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强度的训练,让清月想起了高考前夕,要看N多的书,做很多的练习,总也不够用的时间。《黄帝内经》、《本草纲目》、《齐民要术》……,看到这些书时,清月用怀疑的眼观看着苏嬷嬷,苏嬷嬷的表情是肯定,清月就在一堆古籍中沦陷了,真不知道为什么,她要学这些。更恐怖的事是,每天早晨要小考,小考不过,就要跪在青石砖上上课,一天下来,清月的膝盖都没有了知觉。生拗的古文学习结果就是让清月每天疲于应付,没有任何时间去想其他的事。接下来的厨房实践,让清月发狂的想把自己的手跺掉。一根好好的黄瓜,就被切成了三百多片,底部却不能切断,到底是谁上辈子和黄瓜有仇,发明了如此变态的手法,把黄瓜千刀万剐了?
春节大宴的时候,清月终于正式成为了司膳,跟班伺候在康熙的身边。
太子率领各位阿哥给康熙拜年,清月第一次同时见到了太子、四爷、八爷、十三,,清月只好把头深深的埋在了胸前,太子是她不想惹的,四爷是她不敢惹的,八爷是她愧疚的,十三是她魂牵梦绕的。同时出现,让清月不知所措,如在幻觉中。
清月虽然低着头,可仍能感觉到他们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向自己射来。开始接受训练后,她已经三个月没有和四爷和八爷联系了。
“赏。”康熙吩咐。
李德全把一个铺着明黄缎子的托盘抬了出来,上面有十多个红色锦囊,李德全一一的俸上康熙的赏赐,分完锦囊,各位皇子在太子的带领下一起叩拜康熙谢恩,谢恩后,各人按顺序依次落座。康熙吩咐赐宴,各位阿哥起身再拜,叩谢天恩。
清月轻叹,吃顿团圆饭而已,弄得像演戏。如果这时候她在家里,肯定是坐在父亲身边,一边给父亲斟酒,另一边跟妈妈撒娇,每逢佳节倍思亲,说的就应该是这个吧?清月虽不喜欢他们演的大戏,却触景生情,越发想念家,以及亲人。
菜上来后,每一道都要经过清月的手,抬的一瞬间,她要进行判断,每一道菜是否是根据呈报给她的菜谱制成,食材是否新鲜,主材和辅材搭配是否得当,气味是否合理,药膳中的药材选用是否恰当,调料是否和主食冲突。最重要的是要参考康熙此时的身体状况,哪些东西是与康熙正在服用的药相违背的,哪些是康熙身体不能接受的,若发现了问题,就要把食物及时撤下去。检验合格的食物再由试毒的太监试过后,才放到康熙的面前。今天是清月第一次上岗,清月只得压抑下乱纷纷的情感,排除了一切的杂念,全心全意的品味着每一道菜,生怕出一点差错。精致的菜品对于清月来说是一道又一道的考题,五十四道菜上完后,清月的眼睛都花了,想想明天还要伺候康熙满汉全席,清月的腿都开始有些发软了。
“老十三,往常你是最能折腾的一个,今天怎么有些心不在焉?”康熙一句话,把所有的目光都引到了清月的身上。
清月奇怪,康熙要的不就是现在其乐融融的景象吗,大过年的干嘛弄些不愉快?可一点办法也没有,谁让他最大呢!勉强自己镇定,低着头拨开了他们各色的目光。
“回禀皇阿玛,儿臣今日多喝了几杯,怕在您面前失仪,所以不敢多言。”胤祥跪下回禀道。
“不必那么拘谨,今天是家礼,无君无臣之分。”康熙摆手。
胤祥又回到了座位上,大家立刻凑趣的给康熙讲笑话,十四还奉命把酒执壶,一时间,整个宴会又回到了其乐融融的气氛中。
清月苦笑,原来这就是帝王,一场团聚的家宴,还要处心居虑的做些什么。康熙把自己放在显眼的地方,无非要告诉几个儿子,自己已经是他的人,再下手,要三思而后行!也切断了自己和以前主人的恩情,清月的主人只有他一个。然而清月觉得可笑,自己以前不算康熙的人吗?早知道结果是这样,还不如把自己原本的身份告诉十三,让他们有所防备,其实他们真正的敌人不是八阿哥,而是他们的父亲。现在告诉呢?死亡不是恐惧就变成了现实,她能相信十三,绝对不会泄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可自己的痛苦就要十三来承担,他把康熙奉为神明,是圣君,更是父亲。现在豁出去的话,还有意义吗?那以前痛苦守护的东西算什么呢?清月混乱了……
第二日,清月高度紧张的伺候康熙,一百零八道宴品一一过了清月的手,国宴结束后,清月累得头昏脑胀,好不容易支持着才回到了住处。不大会而,苏嬷嬷来了,清月只得起身问好,苏嬷嬷拿出了一个令牌给清月,清月恭顺的接过令牌,等待她的吩咐。
“这是随意出宫的令牌,明天给你放假一天。”苏嬷嬷交待完就走了。
清月抱着这个令牌,闻到了自由的气息,狂喜!体内的毒也解了,找到十三,两人去过两人想过的生活,尔虞我诈的宫廷,你TMD去死!天大地大,任我行!
早晨,第一缕晨光升起,清月从床上一跃而起,昨天晚上她根本就没睡,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冬日的北京是个银色的世界,清月抓了个路人问了十三贝子府的方向,脚步一刻不停的来到了十三贝子府的门前,门口只有扫雪的仆役。
“我找十三爷,麻烦通禀一声。”清月抱拳和守门的人请求道。
“你说通禀就通禀,你以为你是谁呀?”看门的人一脸的不耐烦,家丁也围了上来,准备把清月拖走。
清月知道是自己冒失了,只有亮出了康熙的令牌给他们,狐假虎威了一把。门上当值的管家一看令牌,忙跪下请示,要不要让十三爷出来跪拜接迎。清月说不用,把十三爷请到门房一叙,清月严肃的神情,让管家误以为宫中发生了什么大事,神色慌张的跑了进去。
胤祥起床后刚洗漱完毕,二管家就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怎么了?二子?”
“主子,宫里来人了,要在门房见您。”
胤祥很是奇怪,这大年初一的,宫里会发生什么事?见面的地点还是门房,不寻常,于是下了炕,跟着二管家来到门房。门房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胤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的揉了揉,睁大了双眼,似乎还不相信。清月屏退了其他人,胤祥一句话也不说,清月上前掐住了胤祥的手臂,用力一拧,凑近胤祥的耳朵问:“疼吗?”胤祥木然的点头,“你不是在做梦,真的是我。”
“清月!”胤祥抱住了清月。
“时间不多了,我问你,你愿意和我私奔吗?天大地大,我俩任意驰骋在天地间,不离不弃。”
“愿意!”
“那就走吧。”
两人相视一笑,幸福的一起出了门房。
“给爷备匹马,爷出门办点事。”胤祥吩咐伺候的人。
清月偷偷一笑,胤祥瞪了清月一眼。胤祥似乎想起了什么,让清月等一会儿,不大功夫他又笑嘻嘻的转回了门房。胤祥拉了清月出门,门口已有人牵来了胤祥的坐骑。胤祥矫健而帅气的上了马,把手伸了下来,让清月想起了公主和王子的故事,脸上一阵羞涩,低着头把手给了胤祥,偷偷瞄了一眼胤祥的,他的脸上流露出:你也会害羞的表情。清月上了马,不露声色的用手一掐胤祥的大腿,胤祥疼得只咧嘴,却幸福的扬了一鞭,两人策马,飞向了他们想要的生活。
费色曜看清月进了十三贝子府,心知不妙,赶快回宫廷报告姑姑,姑姑得到禀报后,并不慌张,只淡淡的说了句:知道了。接着吩咐费色曜下去休息,不用再监视他们了。费色曜狐疑的看了姑姑一眼,姑姑冷冷一笑,费色曜慌忙的辞了出来。
另外一边,胤祥和清月内心激动的到了南城门,刚想出城门,一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胤祥看到了那人,只得愧疚的下马给那人请安:“四哥!”
“你回府过节,把清月交给我。”
“四哥~”
“你们逃不出去的,知道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是皇阿玛下令让我在这里等着你们的。”胤禛的话让清月直接从马上晕了下来。
“清月!”胤祥适时的接住了她。
胤禛从胤祥怀里接过清月:“她不像我们是金枝玉叶,皇阿玛要她的命甚至不用考虑太多,你这样做,最终只能害了她的命。我答应你,适当的时候,让你们在一起。”
“四哥,是真的吗?你答应了?”胤祥有些激动又有些担忧的问。
“是,我答应了,你也要答应四哥,不要轻举妄动!”胤禛记得这句话自己说过很多次了,可每次都输给了胤祥的任性,更准确的说是输给了清月,这个女人生来就是自己的天煞星。
望着胤祥失意离去的背影,胤禛捏了一团雪,塞进了清月的领子里。清月被冷雪一激,从昏迷中醒来。
发现是在胤禛的怀里,清月吓得花容失色,忙从胤禛怀里滚了出来,胤禛冷冷的站了起来,看着雪地中狼狈的清月。
“胤祥~”清月四下寻找着他。
“不用找了,我让他回府了。”胤禛的表情比冰还要冷百倍。
“求求您,放了我们吧,让我们走。”清月不停的给胤禛叩头。
“第一次见你时,你可不愿意跟十三弟。”胤禛若有所思的说。
“我爱他!”
“我知道。”
“你知道,可为什么要拆散我们?”
“我曾想这样做,可现在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想法了,你求错了人。”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胤祥~”
“别哭了,回去吧,既然走不掉,就去面对。以前你不是做得很好吗?现在我相信你也能做得很好。”
“不,我不会回去了,那里只会给我伤痛。”清月歇斯底里的向胤禛喊道。不等胤禛有所反应,清月爬上了马,狠狠的抽了一鞭,出了南门,马上的她东倒西歪,TMD费色曜为什么没有训练我们骑马。心学会了麻木,早已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要能逃离这个可怕的牢笼,比这恐怖的事自己也不怕!
她真敢乱来!胤禛飞身上了马,拍马追出了南门,一路上直担心清月是不是会落马。追出了一里地,清月的马渐渐的减慢速度,胤禛夹紧了马腹,又抽了马一鞭,两匹马终于齐头并进了。胤禛侧身拉住了清月的缰绳,阻止了马匹的前进。
清月滑落在雪地里,胤禛慌忙下马检查。清月一头扑在他的怀里,哭得死去活来。老八送她到太子府前的那天,她也在雪地里哭了。胤禛紧紧的抱着清月,任她的泪水湿透了自己的衣襟,没有任何的陌生感,仿佛他们彼此之间就应该如此。
许久,胤禛才问怀里哭得天昏地暗的人儿:“哭够了吗?”
“没!”清月凶巴巴的回答。
“能设计如此狠毒计策的女人,我以她会很坚强!”胤禛不知是褒奖还是贬低的说。
“啊~!我真的很伤心,很痛!”清月有些耍赖皮。
“好不容易才见面,我们再讨论下细节,不好吗?”
“你是人吗?我没情绪!”
“放肆!别忘记我是贝勒爷。”
“你是天王老子我也不管!”
“看样子,你是豁出去了!”
清月的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
“以我的力量都不能对抗皇阿玛,你算下自己几斤几两,回去求得一命,和十三才有可能。”
“呵呵呵呵……,我明白你的意思,要我一心一意的帮你,交换的条件是让我和十三在一起,对吗?”
“算是吧。”
“万一你伟大的皇阿玛看上了我呢?你还准备帮我们吗?”
“你一定不要让这样的事发生,否则我也帮不了你和十三。”
“胤禛,你知道我为什么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十三吗?因为十三和你们不同,他永远在乎的是我这个人,在意我受到的伤害,在意我的感受,在意我的困境。而你们永远只能看到那把龙椅,都把我当成一颗棋子!”
“哼!你本来就是一颗棋子,是别人安插在我们身边的棋子,所以你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而不是我们!”
“很好的驳论,想知道我后面的人是谁吗?”
“现在不想知道了。”
“你知道了!”
“你说呢?”胤禛拍了拍身上的雪,站了起来。
“即使知道了答案,你还要继续我的计划?你不害怕吗?”
“时间不早了,你应该早点回去,否则会连累我的。”
“你怎么知道的?”清月有些不甘心。
“只有我问你的,没有你问我的。”
“小荣,对吧?她出卖了我们!”
“聪明是一回事,太聪明了又是另一回事。”胤禛总结完,上了马,把手伸给清月。清月泄气的把手递给胤禛,上了马。
“我该怎么解释今天的事。”清月问胤禛。
“你很聪明,自己解决。”胤禛把马步放慢了些。
“我现在脑子很乱,你要用我,至少也要适当的帮下你的同盟者吧。”
“你是一只喂不熟的狼崽子!”胤禛在清月耳畔低声的说。
“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敢利用我达到你自己目的的人,你是第一个!”
“彼此,彼此!”
……两人保持沉默,直到遥望到了南城门——
“照实说,监视你我的人,不会只是一两个。”胤禛在清月耳边交待。
“包括我俩的协议?”
“那大家就一起死。”胤禛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得很邪。
清月赌气的想掐胤禛,手慢慢移到了胤禛的腿上,掐了这个阎王后果会怎样?不管了,试试?
“别玩火,把手从我腿上拿开,我不是胤祥!”胤禛威胁道。
“那天拦住胤祥去路的宫人是太子妃的人。”清月交待道。
“你如何打探到的?”
“你不觉得那天在景园很诡异吗?四个人中,你、我、胤祥都是可以信任的,那只剩嬷嬷和太子妃了,一个嬷嬷能把我和胤祥连一块儿吗?所以答案只有一个——太子妃!所以我调查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