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四千金- 第81部分

　　　　对啊，还有康郡王。

　　　　宋春娘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

　　　　赫连冲非常配合地拿了毒药出来。

　　　　宋春娘如获至宝地抱在手里，“不管怎么样，最后你还是能坦白罪责，我不会原谅你也不会再记恨你，以后，咱们就一笔勾销，再无瓜葛了！”

　　　　言下之意，便是不再追究了。

　　　　赫连冲却没有显出高兴，反而是落寞，“流水有意，落无情，既是相识，又怎么能毫无瓜葛呢。春娘，不管我做过什么，对于咱们之间的感情，我都是问心无愧，纵然有做不对的地方，那也是形势所迫。”

　　　　赫连冲说得动容，宋春娘却无心再听，打着为了两人将来的名号就可以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了么？

　　　　宋春娘无法接受这样的感情表达，别过头不再搭理。

　　　　赫连冲算是招罪了，毒药也拿到了，在这里没必要再逗留。

　　　　莫天吩咐了府衙的官差去搜查闹市区所有租赁的院子，自己则带着宋春娘登门拜访康郡王。

　　　　康郡王拿了毒药就放进研磨碗研碎，抓起一些碎末仔细闻了闻，面上淡淡的，丝毫看不出表情。

　　　　“怎么样？郡王爷能配出解药么？”宋春娘着急问道。

　　　　“这毒药，乃是用了西域特有的藏红与荆棘鸟的血液混合而成，藏红，单用可以视作补药，荆棘鸟的血液，则本身就是奇毒，两者混合在一起，却又奇妙的功效，让人似是中毒昏迷不醒，却又不伤身体。西域皇室曾用这种药，强行进行了皇室人员更替。要说起来，这药虽然简单，但是藏红和荆棘鸟都是稀罕之物，要做成此毒费不少心力，一般人是弄不到的，没想到竟然流落到宋国，真是有意思。”

　　　　宋春娘听了半天，就听出了这毒药非常罕见，一般人等拿不到，那到底能不能解呢？

　　　　康郡王把手里的碎末放回碗里，从容说道：“世上没有不解的毒药，万物相生相克，既然知晓了毒药的构成，对症下药，怎么都能试出解药来。不过，要试药，就得有被试药的人，本王需要宋二小姐作为试药的对象。”

　　　　“那要怎么做呢？”解药不能一蹴而就，需要频繁尝试，这点宋春娘能理解，但是宋夏娘如今昏迷不醒，怎么试呢？（。）

第一百四十四章（）　
“很简单，本王每次做完解药，便用针灸扎进她的血管，如果能解，自然就行，不能解毒，也就随着身体排泄排出来了。不过，这就需要将宋二小姐移到本王府第，如此才能方便试药。”

　　　　要把宋夏娘送过来？宋春娘不同意了，本来宋夏娘就不省人事，在这里万一有个什么差池，连照看都顾不及。

　　　　“移不移随你，反正本王没那么多时间，要制出解药只能再等等了。”康郡王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

　　　　莫天从旁劝说道：“康郡王爷医者仁心，不会照顾不好宋二小姐的。再说了，拖着不治疗最后受苦的还是宋二小姐啊。”

　　　　这话倒是有道理，对于现在的宋夏娘而言，只有醒来才是最重要的。

　　　　宋春娘咬了咬牙，“好吧，我把二妹妹送过来，但是，她的两个丫鬟也得一起。”

　　　　“不行。”康郡王拒绝，“本王不喜欢有外人。”

　　　　“可是，只有她们才能伺候好二妹妹。”宋春娘也不想让步，连丫鬟都不让带，她怎么放心。

　　　　莫天打个圆场劝解康郡王，“宋大小姐说得对，宋二小姐这般情况，哪里是你家那些个丫鬟能搞定的？再说了，还有老王妃在呢，万一一个处理不好，宋二小姐没照顾好，出了状况，不就影响你制作解药的速度么？耽误你的时间多不合适？”

　　　　康郡王想了想，才松口，“行吧，不过，只许来一个，多了不可以！”

　　　　宋春娘还想再说些什么，莫天赶紧按下来：“行，没问题，一个就一个。”

　　　　从康郡王府出来，宋春娘就怨念了：“莫大人，我二妹妹这情况，一个人哪里伺候得了？”

　　　　“宋大小姐，康郡王府也不是想来就能来的。宋二小姐能有个贴心的丫鬟伺候就不错了，其他事，可以让王府的人来处理。你放心，我跟康郡王说好了，不会让宋二小姐受委屈的。”

　　　　比起伺候好坏，活命更重要啊，宋春娘纠结了片刻，也只得答应把宋夏娘送到康郡王府了。

　　　　宋夏娘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剩下来的便是抓捕程峰等人了。

　　　　按照赫连冲提供的线索，果然在闹市区的一个院子里抓住了程峰，李嫣红以及李家父母等人。

　　　　府衙的官差闯进去的时候，一开始并未认出这些人，尤其是程峰和李嫣红，实在是装扮他人技巧太高了，画了易容术，完全就蒙住了官差。

　　　　只有当李家父母出来的时候，因为紧张和害怕才暴露了。

　　　　官差也才得以顺利把他们拘捕归案。

　　　　莫天得到消息，到府衙参加他们的审讯。

　　　　程峰和李嫣红很老练，不管官差怎么审问，始终就是一个不知道，不清楚。问起为何躲藏起来，直说欠了债务，怕讨债的人追讨。而对于宋夏娘被下毒，则毫不意外的跟之前赫连冲的说法是一致的。

　　　　由于这两人态度的不配合和消极对待，官差很快就没了耐性，准备要上刑，莫天出言制止了，还让官差都退下，自己单独审问。

　　　　“莫大人，我都说了毫不知情了。要是府衙动刑，那可是冤枉好人啊！您是御巡使，可要替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说话啊”程峰，不对，应该是张开抹着泪水哭号。

　　　　李嫣红也一把鼻涕一把泪说道：“是啊，大人，我们都是知法守法的好民众，您可要替我们做主啊。”

　　　　真是恶人先告状，还没动刑呢，就先哭上了。演技不是一般好。

　　　　莫天心里冷笑，冷冷说道：“你们口口声声说没做坏事，你们的同伙赫连冲可是都招了，你们用欺诈的手段控制别人谋取利益，宋二小姐差点就着了你们的毒手。有了呈堂证供，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张开和李嫣红面面相觑，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大人，您在说什么？我们都听不懂啊宋二小姐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对她能有什么企图？”

　　　　“你们就别再狡辩了，除了赫连冲的口供，还有很多你们的受害者的控诉，你们是逃不掉的了！”莫天说道。

　　　　张开和李嫣红沉默了，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莫天打量着他们的神色，判断他们是否被自己的话影响。要知道，这可是多年犯罪的有组织的团伙，心理建设也比一般罪犯强，稍有言语上的纰漏可能就问不出结果了。

　　　　这一次，莫天算是说对话了。

　　　　李嫣红迟疑说道：“莫大人所指的受害者都是什么人？”

　　　　“商界的，官差的，都有，你们不就是迷惑他人，发生男女关系，再以此要挟嘛？是不是以为，这些人家的家眷出于维护名声不会说出去？还真是打的如意算盘。可人性再怎么柔弱，也总有那么一两个人，不甘于被控制而站出来的。”

　　　　李嫣红不说话，低着头，张开则是装出吃惊的样子，“大人，我们可真没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冤枉啊”

　　　　“是么？”莫天锐利的眼神扫过眼前两名罪犯，“有句老话，总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们如此频繁的欺诈别人，难道不知道，有心人会留下证据？比如说，贴身小物？”

　　　　莫天说着，拿出了一封信，在他们面前扬了扬，“你看，这可是亲手信，上面有你，张开的字迹。你一定不记得，这是写给谁了吧？是不是写完送出去也不害怕呢？可就是这封信，道出了你的卑鄙下流！”

　　　　“莫大人，冤枉！这信件，我没写过，可能是别人模仿的啊！”张开仍是狡辩。

　　　　“是么？若是一般人，确实有人能模仿，可是，据说你是个左撇子，写字总是歪到一边，字体也比正常的要倾斜，要真是模仿你，不下一番功夫可写不出来。再说了，你或许是为了跟那些情人们对暗号，特意把纸折成了奇怪的形状，其他人想折也是折不出来的。最后一点，也是最为有力的证据，这封信封口处有你的指纹，你要是不承认，就把手指拿出来，对比对比吧！”

　　　　其他的方面都可以说被模仿被学习，可指纹是变不了的。

　　　　张开就想赖也赖不掉了，盯着那封信恶狠狠说道：“到底是谁？告诉你这些事情！”

　　　　方才莫天所说的，可都是张开非常**的习惯，若说莫天一两天便能了解得透彻，那也是不可能的。（。）

第一百四十五章（）　
“这封信，乃是你写给赫连冲的，意图让他帮忙得手宋夏娘。你说，我是从哪里拿到的呢？”莫天特意晃了晃信件。

　　　　莫天特意的导向，张开哪里还会猜不出来？恶狠狠说道：“好一个赫连冲！亏得我们如此帮他，居然出卖我们！”

　　　　张开现出原形，李嫣红连忙拉住他，示意他沉住气，“大人，这期间是不是有误会？”

　　　　“是不是误会，等赫连冲来了便知，哦，还有这个，这可是有力证据啊。”莫天又掏出了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左下角还有手指印。

　　　　“这是赫连冲的自白书，还签字画押了，你们说，这还能有误会么？”

　　　　李嫣红也无话可说了，龇牙咧嘴狠狠说道：“赫连冲！背叛我们，以后不得好死！枉费我们还帮了他这么多忙！”

　　　　“你们也不用诅咒他，诅咒也没用，你们在牢里蹲着，他还在家里舒舒服服待着呢！要想告了他，首先你们得先把他的罪状是说清楚！“

　　　　因为赫连冲态度转变太快了，先前那么咬紧了牙关不说话，怎么后来就变得好说话了，反常的表现让莫天产生了怀疑。所以，他要借此机会，各个击破。

　　　　张开果然被莫天的计策蒙骗了，本来他就对半路上道的赫连冲带着戒备，如今听说他招供了，自己脱了身，哪里能不气愤？眦了牙恨恨道：“好一个道貌岸然的小人！当初说得好听，借了我们的势力，壮大福来苑之后分我们一杯羹，结果倒好，出了事就跑了！”

　　　　“对啊，你们帮忙给他弄了涟王府的请帖，解决了福来苑的危机，他却出卖你们，这样的小人，你们何必袒护？”莫天顺着他的话说道。

　　　　“我们何止给他弄了请帖！就是邓家出手帮忙也是我们牵桥搭线的！”

　　　　“哦？”这个事情莫天倒是第一次听说，“你们怎么牵的桥？”

　　　　张开没有顺着往下说，而是出言谈判，“莫大人，你是想引着我们说对赫连冲不利的话吧？要是我们都说了，可是有好处？”

　　　　果然不愧是犯罪团伙，还以为轻易就上了钩，没想到节骨眼上谈条件了。

　　　　莫天眯了眼说道：“好处？自然是将功补过了。赫连冲也是有罪之人，你们提供证据，就算是戴罪立功，我自然会在府衙替你们说说好话，如果你们不说，也没事，反正我相信，老天爷不会让做坏事的人逍遥法外，只要我继续追查下去，终有一天会将他绳之于法。所以，我其实是在给你们一个赎罪的机会。能否抓住，可就是看你们了。”

　　　　莫天表现出来的不介意，让张开和李嫣红心惊，确实如他所言，只要府衙继续追查，查出赫连冲的罪行是迟早的，所以，不一定非得求着他们帮忙，可他们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很可能定罪的时候就处以最高刑罚了，

　　　　李嫣红先感到害怕了，毕竟，除了她自己，可还有亲生父母被牵连呢。

　　　　若是不抓住机会，只怕自己和父母就要坐大牢了。

　　　　“大人，是我们给邓家写了求助信，邓四公子和邓小姐才出手帮忙福来苑的。”李嫣红决定都说出来了，“当时，我们还把他当做狩猎目标，就把出手帮忙的事告诉他了，目的就想让他对我感恩，让我能顺利搞定他，没想到，他却以此为契机，要加入我们的团伙，还开出了美好的前景条件。我们一合计，还是长远的利益更为重要，便接受他入团伙了。”

　　　　“再后来，赫连冲很快就融入我们，办起事来也利索，很快就在交际场合帮我们搞定了好几个大人物。”

　　　　“那下毒给宋夏娘是他所为么？”莫天把最关心的问题问了出来。

　　　　李嫣红点头，“正是，不过，他也是迫不得已，宋夏娘突然从房间里冒出来，论谁都会吓一大跳。而我们刚好接触一项任务，正讨论着呢，自然被她都听了去，我们是想趁机把她搞定了，一来不担心她说出去，二来我们以此为要挟控制她。没想到赫连冲倒是先下了毒。”

　　　　看来赫连冲没有说谎，至少对于宋春娘，他真的无意伤害，就是下毒给宋夏娘，也是为了避免她受程峰侮辱。

　　　　只是，被侮辱和昏迷不醒，到底哪样对宋夏娘是比较好的呢？

　　　　莫天不知道，也拿不准是否该跟宋春娘说。

　　　　问出了结果，让张开和李嫣红写了罪状又画了押才算是结束了。

　　　　莫天从府衙出来，内心是矛盾的，老实说，他很想把赫连冲完全黑化，这么一来，宋春娘再想起这个人，就全然无好感了，可是，事实上，赫连冲并不完全对宋春娘无情，而他，莫天作为一个御巡使，即使是在感情的问题上，也无法作弊。

　　　　思来想去，并没有一个好结果，他也不是个纠结的人，就算了吧，这个案子到现在已经破获，赫连冲，即使他和宋春娘不追究，想必张开和李嫣红也会把罪状书陈诉给府衙的。至于结果如何，那就看赫连冲造化了。

　　　　结束这公务上的事情，那么，接下来，他就可以全面地以私人的身份接触宋春娘了。

　　　　既然定下来要把宋夏娘送到康郡王府，事不宜迟，宋春娘连夜收拾了东西，又把喜儿叫到跟前一再叮嘱，直到确定没有遗落了，才敢把人送到王府去。

　　　　莫天自然是要来帮忙的。

　　　　从永福巷到康郡王府，一路上他都帮忙盯着，到了王府，更是当着宋春娘的面好好跟康郡王说了一番注意这那的话。

　　　　康郡王仍是冰山的样子，并未有回应。

　　　　即使如此，宋春娘还是感激莫天的有心，在回程的马车上，由衷的表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