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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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剑-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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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池夜来迅速的哑火了,末了才讷讷的说了一句:“可是……你说了半天跟没说一样啊。我见过大海,也见过黄河入海,可是……你比喻成大海什么的我根本就不明白啊!说了完全就跟没说一样嘛!”

    “这倒也是……”张如晦点了点头,思考了一下,“池姑娘生长在齐鲁之地,应该见识过不少武功的吧?”

    “那是当然。”池夜来自豪的挺了下胸,“不光是我们军中的,并州、幽州、太行山……这些地方的功夫我都见识过不少。”

    “绿林一脉果然是同气连枝……”张如晦低低的嗤笑了一声,不过倒也没再继续说下去,“那池姑娘你练叱剑术……六识障破了几障了?”

    御剑术和叱剑术固然练法不同,神通各异,但终归同出一源,有些基础还是相同的,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六识障”。

    《道德经》中有云: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眼、耳、鼻、舌、身、意这六识是人感知认识外界的根本,却也最容易被蒙蔽。而无论哪门哪派哪种法门,只要是幻术,必定也是从六识上面着手。只要蒙蔽了人的六识,自然就可以让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叱剑术和御剑术本身都是以长击短、只攻不守的法门,双方都能看到对方也就罢了,倘若中间隔了墙壁房屋,难道还要抓瞎了不成?因此剑士们就要破去自身六识障壁,纵使看不到对方、听不见动静、感受不到风声也要想方设法找出对方的下落来。

    池夜来想都不想的就伸出了四根指头在张如晦眼神的逼视之下,她又悻悻的将食指屈了回去:“好吧好吧,我只破了眼、耳、鼻三障,反正我就只是这样的水平了。”

    于是逼视的眼神就迅速换成了怜悯,张如晦微叹了口气后说道:“只要破两障就行,往后几天你将这些武功大概给我演示一下,也不需要太详细,我们就从那些武功上面入手好了。”

    听到终于有切实可行的办法,池夜来立刻点头如捣蒜。末了她又突然想起了一节,连忙问道:“之前你在道宫施展出来的剑术,那个也是水吗?”

    张如晦点头称是:“那路剑术的要诀在于蓄势。上古之时洪水泛滥,鲧受帝命治水,采用的是堵的办法,结果大水愈发愈滥。殊不知水势已成,纵使你有千里之墙,万丈金城,可挡得住我四海之水翻腾、九天之雨下落?”

    池夜来光顾着神往去了,却没留心到这是张如晦第一次只提到水却没有说南华经。事实上,这路剑法的的确确已经不在南华水剑的范畴之内,而是另一路近乎截然相反的剑术。

    昆仑门下“十三绝剑”行四,剑浪是也!

第29章 师说() 
对于不知情的外人来说,必然是一柄威力无穷的宝剑,上决浮云,下绝地纪。【首发】可是倘若知道了原本其实是剑灵之后,它的用处还仅仅只是这么简单么?

    答案必然是否。固然威力极强,神通各异,还便于隐藏,但这些都不是最厉害的地方。

    池夜来曾经在江湖轶闻中听说过,之主都是前途无量之人,成为剑主的人没有修为低于人仙的。这本身其实包含两方面的意思:首先是剑主本人的能力,能排除千难万险找到、之后又得到的承认,这本身已经可以证明剑主的能力了;其次则是剑灵自身的能力,不要忘记这些都是“昆仑剑圣”亲手所铸,随便哪一个都活过了成百上千年,她们的阅历本身就是一笔最宝贵的财富!

    更不要说,“东蓬莱、西昆仑”这两大剑宗中,已经处于半失传状态的昆仑剑宗赖以成名的“昆仑十三绝剑”。

    之所以要加个“半”字,这是因为那些剑主们有的从的手中习得了昆仑剑术,随后又加上了自己的理解并将其发扬光大,以传后世。最着名的自然还是公孙氏她的“剑舞”在十三绝剑中正好位于末席。但原先的剑舞乃是双剑的剑术,在公孙氏的手中却可以以丝带同时驭使六柄长剑上下盘旋自如,这不得不说是剑术的一大进步了。

    早在炎黄未战的上古之时,练气士们就已经活动在了神州大地之上,譬如神农的雨师赤松子、黄帝的帝师广成子。但那时练气士们的罕见程度和他们的出名程度是完全同比例的,随便哪个有一星半点神通的练气士,都可以在那个蛮荒的时代混出名堂来。

    这种情况一直等到了周朝,整个社会都处于大变革时期才因此得到了改善。姜尚于泰山封神,将东夷天地八主封为整个神州祭祀的上神。之后大量的练气士随之奔赴齐国和其相邻的燕国,在那里进行了广泛的交流,这才有了后来的方仙道和黄老道。

    而与之相比,不要说是炎黄二帝,只怕早在伏羲氏的时代人们就已经会使用武器了。因此在方士们才刚产生雏形的时候,燕赵两地的剑术就已经天下闻名。越女出身赵国,她的剑术就更偏向现今所谓的武功一些;燕国除了剑士还多方士,叱剑术、御剑术的祖宗多半也就从中而来。

    固然这些年来剑术发展日新月异,早就比当初强出了不知多少,但是对于法力尽失的张如晦来说,无论进步还是不进步总之都是比他强。当时的他决心长途跋涉从珠母朗玛峰一路走回道国,凭借先天之体练武来防身自然是最佳的一种选择,于是他就选择了就算在征西军中也耳濡目染不少的南华水剑。而当他开始将《南华经》与水剑一一对应、以道求法的时候,玄裳却发了话。

    【我知,道一,种剑,术,也和,水有,关。】

    既然有关就拿来试试吧,技多不压身抱着这样的心态,张如晦就从玄裳手中接过了这路名为“剑浪”的剑法。

    这路剑术最重气势,招式又多劈砍,显然是先秦之前越女一系的剑术,专门用于战场杀敌。那时刀这种兵器还尚未发明出来,战场上多用戈、殳、戟、酋矛、夷矛这五兵对敌。唯有越女将剑术改良授予越*士,最终三千越甲破敌吞吴,终成霸主。

    若是换了旁人,在长剑制式和剑术与那时大相径庭的当下,只怕还真难以用其伤敌。偏偏张如晦的法剑为了多铭刻文,将剑身铸造的较宽,剑脊也跟着加厚,这才能将剑浪的妙处尽数发挥出来。

    不过对于以飞剑和短剑为武器的池夜来来说,这路剑术果然还是不行。叱剑术剑走轻灵,她的飞剑中甚至就有两柄剑身铸造的极细,专门用于危急时刻搏命一击。对于她这样的路子来说,十三绝剑中的“剑飞”应当会更适合一些。

    ……但是那样的话就超出了两人协定的范围,张如晦才懒得做这么麻烦的事情。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张如晦就看着池夜来将她知道的武功进行粗略的说明和演练,随后一一指导她如何具体针对每一招使出“百川异源皆归于海”的剑术来。当然,这次张如晦还又打了个比方,并继续用《南华经》中的道理来进行讲解。

    “对方是河流,自己是大海,所以对方无论怎么流都会流到海里去这个说法其实有个前提,那就是双方都是水。”张如晦看着池夜来朝自己一剑刺来,脚下轻轻一转就转到了对方侧面,反而一剑逼住了池夜来,“通常情况下,比武时比的都是单纯的破招,针对对方身上的弱点进行攻击。这就好比是鲧禹治水,无论是‘堵’是‘疏’都是以土克水的办法。

    “而我要说的则是另一种思路。对方是水,你就变成水;对方是火,你就变成火。两人使的劲一样,你却占据力道的优势,最后怎么打都是你赢。这个道理在《人间世》这一篇里面有记载,就叫做‘是以火救火,以水救水,名之曰益多’这么干非但不但不能制止我们,反而会助长我们的势。”

    破招与化劲两者在对敌时并无什么高下之分,只是层次不同。这就好比是数算里面的加减乘除,虽说乘除略难于加减,可是谁能说自己只会乘除不会加减就能行的么?两者之间缺一不可。但是张如晦科班出身,对于这样的道理驾轻就熟;池夜来虽然识得的武道高手繁多,却难成体系,对她的教导也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以致于池夜来零零碎碎装了一肚子功夫,却半个屁都不顶说错,这些见识在对敌时候可以化为经验,多少还是顶那么一个两个屁的。

    只是处于传道授业状态的张如晦仍旧长吁短叹一百二十个不满意。道高于法,法高于术,自己满打满算准备好好讲解一下自己在武学一途上的道,结果最后就沦落到用术这种最低级的办法来解决的情况。“子非鱼”三个字很难懂吗?“坐忘撄宁”的法门也不难懂,池夜来人长得也算是能称得上“钟灵毓秀”,怎么这方面就如此不开窍呢?

    退一万步来讲,单说字面对于庄子和惠子辩论的理解,我就是知道你你没办法知道我这不就是兵家所谓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八个字吗?难道这都想不出来吗?

    事实证明,世界上的很多道理虽然看着是屁话,但是没人教,自个琢磨还真就很难琢磨出来。

    比如……上面那句话,张如晦现在还不知道呢。

第30章 主道() 
从瓜州到凉州之间还要过酒泉和张掖两个郡,由五名商人共同组成的商队也就在跋涉的过程当中逐渐离散大家原本便是萍水相逢,出门在外为了安全起见才一同前行。【首发】这下终于安然返乡,只要将手头的货物全都转手出去,几年里全家老小的吃穿用度就又到手了。

    尽管道国与佛国两家暂时都偃旗息鼓,休养生息,各自为下一次的开战做着准备。但是战争只能算在*里面,最大的“*”没了,可还有数不尽的“天灾”。

    比如对于出关的游商们来说,最可怕的首要数沙尘暴。黑风一来,天空黄雾四塞,铺天盖地席卷百里,方圆百步的沙土都能瞬间拔到天上去,更何况是人?其次则是方向。就算是最老练的商人,也不能保证自己一定就能在沙漠当中不迷路。一旦错过了绿洲,整条商队都有可能葬身在沙漠之中。还有狼群,人少的商队撞上了几十头狼就得栽,每年关外都有不知多少尸骨是被狼啃出来的。

    当然,除了最大的*战争以外,马贼也是能要人命的东西。有些马贼是真马贼,还有不少都是平常时分放牧、看见商队抢劫的关外部落。张如晦在归国的途中就接连遇上了好几支,不得已之下只能拔出剑来来个除恶务尽。对于这些部落,道国在十几二十年前的时候曾经好好杀过一回,顿时就全都老实了。结果过了这么些年,道国的重心早就换成了远征佛国,对于关外这些部落也就没怎么管……于是乎又有些人不老实起来了。

    所以对于商人们来说,平平安安才是福。这次安然返乡,下一次可就不知道能不能有这样的好运气。赶快抓紧时间和妻儿老小团聚,好好歇上几个月的。过不了多久,说不定又要启程再出发了。

    不过不在酒泉张掖那些地方就此停下的人也有。一个是王滦,他的宗族产业全在兰州,南下才是他原本的道路;还有一个是徐图,他的目的地是长安,驼队要一直走到那里才算罢休。

    张如晦虽然没有太过明确的目标,但他要做的事情绝对不是在这偏远的陇右西凉能够做的。纵使西凉大马横行天下,道士们也懒得来这荒凉之地吃苦受罪。可以说五年前征西的帷幕刚一拉开,那些支援西凉的道士们就走了一半;等三年前征西军一开拔,剩下少说又有七成的道士都随军出战。

    更何况太平道国依张角旧制将道军分为三十六方,西凉正是新三十六方之一。当时张如晦单骑破城之时,正是西凉方随其陷阵杀敌。右武卫五万人被害,西凉这里顿时就多了不知多少孤儿寡母。要是坑害了右武卫五万将士的元凶就窝在这种地方,说什么张如晦也不信啊。

    不信归不信,走还得照走。随着一行人朝凉州越来越近,一路上看见的挎刀带剑的江湖客也是越来越多。西凉民风彪悍,挎刀带剑自然不是什么稀罕物事。只是放在往常,这些人无论是开武馆也好,给人看家护院也罢,总归得有个正经营生,谁也不曾听说银子是天上掉下来的。这么行色匆匆的就在道上赶路,旁的人准以为是这人不是家有变故就是被人通缉。

    “看来池姑娘你果然说的没错,有柄在凉州这里问世了。”看着又是几名江湖客加紧脚步朝着凉州的方向赶去,坐在骆驼背上的张如晦长叹了一声,“天下熙熙,皆为利趋;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太史公所言果然不虚。只不过我有一点还是没想通,希望池姑娘不吝赐教。”

    池夜来这个时候还在比划张如晦给她教的化劲的方法,还时不时和跟商队里的武师交流上几句。听到张如晦问话,她先是“啊”了一声,随后才反应过来是张如晦在问自己,这才示意自己没问题。

    “凉州……和瓜州间少说也有几百里的路程,池姑娘你究竟是如何‘走过头’的?”对于这个问题张如晦简直不解到了极点,始终没想明白池夜来是怎么一路狂奔到瓜州甚至是玉门关去的,“凉州再往北……那可就是瀚海了啊。往南则是兰州,也没太可能啊……”

    “行了行了,也不用乱猜了。”池夜来略带些不耐烦的答道,“这还有什么好想的?我悄悄溜上了沧溟宗的云梭,直接到了酒泉。之后又走反了方向,自然就到了瓜州呗。然后身上没了银两,就地做一票有什么好奇怪的?”

    张如晦这才“哦”了一声,明白了池夜来究竟是怎么着从道国的东头跑到西头来的。

    “西昆仑,东蓬莱”,号称“帝之下都”的昆仑神山在神州大地的西北角,与之相对应的,蓬莱仙山就在渤海之上、道国以东。黄金白银为宫,珠之树丛生。周围是黑水冥海,贸然进入其中的船只就会迷失在其中;同时又有无边风障,就算偶尔靠近仙岛的船只都会被狂风直接吹走。还据说有一只巨龟驮着仙山漂浮在茫茫大海之上,不使其下沉。

    而以蓬莱为中心,瀛洲、方丈等海外岛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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