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不是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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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不是春天-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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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等康熙用完膳。半个时辰过去后,宫人才撤了膳桌,康熙起身净手、漱口,重新坐好,才又交待道:“若以后事与茹晋后人有关,你不必来报朕,跟魏姑姑说就好了。你下去吧。”说的时候,康熙表情阴晴不定,口气也不和善,像和谁堵了气。清月才知自己想佐了,看来康熙并不把这件事儿放在心上,安静的退出了殿宇。一出门,却恰好迎面遇到了魏氏,清月就把刚才禀报康熙的事,跟她说了一遍,魏氏望了一眼殿门,冷冷的回了一句知道了,就进了养心殿。清月一连碰了两个钉子,想要说想要做的事都没做成,心里不禁纳闷,这茹晋,除了是叛逆,还这么不遭人待见?

    路过咸安宫,里面传出一阵阵歇斯底里的吼声,清月心里闪过一阵光:康熙也好,魏氏也好,他们对青莲的事不是冷漠,而是重视,重视到要掩饰自己的情感。就如同在咸安宫里的这位一样。想到老叫花的话,清月心里一阵乱,若老叫花不仅告诉她一人,还告诉了魏氏,或者说,是魏氏让老叫花来试探自己……。清月回到了屋里,先喝下一杯凉水,然后点燃了安息香,对自己说,你需要静一静……

    事情总是不尽如人意,胤禩推倒了花盆,折断的君子兰流出了晶莹的泪滴。听到声音,殷钰等人都跑了进来,胤禩喘着粗气,颓废的坐在椅子上。喝退众人后,殷钰给胤禩倒了一杯水,坚定的说,爷,我们还有机会!胤禩接过水,并未喝,而是随手把水放在了茶几上,吩咐殷钰让许敬速来。

    自从堪破太子侍女总管与四阿哥有往来后,许敬在八阿哥府的身份就不同了,经常是无需通报,就能直入议事厅。可近来,八阿哥身体不好,他有什么事都是直接找九阿哥,今日突然说八阿哥要见他,他急忙快马赶来。

    “给八爷请安!”许敬给胤禩请安。

    “快快起来,我腿脚不便,也不便扶你。”

    许敬起身抬头,八阿哥气色虽不好,可温润如玉的气质依旧,让下属一见就如沐春风。

    “不必拘着,坐下说话。”胤禩的笑,是多少年磨砺出来的,即使现在不想笑,但已成为了一种习惯。

    许敬安心的坐下了,侍女上了茶,不大会儿茶香氲满了整个房间,他虽不懂茶,可这茶醉人的香气,让他也不禁押了一口。

    “你的事,九爷跟我说了,补个差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如今我是个什么情势,你也知道。我不好出面,只好有劳十四弟,补文呢,已经补了,”说到这胤禩故意停了一下,许敬虽按住心头的欢喜,可嘴角还是上杨了两次,“但不巧,补文被御史韦恒看到了,把这事捅到了四爷那,……”不等胤禩说完,许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气呼呼的道:“奴才这个位置是随当今万岁西征挣的,四爷一句话,说剥就剥了!借款,谁都有份!他就单单抓着老子不放!”

    “放肆!”胤禩训了许敬,又道:“四哥,他也有他的难处,今日让你来,就是嘱咐你安生点,家里的吃穿用度,不用操心,我自会贴补你。”

    许敬安静下来,耷拉个嘴,说了声谢八爷,就不再说话。胤禩拉着他说了些家长里短,便端茶送客了。

    第二日,京城里的茶馆里,就传遍了四阿哥私纳宫人为妾氏,偷生孩子,不明不白的养在承德,有悖礼制、私德有失,老公、八旗子弟越传越邪乎,什么鹿血、宫女、野战……怎么香艳怎么来。

    清月听了老叫花的禀报并不在意,胤禛与梅香的事,她从头到尾都是知道的,而且胤禛堂堂一位皇子,多一个妾氏又如何?算起来,所有皇子中他和胤禩纳的妾氏最少。

    谣言止于智者,可人世间又有多少智者?加上宫廷秘闻、香艳描述,这个传闻越传越邪乎,最后的版本已超乎了清月的想象,她都怀疑那个人还是不是胤禛,简直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禽兽。

    胤禛被召入养心殿,康熙一脸的生气,胤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中秋宴后,康熙对他照拂有加,赐了宅子、山庄、田地,还时不时召他伴驾陪伴,这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与愉快。

    “你干的好事!你也要学废太子吗?”康熙把一张纸甩在了胤禛的面前。胤禛跪着捡起那张纸,看着看着,他的脸都红了,虽然他已有妻妾,但这纸上写的也太……不堪了。

    “父皇,儿臣不知是何人栽赃在儿臣身上的。”

    康熙怒道:“你以为朕未查吗?朕派人查过,弘时确实是在承德所生,你在承德藏的那个女子,叫梅双的,朕也知道!你让朕给弘时玉蝶时,有没有想过这是欺君!”

    胤禛脸唰的一下白了,这件事,他自认为做的隐秘,无人知晓,而现在却赤裸裸的呈在了康熙的面前。

    “还有,现在在你府中私藏的那个女子,又是何人?”康熙又问。

    胤禛害怕之余,脑子里迅速闪过两个字“内奸”,他强打着精神回禀道:“皇阿玛明鉴,儿臣并不是这种人,”他举起了那张纸,叩头道:“弘时确实在承德生的,其母并不是宫人,宫人皆在册,父皇一查便知。儿臣还是知道法度的,宫人未得父皇恩赐,是不能……弘时生母是一个汉女,儿臣自知错了,违了祖宗之法,可他是儿臣的亲生骨肉,儿臣不忍骨肉在外飘零,才出此下策……儿臣愿意受罚……现在府中女子,是顺命侯王毅的遗孀,儿臣只是想查清楚,再禀报父皇……”

    儿时的胤禛腼腆易怒,长大的他冷面冷心,做事常以法度二字为准,得理时,常常连他都不给半分薄面,今日的他,面色苍白,说话哽咽,颓败伤心,很是难得。

    “这不像你干的事,可确实是你干的,朕本以为,你是兄弟中最清心寡欲的,没想到私底下却也这样龌龊!你是想学杨广之流吗?”

    胤禛一听这话,呆在了原地,接着流下了两行泪。

    第一次看胤禛哭,康熙颇为意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话说重了,而且用杨广来喻胤禛,也不恰当,言下之意,不是许仪他太子之位吗?康熙忙把话转了回来:“好了,难得你动了真情,朕也是做父亲的,你把那女子带进来,给德妃看看,若是个喜人的,朕亲自给她抬籍。”

    “死了,她死了。”

    胤禛扬着头,直挺挺的跪在地上,泪挂在他的冷冰冰的脸上,一脸的不屑……这些突然让康熙有些害怕,他重新审视了这个儿子,看了好半天,康熙才闭了眼,挥手让胤禛下去。胤禛叩了个响头,挺直了身板,大步的向门外走去。

    “等等。”胤禛快出门时,康熙叫住了他,胤禛没有转过身来,就地跪下,金石有力的问:“皇阿玛还有什么吩咐。”他虽失礼,但这样的胤禛,才是一个真正的孩子,需要他保护的孩子。“把王毅的遗孀,送进宫来吧。”康熙无力的吩咐。

    胤禛叩了个头,算是回答了。

    他的背影越拉越长,直至消失,望着远去的胤禛,康熙真的想见见那个让胤禛移了性子的女子。

第六十章 苦果(上)() 
回府的路上,胤禛揉碎了又合起来,合起来又揉碎了,一个个的琢磨,却想不出是谁出卖了自己,知道最多的人是头陀,可他跟了自己十多年,生里来死里去,不可能是他;清月知道大半,却也不可能,因为十三的关系,他们已成了同盟,没任何理由让她来害自己;府里的总管,是自己的家生子,落地就在府中;福晋,更不可能,疑到她头上有些可笑;李氏,伶俐聪明,断不可能做这蠢事;承德那边只临时请了一个产婆,产婆断然不会知道她叫梅双,当时只说是王氏……梅双!胤禛突然打了个机灵,在四阿哥府,梅双应该叫小荣,而不是叫梅双,知道她原来名字的人只有清月和自己!胤禛坐在轿中又急又气,恨不得立刻就去找清月,可他知道他目前不能去,也不可以去。

    再次见到青莲,清月假装诧异:“怎么是她?”旁边的魏氏似乎满不在乎:“你认识她?”清月点头道:“是,她是王毅的红颜知己,我到西北,第一次见到王毅,就是在这位妹妹的爱莲居里。”魏氏没说什么,只长长的叹了口气,便招呼医正孟良辅过来,孟良辅哭丧个脸直看清月,清月既没撩开他的目光,也未做出回应,孟良辅认命的低着头,过去给青莲诊脉。青莲一见有人靠近,便厉声尖叫,边叫边往暗处躲,仿佛见到了鬼魅。在两个太监的帮助下,孟良辅好不容易才抓住了她的手腕,青莲不停的挣扎,又踢又咬,试图摆脱抓她的人。

    “封住她的嘴,这样叫,成何体统!”魏氏斥责道。

    听了她的斥责,早有准备的太监从腰里掏出核桃,塞在了青莲的嘴里,又用布条封住了嘴。

    “嬷嬷,她这是怎么了?”清月揉着帕子问道。

    魏氏淡淡一笑:“原来你是个不知道的。”听闻,清月鼻尖上冒了一点汗,她定了定心神,把脑门子上想流出的汗憋了回去,诚恳的认错:“清月错了,请嬷嬷责罚。”魏氏收了笑,眼光在她身上来回扫动,清月低了头,心里想着冰糕、西瓜、刨冰这类东西。过了一刻,魏氏才扫描完毕,见清月神色如常,才道:“知道就好,不该问的不问,你平时的聪明劲儿去哪了?”清月禀告道:“照理说青莲应该死在了西北,可前段时间,奴婢得到消息,说王毅遗孀并没有死,奴婢本想彻查,皇上却把这事交给了前庭。今日突然见了她,奴婢一时摸不到庙门,所以才想问问的。”魏氏右手轻敲桌子道:“她的事,以后你别管,由我亲自打理,明白了吗?”清月屈身回答是。这时,孟良辅也诊疗的差不多了,他们放开了青莲,青莲一出溜,躲进了衣柜里,魏氏也没再管她,问孟良辅:“怎么样?”孟良辅皱着眉说:“情况不好,贵人受了惊吓,导致血脉不归,神智不回,此病乃心病,良药虽好,却无从下手。小人只能开点安神之药,暂时让贵人服下,稍定下心神,其他一切,都不好说。”魏氏心中难过,望着柜子道:“那就劳烦孟医正了。”孟良辅道:“劳烦倒不怕,就不怕治不好贵人的病,误了姑姑的大事。太医院里,曾处静对疑难杂症颇有一手,不如让他……”魏氏哼了一声,打断了孟良辅的话,孟良辅吓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他又把目光转向清月,清月仍不理他,他只好垂头丧气的去开方子,然后熬药。等他出了门,魏氏才吩咐:“你找时间,让他成为我们的人,供你驱使。”清月回答遵命,不管愿不愿意,孟良辅是非得上他们这艘船了。

    上了夜,清月从养心殿回来,路过花园,一个人从太湖石里蹿了出来,吓了她一跳,定睛一看,居然是青莲,她拉了清月进了石洞,清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开,青莲放开后,清月顺洞另一侧走了出来,仔细查看周围,确定四周无人,才又从刚才进去的那边重新进洞。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没想到居然能遇到你。四爷说你住花园西角偏殿,我瞎转……”

    清月打断她:“先不说这个,你先告诉我,你是如何失踪的?又去了哪?”

    “那夜我去了高士奇院子,本想查找祖父的日志。……,日志里可能记载了些不该记载的东西,那些东西让我家身陷囹圄,但在那里,我却遇到了韩九,险遭不测‘后来被一蒙面人救了出来。等我逃回慧心小院,大家都不在了,我正着急呢,有人用帕子蒙了我,我再醒来就到了四爷府上。今早四爷进宫,皇上下令交出我,四爷怕你我说的有出入,就让我装疯蒙混过关。”

    “那你有没有告诉四爷,吴三桂藏宝图的事?”

    青莲摇头道:“我不知四爷是敌是友,所以未敢告知。但四爷已知西北让我们假死是你所为,他借这个由头问过我,我只说王毅是被人谋杀的,我们已知关节厉害,想进京上告。但走漏了风声,有人便要暗中加害,所以你才想出金蝉脱壳的法子,将我们带到京城,准备上告。”

    清月悬着的心放下大半,交待青莲道:“记住了,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对任何人说起吴的事。”青莲点头,“你的说辞很好,我也会这样托辞,今夜后,你过三个月,方可清醒。若有事,管膳房要一碗蹄粉雪梨羹,我便知道了,到时自会和你见面。”青莲含泪点头,“都是我含了私心,连累了姑娘,出了这事,我,我……”清月捂了她的嘴,远处似乎有盏宫灯徐徐向前,清月用手比划,让青莲呆在洞里,自己从另一侧出了洞,顺势攀上了太湖石,躲在了石洞暗处。

    待宫灯到近处,清月仔细辨别,来人不是生人,却是孟良辅,清月奇怪,此时宫门已落锁,若说孟良辅奉召看病,那应该由当值的小太监伺候,而他此时,一人提个宫灯在宫里转悠,不合规矩不说,万一撞上了那个妃嫔,就是死罪。孟良辅放下宫灯,对月拜了三拜,道:“诶,太子妃娘娘,小的知道您的冤屈,只是这事,关乎……,这事还真不好说,我也不知该用何词来形容。您就当为太子尽忠了,太子如今也是后悔,所以让小的来这,说是这里是你们当年定情之处,望您念当初之情,就不要夜夜去找他了,他也没几年好活的。二爷还说了,这是当年他赠您玉佩,现如今,让这玉暂时陪着您,等他也去了,您拿着这玉来找他,黄泉路上,还做夫妻。”

    孟良辅絮絮叨叨念完了,在石头边刨了个坑,把玉丢了放了进去,用土掩上,对着埋玉的地方,又磕了三个响头,才提搂着灯笼原路返回。上面的清月看了直摇头,孟良辅这个呆子,做事如此不密,大晚上的提着灯笼,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替废太子办事吗?

    接着七八个宫人在魏氏的带领下,在园子里散开寻找青莲,清月往石洞里缩了缩,尽全力把自己缩到最小。被寻到的青莲,开始不断尖叫,凌厉的叫声在夜晚特别突兀,魏氏又让人把她的口封住了,再由两个太监驮了回去。等他们走远后,清月才落了下来,顺带取走了孟良辅埋的玉佩。

    回到房中,清月闭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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