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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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商-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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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晚辈招呼不周了,罗老板莫怪!”沈兆言官腔地道。

    罗老板摆摆手,起身欲告辞:“竟然贤侄多有不便,我就不多待了,改日递了拜帖再登门前来。”

    “那怎么行?坐下坐下!”太叔公故意绷起脸道。

    沈二爷和沈兆言拉着他,继续喝酒。

    酒过三巡,大家聊起了生意上的事。沈兆言问道:“罗老板既然在京南有了生意,为何又举家迁回浣京呢?”

    “还不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他硬要参加科考,结果连考三年什么都没中,我们全家为了他迁回浣京来,已经是懒得再奔波了。如今他听说航运镖局生意好,就跟着我学起了做生意来。”罗老板叹气地说道。

    沈兆言眸光一顿,看罗老板的眼神微微发生了一丝变化。

    做航运镖局的生意?这么巧?

    太叔公摇摇头,劝慰道:“你那儿子注定不是当官的命啊!瞧他,做起生意来比你还精,如今这航运镖局不是在他的手里风生水起吗?”

    罗老板颇为欣慰地笑了笑。

    沈兆言和沈二爷对视了一眼,终于明白,原来是太叔公为了沈家新设的镖局生意给他介绍人脉来了。估计是他在街上碰到罗老板之后,一问之下发现了此事,便拉着他上门来了。

    “罗老板的镖局是哪家呀?浣京有名的航运镖局可不多。”沈二爷好奇地问道:“老板姓罗的,好像是……”

    罗老板谦虚地笑道:“哪有什么名气,都是道上的朋友给面子,拓宽了运输的门道,所以生意就多了一些而已。”说完,他报上了自家镖局的名号。

    沈兆言和沈二爷同时感到惊讶。

    这么大名气的镖局,完全没有必要来沈家拉关系。

    带着疑惑,四人又喝了一巡。

    罗老板对沈兆言说道:“贤侄啊,我听沈老太爷说,你为了给你爹守孝,至今尚未婚娶,难得啊,难得你有这份孝心!”

    “罗老板见笑了!这是为人子女应尽的责任。”沈兆言淡淡地道。

    “你是个好男儿,当名门闺秀才配得上你这般。说来也巧了,我家中有个外甥女,正值十五芳华,她的父亲倒无多大作为。但是她的嫁妆,我敢保证一定是浣国无人可比的。”罗老板带着微微的醉意对身后的人招招手,“来来来,把画像给沈老板看看。”

    “画像?”沈二爷和沈兆言同时感到诧异。他还随身携带着外甥女的画像?

    罗老板爽朗地笑道:“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遇到太叔公之前,我正与周家在谈此事,所以随身才带着这幅画像。”(。)

第一百七十五章:被他发现了() 
“这就叫‘缘分’!”太叔公笑道:“你们说巧不巧,刚好被我听到了,刚好被我看到了,我瞧着他眼熟,便上前去问了问,没成想,还真是!兆言,你说这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你与罗老板的外甥女是有缘人呐!”

    沈二爷哈哈一笑,拍了拍沈兆言的肩膀。搞半天,原来是给他这个侄儿说媒来了。太叔公也是绝了,竟然当街就给兆言拉了个媒来!

    罗老板的随从上前一步,将携带来的画像小心展开。

    沈兆言面露为难之色,埋怨地斜了太叔公一眼。不是说好不必操心他的婚事了吗?

    “兆言,你瞧瞧,此女可是天容之姿,你当娶得!”太叔公隔着桌子指着画像上的婀娜美女夸赞道。

    “可是那日兆言记得自己说过,心中已有了人选,不必太叔公费神。”沈兆言对太叔公挑挑眉,语气颇为无奈地道。

    “哎,大不了,就像你四叔伯说的,做个平妻!难道以我们沈家的地位娶不得吗?”太叔公语气傲然地道。

    “老太爷,人家舅舅在这儿呢!”沈二爷对太叔公挤挤眼。

    罗老板撇撇嘴,信然地说道:“我这外甥女心气傲得很,你若是能叫她服服帖帖,哪怕是纳为妾氏,我这做长辈的也没有意见。”

    “哪能委屈了令外甥女?此等天容之姿,晚辈实在配不上,何况晚辈已有了意中人,令外甥女嫁进沈府只能为妾,那怎么能行?”沈兆言语气颇为冷漠地拒绝道。白天为了这种事与钟漓月不欢而散,他本来便有些心烦意乱,晚上再提到此事,他的心不由得更乱。

    罗老板指了指画像,推销般地说道:“那不妨!贤侄大可将两人放一起比较比较,或许我的外甥女就能略胜一筹呢?你看这等姿容,放眼浣京的千金小姐,能有几人可比?”

    沈兆言应付地朝画像上瞥了一眼,这位小姐的身段妖娆,玲珑有致,面容精致温婉。若本人真如画像这般,倒也确实算得一位上乘美人。

    瞧着瞧着,沈兆言不禁愣住了。

    他先只是漫不经心的睨了一眼,刹那间,他仿佛被画中的美人惊艳到了,双眸紧紧地凝视着她,久久地都不愿移开眼睛。

    三位长辈见状,默契地相视一笑。

    还是年轻人啊,见到美人哪有不动心的?

    “怎么样,我这舅舅没说大话,自夸自家吧?”罗老板不禁喜上眉梢,笑道:“贤侄尽管放心,我这外甥女真人比画像上的还要美上三分,娶进门绝不会给你们沈家丢脸。”

    静默了片刻,沈兆言敛敛深眸,勾起唇角浅然一笑,客套地说道:“罗老板的外甥女能嫁入沈家,是沈家的福分,罗老板这么说可要折煞晚辈了。”

    只是看了一眼,沈兆言的口风便改了。太叔公和罗老板心里别提有多高兴!沈二爷看着画中的美人,也赞赏地点点头,似乎很满意这个侄儿媳妇。

    “哈哈哈,贤侄口才奇佳!你俩若是结为夫妻,定能红袖添香,恩爱不移。正好,离我这舅舅也近了,日后两家可以多走动走动。”

    接下来的话不言而喻。沈兆言虽然贵为沈家的当家人,但是他的婚事还是得由长辈们做事操持。

    “我们沈家好多年没有大喜事了,兆言这次大婚,一定要大操大办,添添喜庆,叔公,你说对不对?”沈二爷高兴地说道。

    太叔公笑得合不拢嘴,他摸了摸花白的胡须,自豪地道:“那是自然!兆言乃一家之主,婚事岂可叫旁人比了下去?这次定要隆重地办一场盛宴,风风光光地迎娶当家主母进门。”

    “那就等沈家择好良辰吉日,上门下聘了!”罗老板喜不自禁地道。

    本来有些郁郁寡欢的沈兆言眼神间多了几许深沉,他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但是笑意并不及眼底。也许是他太高兴了,连其它相关之事都忘了问,只顾着埋头喝酒。

    夜转眼见沉,酒席散去后,沈兆言将客人送走,又安排好太叔公歇下。随后,他回到竹园,独自一人来到花园中。望着天上的那轮明月,他的心有些难受。

    今夜的月亮升起来了,可是他心里的月亮,却落下了。

    漓月!

    沈兆言的心忍不住低唤了一声。

    他一直安静地站在月下思念着心中的人儿,直到有个黑影从暗中蹿出来,他才悠悠地转过身去,坐到一旁的石凳子上。

    石凳子很冷,但是他面色无波,仿佛丝毫感觉不到那股凉意。

    “今日有何特殊之处吗?”沈兆言开口问道。

    黑衣人摇摇头,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信然说道:“此人还是如往常一样,并无特殊之处。所见之人所办之事,都是大大方方的,不躲不闪。”

    沈兆言眸子一沉,微微垂了下去,“你被他发现了。”

    黑衣人一愣,眼神惊愕地看着沈兆言。须臾,他一下子跪到了地上,拱起双拳,恨恨然地低下头去,道:“小人失职,甘愿受罚。”

    “我不会罚你的。我早便知道,以他的手段,不会轻易被查到。”沈兆言半眯起双眸,眼中透出一抹冷意。

    黑衣人错愕道:“那……小人当如何?”

    沈兆言站起身来,双手负于身后,陷入了沉思中。六爷侦查线索的手段十分高明,所以他有很强的反侦本领。不过也正是因为他毫无漏洞的表现,反而出卖了他的真实意图。他想掩饰什么,所以才故意表现出无懈可击的状态。他与陈婆之间到底有何秘密呢?

    良久,沈兆言转身面对黑衣人,吩咐道:“他已有了防范,你再查下去无意。你去替我查另一件事吧!”

    黑衣人低下头,等待沈兆言发号施令。

    “你去把当年的骆家主母姚夫人的身世彻查一遍。最主要的,是看看浣京城里还有无与她家族有瓜葛之人。”

    “是。”

    沈兆言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递给黑衣人,眼波平静地道:“这是你的酬劳。”

    黑衣人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摇摇头,拒绝了他:“事情未办成,分文不取。”

    沈兆言并不强求,直接将银票收了回去。既然他是江湖上雇来的人,按照江湖规矩来也不为过。他给,是出于情分。他要与不要,便是他的事了。

    若不是他看到罗老板带来的那幅画像,他也不会想起来要查这个。沈兆言放出重赏,道:“若是你能查出来,我付双倍酬劳。希望这次,你能拿到这笔钱。”

    沈兆言隐隐地感觉到,黑暗之中有一双手正在瞧瞧地伸向他。就像一只巨大而无形的网,正在慢慢地笼罩着沈家的上方。

    藏着这背后的,就如同这样的夜,深沉而茫然。(。)

第一百七十六章:不能离开() 
黑夜之下,一个欣长的身影穿梭在大街小巷之中,敏捷的身手仿若一阵风一般地吹过去,不留丝毫的痕迹。

    眨眼的功夫,他便到了目的地。

    在门口左右张望了一眼,确定无人之后,他叩响了身后的门。

    须臾,一个警惕的女人声音从门里面响了起来:“谁?”

    “顾敬广的故友!”那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沉声答道。

    门缓缓地从里面打开了。

    他迅速地闪身进去。

    进了屋中,昏黄的烛火打到他的脸庞上,照出了他的面目。

    此人正是沈府的两代忠仆荣六,人称‘六爷’。

    再看看屋中的另外一个人,给荣六开门的那位,不正是失踪已久的陈婆吗?

    “你到底是谁?”荣六盯着陈婆,将肩上的包袱摘下扔给了陈婆,质问道。

    “你是,六爷?”陈婆诧异地看着荣六,愣了一会儿之后,她慢慢打开手中原本属于自己的包袱,里面有一些旧物,是她的相公留给她的遗物。良久,她望着包袱里的东西,睹物思人,哀声谈道:“我是顾敬广的发妻。”

    “什么?你就是……”荣六不可置信地指着陈婆,惊愕道。

    “没有想到沈府的六爷,竟然认识老身的相公?”陈婆颇为意外地说道。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包袱,她真的不知道她的相公还有荣六这个朋友。

    “你便是当年敬广娶的那个人?!”荣六锁着眉头久久地凝注着陈婆,那眼神似乎在透过她思念某个人。

    陈婆点点头,对这个相公的故友一脸陌生。

    “你不知我的存在?他从未在你面前提起过我?”荣六眼神中似有哀怨。

    陈婆摇摇头,语气凄凉地道:“他极少对我说话!所以他有什么朋友,我并不知晓。”沉默了片刻后,陈婆接着说道:“六爷深夜寻来,想必是瞒着大少爷的吧?老身感激不尽!”

    “你不必谢我,我只是想弄明白,你到底是何人,随身携带的包袱里为何会有敬广的东西!”现在,荣六终于知道答案了,但是心中又生出了其它疑惑:“你为何会到沈府来?又为何,要烧了沈府的厨房?”

    “你知道他,”陈婆顿了一下,突然哽咽道:“已经故去了吗?”

    荣六脸上流露出悲痛的神情,沉重地点了点头,“我们曾经有过五年之约,他没有赴约,我便知他可能……”

    说到这里,荣六眼眶微微发红。想起当年的那个人,荣六心生一阵悲怆。

    “那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陈婆含着泪说道。

    荣六茫然地摇摇头,面色沉重起来,莫非:“跟沈家有关?”

    “就是沈最山害死的。”陈婆咬着牙痛恨地说道。

    荣六震惊地瞪着陈婆,不敢相信这句话。良久,他才问道:“你是说、沈老爷?”

    那个他伺候了半辈子的主子,敬佩了半辈子的老板!

    “是因为老夫人吗?”荣六沉声问道。

    “是!都是因为那个红颜祸水!”提到此人,陈婆眼中射出一抹决然的恨意:“让两个男人为他争个你死我活她才满意。沈老爷腰缠万贯,以为能用钱买通一切,他以为给敬广一笔钱财,就能了罢此事。可是敬广将那笔钱全部投进了河中,每日以酒消愁,最后犯了重病,死在了沈府的门外。”

    荣六身形僵硬地往后退了两步。当年他跟随沈老爷时,正是顾敬广死后没多久,他竟然阴差阳错的,跟随了害死故友的仇人。

    “我为了替他报仇,便辗转进了沈府,但是沈府规矩严谨,我一直不得机会,直到沈老爷离世,都不能近身。所以,只能伺机烧了厨房,以消心头之恨!”陈婆缓缓说道。

    荣六眼中覆上一层哀伤,念起当年的人,他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

    陈婆睨了睨荣六,不由得转起双眸。沈府的人都传六爷为沈家忠良,跟随老爷多年,又兢兢业业地辅佐大少爷成才,在沈府中颇有地位。得知自己效忠的主子害死了自己的故友,他的心中一定郁结难耐,很不好受。若是能加以利用,便是一把对付沈兆言的利刃。

    荣六陷在思念故人的哀悼之中,毫无察觉自己已经被眼前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妇人算计上了。良久,他从悲伤的情绪中抽身出来,叹息了口气,道:“这或许便是敬广的命数吧!敬广虽因他们而死,但并非他们亲手所害,又何谈报仇?”

    “若不是沈老爷横刀夺爱,敬广怎会郁郁寡欢,终日以酒为命?”陈婆气愤地道。荣六竟然没有把错归结到沈最山的头上,太叫她失望了。

    “老爷与老夫人之间也并不恩爱,老爷虽然得到了老夫人的人,但是并没有得到老夫人的心,老夫人常年礼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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