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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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姝色-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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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宴山将目光转了回来,继续落在了月娘的身上,可当他说完之后,月娘的脸色却在陡然之间一派苍白。

    他说,林璎珞。

    月娘的身子止不住的往后倒退了数步,眼中除了震惊外还有绝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打算守一辈子的秘密,怎么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被人给知道了?

第108章 诚意() 
日光从窗棂洒下,以一种极明丽的姿态将临窗而坐的那个男子全都包裹进去,瞧着倒是有了一种不真实的美感。

    可落在月娘的眼中,却恍似从地狱中爬来的妖魔,她惊慌失措的看了傅宴山一眼,就决定转身磕磕绊绊的往庭院中跑去。

    傅宴山对于这妇人的愚蠢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他淡漠的撇开脸,隐在暗处的风覃执剑轻而易举的就挡住了月娘的去路。

    一瞧着逼近眼前明亮的剑身,月娘控制着自己已经涌上喉咙眼的尖叫,身子颤着慢慢的在地面上蹲下:“求求将军,不要杀了老奴。”

    傅宴山挥手,让风覃退下,淡漠的开口:“那你现在可以说说了吧。”

    月娘跪在地上,双手撑在地面上趴着转身,不停地磕头:“还请将军恕罪,老奴实在是听不懂将军是在说什么?我家姑娘是宋侯府的七姑娘没错,可林家的丫头,老奴怎么会知道?”

    傅宴山嗤笑:“你不会以为我手上没证据,就直接提了你来问话吧。”

    月娘听后,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问:“难道不是?”

    在她的认知中,如果傅宴山手中有证据,又何必来找她说这些话,自个早就心知肚明了不是吗?

    傅宴山倒也不瞒她,直言道:“还想再确认一下罢了。”

    “不过瞧你这般神态,我倒是觉得已经不用问了,毕竟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傅宴山淡淡道,“宋以歌就是林璎珞吧。”

    语毕,月娘绝望的闭上了眼,浑身发冷,身体更是宛若一滩烂泥倏然就滑坐在了冰凉的地面上,她伏在那,又哭又笑的捶地。

    傅宴山没有耐心听她这些念叨,又道:“这事除了我还有谁知道,或者说你曾把这事告诉过谁?”

    月娘摇晃着脑袋,神色如今瞧着倒是隐隐有了几分不清楚。

    傅宴山又道:“既然你不说,那我说一个名字,你就回答一下。”言罢,也不看月娘的反应,便直接念着,“宋锦绣。”

    月娘毫无反应。

    傅宴山了然的颔首,又道:“宋横波、宋以歌”一连说了几个名字,她唯有在听见宋以歌名字的时候,有了几分反应,他心中又清楚几分,故意又随笔说了几个名字来混淆她的思绪,等着月娘神色已然平静下来后,傅宴山眉间一拧,声音更是恍如平地惊雷般炸响,“宋老夫人。”

    月娘浑身一颤,浑浊的眼珠子终于是有了强烈的波动,她嘴蠕动了几下后,终是出了声:“没有。”

    她否定的太过惊惶,连带着声音都带出嘶哑。

    傅宴山微微一笑,也不知是瞧见了什么眼角倏然就变得柔和起来:“我明白了。”

    这话音一落,守在月娘身后防止她逃跑的风覃也陡然消失,连带着令她产生恐惧的长剑,月娘面对着傅宴山的时候,本就慌乱无比,如今感受到后面压迫的气息消失,她也顾不得身子僵硬,极快的扭转了身子,在没有看见他的时候,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身手灵活的根本不像先前那个柔弱的妇人。

    傅宴山没有在管月娘,目光一直躲在窗扇之后,悄悄地注视着那抹出现在庭院一角的身影,虽说面貌已改,但神态却依旧是他曾经最熟悉的人。

    他抓着窗棂的手不断地收紧,同时也在心中拼命地告诉自己,不能吓着她,这种事还是循环渐进的好。

    刚一进庭院,宋以歌便瞧见坐在窗扇之后的身影。

    她有些惊慌的将目光移开,也不知该看向何处后,便低垂了眼看着面前的路径,只是隐隐约的觉得,此处庭院有几分熟悉。

    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随着小厮上了石阶,还未站稳,一道劲风迎面扑了过来。

    就在那人要扑过来之际,面前的小厮已经一把捉住了那妇人的衣领:“你是何人,竟敢在将军的书房乱窜奔走?”

    妇人低着头,头发花白看上去极为憔悴:“请请大人饶命。”

    小厮凶狠的眯起了眼,他们都是傅宴山亲自挑选的,还有些是他从战场上带回来,说句通俗些的,都是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过得,身上那凶相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就在小厮要让人将她拖出去的时候,另一只纤细白嫩的手却自他眼前一晃而过:“我怎么听着这人声音这般耳熟,好像是在那见过一样?”

    说着,宋以歌便将她的脸给抬了起来。

    顿时,一张极为熟悉的脸没有半分缓冲的撞入了一双惊诧的眸中:“奶娘?”

    宋以歌声音不高不低,其实也没多少情绪的起伏,不过惊讶却是有的,她拂开小厮的手,亲自将奶娘给扶了起来:“你怎么会在这儿?”

    奶娘伸手一下子就将鬓边的头发给弄了下来,遮住了脸,同时支支吾吾的说不清半句话。

    宋以歌没在寻问,而是将头抬起来,直直的看向了大门敞开的书房。

    那里安静的毫无人气。

    宋以歌将奶娘交到绿珠的手中:“你先扶着奶娘下去休息,我去见见傅将军。”

    “是。”绿珠应道。

    她进去的时候,傅宴山已经将目光收了回来,落在面前的信函上。

    见着她傅宴山也只是淡淡的将面前的信件重新装回去,然后放在了手边的一摞书信中:“你今儿怎么过来了?”

    宋以歌将手中给傅宴山做的糕点放在书案上的一角,她知傅宴山一些小习惯,可如今书房中除了他们也没其他人,除了眼前的这张桌子也没什么可以摆食盒的地儿。

    有时候,她是真的傅宴山同沈檀挺像的。

    原先在秦王府的时候,沈檀的书房也知是有一张桌子,剩下的除了书架也没什么了,干净又简单。

    宋以歌将食盒打开,糕点的香味扑面而来:“自然是来感谢的。”说着,她便将绿珠她们做好的糕点给一一端了出来,“如今侯府式微,哪里比得上将军深得陛下宠信,想来府中也没什么玩意能入将军眼,便擅作主张让我房中的几个丫头给你做了些吃食来,权当谢礼。”

    傅宴山不太爱吃甜食,唯一吃得下也是原先林璎珞做的海棠酥,原因也单单是因她也只会做这个,其余人做的他都不怎么吃得下。

    所以当他瞧见占据他桌案的一圈糕点,没有半分食欲,只冷冷道:“我不喜甜食。”

    “不喜?”宋以歌可没料到自己精心准备的东西会被人这般直白的嫌弃,她秀眉一下子就拧了起来,“不对呀,我听绿珠说,你最最喜欢的便是这些了,原先在临安的时候,你日常吃的甜食,都是这些。”

    傅宴山神色不改:“难不成就不许我的口味变一变?”

    宋以歌摇头:“没。”

    傅宴山瞧着她憋气的模样,也故意存了几分挑逗的心思,便说道:“你若真是有心,不若做一做我喜欢的甜食?”

    “你不是不喜欢吗?”宋以歌下意识的顶了回去。

    “也不全是,偶尔还是会吃一些的。”傅宴山悠悠道,“比如,海棠酥,我就挺喜欢的。”

    这三个字一出,宋以歌的眉头都快皱出褶子来,不知为何刚才傅宴山说的那句话,宋以歌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感觉这人就像是故意的。

    可就算是故意,宋以歌也想不明白他这样做的原因,这对他而言,并没有任何的意义。

    宋以歌将所有的心思都压下,笑道:“好呀,一会儿回去我便让她们给你做了送来。”

    “你既然是要感谢我,想来你亲手做的,意义应该更重大些吧。”傅宴山一句话便将她接下来的话全都堵在了口中。

    瞧他那样明白的就是笃定自己会做这玩意,可她自打成了宋以歌之后,就再也没下过厨房,他又怎么会

    宋以歌在这儿思绪乱涌,可那人却依旧云淡风轻的好以整暇的看着她。

    半响,宋以歌这才憋出了三个字:“我不会。”

    “那就学。”傅宴山微微笑起来,“反正宋七姑娘这般聪敏好学,想来也很快就能学会,三天如何?”

    听见傅宴山的话,宋以歌这下算是彻底松了口气,她胡乱的点头应承:“三天足够了,那就请将军再等上三日。”

    言罢,宋以歌便伸手想要将书案上的甜食给收回食盒中,却又被傅宴山给挡住了手,宋以歌抬眼看他,将不耐烦好生生的藏着掖着;“不知将军还有何事?”

    “这些。”傅宴山用眼神示意了下,“你不是送给我的吗?”

    宋以歌道:“将军不是不喜甜食吗?”

    “嗯,留下。”傅宴山依旧是冷冷淡淡的样,可口吻却有种说不出强势,宋以歌听在耳中,想了想终究还是将手从那些甜食上移开,规规矩矩的站在书案前。

    傅宴山心中是止不住的发笑,可面上却端的极好:“还有事?”

    宋以歌笑道:“自然是有的,我想问问将军,我奶娘怎么会在您的府上?”

    “偶然遇见,见着眼熟,就顺手救了。”傅宴山回答的冷淡,他挑眉看着宋以歌,那副模样似乎还在问,她有没有其他的事。

第109章 往事() 
傅宴山的冷淡,宋以歌也不是第一天才领教。所以他这般冷淡的样子,宋以歌还真没放在心中,继续又问道:“顺手救了?那将军您去的地儿可还真是远。”

    听着宋以歌阴阳怪气的调子,他几乎就在瞬间明白这人他到底是招惹到了哪一步,于是他便伸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我说给你听就是。”

    宋以歌毫不客气的坐下,好以整暇的瞧着他。

    这也不怪她非要弄得这般阴谋论,而是傅宴山这人,不得不让她心生防备。

    等着人坐下,傅宴山倒也不急着开口,反而慢悠悠的让侍从泡了一壶茶端上来,茶香四溢开,傅宴山将茶往她的面前推了推:“这是雨前龙井,陛下赏赐的你尝尝。”

    原先她还是林璎珞的时候,嘴就叼的不行,对于茶之一道,虽说算不上有多精通,但也品得出来,非好茶不入口。

    直到她之后来成了宋以歌,她这才将自己的德性给改了些。

    毕竟她这人没什么优点,唯有一点尚且还算不错,那就是有自知之明。

    淮阳候府的嫡女如何能同往日在金陵城中横着走的林家姑娘相提并论,是以当她成为宋以歌之后,对吃食住行便不再挑剔。

    或许,她能适应得这般好,也同她死前被囚禁的那一段日子有几分关系。

    人活着,便是最好的结果,其他的又何必在乎。

    “说吧。”宋以歌淡淡的尝了一口后,便对着他开口,“我奶娘怎么回在你的府上?既然是在你的府上,又为何不将她给送回来?”

    “这事说来还算是复杂。”傅宴山道,“因为人不是我救的,而是我的手下,当年他随着我出入侯府,虽对你们侯府说不上多熟悉,但好歹也有几分印象,再加上你奶娘虽然被虐待,模样大改,可那口音却实打实是金陵这边的,我那侍从也是瞧了好一会儿这才确定了是旧识。”

    “虐待?”宋以歌不敢相信的皱眉,“谁敢虐待她?她那将她接走的侄子?”

    傅宴山平静的点头:“他们把人关在柴房中,就连你送给伺候她的丫鬟,也被那人全部卖了,有些卖去了大户人家,有些则坏了身子。”

    “坏了身子?”宋以歌反复咀嚼着,顿时心凉了半截。

    她失魂落魄的坐在那:“是我毁了她们。”

    “不是你的错。”傅宴山板着一张脸纠正着道,“这事与你无关,你不必将所有的责任都往自己的身上揽。”

    “可我到底也要负一定的责任,若非我将她们送了过去,若非我轻而易举就点头放行,她们又怎么出事。”宋以歌脸往地面低着,瞧着自己露出裙摆的脚尖。

    小小的,上面还绣了一朵娇嫩的花,似乎正在努力延伸着。

    傅宴山最见不得便是她这般模样,他在心中叹了口气,绕过书案走过去,本想像从前那般将她搂入怀中柔声安抚的,可手却在碰到她肩头的时候,顿时改了主意,那手也只落在了她的肩头,安慰似的拍了两下:“这事你无需自责,各人有命罢了。”

    “而且我已经派人去帮你将她们找回来了,若是你放心,这事便全权交给我处置吧,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宋以歌倏然仰面,温软的眸中带上了泪光,一下子便令他的心不可遏制柔软起来。

    他想,这丫头真的是他的克星。

    可他却甘之如饴。

    “真的吗?”宋以歌小心翼翼的问道。

    傅宴山神色终于柔和了下来,他灼热的手掌心贴在她的肩膀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这话宋以歌不太理解的皱起了眉头,虽然这不是傅宴山第一次帮她,可之前他们何曾有过这般暧昧的话。

    但奶娘家乡离金陵路途遥远,单凭她一个人怎么可能将手伸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唯有借助外力。

    宋以歌一笑:“多谢表哥。”

    傅宴山的眼睛微微眯起来:“没用的时候就是生疏至极的傅将军,又有用便是表哥,宋以歌你这个变脸可够快的。”

    宋以歌脸皮其实挺厚的,若是旁的姑娘听见这话说不定早就羞红了脸,也唯有她坐在椅子上,淡定自若的笑道:“表哥说的是,这些表妹日后一定改。”

    傅宴山挥挥手,笑了:“你奶娘大概便在旁的一处院子中,你过去瞧瞧吧,若是她愿意同你走,你便将她带回府中去。”

    “若是不愿留在这儿也行,我这儿刚好缺了管事的婆子。”

    宋以歌明白傅宴山的考量,心头升起阵阵暖意。

    她福身:“多谢表哥体谅。”

    奶娘不愿意随她回去,宋以歌也不愿勉强。

    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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