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落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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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落笙歌-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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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莫浮箩什么心思她哪里会看不出来,看她那样子,哪里像是伤势未愈的,找借口都找的这么敷衍。要换作平时,沈菀不会跟莫浮箩计较的,可今天不一样,她才刚从黎昭那里生了气,这一个两个的都不把她当公主看了,那还了得?

    一想到黎昭,沈菀就觉得心口绞的厉害。

    “裂开就裂开,本宫有的是法子让它再合上。”沈菀的笑容更大,说话间抬起手指了指身旁的石凳,换上了一副命令口吻:“莫浮箩,你就在这坐着,陪本宫看看那个逃兵。”

    莫浮箩忍不住蹙了蹙眉,可眼下也不好再反驳沈菀,唯有顺了她的意又重新走进亭子坐了下去。

    没过一会,远处就来了人,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被两名侍卫押着走了过来。

    “跪下!”

    男子被推搡着跪到了地上,头随着低了下去,整张脸便被散开的乱发挡了个严严实实,沈菀看过去,不由一阵不悦。

    “抬起头来。”沈菀命令了一声。

    男子起初装作没有听见,一旁的侍卫硬是扯着他的头发将他的头给拉了起来,一张沧桑粘着血迹的中年男人的脸便露了出来。

    “为何当逃兵,又为何出现在了方大夫屋里?”

    沈菀虽贵为公主,却一点也不娇生惯养。从懂事起就喜欢舞刀弄剑,对于女子该懂的那些琴棋书画却是很反感。炎昌帝只得了这么一个公主,对其那是极尽宠爱。沈菀要练武,随她!沈菀要练剑。随她!沈菀要随军?不许!可奈何这公主性子太烈,最终竟以性命相要挟,炎昌帝只能一狠心,把这通阳郡近郊的一处军营给了沈菀。

    沈菀生平最讨厌的东西,第一就是脂粉味儿重的女子和泡在脂粉堆里不成器的男子,第二就是逃兵。这逃兵比那不成器的男子还要让她厌恶,简直该杀!

    “我不是逃兵!”

    一直没有出声的男子突然开口说了话,声音很粗犷低沉,说话间一对眸子瞪地溜圆,直直地射向沈菀所在,目光定定丝毫不闪躲。

    沈菀见的逃兵多了,胆小求饶的有之,耍心眼不认罪的有之,阿谀奉承的小人也有之,可像眼前男子这般一派正色丝毫不畏惧的却是头一回见。

第七十三章 逃兵() 
“大胆,有人亲眼看见你从剿匪队里私自出逃,你还不认罪吗?”一旁的侍卫朝着跪地的男子大喝了一声,一副容不得他辩白的架势。

    “属下不是逃兵为何认罪?”男子依旧一副铁骨,背脊挺的笔直。

    沈莞看着眼前这个被抓回来当作逃兵的男子,他的样子不像作假,于是朝一边的侍卫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然后压低了声音继续问询起来。

    “本公主的军营不养孬种,你放着好好的剿匪立功的机会不要,却半路逃跑,难道还冤枉了你不成?”

    “公主殿下!”男子突然现出几分动容,觉着自己再绷着端着气并得不了什么好处,索性一咬牙,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属下家中老母病重,多次告假欲回乡探望,可却硬是不准,还被逼着去剿匪。这剿匪一行,一去没有俩月也得一月多,怕是回来的时候都不能在老母身前尽孝了!属下思来想去不能做这不孝之人,只能冒死回家,若不然母亲有个三长两短,我活着还有何意义?”

    这男子句句真切,每每说到母亲都有点泣不成声。

    沈莞再次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番跪地的男子,以她阅人的能力来讲,眼前男子所说的话十有八九假不了。可这孝道要尽,作为大济的士兵,还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兵,无论以何种理由私自离开军营,都是不应该的。往大了说,逃兵那可是死罪!

    要不然,她今天也不会兴师动众,亲自带了这么多侍卫来抓捕这么一位逃兵。

    当然,沈莞绝不会承认自己是听到下属汇报逃兵跑到了流芳小筑别院心里不放心那个人才亲自带人来抓。哼,那个人还不识好歹地惹她生气!

    沈莞越想越是气闷,起初被男子的孝心所感动的情绪也没了一大半,只剩下一张冷脸,看向男子冷冷训道:“无论何种理由,逃了就是逃了,逃了就要受罚!”

    男子身子一阵颤动,晃了晃满头的乱发,朝着沈莞拜了下去。

    “属下不想当逃兵,完全是被逼无奈!受罚可以,请求公主殿下允许属下先去看望一下乡下老母,是生是死全由公主殿下发落!”

    沈莞看着眼前的男子,又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李山!”

    “李山?”沈莞将这名字仔细在脑中过了一遍,眼睛又在他那满是血渍污渍的脸上停留了半刻,才又冷冷地抛出一句。

    “可是之前立过军功的那个李山?”

    “是属下。”

    “你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沈莞又是一声冷喝,朝着李山厉声道:“你本能为大济立下汗马功劳,大好男儿却选择了这么愚笨的方式,本公主就不信,你前来找本公主求回乡探母,本公主会不允?你却当了逃兵!”

    “属下,属下不是,不是逃兵!”李山握紧双拳,壮实的身子一颤一颤的,咬着牙朝着沈菀辩驳。

    “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无论你以何种方式擅自离军营,还是离的将要剿匪的队伍,都是死罪!”沈莞终于无法再压着情绪,当场爆发起来,朝着李山喝斥道。

    “是死罪,公主殿下说的没错!”

    站在一旁的一名侍卫突然插了一声,紧接着,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就见那名侍卫已将腰间佩剑拔出,朝着李山便刺了过去!

    “噗!”一声,剑插入了李山的肩膀,一阵血渍溅了出来。

    “住手!你做什么?”

    沈莞发怒间,就见身边一道人影一闪,再次看清楚的时候,那名侍卫的剑已经被打落到了地上,而站在他旁边的莫浮箩正冷眼地望着他,吓得他瑟瑟发抖起来。

    莫浮箩冷冷地盯着被她吓了个半死的小侍卫,幽幽地问道:“你敢当着公主殿下的面行凶?”

    侍卫扑通一声就摊在了地上,朝着沈菀连连磕起了头。

    “公主殿下饶命啊,小的也是听了公主殿下说了这人是死罪,才想着公主殿下既然这么说了,那么这个人就不能留,所以才,所以才。。。。。。”

    这样也行?

    莫浮箩听完这小侍卫的解释,竟觉得莫名地好笑。旋即又抬眼看向沈莞,这个时候,她更想知道这个公主会怎么做。

    “照你这么说,是奉的本公主的命令?”

    沈莞缓缓问向那名行凶侍卫,气势逼人。

    “这,这。。。。。。”小侍卫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不住地磕头。

    “公主殿下。。。。。。”李山这时却是开了口,朝着沈莞也磕了一个头,厉声道:“属下真的不是逃兵,属下是被人逼着离开剿匪队的!”

    “你胡说!”

    李山的话刚一说出口,沈莞和莫浮箩都还没有做出什么反应,结果最先回应的却是那个摊在地上的小侍卫,他猛地直起了身子,一双眼瞪地通红,直直地朝着李山就扑了过去。

    两人很快便扭打在了一起。而其中那个小侍卫,却是招招想置李山于死地。

    莫浮箩眼皮颤了颤,心里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却没有再上前帮着李山,而是再次看向了沈菀。

    “真是反了!来人,将他们两人拉开!”

    沈莞一声令下,周围的几名侍卫瞬间就围了上来,很快就将打在一起的李山两人分开,分别将他们二人束住手臂推到了地上。

    “说,是谁派你来杀李山的?”

    沈莞一记眼刀凌厉地射向小侍卫,只要他敢再兴风作浪,她就一定不会轻绕了。

    那小侍卫自知事情败露,无法再为自己的行为辩白,突然嘴巴一鼓,牙齿便咬动起来。

    “他要服毒!”

    莫浮箩身形一闪迅速就站到了小侍卫身旁,伸手狠狠地掐住了他的下巴,让他的嘴无法再动。

    一股黑血顺着小侍卫的嘴角流了出来,那对惊恐圆瞪的眸子再也闭不上了。

    纵使莫浮箩动作再快,也还是迟了。

    莫浮箩松开了捏着小侍卫的手,缓缓站起了身。

    “李山。”沈莞从小亭里走了出来,来到李山身前,凌厉地气势向他逼近。

    “好好跟本公主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七十四章 权利() 
李山朝着莫浮箩重重拜了一下,沉声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然后又朝着沈菀躬了躬身,开始讲述事情的始末。

    原来,这李山重孝道,想要告急回乡探母不假,他的上级不准他回乡这事也不假。但是李山却称自己不是私自离开军营的,逃兵这事是假的。

    李山归属于沈菀军营的左部,上级是淮七将军的儿子淮朔。因为适逢南边匪患,淮朔领了军令将要率领手下军队组成剿匪大军,不日就将要前往南部剿匪。李山作为自己麾下的得力战将,一向居功好胜的淮朔自是不能在此时放行。几次三番说不成,李山心里确实闪过私自离营的想法,可一霎那便被他给否决了。

    逃兵这事,李山可不干。

    可李山离不了军营,整日里都挂念家中生病老母,对淮朔不准自己回乡的做法嘴上不敢辩驳,心里却是极为不服气。

    这件事很快便传到了右部军营小将军冀龙耳朵里。冀龙是冀汶远将军的儿子,速来与淮朔不和,两人虽然分管着昭莞公主的军营左右两部,可谁也不服谁,谁都想将对方取而代之,可明争暗斗多年,却还是未分出个成败。

    这次,冀龙听说了李山的情况,不由心思一转,觉得这个机会可以让自己利用一番。先把这李山除了,解决掉淮朔的一名得力下属,怎么不痛快呢?

    于是,在淮朔的剿匪队即将要出发的前一夜,李山私自离营了。当然是被冀龙暗地里使了点小手段给逼出了军营,并且被安了逃兵的罪名。

    莫浮箩听着李山的讲述,抬起手扶了扶额。原来是两个小将军之间的权力之争,这李山却成了牺牲品。

    不过,淮朔和冀龙,这两个名字为何听着这么耳熟呢?

    莫浮箩又仔仔细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才想起来,这两人不就是那一日她同胥眉去玉堂楼小宴时遇见的其中一群人么?当时胥眉还给自己介绍了一番,一个是淮七将军的儿子,一个是冀汶远将军的儿子。没曾想,这不和的两人还能有说有笑地一起参加宴会,还真是让人想不明白。也许是为了互相抓对方把柄,随时找机会干掉对方么?

    军营这种地方,莫浮箩一直认为是真正的铁血男儿才来的地方,不曾想为了权利也能这般相互算计。

    莫浮箩这边想得出神,沈菀却没有她的这种功夫想这么多。

    听了李山的讲述,沈菀只恨不得当场将那冀龙绑来教训一番。

    这两人明争暗斗,耍的小把戏这些她都看在眼里,但是也只是体现在邀功行赏、争抢兵权上面,这次若是真像李山所说的,冀龙为了私利嫁祸他把他逼成逃兵,这牵扯到人命的事,沈菀却是不能再放任了。但是,她也不能只听李山一人之言就信了冀龙有罪。

    “来人,将这侍卫拖下去,好好查明一下身份。”

    “来人,将李山先押下去容后再审。”

    “等等!”李山又朝着沈菀跪了下去,求道:“属下的母亲病情加重,属下请求公主殿下先放李山回乡探母,李山愿意以罪身前往,只请公主殿下恩准!”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沈菀要是再不同意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况且她本身就是重情重义之人,其实心里早就有了让李山回乡的想法,所以李山乞求的话一出,沈菀便没有多做犹豫,直接就下了命令。

    “准!不过李山,事情还未查明前你必须以罪身前往,看完母亲后立刻返回。你们四人随着他同行,不得有丝毫闪失!”沈菀说话间朝着站立的四名侍卫指了指。

    “是!”四名侍卫上前领命,将李山扶了起来。

    李山感激地朝沈菀不停地叩谢,随后便同四名侍卫一起离开了。

    “莫姑娘,此事你怎么看?”

    等到人都走了,沈菀又重新走回了亭子,看了眼莫浮箩,突然问了一句。

    莫浮箩站在小亭外面,朝着沈菀扯了扯嘴角。

    “军中要事,民女可不敢随意议论。”莫浮箩淡淡回了一句,听不出什么情绪。

    “你竟还有不敢的事?”沈菀似乎来了兴致,看着莫浮箩不由笑了起来。

    皇叔说的没错,这个女人真的挺会装的。

    “有。”莫浮箩很正经地点了点头。

    “哼。”沈菀白了一眼莫浮箩,刚被激起来的兴致顿时就被浇灭了。

    “那你可知他们为了什么争,又为什么斗?”沈菀似乎还是不死心,又再次问向了莫浮箩。

    当然是为了兵权。。。。。。莫浮箩在心里回了一句,可面上却没有接话,只是事不关己地摇了摇头,说道:“民女不知道。”

    “权利,都是为了权力!”沈菀看着莫浮箩,眼光变地越来越幽深。

    “你若是有了权利,之前就不会被抓进谒门了。你觉得这么说对么?”

    莫浮箩在听到也门两个字的时候,心绪就被激了起来,一对眸子瞬间就染了寒意,朝着沈菀射了过去。

    咬了咬牙,冷冷地回出一句:“公主殿下,你到底想说什么?”

    “皇叔没跟你说么?”沈菀眨了眨精致的眼眸,掩去了些眸里的冷冽气势,接着:“若成大事,必先有权。”

    “哦?”莫浮箩抬起脚,朝着沈菀慢慢走近,声音在沈菀听起来也越来清晰。

    “那公主军营里发生的这件事,跟争夺权力有关,在公主看来,是应该的了?毕竟是为了成大事。就算是出了人命也不是罪?”

    “那得看那命是该出还是不该出了。该死的人死多少都不是罪,但为了权利这种东西害了无辜的命,就是罪了。”沈菀看着莫浮箩离自己越来越近,不由冲着她笑了起来。

    抬起手指了指旁边一只无人用的铜碗,笑道:“过来坐下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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