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人未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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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人未识-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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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嫣然也跟着上前,这一望她彻底愣住了,“怎么会这样?”

    卫戍臣摇了摇头,言声说到,“就算是被人重击导致脑髓破裂,以这创口为媒流失也绝无可能丁点不剩。”

    语顿,卫戍臣直起腰板看向施嫣然道:“何况当时这创口只是涌出了大量了血液,未见脑髓之物。”

    “以你之见?”施嫣然头一回征询起卫戍臣的看法,在这一块上他的见解势必不比她匮乏。

    卫戍臣微眯了眯眼,“或许从一开始我们就猜错了,天灵盖处的创口不是从外面导致,而是里面破坏而成。”

    “你的意思是…有什么东西吃尽了她的脑髓从而钻出?”仵作在旁插了一句,继而又摇头兀自推翻,“要真如此,此人早已暴毙才对,又怎会在被吃空脑髓之后还存有意识的意图行凶?”

    不仅仵作觉得荒谬至极,就连施嫣然也琢磨不透。

    对此,卫戍臣的解释是,“蛊虫。”

    离开了验尸房,施嫣然断然猜不到她当初的一句玩笑之言会成真。

    要照如此说来。茴香暴毙当是因为她败露了其的特征,这才招来了横祸,被其种蛊杀人灭口。

    忆起当日在公堂之上指认于她的守城侍卫,施嫣然脚下步伐一转,踏进了公堂径自朝着后堂步去。

    后堂里刘成天正端着香茶品着,见着施嫣然一行人过来连忙离座,刚要开口询问结果就听得她径自发话。

    “大人,当日守城的侍卫可还健在?”

    “施东家的…何出此言?”刘成天显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在旁的卫戍臣适时的开口,“她指的是当日指认她傍晚时分出城的守城侍卫。”

    “尚在啊,怎么了吗?”刘成天可谓一头雾水。望了望卫戍臣又看了看施嫣然,只想有一人来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不过没等来解惑,又见施嫣然神色凝重的问起:“平日里可有异常?”

    “此案与他们有何关联?”刘成天终是按耐不住的反问一句。

    “关联卫某倒是没看出来,施东家的怕是兴起一问吧。”卫戍臣在施嫣然之前道了句,眼角余光淡扫了她一眼。

    施嫣然一怔,意识到自身过来质问刘成天有多莽撞,当下便道:“教大人受惊了,施某只是联想到茴香生前行为怪异,时常前言不搭后语的,念着当日守城侍卫也是这般模样。心生不安这才过来求实。”

    “噢,是这样啊。”刘成天顿悟,缓了口气说到,“本官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既然他们尚还安康,足以见是施某人多虑了。”

    “没事没事,倒是施东家有此善心实属难得。”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刘成天讪笑一声。

    “仵作开颅结果已出,想必不久就会呈明细与大人,施某还有要事缠身便不多留了。”施嫣然见机开溜。

    “如此,本官送送你。”

    “大人且留步。”施嫣然婉拒了刘成天的美意。拱手施礼后便领着秦旭匆匆离去。

    顿在原地,刘成天目送着施嫣然身影隐去,回眸看向卫戍臣欲要开口询问,熟料被他率先抢夺了先机。

    “卫某约了人,就此告辞了。”

    刘成天望着卫戍臣风度翩翩的离去,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摸了摸后颈,暗忖这一个两个都是受了什么刺激。

    待卫戍臣出了衙门,施家的马车早已疾驰而去。

    回了施府,施嫣然还在琢磨茴香的事,只是不论她如何琢磨都不能得知她到底是何时开始有了异样。明明在前一秒还和她对话自如,下一秒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蛊虫……

    心中默念了一遍,施嫣然抬眸瞥向秦旭,“秦大哥,你去探查一下当日那些守城侍卫家住何处。”

    “好。”秦旭应了声,转身离开了主厅。

    秦旭走后不久,施嫣然亦也出了府,位身门前望着卫家的马车停在卫府门前,当即抬脚走了过去。

    “卫少东家可是回来了?”

    车夫正要牵着马车去安置好,一见施嫣然与他说话便停了下来。道:“刚进府去了。”

    “多谢。”

    目送着马车绕去卫府后门,施嫣然抬脚步上石阶,来到守门的一名家仆跟前,刚要言声说话,对方先她一步开口了。

    “施东家的请进。”

    “不用通报?”施嫣然不明。

    家仆站姿笔直,两眼却掺杂着丝丝狐疑的瞅着施嫣然,冷声道:“少东家的有过交代,施东家若来了直接放行。”

    闻言,施嫣然扬了扬眉,他早知她会过府?

    敛下心绪,她抬脚跨过门槛,正式踏入了这座她从未涉足的府邸。

    与此同时,流剑庄里,庄子涧端坐在主位上,两指执起一枚棋子落入条几上的棋盘上,厅内偶有几声落子声起,余下的别无其他声响。

    阿奴佝偻着身子候在下方,眼观鼻鼻观心的全然没将庄子涧放在眼里。

    “本主听说周家婢女暴毙,极大可能是中了蛊虫所致。”泠然的声音终是响起打破了屋里的沉寂。

    阿奴闻声抬头,深陷眼窝的眼珠子诡异的对转。桀桀的怪声从他身上传出,“当日易容疏忽,教她发现了痕迹,这才叫老十七……”

    “你该知道,本主要的不是解释。”执子落入,庄子涧神色自若,若不是真真看到了他唇瓣翕动,任谁都不会以为方才那番暗藏杀机的说辞出自他口。

    “嘿嘿,照庄主的意思,施家小儿老朽是否可以动了?”阿奴桀桀一笑。嘴角扩至耳根,露出里头残缺不全的一口黄牙。

    “噢?照奴老的意思,本主是不该让位了?”

    要说庄子涧最初旨在警告,现下他已是动了杀心。

    许是感受到了庄子涧的杀意,阿奴退了退身形,仅有二十出头的容貌下尽是满带沧桑沙哑的声音,“嘿嘿嘿,庄主言笑了,老朽可担不起。”

    “最好是!”话音一转凌厉,庄子涧两指合拢夹着的黑子没有任何前兆的掷向阿奴。无视他失重的跪坐在地,继声道:“一点小小教训,倘若下次再犯,射穿的就不是大腿,而是你的脑袋。”

    阿奴跪坐在地,深陷在眼窝里的两眼睁得老大,仿若发现什么新大陆一般瞪着潺潺流血的大腿,望着血液自上头晕染开来,着重了褐色面料的颜色。

    对此,庄子涧冷声落下,“别脏了本主的地方。”

    “是!”阿奴从地上爬了起来,双肩不可遏制的颤动,如若有人此时在他的下方抬头去看他的脸,便会发现其实他是在笑。

    在卫府转了一圈,施嫣然仍没见着卫戍臣,只因府内不论遇到的家仆还是丫鬟,其都会下意识的避开她。

    停下脚步,施嫣然端量着面前的庭院,心下仔细推算,按照一般的府邸建筑。她现今应当处于中庭,不出意外的话附近应当会有书房账房的建设。

    落定主意,她随意择了一处逛着,路上终是遇到了一个肯为她驻足的人,只不过看其装扮并不像是府内丫鬟。

    于此,施嫣然改口唤道:“姑娘。”

    “公子,您是?”楚香兰回身看她,杏眼里闪烁着不明。

    “在下施允浩,不知姑娘可知这少东家现在何处。”

    “你就是施家东家?”楚香兰吃惊的道了声,暗暗的打量着面前之人。

    玉冠束发,一身丹竹长衫罩不住的瘦小身形,五官精致,绕是身为女儿的她都不免自叹不如。

    早有耳闻这施家东家容貌一绝不输自家表兄,昔日还觉得他人夸大其实,今日一见倒是觉得盛传属实。

    此人实乃人中龙凤,唯一的遗憾就是这身子骨稍稍弱了点,否则定然能与表兄比肩!

第045章 在下之幸() 
楚香兰打量着施嫣然的同时,她也在打量着她。

    只见此女美目顾盼生姿,秀美的娥眉轻扬,在她细致的脸蛋上扫出浅浅的傲气,一身桃色粉衫勾勒出窈窕玲珑的身姿,腰间细带轻缠尽显盈盈一握,颔首轻垂间亦是教她平添了几分谦和含蓄。

    在她记忆当中,卫家育有三子并无女儿,此女又是何人。

    纵然心中不明,施嫣然也没有唐突去问,仅是重复的询问了遍,“敢问姑娘可知卫少东家现下何处。”

    清冷的声音荡入耳际,楚香兰回过神来,面色一红,柔声说到,“表兄现下正在书房里。施东家的且随我来。”

    没有注意到楚香兰羞红的耳根子,施嫣然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心下仍在琢磨楚香兰的身份。

    到了地方,楚香兰敲了敲书房大敞的房门,喊了声:“表兄。”

    “进来。”里头遥遥传来了一道男声,恍惚间施嫣然的脑海里浮现了昨夜与她对饮之人,只不过这个念头尚未成型就被楚香兰一声话语给掐断了。

    “表兄,有客到。”

    施嫣然抬眸望去便与卫戍臣的视线对个正着,幽潭般的桃花眼仿若漩涡一般牢牢的吸住了她的目光,熟悉感铺天盖地的迎来。

    遥望着施嫣然失神的模样,卫戍臣嘴角轻勾,笑意乍泄化开了他原本沉着的气息,平添了几分轻挑。

    “施东家请坐。”

    敛下心神,施嫣然摒弃了卫戍臣会是夜访之人的念头,以他这人的轻挑又怎会是昨夜那沉稳之人,他们二人身上除了恣意共通、眼神相似以外别无其他相像。

    纵然如此,她仍不免多加观看了他几眼。

    卫戍臣交代楚香兰下去煮茶,自身则不离书案的研墨书写。

    在座位端坐了片刻,施嫣然不再维系眼观鼻鼻观心的状态,侧目一瞬不瞬的端量着卫戍臣,见他手下时而奋笔疾书时而蜿蜒停顿,心中不免感到几分好奇,鬼使神差的离了座走至他边上观摩。

    只见浓墨泼洒间浑然天成,巧细狼毫勾勒而出一副岁月静好。一人端坐于座椅上,帷帐半掩之下侧颜柔中带刚雌雄莫辩,一身丹竹长衫倾身尽显身姿纤弱,眼眸半垂之间平添几分清冷泠然。

    这不是她又是谁?

    “如何?”卫戍臣笑问,头回将目光自画作上移开遗落在她人之上。

    施嫣然掩饰下眸底浮现的赞赏,风凉话一说,“卫少东家倒是好雅兴。”

    “这摊上事的又非我卫家,雅兴自然高涨。”

    被卫戍臣这一堵,施嫣然冷了冷眸光,沉声道:“卫少东家怎知茴香之死是蛊虫所致而非人为?”

    卫戍臣勾下最后一笔,甚是满意的端量了会,进而搁下狼毫侧目觑着她道:“但凡长眼,都能看出。”

    “真是这样?”施嫣然不予遮掩自身对他的怀疑,继而道出:“施某人怎么觉得此事与卫少东家脱不了干系?”

    “奇怪。”卫戍臣摸了摸下巴,妖冶的桃花眼半垂低睨着她,“看这身板小小的也装不下熊心豹子胆啊。”

    “卫少东家此话何解。”施嫣然明知故问。

    卫戍臣俯身凑近她。见她没有半点躲闪之意不禁勾唇一笑,“怎不见施东家的小尾巴?”

    施嫣然微抿唇瓣,没有透露秦旭现下何处,仰头望着近在咫尺间的卫戍臣,凉声说到,“卫少东家可是要杀人灭口了?”

    “嗯?这是被看穿意图了?”卫戍臣直起腰板,面庞上的笑意渐散,眸光涌动间潜藏几分危机。

    有史以来第一次看到卫戍臣这副神态,施嫣然两眼一眯,探究的目光自他身上来回辗转,头一回的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令人惊心的寒意。

    两人无声对峙着,直到楚香兰端了茶水进来,这份诡异的沉寂才有所打破。

    期间,两人对坐无言,倒教一旁的楚香兰犯了尴尬,找了个机会就开溜了。

    楚香兰走后,屋里的氛围并没有因此缓和。

    许久,施嫣然端着的茶杯搁下,离座望着房外亭台楼阁,道:“天色不早,施某人且回了。”

    语落,她也不等卫戍臣答话,自顾自的抬脚向着房门走去,尚未跨过门槛,自身后掠来的一物镶入了隔扇门里。

    施嫣然顿下脚步定睛一看,可不正是卫戍臣平日把玩在手的桃花扇。

    “施东家的当我卫府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听着身后传来的话声,施嫣然回身看他,潋滟的水眸平静无波,“卫少东家的何意。”

    “施东家以为呢。”卫戍臣轻启薄唇,幽幽一问,身子斜倚以手肘着条几支着下巴,狭长的狐狸眼轻挑尽显淡薄。

    “施某不知。”瞧着此情此景。施嫣然眸光微漾,判若两人的他教她对以往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施东家既能说出那番话来,又岂会不料当下窘境?”

    卫戍臣指的话自然是她有意试探他杀了茴香的,只是现今施嫣然联想到的却是昨夜夜访之人对她说过的话——

    我以为你就算好奇我的长相也不会在这当口说出。

    说的或许就是此情此景,许多事物纵然再过怀疑也不该当面提出,惹来的将是杀身之祸。

    而她勾心斗角从中来又岂会不知这点?

    说到底还是她太过于相信卫戍臣了,相信于那个她眼中看到的他。

    “施东家怎的不说话?”

    施嫣然敛神,抬眸间望着举手投足之中浑然天成的他。淡声落下,“许多人都看到过我进了卫府。”

    “所以?”卫戍臣托腮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所以。”施嫣然不容置喙的对视上他的眼,大有鱼死网破的意思在里头,“若是我的死能换来真凶绳之以法似乎还不错。”

    卫戍臣默了,都到这份上了她还想着试探他,到底该说她胆大妄为还是该说她心细如发?亦或是两者皆有。

    “你可是忘了茴香之死了。”

    闻言,施嫣然目光微沉,不予动摇的挑衅,“如若你有这个本事,大可试试。”

    “噢?”卫戍臣眉梢轻挑,正了正身子进而从座椅上站起,缓步来到她身前睥睨着她,“你是认真的?”

    施嫣然抬头仰望高出她一个头的他,没有回话算是默认。

    卫戍臣颔首轻点,没有任何前兆的低头撷住她的唇,见她一副呆住了的模样。嘴角微勾没有再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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