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指药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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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指药仙-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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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九鸢坐起身来,搓了搓冻僵了的双手双臂,目光蓦地落到手背上那些密布的黑色毒丝上,双目愕然发怔,沉了沉眸,眨了一下,小心翼翼往旁挪了一下,对着平静的水面看了看自己的脸,下一刻,一声凄惨的尖叫声冲天而起,几乎将冰宛池周围的冰幕给震塌!

    冰凝连忙捂起双耳来忍受了好一段时间,这尖叫声才终于停下来,就见凤九鸢为自己把了把脉后,在自己的空间耳坠中慌慌张张地翻找着什么,最后终于从众多瓶瓶罐罐中翻出一只来,打开嗅了嗅,倒出一粒小小的丹药放进嘴中,正是在无华山遇翼蛇袭击之后采卿给她吃过的清心丹。

    吃完之后,她轻轻阖眼,只觉得五脏六腑如抽丝剥茧一般细微地疼痛着,没想到那蝎妖毒性这么强,单单是蟹钳上的毒刺刺到,毒性扩散便能如此之快。若不是一直躺在这冰上,恐怕现在又要去见那牛头马面了。

    思虑至此,她忽然睁眼问道:“我来这里多久了?”

    冰凝仔细想了一下,看向凤九鸢已然好转的面色,“额……大约十日吧!”

    “十天?!”凤九鸢嚯地起身,这下采卿肯定要急死了,“我已经无碍了,所以,我可以离开这个什么……冰灵城了吗?”

    冰凝可爱的小脸微微一笑,刚要点头,身旁的男子却道:“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凤九鸢伤脑筋地盯着这斯文俊雅的男子看了半会儿,道:“我救了你妹妹,让我离开不是理所当然么?居然还有条件?”

    男子嘴角微微牵动,似有笑意,“我们也救了你,算是扯平了,所以送你出城当然得有条件作为交换。”

    凤九鸢深吸一口气,这天底下哪有如此不讲理的人!不是,这天底下哪有如此不讲理的妖?!

    “好吧,什么条件?”

    见她答应,男子放下心来,“方才见你为自己诊脉的样子,而且你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香,你懂得医术?”

    凤九鸢不着痕迹地低头浅浅嗅了嗅自己的衣裳,她自己都闻不到药香,这只妖的鼻子真是比昭帝皇宫的妖狼兽还厉害啊。

    “略知一二。”

    男子斯文有礼地笑了笑,“可否请姑娘为我们父亲诊断诊断?”

    冰凝闻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自己的哥哥,又充满期待地看向凤九鸢,眸子里写满了恳切。

    凤九鸢有些诧异,“你们父亲得了什么病?”

    男子摇摇头,“请了许多有名的妖医,可都诊断不出父亲的病因。”

    看病这样的事情,是凤九鸢的兴致所在,也是她最拿手的,未过多思索,她便爽快答应了。然而她却不知道,这一答应,便将自己毫无知觉地送入了一场风波之中。

    由于冰灵城的百姓无一不是发丝银白,双耳尖尖,五官中带着不同于人类的奇特韵味,人类走在中间,突兀得一眼便能认出来。两只妖要将她悄无声息地送进城主宫殿,就得掩饰得密不透风。因为一旦被发现他们带了一个人类进入冰灵城还进入了城主宫殿,被有心人一番利用,他们将彻底沦为背叛者,罪无可恕。

    恢宏大气却冰寒覆雪的城主宫殿就位于整个冰灵城的最中央,视线所及之处每一寸都像是精心打磨过的冰雕,独具匠心,巧夺天工。

    最惹眼的便是群殿中央的主殿了,造型独特犹如万丈旋转水柱,底部庞大,圆形穹顶往上,愈来愈尖,直刺天际。簇拥在周围的一片冰晶花树间,空气中,隐隐涌动着冰晶花的香味。

    凤九鸢此时已经被冰敕用妖术变成了一头银发与尖耳,肌肤霜白。因为太冷,于是替她加上了一身白色的斗篷,头发掩在衣帽中,只露出一张脸来。

    因为是男子与冰凝亲自带她进入宫殿,所以守宫的妖卫们并未加阻拦甚至不加过问,这段时间,他们的少主冰敕隔三差五便会从外头寻几个妖医来为城主诊断,已经屡见不鲜。

第四十九章 与人类相异的雪妖之脉() 
安全地进入前殿后,穿过几座宫殿,便来到了城主的寝宫,刚进得宫门,嗅到一股淡淡金栀花香冰敕脚步忽然顿住了,低头看看脸色已经变得不悦的冰凝,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道:“待会儿见到母亲,记得要行礼。”

    冰凝皱着小眉毛,没有说话。

    身边的凤九鸢将他们的神色都看进了眼底,侧眼看向珠帘后,却难以一望到底。

    侍女拨开竹帘,凤九鸢跟着冰敕与冰凝走了进去,最先入眼的便是那精雕玉琢的冰晶大床边上坐着的身着如盛开的芙蓉一般鲜艳盛装的女子。此时,她似乎正要起身离开,一双眉目见到进来的冰敕与冰凝,紫玫瑰一般鲜艳的红唇微微挑了挑,还没作声,冰敕便向她行了一礼,“母亲!”

    而冰凝,面上的厌恶更加明显,在冰敕的暗暗催促下,才不情不愿地勉强行了个礼,却怎么也不愿开口喊一声“母亲”。

    女子笑意渐浓,站起身来,“敕儿,凝儿,不必多礼。”说完,目光打落到凤九鸢身上,感受到目光的凤九鸢微微低头,默不作声地承受着她的打量。

    “城中的妖医不是都来看过了吗?敕儿这又是从哪儿找来的?”她语色温柔,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虽说冰敕已经施法将凤九鸢属于人类的气息掩去,可道行高深的妖对于人类的敏感程度,就算是嗅不到他们的气息,也会有种异于常人的直觉。

    “回母亲,听闻冰灵城东住着一位神医,其医术可起死回生,几番打听,敕儿才好不容易找到。”

    “是吗?我怎么就未曾听闻?”

    冰敕眼中微光闪烁,“可能是因为她常年出城采药,因此知道她的人也不多。”

    “哦?那她叫什么名字?”这位城主一百年前新娶的夫人邢婉肜似乎对凤九鸢颇为感兴趣。

    “夜九鸢。”冰敕答得顺口。改了凤九鸢的姓是因为,雪妖一族中,没有姓凤的。

    “姓夜?不知……她与夜家伶潇是何关系?”

    提到夜伶潇,冰凝忽然抬起头来,看看冰敕,又看看邢婉肜。冰敕不疾不徐地答道:“敕儿只急着寻妖医,并未细细打听夜妖医的背景,若是母亲想知道,待夜妖医为父亲诊断过后,敕儿再去详细打听。”

    “不必了。”邢婉肜状似温柔地笑笑,“我只是随便问问,敕儿何必当真?”

    她走下床榻前的台阶,“既然是神医,那便快些为城主诊断吧!”说着,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看向床榻上的城主,“城主都昏睡了好些日子,来诊断的妖医皆是束手无策,真希望城主能快些好起来。”说罢,拭去眼角滑下的一滴泪来。

    冰凝瞟了她一眼,轻声嘀咕道:“假惺惺!”

    凤九鸢按照方才冰凝的行礼方式朝邢婉肜行了一礼,默默走到床榻上面色正常,面容略显苍老却睡相祥和的城主身边,一旁的侍女轻轻揭开他身上的被子,露出他的左手来。

    凤九鸢缓缓坐到床沿上,伸出右手来,将指尖搭到城主的脉上,静静感受分析了良久,秀气的双眉微微颦起来——此脉象细细感受时,平和无异状,没有受伤,没有中毒,可为何城主却昏睡不醒?

    “可有诊断出什么?”冰敕走近问。

    凤九鸢摇了摇头。见此,一旁的邢婉肜嘴角隐隐牵起了一丝笑来,语气中隐隐带着讥诮:“敕儿,莫不是庸医故意冒充了神医?”

    “母亲说笑了,敕儿亲自找来的人,哪有冒充之礼?再说,冒充对她有何好处?”

    “敕儿明白就好。冒充……对她确实没有好处。”邢婉肜字字清晰,明显是话中有话,意有所指。

    冰敕尊敬地颔首称是,而后便没再说话。

    自跟着冰敕与冰凝进门开始,凤九鸢便感觉这里面的气氛违和,小冰凝好像不太喜欢这个母亲,而冰敕与这个“母亲”的对话更是不似平常母子般亲近,反而隐隐藏着一种不可名状的硝烟的味道。

    难道冰敕与冰凝都不是这位城主夫人亲生的?

    邢婉肜走后,凤九鸢收回为城主把脉的手,起身看向冰敕与冰凌那两张失落的脸,微微颦眉低眸沉思了一会儿,又看向城主那张微显霜白平静的脸,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再次坐下,分别拨开城主的双眼眼睑仔细检查了一番,目光捕捉到他的眼睑内挨着眼珠的边缘一粒稍纵即逝的细小红色肿胀物。

    心中一惊,这是什么?

    见凤九鸢的表情有异,冰敕连忙走过去问道:“发现了什么?”

    凤九鸢抬眼看向他,刚要开口说什么,冰敕却防备地用余光扫了一眼殿中近身伺候的侍女们,打住了她的话头道:“借一步说话?”

    凤九鸢点点头,站起身来,默默跟着他出了城主的寝殿,朝他自己的寝殿走去。

    来到冰敕的寝殿后,冰敕第一时间便支走了守在门口的妖卫,让他们在远处守着,自己则关了门,请凤九鸢坐下,问她是否有何发现。

    凤九鸢礼貌地问道:“少主可否将手伸过来?”

    冰敕迟疑了一下,伸出左手来搁到茶几上,凤九鸢将指尖搭过去细细把了脉,离奇地发现,冰敕居然有两条脉搏!不禁诧异道:“你的脉……”刚说一般,她就似醒悟过来,又抓过冰凝的手来探了探她的脉,原来……妖的脉搏竟有两条!

    她还是头一次为妖看病,竟不知妖的脉数居然与人不同,难怪方才诊断不出病因来。

    “怎么了?”冰敕好奇地问道。

    “额……”她犹豫了一下,问道:“请问,所有的妖脉数都有两条吗?”

    冰敕怔了半会儿,明白过来凤九鸢方才奇怪的行为,“这倒不是,我们雪妖一族自远古时期便存在,可最初也只有一脉。九万年前,因为天神赋予了我们一个事关六界存亡的重大使命,为了增强我们的力量,天神才为我们另赐了一脉。”

第五十章 火焰蚣之毒() 
“原来如此!”凤九鸢顿了顿,“可是城主现在,却只剩了一脉。”

    “怎么可能?!”冰敕惊慌地站起很来,冰凝也跟着睁大了眼来,面色十分不好。

    冰敕道:“以往的妖医并没有跟我反映过此事!”

    “我没有骗你。”凤九鸢也跟着站起身来,“这也是我为何从脉象上看不出异常的原因,我以为你们与人类一样,都只有一脉。”

    冰凝眨了眨眼,氤氲满眶,“哥,怎么办?”

    “你们先别急。”凤九鸢声色柔缓沉静,让人听了顿时有种心安之感,她道:“我方才检查城主的眼睛时,发现有什么东西能顺着他的血丝游走,我想,这就是他老人家沉睡不醒的原因。”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冰敕问,冰凝也在一旁点头附和。

    “要想知道,只有一个办法。”

    “是何办法?”

    “放血。”

    半个时辰后,城主的宫殿中,凤九鸢盯着碗大的银盆中浅浅的一层猩红鲜血颦了颦眉,用一支精巧的小镊子夹起一颗鱼籽般大小的虫卵来仔细瞧着。这虫卵成橙黄色透明状,软软的,似乎一捏就会破。

    冰敕与冰凝在一旁震惊地看着,“这是什么?”

    沉了沉眸,凤九鸢将那虫卵放回银盆中。

    冰凝眼中光芒闪过,忽然道:“冰凝有办法知道它们是什么!”

    说罢,小丫头一转眼便出了殿门,小短腿呼呼去,呼呼来,不一会儿便又回到城主的寝殿中,揭开手中的一只细银瓶来,往银盆里倒入一些黑色粘稠的液体来。

    “这是……冰凝,你去了禁花园?”冰敕忽然一脸严肃道。

    冰凝朝她眨巴眨巴眼睛,一副犯了错的样子低下头来。冰敕又道:“禁花园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该如何跟父亲交待?!”

    “哥,冰凝知错了,冰凝只是想为父亲找药……”

    冰敕微微愠怒,“还有你此次私自出城,等父亲醒来一并责罚!”他这个妹妹,妖力自生下来便是整个雪妖族里最弱的!看起来乖模乖样,实则骨子里顽劣泼皮得很,稍微不看好,便开始胆大妄为,什么都敢干,哪里都敢闯!换成别人,恐怕已经死了千百回了,也不知她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冰凝仰头巴巴地看了自己哥哥一眼,嘴撅得老高,看得凤九鸢忍俊不禁。

    再看向银盆中时,那些小小的虫卵居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个个陆续裂开,蜕变成了一条条细长的黄虫。那虫身躯极软,只有一只比芝麻还小的黑眼,身躯两旁,长满了足,看着便让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火焰蚣!”冰敕破口而出,“父亲体内怎会有火焰蚣的虫卵?”

    火焰蚣?听起来好熟悉。

    沉思了一会儿,她终于想了起来,伸手在空间耳坠里找了许久,终于翻出一本关于各种毒虫的药籍来翻开,未过多久便找到了关于火焰蚣的记述。

    看了一会儿,她关起书来,放进空间耳坠中。

    火焰蚣,是一种火性极烈的毒虫,常常生于离地火最近之地,繁殖力强,生命力强,即便是埋葬于冰雪之地上百年,也不会被冻死。所以药师常常以火焰蚣来做药引来治极阴极寒之症,但入药之前,必须先剖开其背,割出一根从头顶连接到尾巴上的烈筋,否则会无法与病者体内的寒毒中和而导致病者反中热毒。

    可是一旦中了火焰蚣的毒,以寒毒攻之却是无法彻底清除其毒的……

    “我想起来了!”冰敕忽然道,面上又有些不可置信,缓缓道:“一百多年前,正好是冰凝出世的那日,母亲因为难产而昏迷,稳婆抱着冰凝出了寝殿,父亲喜出望外,可刚踏进寝殿要去看母亲便发现,母亲的榻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群火焰蚣!父亲为救母亲,一时情急,不小心被一只火焰蚣蛰了一下……母亲也是在那天去世的……”

    冰敕语气悲伤,小冰凝更是流下豆大的眼泪来,她自生下来便没见过母亲,她总认为,是自己的出生害死了母亲。若不是难产,母亲就不会昏迷,就不会连小小的火焰蚣也收拾不了。

    凤九鸢也被他的话感染得情绪低落起来,原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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