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春暖东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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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林春暖东家子-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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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砰砰

    砰砰砰

    一声无人应,两声还是无人应,三声依旧无人应。

    刘云疑惑,转身望向跪在雨中的沉香,她也是一脸疑惑,这就奇怪了,沉香一直跪在门口,云端应该从未出门,一直待在房中的啊,为何敲门无人应?

    “小姐,老奴刘云,有事前来,不知小姐可否开门?”

    “小姐,老奴知道你在里面,还请小姐开门,让老奴进去说话可好?”

    “小姐?”

    “刘管家,您别喊了,小姐不在房里。”白芷打开门,怯怯出声。

    “哦?小姐不在房里?那她下着雨去了何处?”刘云往屋里张望了一圈,确实没有见到人,急忙问道。

    白芷扬了扬手中的纱布,小声答道:“是这样的,西偏院送来两个受伤的奴才,求小姐医治,小姐这才匆匆穿过抱厦去了隔壁的百草园。”

    听了她的话,沉香在雨中大声问道:“那你不在小姐身边侍候着,留在四宜园做什么?”

    白芷闻声望去,捂嘴惊讶,小姐说的不错,沉香果然还跪在这里,她还以为下着雨,沉香早就回房了呢。

    “我正是从那边过来的,回来取纱布的。”冲她扬了扬手中纱布,白芷尽量大声回答:“还有就是特意转达小姐的吩咐。”

    “小姐有何吩咐?”刘云皱眉,抢在沉香前头问道。

    他皱眉是因为那二人被送至小姐跟前一事,就是怕小姐知道此二人皆是在杏林居出的事,这才特意吩咐下人将人送回他的小院,再去外边请个大夫回来医治的。害怕什么来什么,怎的偏偏就送到了小姐跟前呢?

    白芷喊来沉香,递给她一张帕子,这才柔声开口:“小姐特意派我回来,取纱布是其次,传话给两位才是最主要的。小姐说了,让沉香姐姐先回去歇着,不用跪着了,还让奴婢告知刘管家,那位既明先生既已痊愈,还请刘管家尽快将杏林居那两位客人送出府去,咱们杏林苑庙小容不下那尊大佛。”

    白芷说完,歪着脑袋想了想,又点点头,不错,小姐说的就是这些了。

    而刘云,沉香二人,脸色就不是那么好看了,二人对望一眼,果然,此事还是与既明先生有关!

第三十七章谁是谁非谁说谎() 
百草园,偏厅,云端猫着腰花了半个多时辰,总算替那个脸受伤的小厮缝好了伤口。

    直了直腰,抹了把头上的汗,还来不及歇口气,抬脚又转向另一张床上昏迷不醒的牛膝。

    这人云端叹了口气,踢了踢他的床脚:“嘿,醒醒,我知道你在装睡。”

    眉头紧皱,眼睫毛扑哧扑哧动的厉害,整张脸挤成一块,全是褶子,嘴巴又抿成一条缝,好似真的昏迷,只是,麻烦下次装昏迷别揪指甲好吗,动作这么大,瞎子都能看出来!

    “我没醒”牛膝依然痛苦闭眸,嘴巴却张了一下,随即又想到自己还是“昏迷”的,复又赶紧捂上嘴。

    没醒?没醒说话做什么?云端洗净手中沾染的血迹,随手甩了甩水珠,全都状似“无意”的甩在了牛膝脸上。

    “啊!血!血!”牛膝只觉脸上一凉,伸手一摸,看都没看,就直呼是血,这次是真的晕了。

    云端扶额,感情这孩子长这么人高马大的,竟然怕血!无奈摇了摇头,随手抽出一根银针,扎向他的人中。

    “嗷痛!”这下不再昏睡,捂着扎疼的人中,嗷嗷叫唤,指缝间触摸到的粘稠的液体令他虎躯一震,缓缓将手放置眼前,望清那淡淡的血迹,汗毛竖起,大喊一声,又晕了过去。

    扑通一声重物倒地,扬起地面上的灰尘,云端冷不防吸了一口,呛得她连连咳嗽。

    咳嗽声盖住了推门声音,云端倒是没注意有人进来了,待她发现时,与那人四目相对,相顾无言,室内气氛有些微妙。

    再一声门响,白芷急匆匆进来,似乎跑了很多路,一直拍胸喘着气,瞅了那人一眼,俯首施礼,想起正事不敢耽搁,又迈着小碎步走到云端跟前站定,趴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云端静静听着,面带着疑惑,好看的远山眉不经意间皱起,快拧成了麻花。

    “既明先生,您的病刚好,该是在屋里好生休养才是,怎的冒着雨跑这东边园子来了?”见他身边没有跟着鹿鸣,扭头就要吩咐白芷送他回去,却被他婉言相拒了。只见他莞尔一笑,温声说着:“云小姐救命之恩,既明没齿难忘,日后有机会定当真心报答。经云小姐妙手回春,既明的身子已大好,随时可以上路,劳云小姐挂念,既明万分感恩。本该隆重道谢的,谁知临走竟生出这么个事端,伤了贵府家丁,是既明驭下无方,实实惭愧。既已酿成大错,说什么都晚了,只能代手下人前来谢罪,虽说人已无大碍,可还是恳请云小姐宽恕。”

    挂念个鬼啊,她怎么不记得自己说过担心他身子的话?

    谢罪个鬼啊,用港剧经典的话来说,就是:道歉有用,要警察干什么?

    宽恕个鬼啊,受伤的她杏林苑中的家丁,原不原谅是人家的事,求她做什么?

    云端“哦”了一声,看都不看他,吩咐白芷做好剩余的事,便径直出了门。

    出去后,云端先是楞了一下,随即想起了什么,又冷笑了一声。

    果不其然,沉香移步跪在了百草园中,令她吃惊的是,刘云堂堂一府管家,竟然也跪在了雨中,看他两身上衣服的淋湿程度,想必是跪了好一会了。可那又怎样?

    云端冷哼一声,甩袖欲要离开,听人喊了一声,“云小姐且慢,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可否容在下解释一二。”

    不理他,继续走,又听他说:“在下不过一介商旅,路过此地,雨天无处可避,有幸得贵府管家收留。经过这些日子相处,这才认出竟是昔日旧人,故人相见,多聊了几句家常,不知哪里让云小姐误会了?”

    他既明先生名声如此响亮,连云端府中久居深闺的丫鬟都为之敬仰,想必在民间也是人人称颂的吧,怎会连个避雨的处所都没有?这是其一。

    杏林苑偏安一隅,隐藏在深巷中,距离大街远尚且不说,若不是认识,有谁会发现此处?就算是他路过此地,忽逢大雨,为避雨也该是在临街店铺屋檐下,或者占着优越地理位置的高门别墅家里,怎就好巧不巧的偏偏寻了她杏林苑的大门来避雨?这是其二。

    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碰巧招待客人的杏林苑管家竟然是鼎鼎大名的天下第一富商既明先生的故人?云端想着,以刘云这与世无争、安分守己的性子,该是踏踏实实埋头苦干自己本职工作的一府管家,怎会与日进斗金,坐拥金山银山的“传说中的人”相识,还是故友?这是其三。

    单是这三点,足以让云端起疑,她是怕麻烦,凡事交于刘云打理,可并不代表她糊涂啊,若是以为她年纪就可以随便几句话瞎糊弄过去,那可真是大错特错了!

    云端活了两世,经历的事情多了,看得开了,对什么都是索然无味,得过且过,但若想糊弄她,犯了她的忌讳,那就不好意思了,温柔的虐死你都是轻的!

    “既明先生才是误会了什么吧,丫鬟犯了错,自请罚跪,我拦也拦了,可拦不住那就两说了,为何口口声声指责小女子是非不分?”言外之意,这是人家沉香自己乐意,她这主子不好插手,更何况你一个外人,在这咸吃萝卜淡操心!

    背对着他,说完就走。徒留既明一人在屋里独自凌乱,苦笑摇头,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本想帮忙说两句话,反倒成了他的不是。

    “先生,您受委屈了,老奴这就去跟小姐解释清楚,还您清白。”刘云在此处见到他,惊喜之意溢于言表,如今见他平白受了这般委屈,不免唏嘘。

    “刘叔,您言重了,本就是既明的不是,云小姐这般想也是情理之中,待日后再慢慢解释吧。倒是您,还是快些起来吧,淋了雨,要及时找个大夫医治,免得着了凉,再受了风寒可就不好了。”既明今日说了太多话,又吹了冷风,不禁咳嗽了起来,他经历过病痛折磨,深知一副健康身子的重要性,那是坐拥金山银山也换不来的,故而劝刘云回去。

    “先生,都是老奴连累了您啊!”见他咳嗽,刘云第一时间飞奔过去想要替他拍拍脊背,却因自己身上淋了雨,湿气重,怕再传了凉气过去,伸出的手就那么停在半空中,放也不是,收也不是,只能痛苦出声,道出自己此时的真实心声。

    “刘叔,云小姐是个好人,您跟在她身边做事,我也就放心了。”既明摆摆手,望着云端早已不见踪迹的方向望去,没由来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第三十八章一会怒来一会乐() 
九月份的天气总是令人捉摸不定,前些日子小雨迷蒙,云端怕冷,穿了件秋装,今儿雨过天晴,气温骤然变暖,她待在屋里居然流下了汗,云端不禁穿着秋装摇羽扇,顺便磨牙腹议,这秋老虎实在磨人。

    天儿还热得很,白芷几次劝她换上夏装,离秋天还有小半个月的光景,在此期间新衣也能赶制出来,届时再穿上秋装也不迟,可每次都被她推脱过去,无奈,白芷只好往她房里放置了几大块冰,试图借其降降温。

    “小姐,尝些果子歇会吧。”白芷掀帘而入,在她晃悠的摇椅边的檀木矮几上放了一碟棕黄色的球形果子,边将来时看到的说与她听:“百草园那两个小厮,今已痊愈,奴婢让他们候在门口,等您先歇好了,再安排活计。”

    白芷是那种典型的温婉可心的江南女子,她说话的声音总是小小的,带着小女子特有的软哝哝的娇柔,让人听了总是如沐春风,舒心解乏。

    云端就喜欢听她说话,这些日子沉香不在身边,四宜园的大事琐事全由她一人决断,每每困极累极时,白芷的软侬声入耳,总会带给她片刻的安宁舒适。

    今天也一样,那些繁琐冗长的账本看得她头昏脑涨的,接连三个多时辰重复着同样的一份工作,云端已在崩溃边缘,看来她果真不适合做掌事啊,真不晓得沉香以前是怎么处理的,既要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照顾着,又要挤出时间料理四宜园的大小事务,真真不容易啊。

    就是这样不容易,也从未听她抱怨过什么,只是默默的将四宜园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足以看出沉香掌事确实有几分能耐,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是,一旦有了二心

    啪

    捏在指间的果子因她的愤怒瞬间粉碎,果汁四溅,果肉纷飞!

    “小姐息怒,奴婢有罪,这就将果子撤下去。”白芷被这一幕吓得魂不附体,手握着帕子跪在地上,一时惊慌失措,不知是先替她擦手还是先撤了果盘。

    “咳,不好意思,是我的问题,你先起来吧。”云端这才回神,咳了一声,走下摇椅扶她起来,向她道歉。

    虽然表面上漠不关心,可云端心里还是将沉香这事当真了。

    只是看到眼前惊吓挂泪的白芷,她又有些愧疚,是她没有控制住,将自己的火发在了一个无辜的小女孩身上,害她担心受惊,愧疚之余,内心又隐隐生出一丝失望,原以为经过前一次外出收购药材,白芷能够见见世面,练练胆子,不奢望她能够一改往日自卑怯弱,焕然一新,但也不至于一点改变都没有吧。

    其实云端这么想实实是错怪了白芷,连翘她们几个跟白芷待得时间长了,很明显发现自那以后,白芷性格开朗了许多,不再低头闷声干活,也更愿意和她们说话了。今日云端这样发火,换作哪个丫鬟奴才都会受到惊吓,并不能怪白芷胆子小。

    罢了,云端不想再徒添烦恼,重新坐回摇椅,颔首示意白芷去唤那两人进来,再多烦心事总得一件一件解决,不是吗?

    那二人很快进来,向她请安施礼后,齐齐站在一旁等候她的发配。

    “你的事我听说了,发生这样的意外,是谁也不曾想到的。既明先生走前特意来过百草园看望你,并托我转达他的歉意,留下了一瓶上好的金疮药,对你的伤口或许有些帮助,你且收下吧。”云端看了他二人一会儿,将目光投向其中一个半面脸都裹着白纱布的男子,将药瓶递了过去。

    “这奴才杜仲何德何能劳既明先生挂心!”杜仲捧着手中的精致瓷瓶,受宠若惊,仿佛手中的不是药,而是奇珍异宝!

    “你叫杜仲?”云端自发忽略“既明先生”四个字,对他的名字有了几分兴趣。

    听她问自己名字,杜仲愣神了一下,不晓得他的名字这般普通,哪里引起了她云大小姐的兴趣?心里这般想,嘴上却是不敢耽搁了,忙作揖恭敬答道:“回小姐的话,奴才确实叫杜仲。家中兄弟四人,父亲没念过书,不识几个字,索性按着伯仲叔季依次取名,奴才行二,叫做杜仲。”

    原来是这样,云端点头恍然,她一听“杜仲”,条件反射以为此人懂些医理,才会借一药材名字为名,就像她身边的沉香,白芷,连翘,半夏一般,都是取得药材名字为名。

    “哦,无事,只是随口一问罢了。”云端冲他笑了笑,示意他别那么紧张,转而又将目光投向他身旁有些发抖,惴惴不安的牛膝,说:“我知道你,你是牛老花匠的儿子牛膝,在杏林居当差的。”

    她这杏林苑依山傍水,风景优美,抛开偌大的杏林管理需要人手不说,她这园内种植的名花异草也是数不胜数,也是需要人打理的,故而当增初添人手时,刘云特意找来了与花草打了一辈子交道的牛老花匠一家作为她杏林苑的花匠,管理府中的所有花草。

    而这牛老花匠侍奉了一辈子花草,深知其中辛苦,不忍心让自己人到中年才得的宝贝儿子再遭这份苦,特意花了全部家当送儿子牛膝去了涂安一带小有名气的私塾上学,只盼儿子能够有朝一日出人头地,混出个小官来当当,也好光宗耀祖。怎奈牛膝成天跟在他的姐姐们身后,对那些胭脂水粉的兴趣大过之乎者也的孔孟之道,只上了小半个月学,便吵着闹着死活不再去私塾,怎么说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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