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冠娇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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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冠娇宠-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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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暖蓦然被吓醒了!没想到居然会梦到前世死亡时的情景,前世,她才过完十八岁生日不到一个月就因为心脏衰竭死了!

    虽然被吓醒,但是脑袋依旧钝痛混沌,但是迷糊中很快又睡着了。

    然后她又醒了,她很是费劲地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有气无力地靠在床头,木床很旧,环眼四顾,屋中的一切家具器皿都很简陋陈旧,她看见自己的手,干枯苍黄,皱巴巴完全不像是一个年轻女人的手,一缕头发垂在眼前,干枯又粘结,粗布被子补丁摞补丁,又硬又脏,但是她只是漠然地看着肮脏的被子,混沌的脑袋无思无索。

    一个身着灰色粗衣裳的老女人走了进来,坐到床前开始喋喋不休地说着话,那个老女人说的什么话,她一句都听不清楚,虽然她很努力地去听了,依旧只能看着那两片皱纹巴巴的嘴唇翻动个不停,心中不知道为什么厌恶至极,却又充满害怕……

    最后,那个老女人似乎终于不耐烦了,气吼吼地站起身来,直接伸手粗暴地扯开了她的衣襟,从她胸前抓出一块用红绳系着的白玉玉环,就要解了去!秦暖蓦然就愤怒了,羞怒压倒了害怕,劈手夺了回来!那个凶恶的老女人气急败坏,抬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大骂着“小贱人!”“忤逆……”什么的,一面骂着一面在秦暖的胳膊上身上又掐又拧……

    屋内的动静似乎惊动了屋外的人,一个年轻的男人跑了进来,二话不说,拽住秦暖的长发,就把她拖到了地上,头皮撕裂的疼痛,让她惨叫出声,她被扔到地上,一口气还没喘出来,那男人一脚就踹到了她肚子上,“小贱人!给脸不要脸!看老子不打死你!”

    秦暖伏在冰凉的地上,痛得缩成一团,两眼发黑,那个男人随即一脚接一脚狠命地连连踹在她本就脆弱不堪的身体上,秦暖的只觉得自己身体里面的内脏都被踹得碎开散开,眼睛一阵阵发黑,疼得连抽搐的力气都没有了,腥热浓稠的液体从胸中涌出,然后从嘴里汩汩地淌了出来……

    心中的怨念也如喷涌而出的鲜血一样涌了出来:她恨!恨母亲愚蠢!恨继父恶毒!恨眼前这两个贱/奴……恨自己无用!她才十八岁!她原本是娇生贵养的富家小娘子,现在却要被个贱/奴糟蹋侮辱致死!她不甘心、不甘心!她一定要报仇!

    “儿子别打死了!弄出人命来可麻烦!”老婆子伸手拉住了了施暴的男人。

    “怕甚么!半死不活的破货!看着眼烦!死了省心!你对别人说她是病死的不就结了!等贵人给我们钱了,正好换个新媳妇儿!还说是什么王子皇孙的女儿,中看不中用的破货!”被婆子拉开的男人,满不在乎地说道,伸出腿又踩了秦暖一脚。

    秦暖心中充满怨恨,伏在地上,看着自己嘴中的鲜血流淌出来,弥漫开来在地上成了一滩血洼,她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握住自己胸前的那块玉环,往青砖地上一拍!

    “啪啦!”一声轻响,在血泊中,玉环碎成了三瓣儿!

    同时,她听见了那母子两的惊叫,“啊呀,这怎么跟贵人交代啊!”

    “糟了!糟……”

    而秦暖自己意识飘散中,恍惚看见那个血泊中的玉环变成了一个白色的漩涡,将她吸了进去……

    -

    秦暖做了一夜的梦,一个梦套着一个梦,每次她以为从梦中醒过来了,其实都并没有醒,她只是又进入了下一个梦而已。

    梦魇就是这样的,想醒却醒不了,一个梦接着一个梦不停地做……哪怕完全记不住梦境的内容了,但是那令人恐惧又难受的感觉却是真真的,并且在你醒来之后,都压抑得无法摆脱那种感觉。

    秦暖已经有八年没有被梦魇着了。

    至于前一世的情景,这八年来,她从未梦到过,虽然最初来到这个世界的那段时光,她心中很是挂念自己前一世的父母和弟弟,但是依旧连半个影子都不能梦到。

    可是昨天晚上居然又一次重温了上一世死亡时的经历!

    之后的那个被虐打致死的噩梦,她在八年前刚刚在这个身体里苏醒的时候,连着做了两三天,每次都汗淋淋地被吓醒,然后就看到守在一旁的秦氏满脸心疼地搂着她,安慰她,给她喂药喂水。

    不过,也就只是那三天而已,后来她就再也没有做过噩梦。

    秦暖伏在绣着迎春花的枕头上,揉了揉肚子,梦中被人虐打的剧烈疼痛似乎还残留在身上……还好,只是一场梦境而已!

    然后她将自己胸前用红绳系着的白玉环摸了出来,托在掌心里摩挲着,虽然天还没大亮,屋中很暗,可这玉环她已经佩了八年或者还不止八年,玉环的模样早已经刻在了脑海中:玲珑精致的一块白玉环,莹白温润,一面极其光滑,一面却细密地刻着许多弯弯曲曲的字,不是她所知道的历史上的任何一种字体,难道是某种符咒么?更让她不解的是这个玉环上有极细的三道红色断纹!

    呃,这三道断纹,就是梦中玉环断裂成三瓣儿的样子!

    难道说这个玉环是断掉之后又自己重新续了起来?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因为鲜血浸泡的原因吗?还是因为原主的怨念?

    八年前她也思索过这个奇怪的噩梦,思索过这个奇怪的玉环以及玉环上那三道奇怪的红色断纹,始终不得其解,唯一能猜出来的是,自己能够在这个世界这具身体中活过来,应该是那个玉环的神奇作用,也难怪那对母子强行索要这个玉环。

    想到梦中的那对母子,秦暖心中突地一跳,这次从噩梦中醒来,她居然还记得那对母子的长相!八年前,她每次醒来都记不清楚那对母子的模样,只是记得在梦中那个老女人似乎是她的婆婆,而那个虐打她的男人是她丈夫!

    那个恶毒的老婆子,感觉甚是面熟,应该是她所认识的人,秦暖想了想,只要这个婆子以后再出现在她面前,她就能把她认出来!

    秦暖想到这里,脑中灵光突现:既然那个老女人是在这里真实存在的,玉环也是真实地挂在她的脖子上的,那么这个噩梦其实就是这个身体的原主临终时的遭遇?因着原主临终时的强大怨念,或者因为鲜血的浸泡,激发了这块玉环的某种奇妙功能,将二十一世纪死掉的秦暖的灵魂摄回到了这个中古时空的幼年秦暖的身上?或者这个秦暖原本就是那个秦暖的前世?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一定要竭力避免自己未来的悲催遭遇,不能死得那样窝囊凄惨,更不要那样短命,又一次地才十八岁就死掉了!

第8章 异心初现() 
秦暖沉思了不多久,扭头看见窗纸上透出了蒙蒙的白色,天已破晓的样子。

    今天必须早起,秦暖翻身跳下了床,茉莉儿也收起了往日的活泼,揣着不安,小心而又迅速地伺候着秦暖梳洗了,拿来麻布孝衣给秦暖套上了。

    这孝衣是昨天晚上秦氏身边的栀娘带着家中的丫鬟和仆妇连夜赶制出来的,幸好孝衣制作简单,而且要求也非常粗糙,家中人口也少,家中两大两小的孝衣都一夜之间给做了出来。

    除了刘氏之外,秦氏、石二郎、秦暖和秦康一家四口匆匆忙忙地吃了早餐,就忙着收拾东西出门,打算在城门刚刚一打开之际就出城,赶向白梨观。

    刘氏觉得自己是个做婆婆的,不应该巴巴地跑去去给媳妇儿的母亲上香拜祭,但是她自然不能这么直接说出来,于是很体面地给自己寻了一个借口:昨晚因为伤心难过,在床上翻来覆去地一夜没睡着,还伤风着凉了,今早头痛得厉害,出不了门了,实在对不住亲家……

    秦氏根本没有心思去在意她的这些小心眼,只是吩咐了杏儿一声,让她好好在家照顾婆母,便和石二郎带着秦暖和秦康出门了。

    在众人收拾着各色物品,忙着装车上车之际,茉莉儿觑了个空偷偷对秦暖告状道:“大娘知道么,老太太刚才居然还在房里念叨娘子,说什么‘知道婆婆生病了,居然看都不来看着,就自顾自地出门了,哪家有这样做儿媳妇的’!还说什么‘别人家里婆婆病了,就算天塌了下来,儿媳妇都得守在床前尽心伺候着的’!她自个儿装病,居然还怨咱家娘子不去伺候她!真真是好大的脸!就算是出嫁的女儿,岳父岳母过世了,哪家子女儿女婿不是赶紧着去奔丧?就算是人家正正经经的婆婆,亲家母过世了,那也是要去上一炷香的!那才是正经的规矩和礼数!她怎么说得出口啊!哪儿来的脸啊!更何况还是……”

    秦暖拍了一下茉莉儿的后脑勺,轻声道:“以后你得管管自己的嘴了!要在大户人家,你这样说若是被人听到了会被打死的!”

    茉莉儿肩膀一缩,吐了下舌头,自个儿作为一个丫鬟传个话便可以了,确实不应该还加那么多的评点!忙道:“我知道!只是这些事情大娘总得心里知道些才好!”

    秦暖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她知道这一切还只是刚刚开始。

    一直以来,刘氏和石二郎对远在城外的静悯仙姑其实很忌惮,甚至是有几分害怕的,在他们眼里,静悯仙姑不仅仅是很精明很能干,而且还认识不少贵人,甚至她还有可能是会些法术的高人,所以这对母子一直非常地安分。

    秦暖一直认为石二郎并非如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憨厚淳朴,只是秦氏偏偏就被他那看起来透着老实和笨拙的呵护和爱慕迷得七荤八素的,认为石二郎对她是赤红的真情一片!

    秦氏虽然管个小家还挺能干的,其实就是个小事精明,大事糊涂的普通妇人,何况现在还被人迷了心?

    现在静悯仙姑去世,石二郎母子的顾忌没有了,只怕很快就会不安分起来了。秦氏对刘氏可能还有点防忌之心,可是对石二郎却是非常信任的。

    秦暖一直相信一句话,“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所以她在上闺学的时候,在和街坊邻居打交道的时候,还有在家里的时候,一直很注意收集各路小八卦和消息来充实自己,并作出分析和判断,还成功地将茉莉儿培养成了一个机敏出色的小“包打听”。

    石二郎从前家里精穷,和寡母刘氏住在乡下的茅草房里,起初是给人当佃户,后来就在扬州城里给人打零工。

    判断一个人的真实性情也许不是很容易,那需要时间来验证,但是也有一个简单取巧的法子,那就是看他交往的朋友都是些什么人。

    秦暖知道石二郎的不少朋友也是打零工的,同时也是街面上的“闲人”,所谓“闲人”也就是后世所说的“小混混”或者说“地痞”,甚至石二郎本身都算是个“闲人”。

    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和一帮“闲人”成为朋友的,这人会是憨厚老实的本分人吗?

    只有秦氏相信石二郎是个老实人,当然秦氏也不知道这些情况,街坊邻居也不会巴巴跑到秦氏面前去说嘴,毕竟当初,秦氏一家是外来人口,而石二郎却是本地人士,而且他还有那样一帮朋友,谁会来多事地对秦氏说石二郎不好?

    而精明的静悯仙姑,那时候已经出家,刚刚打开局面,忙着与扬州城中等层次的夫人们认识和交往,并努力与上层的夫人们搭上关系,可能没有注意这些底层的小人物,或许有所发觉,也不认为石二郎这种小虾米敢不老实,敢起什么二心,一个赘婿而已,身板好,对女儿一心,乖顺听话就行。或许静悯仙姑还认为秦氏招赘这样一个人,也不错,至少街面上的闲人们是不会去骚扰秦氏的,毕竟秦氏的样貌还是很招人的,还是个年轻“寡/妇”,招个夫婿在家,屋里有个男人要安全和安静多了!

    静悯仙姑当初是怎么想的,秦暖不可知,只能推测一二,可天有不测风云,大概静悯仙姑也不知道自己会走得这么快!

    总之,安静的时光似乎又要结束了。

    秦氏一家赶到白梨观,观中正在为仙姑做小殓。

    静悯仙姑和安妪两人的遗体,已经被仙姑的弟子们沐浴干净,收拾得容颜如生,换上了齐整的衣袜冠巾,安放在道观中的升遐院,仙姑的衣佩符箓在左肘,铃印在右肘,下衾上被,身体的东面当肩供着白粥。一切都按照仪戒做得规矩庄肃,弟子们正在旁念着经文。

    观主静慈仙姑是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头发花白,颤巍巍地拄着杖,正准备宣读祭文。

    作为已经出家的仙姑,按理说已不是红尘中人,与俗世中的家人其实是脱离了关系的,秦氏等人再伤心,也只能排在最后,能奉上的只能是一柱清香和眼泪。

    祭文宣读完毕,小殓奠算完成。接下来便是迎送前来吊丧的宾客,以及隔日的大殓。不过这些都没有秦氏一家什么事,都只能是观中的仙姑们操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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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王府少史() 
静慈仙姑颤巍巍地念完祭文,两个弟子正要扶着她离开灵堂,一个小道姑急匆匆地奔了进来,一面向静慈仙姑行礼,一面语气急促道:“师父,外面有王府的特使前来查问静悯师叔遇害的案情!”

    静慈仙姑一听,松弛耷拉着的眼皮立刻掀了起来,露出震惊之色,这么个小道观的道姑遇刺,竟然惊动了王府?居然还派人来查询?

    静悯仙姑虽然有点名气,但也只不过是个小道观中的普通的道姑,实在不够分量惊动扬州城中那位高高在上的贵人。

    惊讶归惊讶,静慈仙姑在第一时间就下了“快去迎接”的指令。搀着她的那两位弟子手臂齐齐用力携着老人家的双臂,老人家的双足点着地,几乎半腾空地向道观大门口快步“走”去。

    其余的几个弟子也都跟着鱼贯而出,秦氏一家跟在最后,秦康人小腿短走不快,便由石二郎抱着。

    秦暖跟在秦氏的身后,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厉害,手心和后背都沁出了细细的汗,她不是紧张所谓王府特使,而是想起了梦中那她听到的那母子俩最后的一句话:“啊呀!这怎么和贵人交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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