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满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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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满花香- 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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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果儿应了一声,立刻去了。

    李花儿让李大贵也先进屋坐下,自己则依旧挡在门口,再次回身打量着李义,冷道:

    “侄女儿卖不了了,就卖亲女儿,卖不成亲女儿,就打侄子、闹哥哥家里,李家的骨肉,在你眼中算个什么呢?这么心狠,难不成你不姓李?”

    李义说不过李花儿,索性耍起了光棍,舞着那擀面杖,道:

    “我是她爹!是你们的长辈!就算我要卖她,你个浪娘,又凭什么来管?”

    院外的人见他发了狂,忙忙地都往后退;

    而院子里都是些妇孺,甚至有孩子已经被吓哭了。

    李花儿就等着他发狂呢,见如此,立刻就要去拿门口的弓箭。

    就在这关头,突然就听见李大沉着声音道:

    “锦儿既然叫我一声大伯,她的事,我家当然能管。”

    因着大家都在躲发了狂性的李义,是以,谁也没看见李大何时回来的。

    眼下,乍然听见他说话,所有人都向院子外面看去。

    李大一身戎装,风尘仆仆的样子,按着腰刀,站在人群之外,身后还跟了一队的顶盔披甲的军士。

    李花儿早上才刚见了李大,此刻见他回了家,还是这等全副戎装,带着队伍的样子,反而有些奇怪。

    张氏看见李大回来,一阵惊喜之后,忙道:“大郎,你回来了?”

    李大对着屋中憨厚一笑,再转身对那班军士抱拳,道:“我家中有些事情,马上就跟过去。”

    军士中一个年纪和李大差不多大的人道:“李头你先忙着,总不差这点儿时候。”

    说罢,整队的军士手扣腰刀,虎视眈眈地站在门外。

    清河村民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

    门外看热闹的人,都悄悄退了出去,而院子里的小孩子,也被吓得不敢哭了。

    李大却很客气地对着院内外众人打了个招呼,大踏步走进了院中。

    与李义擦身而过的时候,李义吓得腿都抖了,而李大却看都没看他。

    李花儿待他走了进来,才笑着开口问道:“爹,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李大对着她一笑,这段日子总盘桓在他眼角的愁绪和担心,已经一扫而空。

    “太子有消息了。”李大庆幸地说道,“亏得一切平安。”

    他的这句话,让四周瞬间寂静了。

    太子平安了?那是不是大家又能如常过日子了?

    李花儿心中一喜。

    而她首先想到的,并不是太子如何,而是吴大少爷的那张帕子。

    这一想,难免心乱。

    她忙收了心神,但还是在心中算了一下时间。

    太子这时候,应当刚到京畿府,还没入京城才是。

    不过这时候,李花儿自然不会纠结这些事情。

    好歹平安了两个。

    太子无事就意味着前世很多的事情,都得到了扭转。

    如今,只望沈珩平安了。

    想及此,李花儿眉眼间带了舒展的笑意:“太好了!我就说太子吉人天相,不会有事情的。”

    李大想起今早她说的话,之前乱糟糟的心情,终于平稳了。

    ……

    今天早上他见李花儿的时候,事情还是云里雾里,不知会如何发展。

    可不过半日之差,就得到了军中千里急报,说太子平安归京。

    消息传来,这些将心弦绷得紧紧的军士,只觉得心中大石落了地。

    就连一贯冷脸待人的佟将军知道此信,都仰天大笑了三声。

    平水州多少人的身家性命,此时算是保住了一半,那另一半,就看太子如何处置了。

    李花儿也能想象到消息传来之时,这些有官职军职的人,是如何喜悦。

    当然,还有一些人,大约很失望吧。

    “那爹这个样子回来,是有别的差事?”李花儿问道。

    李大点点头:“奉佟将军之命,这段时间我们要去渡口守卫,检查来往船只,以防南面的水匪窜到我们这儿。”

    张氏依旧安抚着李锦儿,听见这话,看向李大的眼神中,流露出了温柔:“这样,大郎这段日子,都要驻扎在渡口了?”

    李大对着张氏笑道:“是,离家也近些。”

    渡口来往船只检查的事情,以前都是县里衙役的事情,并不需要军士去。

    李花儿心中略一思量,就知道了佟将军为何如此做。

    当是翁小姐已经将陶家运送脏银的事情,告诉了佟将军。

    这等大事,也是要人证物证俱全的,可现在事情闹到如此地步,想找物证,必然困难。

    所以佟将军索性借南面剿匪的事情,大张旗鼓地派军兵到渡口驻扎、守卫,接了这检查来往船只的事情。

    而这个时候,翁县令于公于私,都不会阻止。

    李花儿想着,嘴角扬起了笑意。

    看来今后一段日子,陶家的船队,日子不会太好过了吧。(。)

第二百二十九章 赶走() 
和家中人说完了这些事情,李大又拍拍李花儿的肩膀,再揉揉李果儿的头发,这才对李义道:

    “二弟是穷得过不下去了?还是欠了人许多的外债,就到了要卖女儿的程度?”

    李义本就被李大进门时候的气势给吓呆了,现在听见他和自己说话,手一哆嗦,差点儿连擀面杖都掉在了地上。

    “我……她,她是我女儿,我也是给她找个找归宿,那是一门好亲事。”李义磕磕巴巴地,还在嘴硬。

    李大“哦”了一声,问李锦儿:“锦儿,你愿意吗?”

    所有人都看着一脸莫名地看着李大。

    李大却很平静地看着李锦儿,又问了一次:“锦儿,你愿意吗?”

    李花儿微微皱了眉头。

    她还以为李大会把李义打出去,却不想李大会先问了李锦儿这么一句。

    李锦儿偷偷抬头看了李大一眼,见他那身打扮,就先怕了三分。

    她当然不愿意,可世人都说婚姻之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如果李义安心要卖了自己,李大作为隔房的大伯,身份又尴尬,哪里能插得上话?

    李锦儿如此悲观地想着,只觉得自己的未来一片黑暗,不由在张氏的怀里,哭得更伤心了。

    李义见状,得意地仰着头,道:“本就是我的女儿,便是为了我去死都是应该的,如今只是叫她嫁人,怎么就不好了?”

    李大不理他,而是又问了李锦儿第三次:“锦儿,这事情,你愿意吗?”

    李锦儿再也忍不住,大声道:“我不愿意!我不愿意!大伯你救救我!别让我爹卖了我!”

    李花儿听见,刚要说话,却被李大按住了肩膀,制止了。

    他不再问李锦儿,而是平静地看着李义,问道:“义弟,这门亲事,已经过了雁礼了?”

    兴头上的李义不想李大会这么问,一顿,不说话了。

    “媒人在哪儿?可见过对方父母了?”李大又问。

    李义道:“我……我已经收了彩礼了。”

    李大又“哦”了一声:“那就不叫亲事,叫卖女儿。”

    语气清淡地,像是在陈述一个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李义听见这话,知道李大要阻止自己,立刻跳脚道:“我亲生的女儿,就算真要卖,又与你什么相干!李锦儿!你给老子出来!”

    张氏听见,立刻将李锦儿抱得更紧了。

    李大猛然上前一步,盯着李义的脸。

    李义见状,又有些气怯了,道:“怎么,你还要杀我不成?”

    李大却不说话,而是看着李义,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李义被他逼得,也只能一步步地往后退。

    直到李义被逼出了院子,李大才一字一顿地说道:

    “再让我知道你到我家来,欺我妻女,这么多年的兄弟情分,可就真没了。”

    李义打了个哆嗦。

    李大是个憨厚的人,虽然人高马大的,长得也有几分出色,但是那张脸上,从小到大都堆着两个字:憨厚。

    所以李家族人都说,李大是个没脾气的人。

    可现在,这个“没脾气”的人,脸上带着李义没见过的煞气。

    李义想跑,却跑不了了。

    院外站着的那些军士,已经围了个半圆,将他们围在其中。

    个个面若寒霜。

    终于,李义向后一栽,坐在了地上。

    李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才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我说了,这门亲事我不同意,义弟要不就去把钱退给人家,要不就让那船商到渡口来寻我。”

    ……

    张氏这生日,过得颇有些惊心动魄。

    待李大把李义赶走之后,众人也不多坐,都纷纷告辞了。

    院子里重回了安静。

    张氏把李锦儿和李大贵安置好了,就开始收拾屋子。

    李花儿本要帮忙,却被张氏推了推。

    “我和果儿就好了,你会说话,去看看他们。”张氏对着屋内努努嘴。

    李花儿应了一声,回到自己屋中,就见李锦儿抱着膝盖,正坐在地席之上发呆。

    李大贵的头已经包扎好了,就坐在李锦儿的对面。

    他口不能言,也没办法安慰。

    李花儿坐过去,拉住了李锦儿的手。

    只剩了一把骨头的手,此时冷冰冰地。

    李花儿叹了口气,问道:“那锦堂姐,今后要如何做?”

    李锦儿依旧抱着膝盖的眼神,空洞地看着远方,半天都不说话。

    李花儿问了一句,就也不再问了,而是和她并肩坐着,陪着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锦儿才哽咽道:

    “我也去善堂吧……”她的语气带着对一丝丝的绝望,“花儿,你说,我出家了,是不是就没有这些事情了?或者我死了,去,去寻我娘……”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突然变得很尖。

    李花儿立刻摇头。

    好好的姑娘家,一切尚未开始呢,这种轻易了断自己一生的念头,可断然不能有。

    “姐姐可别说这样的话?哪里就到了这个地步?”李花儿劝道。

    李锦儿将膝盖抱得更紧了,又落下泪来:“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我……”

    李花儿抱着李锦儿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如今有我们呢,你现在,总不会比我那时候还差吧?所以姐姐怕什么呢?”

    李锦儿听见李花儿说起了以前的时候,不由打了个哆嗦。

    “花儿,我……”她想说些什么,却被李花儿打断了。

    “堂姐。”李花儿淡然道,“你是你,他们是他们,他们做的事情,无论好歹,都与你无关。”

    李锦儿眼中含着泪,侧头看着李花儿。

    而后,又垂下头来:“你是有本事的,有营生过活,可我呢……”

    李花儿听见这话,心念一动。

    “找份营生呀。”李花儿低声念了一句,“指不定,还真是个营生呢。”

    “你说什么?”李锦儿如今心神有些恍惚,没听清李花儿的话。

    李花儿笑道:“没事儿了,今儿锦儿姐先和果儿歇在床上吧,我和娘睡在地席上,大贵哥到大屋去歇着。”

    李锦儿一听,忙道:“这样不好,我在地上歇一夜就好了。”

    李花儿却不听,笑着起身往外走,道:“我说好就是好,姐姐也别和我推辞了。”。

第二百三十章 是夜() 
♂,

    是夜,众人就如李花儿安排的那样,歇息下了。

    李大贵是个心思质朴的人,又习惯了别人安排他,所以没有二话。

    而李锦儿却怎么都不同意睡在床上。

    “以前在家的时候,也都睡在地席上呢。”李锦儿推脱着。

    “谁不是呢?”李花儿硬是将她推上了床,笑道,“这个床,是之前做活的时候,听去过京城的人说,京中好多人都睡床,才琢磨着做出来的,以前没的时候,还不是睡在地席或者矮塌上?”

    说着,又叮嘱李果儿无论如何要看住了李锦儿,不许她下来。

    李果儿应了声。

    她睡觉本就爱缠人,所以四肢都缠在了李锦儿身上,吵着要锦儿堂姐和她一起睡。

    李锦儿被她缠得没办法,只得安静了。

    不过因着如此一闹,之前那点儿事情带来的愁云惨雾,也就消散了。

    ……

    李花儿和张氏并排躺在地席上。

    夜已渐深,隐隐地,还能听见隔壁屋里,李大贵时断时续的鼾声。

    李花儿微微侧过头。

    她躺的地方靠近窗子,躺在地席上,能看见春月当空。

    半轮月亮由薄云轻雾笼着,看起来且近又远。

    李花儿突然记起诗中的那首《月出》,就在齿间轻轻地念诵起来,只念了“月出皎兮,佼人僚兮”两句,又暗笑自己起来。

    这诗是说月夜思故人,却不知自己眼下的忧思,又是为了什么。

    忽然间,她就听见张氏在自己耳边,幽幽地叹了一句。

    李花儿听见,转过身看着张氏,小声道:“娘还没睡呢。”

    张氏又叹了一声,道:“想着白天的事情,哪里睡得着。”

    “有什么可想的,不都过去了嘛。”李花儿带着些许撒娇的意思。

    张氏轻声道:“我呀,真怕你二叔用横的,把锦儿抓了回去。”

    李花儿道:“不会,娘你知不知道,爹为什么问锦姐姐那样的问题?”

    张氏也有些疑惑那事情,忙问:“为什么?”

    李花儿笑道:“如果锦儿姐姐自己心中犹豫,或者碍着亲爹,或者碍着名声,那纵然今天我们帮了她,隔天二叔来说两句好话,人家是父女情深,我们到底远了些。”

    她说着,向张氏的方向挪了挪。

    “看锦姐姐这个坚定样子,就知道二叔真个要动粗,锦姐姐也不会怕的。一个人自己立不起来,别人帮什么都没用……说起来,人都说救急不救穷,大概也是这个道理吧。”

    张氏听罢,掩口一笑:“就你的道理多。”

    李花儿笑道:“明明是爹的道理多。”

    说着,她从枕头底下将李大给张氏买的簪子摸了出来,递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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