下的人。比如当年天竺有相当多的苦行僧不穿鞋,于是就有前辈高人发明了“足底搔痒术”,一时间击败僧侣无数,风光无二,直到佛国僧侣都学会穿鞋为止。

    这招藤蔓封嘴也是一样,不仅可以封嘴,还可以掩鼻、插眼、搔痒……总之就是千方百计的阻挠对方念咒结印,干扰作法。道士又不像武者,一可以不开口二可以凭蛮力挣断,这招只要走了先手,有很大几率能一招毙敌,实在险恶非凡。至于具体用哪种招数对敌,那就见仁见智了比如大祭酒就曾经给张如晦说过,封嘴这一招对女性来说就要比对男性好用得多……

    当然,前提是走了先手。正像前文所说的那样,再强的招数让人看得多了,总能揣摩出一些应对的办法。道士较之武者来说灵觉要敏锐太多,于是平常时分对于灵觉多多进行锻炼,对敌时候凝神于内,便能应机而发。这样不要说是这一招,就算是早些年发明出来的无形剑、唇风箭……都尽数应付的了。

    常年与佛国的战争虽然让道国人数大减,却让原本以修身养性为目的的道士们斗法经验成倍的增加,开发出了越来越多只以对敌为目的的道术。虽然战争的水平越来越高,双方越打越勇,越战越强,是福是祸却很难说了。

    在指挥着手下道士将那名高昌道士用捆仙绳捆起来之后,那名道士先是环视了人群一周,在看到那些站在墙上的江湖客、朝他低头弯腰的罗烨后便是不屑的冷笑了一声。

    “我知道,你们这帮人听不懂太文绉绉的话,我也懒得跟你们客套所以你们这些江湖中人都给我听好了。”中年道人语速不快,却给人平添一种威严的感觉,“我,是瓜州府奸令贾阳成,不认识没关系,只要知道我是一方道官、有鬼仙修为即可。”

    奸令,便是与祭酒同类的道官官职,乃是道门先人张修当年所立。这里“奸”实则通“干”,两者古音同在“见”母音中,女这个偏旁就和巫觋的分别一样,因为最初祭祀神明的人通常都是女人。

    干,就是请求的意思,奸令的意思就是拜求神命之人。祭酒也可以从字面意思理解,酒是祭祀当中的必备用品,祭酒便是在祭祀中掌酒的人,当然也是要员。

    奸令和祭酒这两者在道国之中,区别仅在于文武有别。张如晦是祭酒,便是军中武职;贾阳成是奸令,便是州府文职。当然,“瓜州奸令”和“中军祭酒”不是一个级位的,这却要另说了。

    但他下面说出来的一番话却让张如晦大吃了一惊,脸色不由自主的就阴沉了下去。

    ……

    张如晦黑着一张脸直接冲回了客栈,正好看见徐图站在客栈门口,旁边还黑压压的站了一堆人,个个仰着脖子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他顾不得许多,扯住徐图的袖子便低声说道:“徐掌柜,大事不妙,我刚才……”

    谁知道徐图却是一挥手:“先别说什么刚才大事不妙,现在有件事张道长你先解决了再说上面那位小小姐是您给折腾回来的吧?眼光的确不错,不过先把人弄下来再说,爬到这么高,万一出事了咋办啊?”

    “小小姐?小……”张如晦完全是一脸茫然,念到第二遍却突然注意到了那个“小”字。他猛的一拍腰间剑鞘,果真发现玄裳已经不在那里了。随后他又抬头一看,果不其然。

    坐在客栈房顶上那个双手抱着不知什么东西仰头看天的小家伙……是谁啊?

第35章 通变() 
玄裳在平常的时候完全是不言不语沉睡的状态,通常只有在张如晦主动提问被叫醒的时候才会用心印回上那么一两个字,有的时候甚至只是通过歪头、手指这些动作来表明自己的意思,连半点声音都不发出。【首发】

    在这样的情况下,玄裳的存在感未免就有些薄弱了。张如晦也不可能面面俱到,没有去确认玄裳还在不在法剑里也是正常的事情。

    所以……张如晦去给自己安排的房间里兜了一圈,又下楼给正在安排卸货的徐图打了个招呼,之后拉着池夜来出了客栈。就在这个过程中,玄裳恰巧睁开了眼睛。

    对于千年都没有下过珠母朗玛峰的玄裳来说,世界的一切都是新鲜的。虽说大多数的事物都是不需要在意的渣滓,一路睡过去看不到就算了。

    然而在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间,玄裳的目光就被房间里的一样东西所吸引了。

    这个圆圆的东西……是什么?为什么椭球形的东西还能站在那里?

    玄裳并没有去理会向着房门匆匆走去的张如晦,相反,她直接就现身在了房间中,在那个椭球形物体的旁边蹲了下去,好奇的眨巴着眼睛盯着那个东西看,就想看清楚为什么明明底座是圆的却能立起来。

    纵使玄裳能看破人间法术,诸天变化,却也完全想不通圆形东西能够立起来而不是倒下去的道理。而偏偏那个东西上面还用墨画上了一对眼睛和一张嘴,弯弯的嘴角就好像是在嘲讽玄裳想不明白它的道理一样。

    就这么歪着头看了半天,始终摸不着头脑的玄裳似乎有点厌烦了。她伸出手去,想干脆把那个越看越蠢的东西弄倒了了事。反正肯定就是碰巧被人立起来了,这种事情就算是玄裳也做得到……诶?

    顺手一打弄倒了那个东西的玄裳惊奇的看见,那个椭球形的东西被自己拍倒在了地上,然后立刻以同样的速度又重新立了起来。摇摇晃晃几下之后,竟然又稳稳地站在了那里。

    玄裳的小脸几乎都要贴到那个东西上面去,就好像她要用眼睛把对方给盯倒一般。在使劲的盯了好一会儿后,玄裳愤而出手,再度进攻!

    结果某某再一次重新站了起来,让玄裳这一次的攻击徒劳无功。

    再来……再来……再来……

    渐渐的,玄裳根本就忘记了起初的目的,转而将目标放在了“弄倒它”上面,小手拨来拨去玩的是兴致勃勃。

    ……

    “呃……”张如晦斟酌了半天,始终还是没能想出一个比较合适的言辞来解释玄裳作为的话来。不过当下的问题绝对不是这个,于是他继续问道:“那她……怎么就跑到房顶上去了呢?”

    “还不是阿贵那个小子嘛,他身体不太舒服,就想找道长您来给看看,结果刚一进门就看见那位小小姐趴在地上玩那个不倒翁。原本那小子也不过只是想打个招呼罢了,谁知道这位小小姐好像就被吓到了,直接一路就窜到了房顶上去,还不下来。这不,我们这么多人都盯着呢,万一出事了不就坏了。”

    “哦,原来那东西叫不倒翁啊。”张如晦点了点头,对着房顶上的玄裳招呼道,“玄裳,没事了,下来吧。”

    谁知道平素乖巧的玄裳这回就好像完全没听到张如晦说话了一样,头一直朝天空仰着,就好像又回到了当年孤零零一个人在珠母朗玛峰上等待的样子。

    张如晦突然想起,那次自己将玄裳带下山的时候,还有之后有几次翻山越岭的时候,玄裳也是从来都不往下方看的。所以基本可以确定,玄裳应该是怕高的。

    所以或许对于玄裳来说,千年守候在峰顶不止是因为不死心的缘故,或许还有因为发现太高所以不敢下去这一条原因。

    他蓦地叹了口气,随后使出了《熊经鸟申经》中的提纵术来,两步就跳到了房顶上,走到了还在用双手紧紧抱着不倒翁的玄裳的身边。

    当张如晦将玄裳轻轻抱起的时候,玄裳的身体先是抖了一下,随后才扭头面无表情的盯着张如晦看。在发现后者对自己的目光压根没有任何反应后,她立刻将头扭到了一边去,专心去观察那个傻到了极点的不倒翁。

    【太慢,了。】

    张如晦对玄裳笑了笑,没说些什么。他飞身跳下房顶,走到徐图的身边又开始道歉。

    “徐掌柜,这次的确是我的疏忽,又让您费心了。下次我一定看好她,起码不会做出这等失礼的事情。”

    “失礼绝对没有,看好别出事就行。”徐图大度的摆了摆手,还制止了准备将不倒翁从玄裳手中拿走的张如晦,“不过一个小玩意儿而已,徐某人这几年来也不知道做了卖了多少,值不得几个钱。这位小小姐喜欢,也算是和她有缘分,干脆就送给她好了。”

    “这……这怎么使得?”张如晦一下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我之前欠徐掌柜的钱还没还,这回却又要欠您的情,实在是太……”

    “让你拿着就拿着,瞧不起徐某了不是?”徐图看张如晦还有推托的意思,干脆把话题岔开,“对了,道长刚才是想找我说什么事来着?”

    张如晦这才想起来原先的目的,连忙把之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对徐图说了出来。

    原来这凉州府的奸令暂时回京述职去了,于是那位瓜州府的奸令就应邀来到了凉州府替人看场子谁知道前军正在恶战,后军却被人截了粮草,自家留守的徒弟被宰了个一干二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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