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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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娇-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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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行乐,为何偏要学那‘和圣柳下惠’,坐怀不乱呢……”

    说话间,维桢将指沿着扶瑄锦袍襟沿缓缓上移,扶瑄只觉身上犹如一条蛇逶迤而来,他身子热得发烫,头也晕乎乎的,耳畔只觉着嗡鸣阵阵,意乱情迷中只觉万籁混沌,听不真切。

    维桢用力一提,扶瑄的襟带缓缓解卸垂落。维桢品着扶瑄红彤彤的面庞,一路向上摸去道:“这样好的容颜,当真举世无双,这眼呀……鼻呀……唇呀……全似玉雕似的……”

    “妹妹……”

    “兄长……我知你又渴又热,来呀,维桢此处有茶饮,有解药。”维桢说着抽开了自己的华袍襟带,缓缓将她白皙丰厚的香肩展露。

    而扶瑄却是愈来愈混沌,只觉着浑身欲火将焚,身子愈发不听使唤了……

    “兄长……”

    维桢的声音自扶瑄听来,似自幻境雾气中飘来一般轻柔柔的,又似吐露着春花芬芳,恍惚间,他觉着冰冰凉凉的一阵烙在脊背,低首一瞧,原是他的衣袍也已褪去坠地,维桢臂上所戴的碧玉镯子正随着她丰腴之臂在他脊背上游移。

    “我听闻。”维桢自背后揽住扶瑄身子,在他耳畔吹着若有若无的荤风,“巫山云雨是最动人,兄长已及弱冠之年,当真对白玉丰肉毫无不动心么?”

    维桢说着,轻轻含住了扶瑄的耳垂吮着,手慢慢下移,抚着扶瑄隆起的胸膛。

    扶瑄胸膛坚实而火烫,再冷淡的石女子见了,也需动了情。

    一时间,扶瑄只觉一股酥痒躁动自耳畔传入心底,与身子里那股莫名的燥热撞个满怀。

    “兄长……维桢是最钟情于兄长的了……自小便钟情了,外头皆传兄长是建邺城里数一数二的‘玉面郎君’美男子,兄长倜傥风流之姿,可否叫妹妹也见识一二……”

    忽然,扶瑄陡然立起身子,也未知他哪里来的力量,扶起衣袍,奋力以拳捶着自己臂膀极力叫自己清醒。

    这幅反抗药力的形状直叫维桢惊呆了。

    到手依兰药力一起便达九霄百转,肉身凡骨的意志怎能与药力抗衡?

    扶瑄猛甩了甩头,扶着昏沉的额,踉踉跄跄如饮醉酒般,吃力道:“妹妹……扶瑄有约再身,需得回去了……请妹妹见谅。”

    “兄长——”

    之后任凭维桢再怎么呼唤,扶瑄也似充耳不闻似的蹒跚向屋外走。维桢慌忙起身裹好衣袍抱住了他。

    扶瑄微微侧头,瞧得出,意志与药力的抗衡叫他极为痛苦。

    “兄长……别走,好么……”

    终究,他挥袖撇开了,蹒跚艰难仍向着屋外走。维桢怔怔地望着他离去的步子,她发髻凌乱披散,眸子里满是落寞,苦笑一声又瘫坐在地去寻酒饮了起来。

    那这次是当真哭了,哭得撕心裂肺,仰天怒嚎。

    即便留住他的身子又有何用,也留不住他的心。

    莺浪本已在偏房休憩了,听这声哭得不对,这才来瞧,只见维桢正在屋内狂放撒泼,摔着东西。

    扶瑄也不知他是怎样背负着这被下了迷情药的身子一路穿过花径,回到长公子屋苑的,他只知一路行来天地颠倒,似踩着绵绵软,又通身灼热,路经湖畔时,恨不得跳入湖中去,隐隐约约中,眼前总浮现着个人,一路细声软语牵引着他一步一步回到了长公子屋苑。

    扶瑄的身影渐渐投射在他最熟悉不过的那壁白墙上,彼时初梦正端坐在前厅正门口,面容恭肃,望着正门,候着他回来。

    月明星稀,疏淡了浓云遮蔽,枝头三声春雀轻啼,似报安好。

    “我应承过你,一定会回来的。”扶瑄说完这一句,五脏六腑再抵挡不过药力翻动掏空,眼前一昏,倒在了迎面而来的初梦怀里。

第一百一十九章 兰花之节() 
初梦将扶瑄扶进屋,那一身熏染来的依兰香浓重气息自他入苑便闻见了,和着他鼻息处的到手香息,初梦知今夜不会太平。

    到手依兰混用后的催情之烈,叫扶瑄这般身体底子强健的男儿也扛不住,只觉昏昏沉沉,更无药可解,放勋从前倒调配过解药与他,可他已走,也未教授于初梦。

    初梦将他扶到床榻上,嗅得出他并未饮酒,倒是好办一些。

    趁扶瑄暂且睡着,初梦出外打来了热水巾帕为他擦面,又取来了冰镇的湿巾敷在他额头好叫他身子舒畅一些。

    扶瑄半眯半睁着眼,也未知他是醒着还是昏着,初梦在一旁瞧着他轻唤着:“扶瑄,可舒服些?”

    扶瑄并未回应,含糊着念着,似说着梦话一般。

    初梦以手探了探他脸,瞬时如受炮烙般往回缩了回去,扶瑄身子比他想象中的更烫!

    “初……”扶瑄唇边溢半个字,蹙紧了眉头。

    初梦心疼不已,忙是俯身上前应着,“初梦在呢。”

    “我……我有约在先……要……回去了……”

    “是……你已然回来了……回来了……”

    扶瑄缓缓睁开眼,眼中似空洞无神望着某处,瞳仁颤颤地寻了片刻,便直直定在初梦的脸上。扶瑄眼中闪着奇异而温暖的光芒,似心中有团火燃得正旺,而他又极力克制不叫火催生起来似的。

    初梦见扶瑄这般辛苦,眼中噙着的泪早已抑制不住悄然淌了下来,她倾身伏靠在扶瑄身上,樱瓣朱唇紧紧贴住了扶瑄的唇,含泪苦楚,吻得怜惜。

    “傻瓜。”她道。

    扶瑄轻轻挽臂,揽住她的纤腰将她贴紧,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瞧得出,扶瑄正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月光透过缕缕薄云自窗外送来,如水宣泄了一地清亮,窗外树影婆娑,窗内的情欲却是浓重,月光勾勒着二人相拥的轮廓,似剪影窗华。

    初梦忽而忆起她这房中也焚着依兰香,便起身去熄,却又叫扶瑄紧了紧臂膀,轻道:“别走。”

    “那处焚着香呢。”

    “别走……”

    “不走,我去去便来。”

    这句“我去去便来”,正是前时扶瑄走时的承诺,当她亲口道出才知,心中是坚定着必不食言的。

    扶瑄不理,忽然翻身,将初梦压在身下,半支着身子,喃着:“我不许你走。”

    “好,我不走。你是醒着,还是醉了?”

    “就不许你走。”扶瑄说着将脸埋入初梦云鬓香雾中,二人贴得更近,初梦只觉身上如覆着一块烧红的铜铁似的灼热,尤是小腹上被什么物件抵得炽热难受,心中的擂鼓登时如砰砰然欲战般击打得愈来愈急。

    扶瑄挑动灵眉,秀美的眸子里满是色气:“放心。我应承过你,定是明媒正娶收你做夫人,洞房花烛夜,再行云雨事。”说罢将她将下颚轻轻别过来吻。

    初梦楞了着,瞠着眸子望着他,她并不记得扶瑄曾应承过她这番话,但觉二人唇舌交叠时酥醉绵绵的情意,扶瑄说这话是极真切的。

    “闭上眼。”扶瑄道。

    她未听从,仍是睁眼望着他,少时,扶瑄也觉察了,便抬眼迎上她的目光,那长睫裹着下的炙热瞳仁,初梦亦是头一回见,谁能想到一贯儒雅温润的扶瑄公子,竟也有这一面,眼中满满的迷醉邪魅,风流倜傥之中又勾人心魄,直直将初梦的面燎得通红。

    “你可知,我最是喜欢你这副害羞的模样。”扶瑄在她耳畔轻舔着气音,“似那三春之桃,鲜嫩欲滴,叫人忍不住便要来吮。”

    此话一出,初梦已全然迷乱了心智,只觉耳畔热烘烘的骚弄躁痒,好似她也染上了迷情药一般。

    扶瑄微微躬身驱动,在她身上轻轻摩挲,双手环过她的颈,卸了她束发的丝线,顿时,青丝如花盛绽,软软绵绵拂过他臂。

    扶瑄将修长的手指插入她青丝之中,轻轻挠弄,二人紧贴更为用力,即便隔着二人衣袍,初梦仍能感受到他胸中熊熊燃烧的烈火。

    “我也是奇了。”扶瑄道,“怎的天下女子皆好色于我,独独你对我无动于衷呢?”

    “我也是奇了,既然天下女子皆好色于你,怎的你独独钟情于我这个对你无动于衷之人呢?”

    扶瑄笑了笑,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你说这话时,不是已然回答了么?”

    “嗯?”

    “你与天下女子,皆是不同的……”

    “你是说,她们钟情你,故而你不钟情她们,偏要来啃我这块硬石头么?”

    “你吃醋自轻的模样仍是可爱。”扶瑄说着又在初梦额上轻吻了下,便侧身吹熄了烛。

    初梦的心一下紧了起来,眉头微微蹙紧,不由得攥紧了裙摆。

    扶瑄笑了起来,伸手将她攥紧的拳揉开抚平,又握在手心,道:“逗你的,瞧你这般紧张的模样,放心呢,倘若我谢扶瑄连这点定力都没,怎配做你夫君呢。我见这房内月光正好,便邀你一道来赏着月,还记得我从前送你的那盏水中清月么?”

    初梦见他说话又如此清醒了,虽眼中仍是色欲满邪,身上滚烫,终究也不吃不准他药力已然过了没,便伸手又触了触扶瑄的额头,仍是烫手。

    月光明澈中,扶瑄一身披着银波粼粼,护着他身下的初梦在阴影暗处,二人相紧的肌肤已然熏热得香汗淋漓。

    “热么?”初梦轻问,纤指缓缓爬上月光皎洁处,轻解罗袍,却叫扶瑄轻轻擒住了她的手,道:“热,但你身子凉,正好镇住了,可谓行了采补之术。”

    初梦被他逗弄笑了,采补之术素来指的是男女床笫之欢,但被他借来形容冰火相融倒也恰切。

    “我说过,洞房花烛前,不会轻薄于你。应承你的事,千金一诺,决不食言。”

    初梦微微颔首,侧身与她相拥。有道是“露水一夜,真心难得。”扶瑄肯为她这般秉持心性,许她一个佳期如梦,她自是感动,但轻伏上扶瑄肩头,那指触及扶瑄肩上刀疤,又有一丝凄楚落寞悄然而生,既无牵绊也好,来日别时,才不会更深思念,才不会藕断丝连,毕竟,她只是乌衣巷内的一方过客。

第一百二十章 惊雷乍起() 
清晨,熏热了一晚的扶瑄卧房内方才稍稍冷却了清凉,正门那头,一串急匆匆的脚步便如鼓点般朝内奔来。

    “瑄哥儿——瑄哥儿——不好啦!”

    扶瑄正尽了眠,将是要醒,初梦也睡得灵敏,二人起身,相视一眼,辩出这是青青的声音。

    扶瑄翻身下床,昨夜未褪衣衫,自然很快,几步便匆匆来至门前,听得出,青青的声音极是慌乱。

    “瑄哥儿——”青青正冲到门前,遇上扶瑄从里启开了门,措不及防摔到了扶瑄怀里,顾不上立稳便道,“瑄哥儿不好啦——呸呸,瑄哥儿好着呢,是——苏之公子出事了!”

    这话如晴天霹雳落在扶瑄头顶,初梦也觉事态严重,忙出来瞧,但见青青皱巴着小脸,挤作一团,想哭又不敢哭,道:“前方军报传来,苏之公子在前线身负重伤,军报上说救了一夜也止不住血——”

    这话道出后,青青便再也抑制不住心绪,大哭起来,毕竟自幼在王家长大,对苏之的感情自然不一般,初梦忙上前将他揽在怀里擦泪。扶瑄望了她一眼,眼中似在说:“我去父亲那处一趟,你好生照看青青。”初梦竟全然领会了,面色凝重,低低颔首将青青带入屋内哄着。

    乌衣巷中书房已是灯火大亮,虽屋外朝阳已渐渐攀升,但此时的灯火需更胜,以显得人心暖一些。扶瑄急匆匆奔向书房,一刻也不敢怠慢,近门口时,才想起他这般模样,又要叫谢安训他冒失,便急忙改作缓步,又拭了拭额上之汗,可心中仍是焦急万分。

    彼时,谢安与王导已在屋内踞坐,二人面色不苟言笑,虽波澜不兴,却未知他们心底担忧如千丝万缕。

    扶瑄行礼入座,谢安招手命一旁侍茶的婢女褪下。烛火光芒照耀着三人眉眼低敛的面庞,屋内一时间静默极了。

    “父亲,王伯父。”扶瑄说话时也是惊提着心,“苏之他……”

    “前方传来,情况危殆。”谢安闭目道,瞧得出,他也不忍道出这几个字。

    “已连夜去请北方名医去瞧了。”王导从来应对千军万马也面不改色,此刻却也乱了沙嗓,“新一役开战之后,两军叫过了阵,孙利帅马而出与对方鲜卑将领交战,交战上百回合,孙利不敌,手腕负伤,退身而返,苏之与张捷迎上,随即两军开始混战,战乱之中,不知何处射来暗箭,苏之避闪不及,正中腹部,血止不住,坠下马来,军书送来时,他仍昏迷着。”

    谢安补充道:“据军医言,苏之坠马时身上多处筋骨折裂,但倒不算危重,他腹部那道箭却直至心脏而去,一旁的将士言,幸而苏之人在马上闪避了一下,才中腹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扶瑄微微攥紧了拳,道:“苏之又不是未上过战场,这般暗箭伤人的事,应有所防备才是。”

    “从前去时,我已知此役凶险。”王导叹了口气,“前时首战大捷不过是幌子,真正的战役,如今方是开始。”

    “这么说,父亲与伯父心中已知何人所为?”扶瑄问出这句后便后悔了,谢安与王导怎会不知,即便是他,心中也猜透了七八分,如今苏之一伤,对于何人有好处,答案昭然若揭。

    “此事事关重大,此刻还未到说的时候。”谢安道,“为父自是知道你心疼你的手足兄弟,但男儿做事,尤是牵连朝政与王公贵族的,更许审慎,不可为一己私情所左右。”

    “瑄儿明白,谢父亲教诲。”

    “既然你已知晓苏之近况,为今急也是无用的。”谢安的声仍是冷冷淡淡的,“倒不如去瞧瞧你妾母,苏之的事终是瞒不住她的,你去探探她,与她说些话,也好叫她来日宽心一些。”

    扶瑄颔首,可他自知自己心中还未宽心,又怎能劝得旁人宽心呢。

    “是,瑄儿知晓怎做了。王伯母那处,可告知了她?”

    王导回:“也未告知,她几月前去了杭州灵隐寺静养清修,告知了她除了徒增她烦恼之外,毫无益处。”

    “王伯父说的是。”

    “好了,我与你王伯父还有事商谈,你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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