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不定,她倒还可以借此帮助王爷一把,说公主心肠狭隘,因她为小郡主拒绝太子妃之位,就痛下杀手,想毒死她。
然后毁掉她的名声。
公主倒不以为意,慢慢的喝了点茶,见她已经在拿起第三块的时候,才慢慢的抬手说道:“这些,都是你的好姐妹…凌贵妃做的,本殿下知道你与那凌贵妃以前便很好,只是如今人家是贵妃,而夫人只是宁王的侧妃,哪能还得以吃到这凌贵妃亲手所做的点心?所以本殿下就带了些,给夫人尝尝。”
宁王府侧妃刹那间脸青了又白,手中的点心,也顿时砸了下来,刚落至自己碗碟中,又恍惚下,自个又赔个笑,拿了起来。
惯是她在王府中争了二十载,吃了三十八年的粮米,但终究还是没见识过什么大风大浪。被公主这一吓,竟然无所应对,现在,不管这东西有没有毒,她都不能表现出这里面有毒了,只是忍着,脸上露出感激之情:“公主美意,臣妇唯恐,莫不是,公主还在为小郡主和太子的婚事而来?如果因为这事而厚礼相送,臣、臣妇当真收受不起。”
太乙公主:“哦?刚才你不是还吃的挺欢吗?”
旁边的玲儿口坏心直,这等情况下,公主不喜欢下人插嘴坏事,就时不时的从低下的头,眸子向上斜瞥着所谓的宁王府侧妃,坏心思不明而喻,还带着轻蔑、藐视。
这是在挑衅,宁王侧妃又看了眼公主,心中气的胸口一伏一荡的,咬着唇齿忍着,挤出笑:“公主所送,臣妇哪有敢不吃之理?”
太乙公主:“既然木有,那就继续。”
双手一摊,怂了怂肩膀,那意味很明显。
就是逼着她吃。
侧妃再是妃那也是妾,一个妾室而已,就胆敢拒绝太子的求婚,虽说哥哥有意要纳这小郡主为太子妃,但明眼的人都知道这只是做做样子,她竟然还敢拒婚。
不给太子留有颜面,也就别怪她为削弱凌贵妃势力所拔掉的第一枚棋子,就是她。
江东,鱼米之乡,秦衍坐在客栈里翻看着文书,长发束冠,眼睑忽突兀的跳了一下。
约三十年前始,前朝末代帝王**,百姓苦不堪言,于是纷纷在各地驻军起义,以刘家刘勋以及秦家秦岚为主。
初始,两家结好,共同推翻前朝。秦家占了一大半的土地,而刘家只占了四分之一不到。刘勋阴险,两家和谈天下板块划分之时,不顾自己妻儿还在秦家那里,派刺客对前来谈判的秦枫进行刺杀。又用金钱、官职对其部下进行收买。
那秦枫(秦衍父亲)死时,秦衍才十六,尚不能主持大局,只得率领人马,暂时退居江东老家,刘勋称帝,建朝…汉。
而如今,五年已过。刘勋的智商只能在中等稍上一点,善于用人,但不善于打仗、谋略,近来又忌惮秦衍势力,以及在六年前前朝覆灭时逃掉的前朝公主…楚宁钰。
前阵子还派人过来招安,说自己即将老已,身体已大不如以前,愿以大司空(三公之一,职责:执掌群臣奏章,下达皇帝诏令)之位作为陪嫁,以公主许之,愿两家能和好,天下太平。
刘勋奸诈,又施计用类似的法子对前朝公主进行招安,欲为太子刘云琦纳前朝公主为太子妃,并准许部分前朝老臣,官复原职。
给秦衍的招安信被秦衍压在书案底下,前来送信的使者被仗打一顿,之后被用马车遣回。
但近来总觉得有些不安,右侧眼敛总会突兀跳动,看书的时候会,入眠的时候也会。
眼下瞅了下,见四周无人,别过头,手指在桌案上慢慢移动,将那封招安信从厚重的文书下拿出。
展开,拿出火折子进行干烤。
大约烤了三刻,原本的字迹已经模糊,才有新的一行小字从信的页角显出。
:秦衍,我下个月就要成亲了,京城别来,勿念。
太乙。
短短的两行字,心中就像是抽了一般。
以前听人说过,送信时,有一些隐藏信息只能在看信人将信燃烧后方能看出。
他怕遗漏任何一点,便用火烤,果真看到了这么一句刘云柯私留与他的话。
却令人心颤。
当年,秦家、刘家尚结好时,有段日子,两家只隔了一个围墙,云柯就经常踩着他哥哥的背翻墙过来,看他养的大猫。那时她才七岁,他十一,却觉得那样的日子甚好。
招安信送来的时间是七日前,而信从长安送到这里,少则也要十天,多则半月。
下个月,如果他再晚点发现,或,即便他现在出发,等赶到京都时,她。
不会已经嫁人了吧?
秦衍把那团纸揉了揉,直接扔进纸篓里,合上书案,拿过自己的外衣,披上就走。
太乙尚在宁王府捉弄着那宁王侧妃,宁王赶来的时候,太乙还是一副悠然的与宁王侧妃斗着嘴,看那宁王侧妃胆颤心惊的一块、一块舔着那桌上的点心。
等到宁王转入里室,太乙方才起身,略微福礼:“皇叔,我想皇婶了,不知皇婶去哪了?太乙好想她,就连近来父皇也在念叨。”
宁王脸色煞白,本来是带着怒气而来,现在直接被冲的面无血色。
宁王妃前阵子违反府中规定,企图伤害他新娶的妾室,早已交与宁王侧妃处置,现在皇兄想起她。
眼神一凌,随即又酝出一股怒气,带着满腔的怒火,大步上前,一个巴掌对刚刚要站起的宁王侧妃扇去。
动作迅速而极猛,一个声响,震的一室都随之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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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太子归宫()
宁王侧妃晃了晃身子,一脸的懵相,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宁王又直接两巴掌上去。
随后命人将其拖下去,原本跟着宁王进来的小郡主,看到这一幕,直接吓哭了。
太乙走过去,扶了扶几乎要站不稳的小郡主,帮她顺着背,小声着:“朝廷上的局,跟后宫的不同。你母妃看不透,就不要再跟着她卖弄。”
又转身看向宁王:“今日这事,皇叔我也不计较了。只是改日宫宴,得好好带着正王妃到宫中一聚。你也知道,我母妃死的早,与她亲近过的,也只剩下这宁王正妃了。”
一句一句漫不经心的,宁王只觉得自己的手,刚才被震的都有些僵硬。
现在正值关键时期,皇上采取和亲计划,为太子娶前朝公主,公主嫁江东虎视眈眈的秦衍。
陛下的想法是想用和亲来牵制二者,一来避免兵戎相见,让百姓能多安居乐业几年,二来是日后不管是前朝公主还是秦衍,谁得了天下,这日后坐皇帝的都还是他们刘氏的子孙。
只是二者两股势力的融入,朝中必然容不得第三股势力。
首先太子的地位就不能动。不能动,朝中三皇子刘颖、四皇子刘智,以及五皇子刘元的势力就得被排挤。
要知道,在朝**分一碗粥,原本好好的自己分量,因为插进来的外面来的两虎,那属于自己的分量就有可能会少,更有可能会连渣都得不到。
如此,现在朝中人心惶惶,都巴不得那前朝公主不嫁,秦衍拒绝和亲。
而他,则是怕站错了队。
公主太乙以及太子爷都是同皇上般扮猪吃虎的人,宁王府正妃虽色衰,但毕竟与公主、太子爷生母曾居住于一个院落中,有过两年的交情。
陛下又恋旧,保不准哪天发现他竟然将自己的发妻,宁王府正妃处置,受难。
估计一怒杀了他也有可能。
略点下头,算是应了:“贱妾不懂规矩,怠慢了侄女,改日皇叔一定带正妃到皇宫亲自赔礼。”
太乙又指了指桌上的点心:“这些丢了好可惜,但是染了泪,不如今日就都给侧妃当晚餐吧!”
然后才磨叽的找了个拐脚的理由告辞。
丫鬟玲儿跟在其后,但是回到宫中寝宫后就被她给找了个借口打发出去了。
趴在寝宫里睡了一觉,案几上摆着黑白各色棋子,一张图,代表着宫中各方势力。
其实还有一份的,是目前朝中的势力分布,那份更为细致,更为详细。
只是她脑袋还是不够精明,不管楚宁远教了她多少遍,给她分析了多少次,但凡朝中局势有所改动,她就摸不准了,那张图中,局势以及棋子到底该如何变动。
就像是现在,父皇对前朝公主以及秦衍进行招安,后面的结果有四种可能,但这四种可能对日后的政局变化,她只能猜的最浅显的一层,而不能猜到更深刻的那一面。
楚宁远是相爷独子,父王称帝后被弄进宫来陪哥哥伴读的,但是哥哥太子爷怪癖,不喜被人盯着,就让她负责把楚宁远引开。
后来渐渐的,她跟楚宁远就熟络了起来。
睡醒后,她将桌上的那后宫局势图又仔细分析了遍,出嫁从夫,她断然是不会遵循父皇的意愿与秦衍和亲的。
那个人,她伤过他一次,她怕了。
但是她迟早也是要嫁与他人的,那时后宫的变化,哥哥的太子之位,皇家的家事,她都是插不了手的。所以,趁现在还有机会,她会替哥哥除去所有可除去之人。
东六宫,皇上正在宠幸新晋妃子,忽听外面来报,说太子急症,从外面归宫后,就浑身高热不退,此时正浑身痉挛,口吐白沫于床榻。
陛下大惊,不顾身边的美人,直接跳下床,拢了拢衣裳,衣冠尚不整时就往太子宫殿…东宫走去。
临了,跟在后面的宫人、太监也终于赶在最后帮皇上理好了衣衫。
皇上:“太乙公主呢?快去未央宫,通知她她哥哥出事了。”
太子:“父皇,谁敢通知她,我就从床上摔下去,头悬梁、锥刺股。”
太子刘云琦在床榻上让人将其捆成了粽子形,直直躺着。浑身只着一件单衣,却也已经汗哒哒,紧贴着皮肤,皮相实为好看。
见陛下过来,盯着其余人等,咬着牙,打着颤,就差没吐出一个脏字。
他有密集恐惧症,不喜欢被其他宫里的人围着瞧,哪怕是父皇身边的。
他就是烦,就是厌。
皇上便只好遣退了宫人,急颤颤的过去,到了榻边,刚要去碰他的脸。
就被一个“呸”字,嫌恶的,太子刘云琦直接身子直了起来,从床头移到床尾,滚了下去。
然后又飞快的因为浑身还被捆着,就直接一蹦几米远,躲到了三步之外。
陛下:“云,云儿~”
太子爷:“我呸,父皇在我宫殿后面宠幸其他妃子,我东宫连半个女人都没有。”
皇上敛了敛脸色,整个面部扭曲了下,随即变得严肃,直入正题:“云儿,你这病怎么回事?你何时出的宫?”
太子爷:“两周前,去调查了下那前朝公主。顺便,去看了下秦衍,此人一年前已经娶妻。”
陛下脸色一凛,面露苦色:“可是太乙喜欢他。”
太子急忙争辩:“我妹妹才不喜欢他,她喜欢的是相爷之子…楚宁远,另外臻妃之女,二公主刘恬现年十四,再过两月便是及笄,若非要和亲,可以将刘恬许与那秦衍。”
皇上:“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太乙的?”
太子爷:“我。”
太子沉吸了下口气,浑身通红,衣服紧贴着皮肤,被绳子紧紧的捆着,鼻翼两侧都不停的有细汗渗出。
父皇忌惮前朝公主以及秦衍的势力,其实更忌惮的是他与妹妹太乙。
母妃死后这两年内,父皇一直寻找机会想废掉他,但没有合适的理由,擅自废立太子被视为逆天,极容易留下把柄,让秦衍借机发兵。
所以,他们父子的交谈,基本上就相对于各自装疯卖傻,各自猜测着对方的意思。
然后装出一副父子情深的画面,只是这次,他是真的中毒了,而不是装病。
陛下不语,太子也便没在说话,靠在柱子上,努力保持着呼吸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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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遇秦衍()
陛下一甩手离了去,没说什么,但是却也在暗自着手准备,万一秦衍应了和亲之求,就让二公主刘恬顶上。
太乙知晓哥哥回宫后,就随后飞快的赶了去,但此时太子已没有先前硬撑时的状态,整个人牙都咯噔咬着,一副苦笑面容,他甚至命人将自己与床捆在了一起。
太乙先赶到东宫殿前,往上瞅,飞檐上忽闪过一个眼神,是哥哥的暗卫,太乙便让翠玲先在门外守着,又吩咐道:“你机灵点,若是有其他宫里的眼睛往这瞅,你就死瞪过去。”
到了殿内,殿中软榻上,太乙惊奇的发现,哥哥竟然命人将他自己绑了起来,不由问道:“苦肉计?”
太子…刘云琦:“我呸,还不是应你吩咐,我去偷会那前朝公主,你猜怎么着?”
太乙公主:“怎么着?你找到她了?”
太子爷咬着牙,最后忍了忍,咽下了两口唾沫,只说轻,不着重的开着玩笑:“前朝公主见你哥我长的好看,惊为天人,怕你哥我不从,就直接在杯盏中下了药,结果药下猛了,她怕自己受不住,就直接把你哥我丢了回来。”
太乙:“哦?那岂不是很没面子的说。”
太乙走过去,用刀子在自己指腹上划下一口子,将血滴入他嘴里。
幼时她中毒,本以为活不过那个冬季,是哥哥以及秦衍偷偷带人跑到雪山上帮她采雪莲,那时哥哥与秦衍也不过才一个十六岁,一个十五。幸好在山上遇见一高人,将自己珍藏已久的雪莲送了他们。
得以,她才拥有了百毒不侵的体质,她的血亦可以解毒。
太子嫌那伤口太小,血流的甚慢,就恶兴趣的头一抬,咬住了她那根手指。
太乙直叫疼,掐着他身上的软肉,直到感觉他咬的没那么用力了,他身上的潮红已褪去了大半时,太乙才带着略严肃的表情问:“前朝公主怎么说,她答应要成为太子妃的请求了吗?”
太子点头,前朝公主给的条件,其实第一是他服下这媚毒后,能够坚持不碰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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