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冠娇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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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冠娇宠-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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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道他会不会发现点什么?

    在秦暖的担心中,那羊少史的手又伸向了瓷缸中的卷轴,白皙修长的手指捏住了一根卷轴,抽了出来,而后放在案几上,解开了卷轴上系着的丝线,缓缓将其打开。

    洁白的宣纸上画着一枝梨花,工笔细腻,栩栩如生,画卷一铺开,那花枝便颤巍巍地伸出画纸来,一直眉目沉静的羊少史的长眉一挑,这幅画让他有些意外,他还没见过这样逼真的画作,乍然一看竟如一枝真花探出纸面一般生动!

    修长的手指缓缓拂过纸面,纸是普通的宣纸,笔墨也一般,勾勒的线条和颜色也无特别。名家画作他也见过不少,有写意传神的,也有工笔细腻的,这种视觉观感强烈如实体的画作,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不过画卷上没有落款,没有题字,也没有裱装,只是在画卷的两头装了小木轴,好让它能够卷起来,便于收放。

    他忍不住抬头看向窗外的梨树,窗外墙角有一颗梨树,树并不大,一根树枝横斜在窗前,青翠的叶子郁郁葱葱,枝叶间还挂着几个小铃铛似的青梨,颤悠悠的很是可爱。

    他又低头看了一会画卷上的那枝梨花,沉吟片刻,问一旁的清拙:“这画的可是窗前的这簇梨枝春日花开时的情景?”

    清拙探头看了一眼画卷,又看了看窗外的那一簇梨枝,犹犹豫豫地回答道:“大概是吧!这个……小道不太清楚,请大人恕罪!”

    羊少史欣赏了一会这幅画,轻轻收起,又从瓷缸中抽出了一根卷轴。

    依旧是一幅小画,画卷展开,一簇鲜翠的梨树枝桠便探了出来,片片树叶绿润,生机勃勃,绿叶中还挂着小小的青梨,真实得诱人想伸手去摘。

    那位羊少史又抬头望了望窗外,嘴角不由浅浅一弯,画卷上不正是这簇梨枝么?又低头比较了一下,不对,还是有些区别的,又辨别了一下这幅画的墨迹和颜色,忍不住出声道:“这幅画是去年这个时候对着窗前这簇梨枝所作吧?”

    清拙呐呐地答道:“这个……小道不清楚……请大人恕罪!”

    羊少史并没有抬头,也没有理会她,他只是一时顺嘴说了出来,并不需要人回答。

    收起画卷,又抽出下一卷,这张画卷很小,上面画只着一朵栀子花,两片葱翠的叶子,洁白的花瓣是用细细的狼毫勾勒的,花朵生动得如同是真花搁在画纸上。

    瓷缸中总共不过四卷画轴,最后一卷是一副人物半身小像,同样的画风,显见得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工笔勾勒,没有上色,却惟妙惟肖,只是画中人物竟然是静悯仙姑!

    羊少史端详着这幅画,眉头皱了起来,他原以为这些画是静悯仙姑画的,现在看起来似乎不是?

    他回头看了一眼清拙,清拙眼睛看着那幅画,面上也有些疑惑之色,她是静慈仙姑的大弟子,并不是静悯仙姑的弟子,大部分时间都是跟在静慈身边,对于静悯的很多事情并不清楚。

    羊少史只是看了一眼清拙便将目光移开了,转而看向站在门口的秦氏母女,“秦娘子可知这些画是何人所画?”

第12章 杏儿偷听() 
秦氏看了一眼秦暖,不由地将女儿的肩膀揽紧了一些,硬着头皮答道:“回大人的话,是民妇的女儿所做!”

    听秦氏说是她身边的这个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画的,羊少史那张从容淡定的俊脸露出了惊讶之色。

    见羊少史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秦暖倒是一脸淡定从容地屈身施了一礼。

    “秦姑娘画技独特,自成一家,所画之物细致入微,栩栩如生,几欲跃出纸上,真是令人叹服!”

    “谢少史夸奖!小女子只是描形绘物,力求逼真,实在当不得自成一家之说!”秦暖心中自然是得意的,不过嘴上还是非常谦虚。

    要知道秦暖前世便非常喜欢画画,后来更是迷上了3D立体画,她因为身体有先天性心脏病,体质病弱,抵抗力也很差,很少出门,就长期窝在家画画,在大大小小的纸上,或者在家里墙角处精心描绘各种小而精致的立体画,水平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

    转生到这个世界,虽然物资条件欠缺了些,画具和画笔无法像前世那样适用称心,但是这数年研究下来,还是基本上能达到自己前世水平,就是颜料配起来麻烦,什么都得自己一点点地碾磨调配,加倍地考验耐烦心。

    这几幅画,是这几年每次来看望外祖母,静悯知道她喜欢画画,也画得不错,有时候便会让她画上一副小画,看看有没有进步,一年一幅小画,没想到静悯仙姑竟然都留存着。

    “不知秦姑娘师从哪位高人?”羊少史认为这么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若是没人教,不可能自己能自创画风,还达到这种程度。

    秦氏一愣,秦暖还真没跟人学过画,即便学过画技,也只是在闺学里学过,她虽然知道女儿画画画得不错,几个闺学中的好友绣花都爱找秦暖帮忙画花样子,但没想到女儿的画会好到这样,得到这位王府少史这样高的评价。

    “小女子的画技是外祖母指点的!”秦暖毫不犹豫地将静悯仙姑拉出来做大旗,静悯仙姑已经过世,自然人家无从知晓她究竟有没有教秦暖画画技巧。

    连秦氏都拿不准秦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虽然秦暖和她外祖母相处时间很少,但是秦氏不知道她们祖孙两偶尔单独相处的时候,静悯是否指点过秦暖。

    听到秦暖这么说,那位羊少史又为静悯仙姑之逝叹息了两句。

    静悯仙姑的静室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物件,羊少史的目光掠过那瓷缸中插着的几幅卷轴,垂眸掩住了眼中的一丝不舍,说实话他还真想用查案的借口将这几幅画拿回去研究一下画技,不过这画是小姑娘画的,不是静悯所作,即便有借口,也太牵强,这种假公济私的事情他还做不出来。

    秦暖看着那人如来时一样,负着手,风度翩翩地缓步踏出房门槛,悄悄松了一口气,扭头向茉莉儿使了个眼色,朝那几轴画微微一挑下巴。

    茉莉儿方才站在门槛外,房间内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收到秦暖的眼神立刻明白她的意思,落在最后面,等众人都离开后,将那四幅卷轴都收了起来,跑到道观门外,放到了自家牛车上。

    原本只知道自家姑娘画儿画得好,却没想到会这样好!自家姑娘的画可不能流落到外面,落到什么不相干的人手里喽!

    羊少史从静悯仙姑的住处回转,那边周先生勘验尸体的事情也完成了,静慈仙姑又在两个徒弟的搀挟之下,率领众人将他们恭恭敬敬地送出了道观。

    小殓仪式早已结束,按说秦氏等人都可以回家了,不过秦氏却不肯回家,坚持要白天夜晚都守在灵前,石二郎也陪她一起,至于秦康和秦暖姐弟两人,秦氏怕他们的小身板受不住,让阿成赶着车将他们送回了家,让他们第二天早上再来。

    -

    秦暖一回到家,便让栀娘取了些银钱让阿成给熊捕头送去,名义是对熊捕头和他的一众衙役兄弟以及仵作等人的辛劳表示感谢。静悯仙姑死状惨烈,秦暖不希望此事被流传出去,殃及静悯仙姑的名声。她相信熊捕头那么精明世故的人,会明白她的意思。

    秦氏现在唯余伤心,若是等到秦氏想到这这些,就太晚了。

    栀娘是从沧州就跟在秦氏身边的人,也是秦暖认为除了秦氏之外,最可靠、做事最稳妥的人。除了栀娘、阿成和之前静悯仙姑身边的安妪之外,从前在沧州的仆众在她们离开沧州之际就都打发离开了,这家里所有的丫鬟仆人都是到扬州后才买的。

    秦暖刚刚吩咐完栀娘,正要喝口水,却看见门口一个身影一晃而过。

    秦暖喝了一声:“给我滚进来!”

    可惜并没有人滚进来。

    秦暖怒了,立刻又喝道:“杏儿!”

    杏儿本来想装作没有被主人看到,自己也没听到主子的喝斥,直接跑掉,可惜这会儿被秦暖直接喝出了名字,只得停了脚步,低着头蹭着门边捱了进来。

    “杏儿,你鬼鬼祟祟地在门口干嘛呢?”

    杏儿低声回道:“老太太听说大娘回来了,叫我来看看大娘有没有累着!”

    这瞎话编的还真利索!

    秦暖气极反笑,自己又累又渴,也懒得跟她废话,直接威胁道:“你这小舌头还真利索,未免利索过了头!我也不管你刚才偷听了些什么,若是这舌头利索得还会在老太太面前嚼舌的话,我就干脆送你去个靠舌头挣钱的地方,也不枉费了你这根好舌头!”

    杏儿吓得一哆嗦,她不知道靠舌头挣钱的地方是哪里,但是心知必定不会是好地方,忙跪了下来,“婢子不敢!婢子什么都没听见!”

    秦暖冷笑一声:“没听见就好!你可要记着自己这话!滚!”

    杏儿又磕了个头告了罪,爬起来像被鬼追一样地跑回了后院:为嘛仙姑过世,温柔文静大姑娘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得,又凶又严,比主母娘子都可怕多了?呃,刚才面对大姑娘的时候的,那种感觉有点像从前面对还未出家的仙姑?该不会是……

    杏儿不敢往下想,脚下跑得更快了。

第13章 丫鬟谍战() 
秦暖端起杯子,毫无仪态地仰脖儿将一杯水一口气喝干,却看见茉莉儿闪身进来,忍不住愠恼:“死丫头,你刚才跑哪儿去了?”

    刚才这丫头若是坚守岗位,怎么会被杏儿钻空子偷听?虽然刚才并没有说什么要紧事,但是这种事情以后绝对不可以发生!

    茉莉儿不明所以,吓了一跳,楞了一愣,低声嘟囔道:“我去老太太那里了……”

    秦暖顿时满头毛线!

    这是上演谍战了么?

    看这些小丫头一个一个忙得……全都跑敌方阵地去偷听了,却全然不顾己方后方无防……真特么顾头不顾腚!

    秦暖气都发不出来了,哼了一声,“你倒是和杏儿想到一块儿去了!”

    茉莉儿倒是反应快,想起刚才回来时看到杏儿飞跑而过,立刻明白自己姑娘这边也遭了窃听,立刻皱起小圆脸,恶狠狠做出一副狰狞的模样来:“这个死丫头……”

    “行了!”秦暖不耐烦听这黄毛小丫头飙狠话,直接打断道:“下次给我长点心!”

    茉莉儿忙不迭地点头,意识到现在形势有点严峻,不光要去打探人家的消息,还要守好自家的阵地。

    秦暖把家中几个丫鬟仆妇在心里过了一遍:秦氏身边一个栀娘,自己身边一个茉莉儿,刘氏身边一个杏儿,秦康身边一个平嬷,厨房里是壮嫂带着她的十岁的女儿小叶子在干活,外面有一个男仆阿成,主要职责是赶车兼跑腿儿,是栀娘的男人。

    平嬷是个很老实的中年妇女,胆小怯懦,每日里只是很本分地跟着秦康转,照顾秦康;壮嫂干厨房是一把好手,不过壮嫂是个直肠子,她很不喜欢刘氏,因为刘氏爱挑她的毛病,壮嫂因为自己洁白的人品常常遭刘氏的无端怀疑,曾不止一次在栀娘面前诉苦抱怨;阿成是个勤快踏实的男人,又是栀娘的丈夫,也是很可靠的。

    秦暖在心里评估一遍后,发现自家这些人还都不错,很满足岗位要求,令人满意!呃,当初这些人都是静悯仙姑挑选采买的……秦暖想到这里,又叹了口气。

    唯一有问题的就是杏儿了,这丫头看来已经完全是刘氏的心腹了,不知道刘氏许给她了什么好处,值得她这样卖力?

    杏儿的父母还有哥哥,一家子都是秦家的奴仆,她的父母和哥哥都在秦家乡下的庄子里,做着管事,管着佃户,管着庄子上的大小事宜,呵呵,小日子应该过得很滋润啊!也难怪这丫头有些想头,只是不知道她的想头是什么。

    人的心,都是慢慢养大的!

    秦暖想着家中的情况,支着颐,眯缝着眼,因着昨晚一夜没睡好,这会儿竟不知不觉中打起了盹。

    突然间刘氏炸雷一样的大嗓门在屋外响起:“……若是小郎生病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秦暖被惊得一个激灵,坐直身体,小心脏突突地跳了好几下,话说刘氏的大嗓门若是火力全开,真是能让青砖大瓦房的房顶都能抖上三抖,也不知道从前她住茅草房的时候,一年要修多少次屋顶!

    茉莉儿飞快地从门外窜了进来,“大娘,老太太在骂平嬷嬷呢,小郎正睡着呢,老太太就在小郎床前吼那么大声,这会儿小郎都要被吓傻了!”

    秦暖急忙冲出房门,奔进秦康的房中,看到秦康正坐在床上,身上只穿着薄薄的中衣,小脸蛋红彤彤的,两眼直愣愣地望着刘氏。

    刘氏正叉着腰,依旧扯着嗓门骂平嬷:“偌大把年纪了,只会吃白饭,照顾个小子都不会……”

    秦暖顾不上理会那两人,径直跑到床边摸了摸秦康的脑门,竟然满头满脑的汗,她随即顺手往下一摸,秦康的背上的汗都将那薄薄的中衣给浸透了,像从水里捞出来的,这会儿又只穿着单衣坐着,汗又凉了,那中衣摸到手里湿淋淋冰凉凉,顿时黑了脸,“平嬷嬷,小郎怎么一身都是汗,还不快点给小郎把衣裳换了!”

    缩在墙角的平嬷嬷如蒙大赦,忙跑去柜子里拿了秦康的衣裳,给秦康换上。

    秦暖没理刘氏,语气恼怒地问平嬷嬷:“小郎为何一身都是汗?”

    平嬷嬷一面手脚利索地给秦康穿衣服,一面拿眼偷觑了一下刘氏,呐呐地答道:“老太太说小郎盖得薄了,一定要给盖上夹被,盖严实,怕受凉……”

    秦暖看了一眼窗外,这种时节,这样艳阳高照的下午,给盖夹被?还要盖严实!

    刘氏安的什么心!

    秦康本就身体偏弱,当初秦康出生时,秦暖已经有七岁,是亲眼目睹了秦氏难产,母子两在鬼门关转悠了一趟才回来!当初可把秦暖担心坏了,所以这些年来,不仅是秦氏,秦暖也时刻关注着秦康的衣食起居,在这医疗落后的中古时代,就怕生病!眼见着秦康一年年长大,身体素质也慢慢地向正常健康的儿童靠拢,没想到刘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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