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秦暖很不明白,丁银也好,花夜也好,一个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却这样执着地喜欢人家叫他“叔叔”,难道不觉得这样会让人觉得很老么?
丁银听秦暖这样“诚恳”地叫他“叔”了,果然心情大好,笑眯眯地赞许道:“小暖今天怎么这样乖!”
然后他弯下腰,冲她勾勾手指头,神秘一笑:“乖,过来丁叔告诉你一件事!”
丁银的消息素来极是灵通,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不过既然有新鲜事可以听,秦暖立刻从善如流地上了台阶,走到他身前,然后用充满好奇的小眼神望着他。
丁银果然极是享受这样的眼神,笑眯眯地对秦暖道:“知道么?昨天阮家去韩家,正式向严家那傻丫头提亲了!啧啧~这事折腾了几天,算是定下来了!”
丁银嘴里的“严家的傻丫头”自然就是严世兰。
但是这可能吗?
虽然那天韩玉琮是这么说了一句,可那明摆着是损人的气话,阮家是不可能求娶严世兰的,韩家也预备好了将严世兰送给盛王。
秦暖瞪圆了眼睛问道:“真的吗?”
丁银道:“自然是真的!”
“阮家怎么就突然想起求娶严世兰?”
丁银嗤笑道:“那阮家二货本就觉得严世兰是一等一的大美人,这回又受到了刺激,便死哭活闹地要娶严世兰,严世兰家世也不算差,不就成了呗!出了上回那档子事情,韩家又不傻,对于要不要送严世兰进盛王府这件事就犹豫起来,阮家既然求娶,也就答应了!毕竟阮家的靠山也是硬当当的!”
秦暖赞叹道:“竟然这样!”随即她又问道:“那阮家二货受到什么刺激了?”
丁银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反问道:“你难道不知道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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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再议前因()
秦暖见丁银这样意有所指,满满的一副“你懂的”模样,越发奇怪了,问道:“我一直在家照顾我家阿爷,怎么会知道那阮家二货受到什么刺激了?”
丁银长眉一挑,依旧是意味深长的语气:“那以后可以就要小心了!”
这家伙故作神秘的样子,秦暖不由有些烦了:“我小心什么!”
丁银叹口气道:“你竟然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啧啧,想不到读书人阴起人来,竟然这样厉害!所以,你以后一定要小心,不然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钱!”
秦暖还是不明白,忍不住问道:“谁阴人?”
丁银“啧啧”两声,道:“还有谁?自然是你家那位谦谦君子啊!”
羊昀?
羊昀怎么会去阴人?
秦暖道:“你是说,那阮家二货因为跟子曜打架打输了,所以才受刺激要娶严世兰?”
丁银摇头,“哪里只是打架这么简单?你还真信!”
秦暖撇嘴:“傻子的心思你怎么猜得到?”
丁银嗤笑:“我自然猜不到,可你家那位君子却会猜得很!”
然后他压低声音,用极是神秘的语气道:“要不然,他没事怎么就和那二货迎面撞上了?他没事干嘛去同一个二货计较,主动招惹二货干嘛?还有,他将那二货摁在地上,嘴里骂得倒是冠冕堂皇,可我明明看见他低下头去低声地朝那二货说了些话,可惜别人听不到!我猜肯定是戳心窝子的话,不然那二货不会疯成那样儿!”
可惜,秦暖的心思丁银也猜不到!
秦暖听到丁银的话之后,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羊昀说了什么刺激二货的话,她第一时间冒出来的念头是:“丁银,你丫的居然跟踪我家阿昀!”
于是,正在得意洋洋地显摆的丁银就看见眼前的小丫头竖起了眉毛,恼怒地指责他道:“你竟然偷偷跟踪子曜!”
丁银:“……”
丁银凌乱了好一会儿,才喘过气来:“谁跟踪他了!”
“你若没有跟踪,怎么就在旁边看得那样清楚?”秦暖质问道。
丁银反驳道:“我正好遇上了,就看了会儿热闹呗!”
谁信啊!
秦暖愤愤地瞪了他一眼,扭头走进了李猗的书房。
丁银一口气顿时就噎在了喉咙口……
秦暖走进书房,就看见李猗摇着檀香描金折扇,浅笑盈盈,心情甚是愉悦,很显然,方才丁银和秦暖的对话她都听见了。
秦暖心情却愉悦不起来,她屈身向李猗行过礼之后,就默默地坐到了自己的案前。
李猗一收折扇,问道:“阿暖,不觉得阮二郎和严世兰是极般配的天造良缘么?”
秦暖愤愤道:“自然是极般配的!”
极品小白花配二货渣男!
难怪那几天,羊昀虽然依旧跟平素一般无二,可是情绪却隐隐有点低沉。
做这样算计人的事情,同他一向的做人理念是相冲突的,特别是其中一个算计对象还是个亲戚家的小娘子!
可是他还是去做了,因为他担心严世兰以后真入了皇子府,万一以后真的得势了,就会对秦暖造成不可知的危险。
所以,他从韩玉琮那句话得到启发,干脆刺激阮家二货,让那二货起了心去娶严世兰。
反正阮二货本来就是敌人,把两个敌人合并成一个敌人要省心的多,且这两人本身就都是爱作的,这队组合凑一起,不相互消耗就不错了,能造成的威胁极为有限。
而,阮家这整个家族,迟早是要被李猗打压下去的,至于会被打压成什么样儿则很难说……严世兰的下场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就严家来说,现在大概是很满意这亲事的,毕竟阮家承爵的嫡长房,就唯二的两个儿子,阮家这位二公子就目前来看,身世远远高过已经没落到底的羊家。
羊家长房,从羊太傅被贬斥后就开始没落,长子早亡,前不久做刺史的二儿子也被砍头了,一家子被流放!就孤零零剩羊昀一个长孙,还是陛下开恩,才没连带着流放。
李猗看秦暖沉默,微微一笑,“听说,他们的婚事大概定在十月!”
秦暖一怔,一般世家从订婚道娶亲哪有这样快的?
李猗撇嘴:“一个想早娶,一个恨嫁,自然就定得快了!据说,青云观的道长给他们选了三个良辰吉日,他们就选了最近的一个!”
说罢,她悠然摇着折扇道:“早娶早安心,难得他们这次做事这样利落,待他们成亲,我要送他们一份大大的贺礼!”
秦暖只觉得这份“大大的贺礼”从李猗嘴里说出来,似乎别有意味。
秦暖心中一动,忍不住问道:“郡主,那妙华是阮家或者韦家那边送到扬州来的人么?”
上次那位“慕容舅公”的事情,李猗没有问起,秦暖也没有主动去提起,后来因着一堆突如其来的糟心事越发丢到了脑后。
李猗眯着丹凤眼,对她道:“妙华是你那慕容舅公的徒弟!”
秦暖吃惊得差点蹦起来!
她结结巴巴地问道:“那、那、郡主抓住他们没有?”
秦暖知道,那天在茶楼发生的事情,李猗必定一清二楚。
李猗摇着扇子悠然道:“那慕容远聪明得很,你那石灰一撒出去,他就跳窗户走了,当时就出了城,走得无影无踪,跟踪他的人连他的影子都逮不住!”
“那妙华呢?”
“还在白梨观啊!”
秦暖瞪圆了眼睛:“她还敢?”
李猗道:“说妙华是慕容远的徒弟,是我们推测出来的!”
秦暖:“……”
李猗揉了揉她的头道:“你放心,我说过的,不论你外祖母是什么身份,我都不会把她翻出来,也不会让别人去翻!”
“至于妙华,她前两年在京城中,同韦家的关系极为密切,如今同阮家也亲密的很,那阮家大公子,已是她的入幕之宾。”
秦暖虽然估摸着妙华不是个正经人,可是听李猗这样直白地说出来,还是吃了一惊。
李猗不以为然道:“她在扬州的入幕之宾,又何止阮家大郎?不过那阮家对妙华如此上心,大概因为去年康禄山对你的一再劫掳,猜到些什么,所以也想从妙华身上多探出点消息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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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不能生还()
(今天第三更)
秦暖默然,所谓尔虞我诈,就是他们最好的写照。
李猗用折扇缓缓敲着掌心:“你放心,那妙华虽然长袖善舞,她最大的能耐也就是刺探消息,至于那慕容远,我估计他如今肯定逃到金陵去了,一时半会是无法再回到江北岸来的!”
秦暖不放心,也得放心,因为李猗说完这些,就将厚厚的一摞文书丢给了她……
叛军一直说要来打扬州,却叫嚣了这么几个月都没有来打,扬州人的心都落到了肚里,认为叛军多半是打不过来了。
秦暖因天天跟着李猗看各处的文书,却知道,如今朝廷大军和叛军在江南道上成锯齿状互相胶着在。
说是胶着,其实同伪周刚在金陵建国时候比起来,叛军的地盘增加了不少,东面整个江南东道已经全部是叛军的地盘,连同江南西道东面的和州、宣州都已被叛军占领,推进到了彭蠡湖边上,南面的岭南道本就是他们的大本营,如今叛军过了韶州继续往北推进,虔州、郴州、永州都相继沦陷,直逼近到了衡州。
李猗让秦暖描了一副简略版的地图,大大的白色宣纸挂在墙上,上面只勾勒出了长江及几条主要水脉和重要的山峦,标注了各道和各个州县的名字,哪个城池被叛军占领了,便用朱笔圈上。
看着长江以南的半壁河山,从南向北,和从东向西蔓延的一片密密的朱红色的小圈,甚是触目惊心。
江南西道如一块大饼,被人从东面和南面一点点地蚕食,向中间围拢。
这还不算是太糟糕的,糟糕的是,七月十九,皇帝陛下突然下了一道圣旨,命令淮南节度使高腾带兵渡江南下去平叛!
圣旨一到,整个扬州从官员权贵到民众都惊呆了,随即又陷入了极大的惊惶之中,高腾带着兵将走了,那扬州怎么办?不是成了一块没有保护,裸露在金陵叛军眼皮子底下的肥肉么?
正在视察的盛王李琦,惊闻圣旨时,人还在庐州南面的江边上,立刻星夜兼程地赶回了扬州。
等他赶回扬州城的时候,高腾已经在沿江的几座大营抽调了大部分精兵,往西而去,准备渡江事宜,因为圣旨上的时间定得很急,他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从接到圣旨的第一刻起,他就得用最快的速度执行,否则达不到要求。
盛王连自己的随行卫队都远远抛在了后面,带着几个护卫,快马冲入扬州城,既没有去府衙,也没去自己落脚的行宫,直接奔到了广陵郡王府。
王府侍卫来通报时,他连坐在前堂的花厅中喝茶的耐心都没有,直接跟着通报的侍卫闯了进来。
广陵郡主李猗闻讯赶出来迎接时,他已经到了书房院子门口。
“阿猗,这是怎么回事?”盛王看到李猗,劈头就问了这一句,一脸的焦灼。
这是秦暖第一次见到盛王殿下,虽然风尘仆仆一脸汗,但年轻又英俊,剑眉修眼,仍旧很好看,秦暖觉得他的面目轮廓同李猗颇有几分相似。
秦暖立刻就想起人说吴王殿下的长相甚肖其祖母大圣太皇太后,而李猗是公认的极肖其父吴王殿下;而这位盛王殿下的母亲武淑妃是太皇太后的侄孙女,据传说武淑妃长相似其姑祖母,至于盛王的父亲,皇帝陛下长得像不像太皇太后,秦暖没听人议论过。
也就是说李猗和这位盛王殿下,在众人的眼中,长相都是承袭了太皇太后的,秦暖忍不住地偷偷看完了盛王李琦,又偷偷看看李猗,试图揣测从前的武则天武媚娘究竟长得什么样儿……
李猗将李琦匆匆迎进了书房内,李琦一进书房,就看到了墙上挂着的那张画了许多朱笔红圈的白图,立刻就走到那副图面前,细细看了半晌……
最后,一拳头砸在了墙上,然后怒气腾腾地对李猗道:“阿猗,这幅图甚好,不如送给我,我拿回去给陛下挂在御书房中,也省得那些人天天歌功颂德!只需他们两张嘴,平叛便指日可待!”
相较之下,李猗倒是淡定得很:“三哥若是喜欢,我叫人再给你描上几幅便是了!”
说着,叫来了小内侍捧了铜盆巾帕等物,伺候李琦洗去一脸的风尘和汗水。
李琦去洗了一把脸,又喝了一盅冰镇莲子汤,再在书房中坐下,已经是一副从容镇定的模样了。
不过,他还是问的那句话:“阿猗,这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不知道?”
李猗道:“是左卫中郎将白承兴提出的,中书令韦询也很是赞成,所以陛下也觉着不错,便让中书省下旨定诏,门下省的两位侍郎并不同意,认为此举,会令扬州危矣,白承兴自请来驻守扬州,并在陛下面前,立誓要与扬州共存亡同生死!”
“韦询对陛下说,高腾渡江南下,江南剿匪的兵力便超过了二十万,而康贼毕竟兵力有限,怎么也超过不了十五万,如此他在江南面对朝廷的围剿都自顾不暇,哪里会有余力来渡江攻扬州?”
李琦又气得捶了一下案面:“这两个狗杀才!”
他怄完了气,沉默了半晌,问道:“那如今扬州这边还剩多少兵力?”
李猗道:“原本有七万,高腾带走五万精兵悍将,还剩两万,人数虽然不算太少,可是战力就很难说了,且沿江防线又长,实在是不够看!”
她顿了顿,继续道:“据说白承兴会亲率五千劲卒来扬州赴任!”
李琦哼了一声:“五千能顶什么用?”
李猗补充道:“据说是从鄯州抽调过来的百战之师!”
李琦额头上的青筋跳了一跳:“鄯州的兵将他们也敢调出来?还好,五千不算多!”
鄯州紧邻吐蕃,是十分要紧的军事重镇。
李猗郡主冷笑一声:“鄯州的精兵,餐风饮血,彪悍桀骜,人少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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