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华绝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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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华绝代-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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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年纪轻好啊,两情相悦,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齐云茹慨叹。

    苏郡格点了点头,自从跟季志诚闹僵了,齐云茹也是比之前显得更多愁善感了。“郡格你也算是得了个好人家,就算你父亲不在北平了,倒也有齐家罩着你,昱儿放着北京的权力不要,也甘愿在上海陪着你,如今这局势每况日下的,唉,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啊……我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命呢?就季志诚那个蠢货……”

    后面齐云茹再唠叨的什么苏郡格是没听清楚,不过那句,齐昱放着北平的权力不要,也甘愿在上海陪着自己,她是听得真真切切。

    为了自己不与章言致只争高下?真有些不甚明白了。不过细想之下,倒也是,因为自己的父亲被弹劾罢免,他又是这样的女婿身份,怎么能与章言致相比,虽说都是军阀的天下,可是总也是有利有弊的,齐昱最大的问题就是娶了她苏郡格。

    苏郡格倒是忽略了这一层……

    面对着如今的政权更迭,广田贞夫立马给山本去了电话,两个人的意思都是觉得章言致并非最佳人选,毕竟曾经因为章显昌的事情之间有过芥蒂,虽然山本有了示好的手段,但是显然东北军没吃这套,章言致自然也不会就此与日本人称兄道弟的。

    热脸贴了冷屁股,日本人就要想这该怎么换手段了,你不听我的,我还要你何用?

    虽然现在就全国的势力范围来看,齐昱占尽了优势,只是苏郡格却还是个碍眼的钉子。其实一很多事情,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麻烦,特别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

    让齐昱休了苏郡格这么简单的事情,应该不是问题,更何况她的父亲还是遭受过弹劾的,随意散布些谣言,让齐昱想不休她都不行,为了一个女人丢了江山,这样的买卖可不划算,这么些年齐家根基怎么说也不能就被一个女人给毁了吧?!

    孰轻孰重,齐昱应该想的很明白。

    上海的小雨继续淅淅沥沥的下着,带着从海上吹来的腥臭味还有北方夹杂来的寒气,就这么一同在城市的上空发酵着,每天都是阴沉沉的乌云和冷冰冰的雨珠,呼吸都觉得有些不顺畅。

    几天后,章言致顺利的进入北平城,没有大张旗鼓,没有鞭炮齐鸣,他此时扮演的就是一个救世主一般的角色,日本人这边有点沉不住气了。

    季志诚倒是接到新的任务,而今他的身份是一个流氓文人,杜撰个什么流言蜚语,那绝对是一把好手,更何况现在齐云茹还不在家,没有人管他,更是可以放开手脚了。

贰壹叁·肝肠百练炉间铁() 
林承一脸阴郁看着这些最近的的报纸,指间的烟灰马上就要燃到指头上,他却浑然不觉。这几日,他不用费心就能了解关于她的一切事情。这铺天盖地的新闻,基本上每天都有她,沪军,北洋政府,东北军,而如今不仅仅是一些正牌报社,就连那些成天爆料花边新闻的蝇头小报也有她的新闻爆出,更有甚者掀起来对抗的骂战,以笔代枪,针锋相对的热闹。

    季志诚用笔名罗碧文,首先发难, 把一点小事添油加醋的写的天花乱坠,让人臆想不断,从苏郡格嫁到上海来,那就是一张政治阴谋,再到现在的齐昱因为苏郡格的原因未能跻身北平政权行列里,更是因为娶了苏郡格这个女人,败坏了家风……

    虚虚实实之间把很多的脏水一股脑的泼到一个柔弱女子身上,倒是让人一看出了季志诚的道德水准的差劲,二是这样的八卦内容,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王岚到底还是感念苏郡格救命之恩,重伤初愈,就半坐在床前奋笔疾书,回击罗碧文的各种明嘲暗讽,毕竟是记者出身,那种力透纸背的笔力措辞,把季志诚这种闭门造车的肤浅言语就立时给比了下去。

    然而时势造英雄,更多的大众读者却没有这样的闲心一一研究王岚的遣词造句,反而是对于罗碧文这种稗官野史的写法更是关心直至。

    两方骂战一经掀起,就闹得焦头烂额,那些看热闹的闲人们,才不管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孰是孰非。

    林承生气自然是因为这些报纸的毫无天性与良知,满天飞的小道消息,简直让人看着头都要炸了。自己了解苏郡格是什么样的人,就由着他们这杨不负责任的乱写,他怎么能忍的下这口气?!

    “去去去,给我找到这家报社,不把这个叫罗碧文打成残废,你也就别回来了!”

    林承用他最原始,最擅长的解决办法来解决这样的事情,倒也是合情合理,自然也是最直接和最管用的办法。

    新接手唐三职位的是在救苏郡格有功的原来码头管事——邓松。林承只觉得这个年轻人很是有眼力见,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比起唐三倒是更得心应手些,人也踏实稳重。

    邓松倒是没有急于下手,他从不打无把握之仗,找了几个人就把这个罗碧文给查了出来,不过与此同时他也是吃惊,这个罗碧文不就是齐昱的姑父吗?怎么就投了日本人的麾下?

    难怪他有的是钱,能独自一人雇几个小工就开起了报馆和印刷厂,虽然规模不大,但是足矣在上海滩搅弄一番风云,再加上他发布的所有内容都足够新颖,一下就引起大家的注意,俨然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吸引了全上海的眼球。

    当邓松把这一切都汇报给林承的时候,林承自然很是吃惊。

    “承少,你说咱们是不是要得罪他啊?”

    “做的干净点,别留下一言堂的把柄就好。”

    “您放心!小的明白!”

    邓松果然是得了干将,纵然是季志诚小心翼翼,可只要他还坐着就有的是机会逮到他。至于这笔账算到谁的头上?他不是跟黄桐廉的一个什么姨太太过往甚密吗?那就正好顺水推舟咯。

    反正黄桐廉也不能算的上是什么好东西,他眼见着安楚辰因为要照顾林嫣,又回了北京,正在商会里四处拉拢人,还想着把商会会长的位子给抢回来。正好借这个机会,让黄桐廉跟日本人结个梁子,也顺便替唐三哥报了仇。

    给林承这么一商量,他自然点头同意,“办好了,闸北区分堂就是你的了。”

    “承少,不用,邓松就想给我唐三哥报仇,要不他收留我,现在我早就饿死路边了。”

    林承拍了拍邓松的肩膀,满是赞赏,混帮派的,最喜欢就是这样的重情重义之人,恰好邓松既聪明又有情有义,倒是十分难得。

    邓松叫了几个人在一个特别窄的里弄里把季志诚一顿蒙头爆揍,然后故意让人留下似是而非的打人借口,一边喊着打死你, 一边喊着让你跟某某有一腿……

    顺便还留下了金刀门的特有纹身,让季志诚不经意间看到,这样一来,整个的黑锅就都背给了金刀门。本来邓松想着是不是整个把季志诚弄死的了,后来想着那还不如留给黄桐廉一个大麻烦,于是留着他这条狗命。

    再说了,如果季志诚死了,是亲三分向,怎么说的他也是齐昱的姑父,万一齐昱要是找林承的麻烦怎么办?

    以防万一,还是留条活路,与人方便,与己踏实。

    季志诚这样的脑子果真就上了当,一条右胳膊直接都给打到了粉碎性骨折,以后是别想再亲自提笔上阵了。

    广田贞夫得知消息后,也装模作样的派人来探望,可是这个中缘由,季志诚实在是没脸说清楚。

    不过就是些拈酸吃醋的风流韵事,谁让他勾搭的人是黄桐廉的姨太太呢?!

    但是季志诚就这么被打的皮开肉绽,他必然也不会就此罢休,有事没事的在广田耳朵边上吹吹风,让他多少都对黄桐廉这个人有点印象,哪天万一正好揪到了错处,那可就不能怪他季志诚手下不留情了。

    知识分子一旦小人起来,那可比文盲都狠毒。

    黄桐廉这边当然还被蒙在鼓里,自己的姨太太与别人私通,自己又被莫名其妙的摆了一道。本来他还信誓旦旦的以为商会这边自己那么下功夫,怎么说也能把会长的位置重新夺回来呢,却不想,季志诚虽然右手废了,可是他嘴巴照旧毒辣,不用本人亲自执笔,口述就可以了。

    竟然把黄桐廉走私福寿膏的事情给抖落了出来,一石激起千层浪。本来沪军对于

    这事管制就特别严格,这一个借刀杀人,黄桐廉不仅仅商会会长的位子没了,就连金刀门也差点搭进去。

    一时间,上海滩的杜,林,金三家人人自危,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更别说,其他的小门小户了,那更是老实的了不得。

    只是拔出萝卜带出泥,这一查就把杜盛峰也给牵扯了进来,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老话题上,苏淳严曾经利用军备运输往北边贩大烟……

贰壹肆·天机织罢月梭闲() 
比肩接踵的各种流言蜚语再次袭来,苏郡格要是这个时候还能沉得住气,那真是有些太过分冷漠了,甚至可以说是麻木不仁了。

    然而她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全国舆论一边倒的阵势,就连王岚也毫无反击手段。苏郡格面对这样的情况,也是没有招架之力,然而任由此事发展下去最后的结果大概就是齐昱也会步苏淳严的后尘了。

    甚至都已经有不明真相的群众跑到沪军军部外面举行游行,大喊着让齐昱下台。这样一个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时候,民众表达诉求的最好方式不过如此了,倒也不能怪他们的无知无畏,受人蒙蔽。这样的事情谁又能参透其中的道理,确确实实是有大烟膏的存在,虽然不是苏淳严真的在贩卖,可是堂堂北洋军的军备物资运输竟让被人染指,只能说是自己的粗心大意,又怎么能怪别人的横加指责?

    道理这样想着也就明白几分了,苏郡格要是硬说什么责怪,只能是说,时也命也了。

    “郡格,你到底什么时候搬回去?”齐昱实在忍不住问她。

    “不想回去。”苏郡格回答的相当干脆。、

    知道她因为外面的风言风语实在是心情不佳,可是总在外面住着,到底不是个办法啊?齐昱真是觉得早就应该把这个房子给卖了,这样她就不会到处乱跑了。

    苏郡格想着这个齐昱到底是不是太忙了,忙的没有时间回去好好收拾东西?要不然怎么就还没有发现呢?

    “什么时候想回去?”

    “没有想的时候。”

    苏郡格觉得自己也真的是无能,就连胡搅蛮缠都不怎么擅长。身为一个女人,这是不是太不专业了?

    “这个是什么?”

    “什么?”

    苏郡格回头,就看到齐昱手里拎着的一个文件袋,然后被扔到了自己的面前。他显然已近被自己给激怒了,刚刚那种不理不睬,说话也是阴阳怪气的,齐昱这么忍气吞声的耐着性子给她说话,她却仍旧是爱理不搭。那么也就难怪齐昱还忍不住了,他的内心里愿意相信她的忠诚,只是,人难免有心情跌倒低谷的时候,最近他忙成这个样子,忍到现在已经是极限。

    “你说是什么!”

    “郡格,给我个解释,我觉得你应该是想让我看到的这个吧?”

    “你说话啊!”

    齐昱怒不可遏,两眼直勾勾的看着苏郡格,恨不得把她看个窟窿出来。

    冷冷的抬起目光,与他接应在一起,淡淡的回应,漫不经心的样子,浅浅的声音回答,“少帅,早就给你说过,不要太自负。”此刻,苏郡格真的是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什么感受,五味杂陈的让自己都无法释怀。“直说了吧,这几天的我其实是想着从正式分居开始,我们离婚。”

    她一字一句说的清楚分明,目光里的那种坚定不移,显然是没有人任何的迟疑。

    “你再说一遍?”

    齐昱皱着眉头,不相信自己耳朵,也要相信了,这就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丝毫不差。

    “咱们合离吧!”

    苏郡格把一旁的台灯打开,天色黑暗,看起来这个傍晚又要下雨了,点上一盏灯,多少就不再阴沉,这样暖色的灯光也有点温暖的意味。她的目光专注的看着灯光,不理会齐昱,一方面,她知道自己不擅长撒谎,另一方面,她想自己以后所说的话都是坦坦荡荡的,就算是谎言也是情有可原。

    “给我个原因……”

    可事实上齐昱压根没有等到苏郡格自述原因,他就按耐不住脾气,“你最近做了这么多让我无法忍受的事情,都是为了跟我离婚?苏郡格,你知道吗?因为最近的事情,我也是一直迁就的,我觉得我们都可以熬过去,有什么大不了的,你现在正该是背靠大树好乘凉的时候,你却还要离婚?你不跟我了,以后去哪里?或者你想着出国躲一下也行,可是有必要非得合离吗?”

    “请注意您的措辞,合离之后,我今后的何去何从不需要向您汇报,还有,您真的很是高度自己,你以为现在整个的天下是你的啊?你不过现在就是窝在上海而已,您放眼天下看看,到底你还是不是最合适的大树。”唇角浅浅的浮现出一丝微笑,苏郡格摆弄着台灯的灯线。

    齐昱愣住,她那些留在家里的信里,真的特别合适的说明了,她现在处境,北平的章言致早就跟她暗通款曲了。

    苏郡格为了她的谎话费劲了心机,这是要从她还没有嫁到上海开始,那年在北京遇到章言致,一见倾心,却没想到安楚辰亦是对自己青眼有加。

    章言致和安楚辰之间,这样的选择显而易见,又恰好北洋军与东北军之间的那样的不共戴天之仇,苏郡格心里明白,自然也就知道她和章言致之间根本不能成其好事。所以为了逃离家里,苏郡格选择嫁到上海来,她和章言致却从来都没有断过联系。

    “你到底对谁才是真心的?是林承,还是章言致,还是我?”

    “是谁要紧吗?”

    “齐昱,我们不过就是政治联姻而已,好合好散罢了。”

    “苏郡格!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你竟然说好合好散?是,我们是因为政治走在一起,可是后来,我们是有感情的!”

    “是吗?讲感情?你现在想起来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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