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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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言春-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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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这三番四次的罗氏都不动一动筷子,总归是引起了那些看守的人的一些疑惑,他们跟慕博庸报告了进去一看,才发现罗氏直直从床上栽了下来,身上还裹了一半被子,下半身搁在床上,上半身已然脸面朝地瘫倒着,几个人立刻便慌了。

    上前将罗氏一扶,才发现她身子都已经开始发硬了,那些个守门的人也是胆子小的,一见这个光景哪敢乱动,也不敢将罗氏扶起来了,只匆匆跑去回禀了慕博庸。

    慕言春的这个道听途说还是比较生动形象的一个道听途说,譬如说那慕博庸听了罗氏去世的消息大约还是挺伤心的,毕竟罗氏跟了他这么些年,于是为了表示他的念旧,他也带了一些人去了罗氏那处,结果一看见罗氏那死时的惨状便将他吓了一跳,也不晓得是心里有些愧疚,还是其他什么缘故,反正慕博庸匆匆去了又很快回了自己的院子。

    当日夜里,慕博庸身子便开始发热,烧得不轻。

    老祖宗也不晓得从哪里晓得了这件事,只说是罗氏的怨灵作祟,缠着她的宝贝儿子,于是连夜里请了个道法高深的道士过来,又是做小人又是驱邪的,折腾了大半夜,才算是叫老祖宗稍稍满意了。

    第二日慕博庸总算是退了烧,可精神还是不见好,老祖宗便让他躺着好好歇息。

    慕博庸到底也是老祖宗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见他这副样子,老祖宗心里也是心疼得厉害,只抹着眼泪说家门不幸家门不幸,便乘着一大早叫人找了个棺木将罗氏往里头一裹,匆匆寻了个地儿埋了。

    罗氏生前本就做了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而且她又是个妾室,能有个棺材都算是她靖安侯府的仁慈了,老祖宗便也没怎么给她寻个风水宝地,只随意找了个地儿便将她埋了。

    那罗氏被一卷铺盖给埋了,老祖宗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也只是个妾室,能有什么能耐的,却没想到慕芩雪跪在她门前,苦苦哀求她要将罗氏好生安葬,至少也得让她扶灵才是。

    这原本便是一桩见不得人的事情,老祖宗又哪里会让她扶灵,这么大张旗鼓的一闹,旁人不全都晓得了么?那到时她侯府的面子往哪儿搁?

    老祖宗虽然理解罗氏做出那等事情,慕芩雪作为女儿的痛苦与不敢相信,对于慕芩雪明知道母亲的丑事,还依旧肯将她打心眼里尊敬,这等濡慕之情老祖宗也是听欣赏的。

    可欣赏是一回事,让慕芩雪扶灵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老祖宗叫丫鬟请她回去,慕芩雪却决然毅然丁点儿不肯退让,老祖宗后来又叫人送她回去了好几回,她都不情愿走。

    原本尚有几分怜悯的那等心情,也在慕芩雪这般不识时务之下给消磨殆尽了。

    既然她愿意跪着,那便让她跪着。

    依慕言春所听到的那个道听途说而言,慕芩雪在老祖宗门前很是跪了两日,后来身子捱不住,昏厥了过去,便被人抬回了湘君院。

    经过这一件事后,满府上下对老祖宗的敬畏又很是添了几分,原先老祖宗便是府里尊敬到无以言表的地位,经了这桩事情之后,许多人在那敬畏上又多添了几分畏惧。

    那时候慕言春正跟着唐允章在府外溜圈儿,听他胡扯他跟舅舅一同的所见所闻,他说的那些故事跟他前世对她说的大不一样,于是慕言春更加确信,他同自己说的大部分都是唬她的。

    虽然都是一些扯谎的话,不过经他的口里说出来却十分具有可信度,像是他真的经历过似的,听起来并不会令人觉得乏味,反而还颇有意趣。

    慕言春跟唐允章在外头晃荡了两日,一回府便听闻了这件事,原本听得还不大详细,也只是晓得了一个囫囵。

    后来道听途说……大约是道听途说,之后晓得了里头的关节,也不想怎么插手,这等事情最好是能避则避,凡是打算上去卖个乖的,多半最后都会惹得一身晦气。

    慕言春也不打算在慕芩雪头顶上撸一撸她的胡须,最好是避开才好。

    于是她又在小院里缩了几日,比起她这般无所谓的想法,晋临看上去很是颓丧,在来慕言春院里寻求安慰时,他正好碰见唐允章和慕言春讨论哪个花饼更加好吃。

    接下来几日,慕晋临愈加颓废了很长一段时间。

第一二四章 闹事() 
第一二四章闹事

    在慕晋临颓废的这几日,慕言春同唐允章加紧时间又讨论了哪个香茶比较好喝,顺便带着漱兰院里一众丫鬟嬷嬷跑偏了一大波节奏。

    她大约是个十分狠心的姐姐。

    唔……

    慕言春这悠闲日子过了没几日,好日子便熬到了头。

    那罗氏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出身,虽然不比唐氏出身,可到底也是个大户小姐。

    慕言春猜着,许是慕芩雪眼见着苦肉计动摇不了老祖宗的决心,于是才打算叫娘家的人过来给靖安侯府施加一些压力,好让老祖宗服一个软。

    却没料到,她那些娘家人都是些什么样的泼皮无赖、盛世奇葩?

    这府里先是江氏倒了台,后是罗氏丢了命,老祖宗身份高,也不好拉下脸子跟那些小辈胡扯,而慕芩雪又是他们的人,这满府上下也只有她一个能出面管管了。

    其实慕言春是十分不愿意淌这趟浑水的,这事儿吧怎么管都不是,毕竟罗氏是死在他们府上的。

    俗话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按理说女儿嫁了出去,那边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了,可他们愿意过来闹,那也是他们的事情,旁人可不会在乎什么娘家人管出嫁女的事情,他们只会瞧见这些侯府的热闹罢了。

    这件事本就是个烫手山芋,你做好了吧没人夸你,你做的不好这名声便是臭了。

    老祖宗不愿意沾这些脏污事儿,也不愿意晋临来管。

    叫管家出去吧,那些人又一个劲儿的叫嚣靖安侯府家大业大瞧不起人,只拿个管家来敷衍之类的话,听得人膈应得很。

    慕言春接过这件事也是十分无奈,她千般推辞不过,也只好硬着头皮接了。

    她原想着去大堂瞧一瞧状况,到了大堂一看,里头半个人影儿都没有。

    揪过一个丫鬟来问,“二姨娘娘家人不是来了么?怎的不见人影?”

    那小丫鬟很是苦恼地皱着眉头,回答道:“小姐,那些个浑……”她自知失口,立马改了过来道,“二姨娘那些娘家人一进来便说怎么亏待了二姨娘,说咱们满府上下都是诳人女儿的骗子,又说二姨娘死得好冤之类的话语……张管家好声好语劝慰他们,他们却丝毫不领情,反而说出来的话愈加难听。”

    她看上去十分愤愤不平,“后来他们瞧见没主事的人出来,便一边骂一边跑到了大门口,敲门砸铁地闹了起来,引来了许多人,对咱们府上指指点点的!”

    慕言春扶额,在心底悄悄叹了一口气,这些个人比她想象中还要麻烦。

    这哪是二姨娘的娘家人啊?这分明便是乘机来敲诈勒索的混混吧!

    从前她便听说那边的人很是奇葩,如今才算是见识到了,他们也不怕自己没脸?

    这事儿闹了出去,也不知丢的是谁的脸面。

    即便他们靖安侯府没了颜面,他们罗家也成了天大的笑柄不是?她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慕言春带着人赶到了门口,在不远处看着,正瞧见那些人躺在地上撒泼,跟个三岁小孩儿似的无赖地扒着张管家的袖子,死活不让他走,一边仅仅攥着张申,一边朝着众人道:“你们看好了啊!就是这个人……当初好生好气地跟着他主子吧我家闺女娶了过去,娶过去之后便将她当做猫狗一般地使唤啊!如今他们还害得她丢了性命,简直是畜生不如啊!这群禽兽,还我女儿……我当年光是教导她便花了不知多少银子,你们侯府家大业大,便是这么糟蹋的?”

    这个人……

    她很是出了一回神,正仔细想着,便见着慕博庸带着一群小厮丫鬟走了过来,她连忙走过去给慕博庸行了一礼,低声道:“父亲,您怎么也来了?您如今身子还不大好,得好生修养着才是。”

    慕博庸挥了挥手,咳了一声道:“不碍事的!如今这起子混账在这儿闹着,我哪儿还有心思休息?”

    正说着,便又听见那个泼皮无赖指名骂姓地朝里头大声叫唤,“慕博庸你给我出来,让我好好看看你是什么个衣冠禽兽的样儿!骗了我家闺女,又骗了我家嫁妆,你便是这样待她的?莫不成当初便是为了我家的银子?你这不要脸的东西!”

    慕博庸还没听完,便是一阵气血上涌,手指颤颤巍巍指着门口那个无赖,气得连声音都变了调儿,“这个……这个混账!”

    他原本便不怎么会骂人,翻来覆去也就这两句,比起外头那翻了花样儿的千变万化的骂人话,他只能算到口拙那里头去了。

    慕博庸被气到头脑发昏,一个劲儿地喃喃:“这无耻的混账,当年我便知道他不是个好玩意儿,我将罗氏接进来,他便是当做卖女儿一般将罗氏卖了进来,这些年还找咱们府上要了不少银子,如今他怎么敢这样空口说胡话!”

    “父亲说的是,这些人都是些见不着银子的,您犯不着跟他生气!”

    慕言春低声安慰着,正想说让慕博庸回去休息,便见他一阵昏昏沉沉的神情,紧接着便倒了下去,还好后头有人将他接着,不然这一下便是要摔得不轻。

    “父亲!父亲……”慕言春连忙走过去将他唤了几声,见他没有丝毫反应,心里下意识地慌了神。

    用力将手掌心掐了一把,慕言春立刻起身,疾声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侯爷送回房里,去请大夫过来?若是出了什么问题你们担待得起么?”

    那些人这才算是回过了神,赶忙七手八脚地将慕博庸扶了起来,背在背上飞快地往回路跑。

    慕言春此时哪里还顾及得上那些个泼皮无赖,只疾步跟在后头走着,生怕慕博庸出了什么好歹,这可不是闹着顽儿的!

    若果真出了这档子事儿,那侯府

    罗氏被杖毙,罗家前往慕家闹事,慕博庸顾忌颜面,气血不顺昏厥。慕言春安抚慕府奴仆,恩威并施,用银子将罗家打发了去。

第一二五章 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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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言春带着人将慕博庸送回了房间,很快便有府中世医赶了来,探脉问诊很是耗费了不少时间。

    那须发皆白的大夫凝重思考了半晌,才缓缓道:“侯爷这症状多半是平日里思虑过度,如今身子又虚弱,再加上受了几番惊吓,怒火攻心,气血上涌,所以才昏厥了过去,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这样便好。”慕言春终于松了一口气。

    身边顾嬷嬷叫小厮护送着他回去,又转了回来,看着侯爷没事,才叹了一口气道:“所幸侯爷没什么大碍,若是真有个什么意外,府里多半是要乱了套了。世子爷如今在府里尚未开始掌家,怕是使唤不动下头那些个刁钻货色。”

    “嗯。我担心的也是这些,还好只是出了一些小问题。”慕言春叫院子里的丫鬟先别将消息放出去,免得传入老祖宗的耳朵里,到时候又是一阵麻烦。

    本来府里的事情就已经多得数不清了,再添上这档子事儿,被老祖宗知道了,她说不得还会觉得是罗家的那些人害了她宝贝儿子,到那时候,事情便更加麻烦了。

    罗氏那些人本来就是光脚的不穿鞋的,跟那些人闹起来,吃亏的不一定是老祖宗,但她确是实打实地要吃下这个暗亏。

    十分不值当。

    不过,这事情倒可以再周旋一二。

    晋临如今也大了,也是时候尝试着开始处理一些事务了。

    慕言春叫一个丫鬟去门口打探一下消息,自个儿坐到慕博庸床边看顾着他,无聊的时候便叫人拿过来基本闲书看着。

    过了没一会儿那丫鬟便赶了回来,只道罗家那些人还在大门口闹着呢,闹得不可开交,将张管家急得焦头烂额。

    慕言春搁下书仔细想了想,又看了床上的慕博庸一眼,想着他多半这个时候不会醒,便叫一个丫鬟将仲姨娘唤了来她好生照顾着慕博庸,又跟她交代了几句,说那世医所说的一些禁忌,还有切莫将侯爷昏倒耳朵消息传了出去,得到了仲氏的肯定之后,慕博庸方带着丫鬟离开了慕博庸的院子。

    她离开之时,脑中还回想着方才仲氏所说的那些话。

    许是经过慕温茂一事令她有所觉悟了,又或许是因为江氏罗氏倒台,她瞅见了时机,所以行为举止倒比从前大胆了许多。

    若是以往这种情况,仲氏晓得慕博庸受伤又有人来请她,她必是诚惶诚恐地婉拒,只说自己手笨照顾不好人的,可这一回,慕言春只是派人唤了她一次,她便跟着过来了,那件事到底还是影响了她的。

    只是不知道这个改变,对她是有害,还是有利。

    “顾嬷嬷,你先派个人到大门口盯着,若是有什么意外发生便叫人来唤我,我现下还有一件事要办,暂时便不过去了。”

    左右想来想去也无用,慕言春索性不再多想,只专心考虑接下来的事情。

    顾嬷嬷听了慕言春的吩咐,极其麻利地便寻了一个机灵的小厮派去了那边,自个儿紧紧跟着慕言春,也没有问她口中的那一件事是什么事,仿佛仅仅只是跟着慕言春便足够了。

    慕言春带着顾嬷嬷还有几个丫鬟来了老祖宗的院子,这里头倒是安静得很,平日里总是热闹十足的院子,如今突然安静下来,反而叫人觉得有些不适应了。

    顾嬷嬷四下里望了一眼,方低声对慕言春道:“小姐,老祖宗此时心里怕是不怎么好受,咱们又没解决那件事,现在便过来,老祖宗多半心里会不乐意的。”

    “我知道。”慕言春也压低了声音,“正是因为罗家这件事没有办妥,我才特意过来的,若是这件事办好了,我反而不会过来了。”

    慕言春刚说完这句话,老祖宗身边的大丫鬟夏妍便拨开帘子走了出来,面上带着一丝惨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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