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下的，今年，我十八。”
五年前换下的，三年前这里并没有那一盏灯。
秦九抿了抿唇，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可是这个姑娘又信誓旦旦的说，在三年前这里并没有渔火。
秦九一时之间，也不知是该信她还是该信自己。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她低垂着脑袋，一声不吭的待着。姑娘瞟了她一眼，目光又飘像画舫上，她低声道：“姑娘问这做什么？”
“我？”秦九一愣，随意撒了个谎，“没什么，闲来无事，问问。问问……”
第91章 敏锐（）
那姑娘倒是没有跟他继续计较下去，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秦九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她拢了一下自己的袖子，“秦姑娘，不知道，你现在可能下去了？在这小船上并没有你要找的渔火，虽说这艘船现在还算是好的，但是难保的等下不会出什么问题，秦姑娘还是不要受这无妄之灾的好。”
在这艘小船上的木板已经被蛀虫啃咬得差不多了，看上去似乎随时都能散开，在上面只要动一动都能够听得见吱呀作响。
这样一看上去，倒还真是挺令人害怕的。
秦九继续往四周打量着目光，但是并没有找到她所想要的东西。她有些失望的收回目光，刚想着要钻出去，但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东西，却又乖乖的做好，我一动不动的。
姑娘看见她这副样子，有些惊讶的挑眉。
“秦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我还有一些事情要问你。”秦九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三年前的事情也许可以问问一问眼前的这个姑娘。
她从小就生活在这里，对于这里的东西都了如指掌，也许当年发生的事情她知道，一点皮毛也未可知。
姑娘有些惊讶，但是却并没有拒绝回答她这个问题。
“秦姑娘请问。”
“既然你对这里的事情要怎么了解，请问你，在三年前的那场宴会上，你可知道秦九姑娘坠河死亡的事情？”
这件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当时闹得挺沸沸扬扬的。不管是秦九死的时候，还是在她死了之后，发生的那一些事情，全部都传得很凶。
如果她说不知道，那么之前她所说的那些话，秦九就要慎重的思考一下，到底要不要相信了。
但是出乎意料的，姑娘应得非常的干脆。
“记得，当时还因为这件事情，这里的画舫还一度都被封了很久，到最后实在是找不到凶手，定北候才就此作罢。否则的话，我们这些河上都画舫，现在说不定就不存在了，如今看来就是另一番情形了。”
她的脸上带着一点嗟叹的神色，“花一般的年纪，我记得在她死的时候，也不过是只和我一般大，只是可惜红颜薄命，我们这些命不好的，反倒是活得久。像秦九姑娘这样的，反倒是出了问题，真是世事无常。”
秦九听了确实是觉得想笑，因为她从来都没有觉得她好命。
若是她的命真的那么好的话，又为什么会在最好的年华里面死去。
“我今天来这里并不是想要同你说这些的，我只想要问一问你，当年的那一场宴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宴会本来就是在你们这里举办的，要是动什么手脚的话，你们发现起来也会非常的容易。”
她喝下的那一杯酒到底有没有什么问题，当年在宴会上对她暗下黑手的人又是哪个。
这一些，一桩桩，一件件，她从来都看不明白。
“姑娘，为什么要问起这些问题？”
那个姑娘现在就算是再傻也知道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她有些奇怪的打量着秦九一眼，“这句话也就只有当年的时候，官府的人来查案了，才曾经问起来。姑娘为什么对秦九姑娘的事特别在意？”
这一个一个都是人精，她只不过是稍微的提起了这么一句，他们总是能够联想到别的地方去。
本来以为相比较秦珏，这姑娘应该更好应付才对，但是谁能够想得到，她居然这么敏锐。
“你问这些做什么，既然我已经问起来了，你有什么知道的，就会赶紧回答便是。这件事情，发生在三年之前，我只是特别感兴趣罢了。”
现在她也懒得找什么借口，而是把态度摆得僵硬了一些，也好让眼前的这个姑娘感受到她身上的决心。
对付不了秦珏就算了，难道就连眼前的这个姑娘，她也是手足无措，就连一点应对的办法都没有吗？
但是到了这种时候，姑娘反而又卖起了关子，她问道：“秦姑娘真的在三年之前见到这里挂着一盏渔灯？”
之前，她不是还信誓旦旦的说，这里没有渔灯的吗？怎么现在这么快又改口变卦？
“只是你刚才说了，在船上并没有什么灯火。”
现在又反过来这样问她，到底算是什么意思？
姑娘抿唇笑了笑，“没什么，想要确定罢了。”
她突然倾身靠近秦九，两个人的脸挨得很近很近，呼吸都扑到了对方的脸上。
“你这是要做什么？”
她往后缩了一下脖子，觉得有些不适应，这样近距离的接触。
姑娘不仅仅没有及时离开，反而是笑着对她说：“姑娘一直在问起三年前的事情，现在是在查案吗？那个死去的秦九姑娘，难道秦姑娘觉得她有冤屈？”
秦九瞪大眼睛，下意识的反驳道：“反正这些事情都不需要你来管，我问你的话，你要是知道了就回答我便是，三年前的事情，我现在查起，也不一定是要办案，我说了，我只是对当年的事情特别的感兴趣。”
“感兴趣么……”姑娘坐了回去，终于把距离拉开了，她看着秦九，正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一直在外面守着，张巍就说道：“小姐，大公子在找你了。”
第92章 请求（）
燕清舞……
秦九记下这个名字，跟着张巍往回走。
她走出几步就往回头望一眼，只见那艘小船依旧是停在原地，系在岸边的一根木桩上。
当河水随着轻风荡漾的时候，船只也跟着摇摆。
看上去摇摇晃晃的。
突然燕清舞从里面钻了出来，站在船头看着秦九微笑。
越走越远了，逐渐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秦九微微眯着眼睛收回了目光。
秦珏早早就在等着了，他并没有在画坊上，而是站在一棵柳树下。
那些存下的柳条不时轻抚过他的面庞，他有些不耐烦的用折扇把他们给挥开，但是那些柳条还是调皮的轻拂过来。
一来二去的，他逐渐的有些烦躁，但是并没有动手把这些柳条给扯下来，反而是用折扇不厌其烦的，一次次把它们给弄开，却也没有走开。
秦九走过去，“哥哥。”
“回来了，就赶紧走。真不明白你总是到这个地方来做什么，有什么好玩的？”
她来到这里可不是为了玩的，但是这其中的缘由，秦九不知该如何跟他说清楚。
她撇了一下嘴巴，嗯了一声。跟着他上了马车。
想起了刚才的那个姑娘，秦九的目光不由得落在秦珏脸庞上。
忍了又忍，她最后没有忍住问道：“哥哥，刚才那个姑娘她跟你是什么关系？”
秦九跟着补充：“就是那个叫燕清舞，跳舞跳的特别好的姑娘。”
秦珏冷淡说道：“没什么关系。”
“你胡说！”秦九反驳：“那个姑娘，她认得你，哥哥你也认得她，上一次你让她过来替我解围，她就过来，难道这就是没关系？若是没有关系啊，她干嘛这么听你的话？”
“不过凑巧认得，又恰巧在画舫上，我就让她帮个忙怎么了？”秦珏有些奇怪的看她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
想起了上一次秦九在秦夫人面前，说有姑娘看上了秦珏，要嫁给他的事情，秦珏的脸色黑了下来。
“你难道想用这件事情的母亲跟前去告状不成？”
他捏紧了手中的扇子，突然觉得手痒了起来。上一次就是因为她的那一句话，他足足被缠了三天。
若是这一次，她又胡说八道什么，秦珏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在心里想了一遍要折磨她的法子，但是想了想，又觉得以秦九这不要脸不要皮的性子，不管他想出什么法子来到最后，她总是能够死皮赖脸的解决掉的。
“我就是问问，如果你跟她有什么关系的话，你能不能让她过来找我，或者是我明天来这里找她？”
秦九看他的眼神有些阴冷，最后声音也不由得小了下去。
她一直和他对视着，但是到最后又觉得有些害怕了，把下巴抵在膝盖上，差点就把头埋在膝盖上。
片刻之后秦珏却是笑了起来，他对着秦九说：“你以为我跟她有什么关系？不过就是一个花楼的姑娘，你觉得我们两个人之间能有什么交情？”
花楼的姑娘怎么就不能有什么交情了？
有许多王孙公子都喜欢上花楼去找姑娘，不要以为秦九不知道。
秦九只是看着他不说话，等着他一个确切的答案。
“你不用想太多，我说我跟她没有什么交情，就是没有交情，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只不过正好和她认识。”
“那你让她来找我。”
“这可不成，她可不是我的人，我不好使唤她。”秦珏竖起折扇，在秦九的面前摇了摇，“说起来你也认得，那个姑娘我跟她认识，是因为乔远志的缘故。”
秦九一呆，“你说什么？”
“你刚才不是问起我和那姑娘有什么关系吗？我跟那个姑娘没什么关系，但是乔远志和她有一些关系，我不过是凑巧认得，这一件事情我没有办法帮你做到。”
想起来秦九可能对于乔远志芳心暗许，秦珏觉得有些不放心，他再一次叮嘱道：“至于乔远志这个人，你就不用多想了，你看看他，又会上花楼喝花酒，为人又是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城府又深，心计又重，这种人有什么好的，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被他三言两语就给哄的，要嫁给了他。”
秦九现在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完全没有想到，那个姑娘居然是跟乔远志有什么关系。
以前那个多看姑娘几眼就会面红耳赤的少年，没有想到时隔三年现在都已经学会了上花楼喝花酒，并且还跟一个姑娘好上了。
秦九想笑，但是却笑不出来。
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似哭似笑，笑又笑不出来，哭也哭不出声。
“你问起那个姑娘有什么意图？”
她最近的行事很奇怪，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做一些他所不能理解的事情。
那个姑娘，要不是秦九提起的话，秦珏根本就不会在意。
“我就是觉得她为人特别好，有一些事情想要请教她，既然你对她不熟悉的话，那就算了吧。”
秦九低声的说着，她现在只是觉得无从下手。三年过去了，时过境迁，就算是想要问人，也不知该往哪里问，难道真的要跑去问乔远志？
“哥哥，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秦九睁大了眼睛看向秦珏，眸子里面满是哀求，她伸手轻轻地扯了一下他的袖子，“就一件事情，我保证，我办完了之后就再也不会烦你了。”
秦珏本来是想要拒绝她的，但是不知为何突然又心软下来。
“你先说。”
“我……”秦九咬牙，她现在实在是想不出一个办法可以说服他。现在就算耍赖也没有用了。
“我上一次去宝相寺的时候有菩萨托梦，她告诉我我跟秦九姑娘有缘，她被人害死了，在地府里过得很难受，想要让我帮她查一查他死去的真相。所以你能不能允许我，去好好的查一下这一件事情。她还说了，秦九姑娘的外祖父，现在身体不好，需要一个人来照顾他。你能不能让我去看看定北侯？”
这荒唐可笑的理由听起来虽然觉得很不靠谱，但是，要是秦珏对于这件事情怀有疑心，想要问起的时候，她也可以随便找个借口给搪塞过去。
反正都是胡说的。鬼神之说，虽然飘渺，但是却也敬畏。
第93章 答应（）
“原来菩萨挺闲的。”
秦珏阴阳怪气的说了这么一句，只是斜着眼睛似笑非笑睥睨着她。
这借口实在是够扯的。
千秋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让他相信，但是现在她也只能够胡说八道，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想得出一个正经的理由。
秦九咬咬牙，她继续硬着头皮说：“的确是挺闲的，我之前也没有想过菩萨她居然会托梦给我，但是你看我上了一趟宝相寺，就让菩萨托一回梦，你觉得我是不是跟佛家有缘？既然菩萨她都来给我托梦了，我要是不乖乖的完成她交给我的任务的话是否不太好？”
秦九不信佛，秦珏同样也不信。他们这两个人从来都不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鬼神之说，但是秦九没有想到，有一天，她居然会把自己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些虚无的鬼神之说上。
“哥哥，你就答应我这一回吧。我保证只要你肯答应我，你以后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对不会再忤逆你，不听你的话了。”
这一句话秦九已经说过了无数遍了，但是秦珏从来都不相信，就连秦九她自己也觉得，这句话说多了，就算本来是真话，后来也要变成假话了。
但是，她是一个懂得知足的人。
既然能够重新活一回，那么就要选择对于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来做。
如果秦珏能够让她放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秦九哪里还有别的功夫，要去做什么事。
“你实话告诉我你做这些事情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你若不是老老实实的给我说出来，我是不会听你所说的这些话的。定北侯和你有什么关系？那死去的秦九姑娘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的确是和她现在的这具身体没有什么关系。
秦九沉默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这其中的事情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要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