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水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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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水观音-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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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滴在小凡惊诧的眼神中掉落地上,四溅开来,形成很大的美丽的水晶王冠,王冠迅消失,如瀑布般落下,瀑布下,小水渐渐显露出来,黑色的长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胸前和后背,她微笑着,如往常一般,丝毫不觉得这是场变故。这是小水第一次落地,就像胎儿呱呱坠地,只不过胎儿是在大人的怀抱中,而小水是站在地面上,用双脚站在地面上,生下来时已经好几岁了。此刻,落地的小水感受着站立的感觉和脚下的沙土。

5 离开红土地() 
两人沿着田间路往村里走,一路上土路不时荡起灰尘,周遭寸草不生,这些小凡早就习以为常了,不太熟悉的是,这条路没有以前那样平整,大石头小石子、大土快碎土渣乱摆在路中间,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垃圾,裹着土的啤酒瓶底、一半在土里一半在外面的白色塑料袋,等等。小凡还看到半个鸟巢,便捡起来,想起很久以前救过一只大鹌鹑,不知它现在在哪里,有没有自由的飞翔。

    “小水,你热不热、渴不渴?以前都在水中,现在出来适不适应?”小凡担心地问道。

    这时他们进了村,以前这里有块大青石作为路界的,现在不知道青石滚到了哪里。

    小水显然没有太多不适,她将耷拉在眼睛上的一根头发拨开(她的头发还没有全干),说:“我现在不渴,但是渴了怎么办呢?”

    小凡四下看看,还是先找到爷爷吧。

    但是他很快发现,变得不仅仅是无人打理的脏乱——这样讲就太过温和了——映入眼里的是破坏,毁灭性的破坏,到处是倒塌的房屋和树木,而且大多数的房屋已认不出了原来的形状,只剩下几块木板或土培,有被烧灼过的痕迹,甚至也没有一块完好的路面露出来。他不敢细看,只是凭着感觉寻找自己的家。他深一脚浅一脚走着,我家在哪里?怎么找不着了?他一遍遍焦急地自问。“爷爷”,他大声呼喊道。“爷爷”,小水也跟着喊。

    小凡绕着村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鞋子进了好多石子也顾不上倒出来,腿被倒下的枯树枝划伤了也不知道,因为着急跌倒了好几次。第一次跌倒时,小水以为需要趴下,还跟着他趴到地上,弄了一身的黑色的焦土。

    不知过了多久,小凡渐渐接受了现实,在原来是他家的废墟中找到了一截用木头做的凳子,以前爷爷经常坐在上面修补东西,他坐下来,开始掉眼泪,“再也见不到爷爷了”。

    小水被感染了,水汪汪的大眼睛一下浸满了眼泪,张着嘴巴哇哇的哭起来,泪水哗哗淌下来。

    “小水,不哭了。”小凡赶紧给小水擦眼泪,边哭边安慰她:“没事的哦,我不哭了,你也不哭了好不好?”

    “嗯。”小水舔舔流到嘴角的眼泪,觉得味道不错又多舔了几下,慢慢的哭声小了,但还在抽泣,“小凡,这不是水吗?我们是不是该搜集起来,渴的时候喝?”

    小凡破涕为笑,用脏兮兮的衣袖擦擦眼泪,脸都被弄的花花的,“傻丫头,这是眼泪,哪有喝眼泪的呀。”

    一直到傍晚时,小凡还没有从失去爷爷的悲伤中缓过神来,他不时四处张望,希望爷爷突然从某个方向出现。正当他又一次暗自神伤时,突然小水紧紧抓住了他的手,眼睛紧张地盯着几十米开外的地方。小凡看去,发现在一对石块和土渣中间的空地上有什么黑色的东西在蠕动。为了看清楚,小凡站起来,看到那东西正上下浮动,就像獾猪在拱洞。他靠前了一点,没有看到它的脸,他想再往前走一点,却被小水紧紧拉着。小凡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小水靠着墙壁,眼睛瞪得圆圆的,紧紧盯着那东西。小凡以为她害怕,便退回到她身边,小声安慰:“小水别怕,小时候我经常在地里追着獾跑,我还挖过它们的洞呢,你就在这里,我去看看还不好?”。小水却摇摇头,松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移步向前,微握的双手紧紧绷着。快到跟前时,那东西却飘向空中,是的,是飘,不是窜也不是跳,两人看到的是一团黑黑的烟雾。烟雾飘到空中后,很快消散了。小水回过头来说:“她飞走了。”

    毛小梳已经下了飞机,右手拉着行李箱,边走边看着手机,琴音传给他一个视频。

    “出现的可真快,你看小水怎么样?”,琴音拳急切地问,她在摆弄院子中的柴火灶,上面放着一口大锅,锅的外面被熏地焦黑。

    “边缘系统,嗯。。杏仁体反应正常。。。下丘脑比较兴奋。。。多数回路流速也处于兴奋状态。87号通路、gfl蛋白群合成迅速。。。”毛小梳拉开视频旁边的数据,说,“恐惧和战斗并存,但是恐惧占上风”。

    “先生,请让开一下。”一位工人驾着拖车过来,车上装满了托运的行李箱,他的旁边有手动推车,也有智能行李车,他们来回穿梭,运送各种行李。

    “但是小水没有表现出恐惧。”琴音正往锅里倒水,少量水滴在锅外沿的柴火中,磁磁了两声,“虽然恐惧但没有向我求助,真是个好姑娘。”

    “我再看一下。。。”毛小梳翻动着数据,将屏幕又拉回到花花绿绿的动态图像上,“杏仁核区很快恢复平稳,额颞区神经流速加快,她问道:“你看一下这个区域,这代表什么。”

    “小水正在思考对策”,毛小梳说,“*5、k流动平稳,小水的状态很稳定,是不是应该给小水些提示呢?”

    “联系白婶吧。”

    “爷爷不在这儿,去别处找?”小水继续安慰小凡。

    “嗯。”小凡点点头(他的眼睛还红红的),这里确实没有人烟活动的迹象,待下去也不是办法,“可是我们往哪边走呢?”

    小水看着那团黑烟飘去的方向,然后指指东边偏南的方向说:“那边。”

    这时,太阳到了西边,晚风已起。

    两人还没离开村子,便又飘来几缕青烟,他们在村子上空盘旋了一阵,绕过小凡家倒下去的圆木支柱时,嘶嘶嘶的响了两声,就此离开了,留下的圆木变得乌黑。

    第二天,两人披着霞衣走过开裂的土地,渐渐平复下来,小凡觉得饿了,望眼四周,没有可以吃的食物,他摸着肚子看看小水。小水却没有饿的迹象,她好奇的观看着周围的一切,用力呼吸着,周遭的气息与红土越离越远,经过刚才的危险,她开始留意周围的情形。她懂得一些大自然的知识,妈妈的教育方案里都有。她知道这片土地被大水冲刷过后又被烈日炙烤了很久,大树毁灭在大水下,导致现在周遭没有一点绿色,只有白黄或焦黑的土地。她也看出了这里的梯田轮廓,只是轮廓变得很隐约。她闭上眼睛,感受着内心深处的意愿,朝着东边太阳升起的方向迈出了步子,

    小凡跟着小水的步伐,现在他和小水相依为命,小水去哪里他就去哪里。

6 春禾和他的草草蝶() 
春禾揉揉眼睛,伸个懒腰,站起来走到门边,推开,走出去。屋外一片绯红,天地一色,多么美丽的色彩。他此刻站在一片巨大的巨人柱间,身后是一间用圆木搭成的木屋,屋檐下吊着一只竹篮。他走到一个五分叉的仙人柱前停下来,伸手摸了一下中间的分株,表面上看什么也看不到,但他轻推了一下之后,竟出现一道20cm高的小门,便有一群红灿灿的蝴蝶争先恐后地飞了出来。它们欢快地飞舞在春禾身边,停在他的肩膀、手臂、鼻头。。。全身。被蝴蝶环绕的春禾走到屋檐下,食指敲了敲垂挂的竹篮,一只明显大的蝴蝶飞了出来,停在春禾抬起的手指尖。

    “去吧,小草”

    这只名叫小草的蝴蝶便扇动着翅膀飞向上空,一群草草蝶随后。沙漠的低空便如同有一道霞光流过,流向夕阳的方向。

    几年前,春禾独自在沙漠中流浪了很久后,终于走到沙漠边缘的浅水边。他蹲下去洗了把脸,捧了把水喝,然后看到水上飘了一片红色的叶子。他四处瞅瞅,这里倒是有些青黄色的草,却没见一颗树,更没有红色叶子的树。他好奇的伸手捏起来,却发现是一只蝴蝶,它的一只翅膀折了。他盯着它,不知它是否还活着,便把它放在破草帽的帽檐上,又想太阳这么烈,别晒干了,便小心地放在衣服口袋里。他又喝了口水,实在太累了,就躺下来想小憩片刻,没想到一下睡了很久,还做了梦,梦里有人扼住他的喉咙要杀他,他挣扎着就是醒不来,半梦半醒间,他觉得这回可能真要死了。

    但是他没有,他睁开眼睛时,已是夜里,明亮的星星离他很近,然后他感觉到一阵清风,一个阴影在他的眼睛上方闪动,接着是一大片阴影。

    那只折了翅膀的蝴蝶活了,从他的口袋爬出来,通过扇动翅膀发出的求救信号引来了自己的伙伴。

    草草蝶将这个友善的家伙引导它们刚刚发现的巨人柱群。之后春禾成了它们的伙伴。

    草草蝶会在月亮升起前回来,它们去接近水源的地方采食植物的汁液,运气好的时候,会带回来一碗蜜汁。空旷的原野吹来白日太阳烘烤沙漠的气息,春禾深吸一口。他将巨人柱中草草蝶酿造的蜜,搜集在一个前段时间外出捡到的木杯里,多的话,就放在半个手臂长的挖空了肚子的仙人指中。蜜汁是春禾的主食。他每天太阳落山时,会就着采来的仙人掌吃,有时也抓点小蛇、沙鼠。

    草草蝶回来了,但它们飞舞的低分贝声音较往常高,而且紊乱。春禾摁开蜂窝门旁边的太阳能灯,草草蝶陆续飞进去,发现它们翅膀有灰尘,有的还有残缺,而且少了几只。春禾知道它们又遇到危险了。

    小草已经停落进屋檐下的花篮中。春禾手掌朝上,伸向小草,小草很听话地跳上去。春禾进到屋内,在一只水笔灯的帮助下,他用一个特质的钩子夹取下小草胸前的极细的纤维针,这是一只记录针,得会儿它会告诉春禾发生了什么。

    他捏着记录针两端,轻轻一捏,记录针展开成为一个直径不到两厘米的记录盘,他把记录盘放在电脑键盘的感应区,在弹出的框内输入密码。视频中出现后退的沙漠和晚霞,他用手指在屏幕上拖动快进,直到看见画面颤抖,尽管颤抖,还是分辨出来了——一只蜥蜴和一条蛇袭击了草草蝶。

    春禾从一个隐蔽的壁橱里找出一只酒盅大的小瓷瓶,里面装着他在外面用高价买来的福音水。他拔下木塞,木塞上带着纤细的吸管。他把一只棉签接在吸管下面,完全淋湿后,又滴了一小滴到食指尖。然后他走到屋外,伸手进蝶巢,几只草草蝶停在他的掌心,它们的双翼残缺不全。他将它们带回屋里,待几只草草蝶各自吮吸过棉签后,他又用棉签小心擦拭过它们残翼的伤口。明天下午出巢前,它们就恢复如初了。

    第二天,春禾早早起来,太阳在东方接近地平线的地方像一把巨大的手电筒,投射出的光芒从东方照亮沙漠。巨人柱投在沙漠上的长长的阴影就像一座山峰,春禾从山脚出发了。他徒步翻过两座山峰后,从一位原住居民爷爷那里借来一头骆驼。到中午时,他到了沙漠的外围,这里有一家颇为简陋的酒屋。春禾叩响微掩的如枯树皮的门,一个穿着朴素得体的中老年女人开了门。

    “您好,阿姨,我找天伯。”

    “你找他什么事?他刚吃完饭,正在打盹儿。”

    “我找他买东西。”春禾说着从草斗篷里掏出一个破旧的鹿皮钱包,钱包鼓鼓囊囊的。

    “你以前来过?”女人打量了他一下。

    春禾点点头,“向天伯买过福音水。”

    “你进来吧。”

    天伯是一位穿旧长西装的老头,他脸庞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看起来,这是一位传统的老头,在沙漠的边缘做着过路人的小本生意,二锅头应该是他小店里最高档的酒了,也的确是这样,酒架上大部分是从外面小镇上买来的自制白酒,装在清一色的透明长嘴酒瓶中。

    但春禾知道,这只是天伯的表面生意,他这里有许多别的东西,就像今天春禾要买的红外追踪仪。两人在天伯的杂货间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天伯接过一沓子用草纸包的钱时,问道:“你一直生活在沙漠深处,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天伯,我说我不知道,你信吗?”

    “你来沙漠前以什么为生的?”

    “流浪,四海为家。”

    “你用这个做什么用?”

    “我家草草蝶最近总受袭击,哦,差点忘了,有烟花爆竹吗?卖我一些。”

    天伯笑笑,“有的。”他从一个酒驾的上层取下来一包,交到他手里。

    春禾又给了他些钱,谢过天伯。

    出门时,天伯叫住他说,“有一天来了一位50岁左右的客人,他说他在找一位爱玩烟花爆竹的年轻人,不知道他要找的是不是你,不过你放心,我什么都没讲,只是给他点了支烟。”

    春禾撇嘴道:“我不认识这样一个人,多谢天伯了。”

    他在日落前,将小草身上的记录针换成追踪仪,它隐藏在小草胸前的淡红色条纹中。这使春禾可以实时掌握草草蝶周围的情况,遇到危险,他可以及时应对。然后他将爆竹拆了,抖出里面的火药,装进一个柴油罐子,用密封胶条封好,然后埋在角落里的地下。

    在他将最后一培沙子盖好,并放下草席角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自问道:“我存这些火药做什么?”

    盛夏最热的时候,一罐火药还差点将房子掀了,幸好草草蝶感觉到异动,第一时间聚集过来,才压制住了爆炸,只是在墙角破了一块,现在还能看出修补的痕迹。

    这时他听到电脑叮咛的提示声,他用一把木头矮凳压住草席角,起身走到桌前,点开对话框。又是白茫茫的大半个画面,影像的最后是四散八射的如火星的光点。

7 牛牛() 
小水这时发觉了小凡有气无力的样子,离开了水宫,小凡就没有吃的了喝的了。她四下看看,裂缝中偶有植物钻出来,有芦荟和带刺的叫不来名的植物,她高兴地跑过去采了一只来,高兴地递给小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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