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指药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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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指药仙- 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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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得也是。”

    ……

    是日,凤九鸢在房中呆不住,于是便将整个城主府熟悉了一遍,不过一日的时间,城主府中的主子下人连同卫兵们几乎都认识她了,他们除了议论她是如何在二少主拜堂之时神不知鬼不觉地入了城主府,搅黄了二少主的婚事之外,第二大议题便是关于她的美貌,还用上了“无与伦比”这个词,说是与他们的二少主真个儿一对璧人,配极了。

    这些话凤九鸢听去了,感觉十分良好。

    一日过去,夜幕又至,她将三只灵兽放出去玩了之后,自己便坐在浴桶中泡起了花瓣浴。

    半个时辰后,她轻轻拭干身子,着了一件自己最为喜欢的衣裙,便出了房间,径直朝寒篞的寝房方向去了。

    刚入亥时,寒篞的房间里还亮着烛光,她双手环胸在他房前徘徊忖度了一会儿,走到门口轻轻叩了叩门扉。

    里面正坐在案后借着烛光阅着竹简的寒篞朝门口瞥了一眼,似是知道外面的人是谁一般,动也懒得动,将看完的竹简卷好,继续翻开另一册。

    凤九鸢小心翼翼地的推开门,伸进半个脑袋朝里望了望,望到书案后坐着的寒篞,嘴角禁不住微微翘了翘,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反手将门掩了,来到书案前巴巴地望着寒篞。

    “大晚上的,你来我这儿作甚?”寒篞头也不抬地道。

    “我想来跟你睡。”

    凤九鸢话一出,寒篞眼角轻微抽搐了一下,抬眼看向她,眉宇微蹙,“天底下就没见过你这样恬不知耻的女人!”

    “我是恬不知耻啊,你能那我怎么办?”她微微倾身双手手肘撑到案面上,一手托腮,一手动作幅度极小地扯了扯他的袖角,“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儿灵力,你打得过我吗?”

    寒篞收回自己的袖子起了身,“我是打不过你,可你难道不清楚,这是城主府,只要我一声令下,你只能束手就擒。”

    凤九鸢笑了,也竖起了身,“可是城主和夫人都很喜欢我,而且他们与我的师父寒璟真君似乎颇有渊源,就算你抓了我,他们也会放了我。更何况……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怎么我来了却又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呢?”

    最后一句话说完,寒篞还没有说什么,凤九鸢反倒自己先怔了,心无端端有些痛,忽然就想起来某个人,想起来某些事。

    笑意渐渐退下,她微微垂眸,双眉微颦,手指微微蜷曲了下,转身走了出去。

    寒篞不明所以,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无形地牵扯住,管不住自己的脚,跟着走到门口目送她的背影一点点在黑夜里消失。她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她何故会突然离开。离开了,他心里又落寞,明明今日从离开父亲母亲的寝房后,他就一直期望着她能来的。

第三百六十九章 嗤之下作() 
凤九鸢出了寒蝉院,缓了脚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微风拂来,脸颊有些凉凉的,伸手触碰了一下,竟然是泪。

    她还记得曾经在天机阁时阎罗大人质问过她,为何总要拒他于千里。南斗真君说,她对他的执念源自于愧疚。南斗真君说话一向很准,可这一次,真的没有说对。

    对于阎罗大人,她拿不起,也放不下。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可她相信时间能改变一切。

    是的,等过段时间,过段时间她就不会再想,再愧疚了。就会释然,然后一心一意地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

    次日清晨,凤九鸢梳洗完毕,刚打开门便见外面的梨花树立着一人,这场景,仿佛已经在她梦中出现了千千万万次。

    她捋了捋耳后的一束青丝,脚步轻快地走到花树下,双手往身后一背,对背对着她的人道:“怎么,一夜不见就想我了?”

    寒篞转过身来睨向她,“你昨夜为何一言不发就突然离开?”

    “额?”凤九鸢微微睁大眼与他对视,“那……不是你赶我走的吗?”

    “我何时赶你走了?”

    “哦?那你的意思是……其实昨晚你还是很希望我留下来与你同枕而眠的?”

    “我……”寒篞一时语塞。

    凤九鸢暗地里娇俏一笑,朝外边走边道:“说吧,大清早的就等在门前作甚?”

    “是母亲让我陪你出去逛逛。”寒篞面无表情地跟在她身后。

    “哦,原来如此。看不出来啊,一个有史以来天生地养的人有了母亲之后,竟会如此听母亲的话!”

    闻言,寒篞忽然将她一把拉住,将凤九鸢吓了一怔。

    “你说什么?有史以来天生地养?”

    “嗯。”凤九鸢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你究竟是谁,与我有何渊源?为何我会完全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你?”

    “想不起在哪儿见过我,却一直将我铭记于心……”凤九鸢抿嘴笑了笑,“你把头低下来,为防隔墙有耳,我须得悄悄地告诉你我与你的渊源。”

    于是,寒篞听话地将头俯了下去。

    然而迎来的不是凤九鸢的耳语,而是一个猝不及防的温热柔软的吻。

    寒篞身体微僵,刚刚转过头来,凤九鸢的吻又落到了他的唇上,不过也只是蜻蜓点水。

    再仔细看时,凤九鸢早已脚步轻快地上前走了,“走吧,陪我去逛街,逛完之后我再告诉你!”

    “不先用早点吗?”

    “嗯?”凤九鸢转过身来,自上了辟谷期,她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正常地一日三餐了,也忘了饥饿是什么感觉,“你要吃,我可以陪你上街吃!”

    ……

    未过多时,两人便来到了铷城最繁华的铷南街上,左右看了看,凤九鸢随便选了个面摊便坐了下来,拍拍身边的长板凳,让寒篞坐。

    寒篞往那板凳上看了眼,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似乎不太愿意脏了自己的衣袍。

    凤九鸢见此,挑挑眉道:“嫌脏?你以往数年不洗澡时,怎么不嫌自己脏?”

    “本少爷何时数年不洗澡了?这大街上人多耳杂,休要辱没本少爷的名声!”

    看着寒篞一本正经还有些急的样子,凤九鸢暗自发笑,抬起纤细如玉的右手,指尖往空气中轻轻一掸,便见灵力如轻雾滚滚般拂过长凳,眨眼间的功夫,那长凳便干干净净的。

    “这回你肯坐了吧?”她一手托腮看向他。

    寒篞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上前一步,一撩衣摆优雅地坐下了。

    “老板,来两碗面!”凤九鸢朝正忙碌着的小摊老板喊道,小老板应了一声,没过多久,两碗热乎乎的肉汤面便端上了桌。

    她却并不忙着吃,而是专注地看着执起筷子吃起了面的寒篞。

    寒篞吃了几口,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将筷子搁到碗上问道:“你看着我作甚?”

    她抿了抿嘴,托着腮的手又挪到精致的下巴下,“你曾跟我说过,你与天地共生,渡尽数百万年孤独。一个活了数百万年的人,不是理应看惯了世间俗尘,心若止水的吗?怎么居然还是会很在乎旁人的看法?”

    “与天地共生,渡尽数百万年孤独?”寒篞盯着凤九鸢的眼越发深邃,“我还跟你说过什么?”

    “你还跟我说,宿灵药空间九万多年,领悟了许多那数百万年都不曾领悟过的道理,唯独堪不透什么是魔,什么是佛。你说你累了。”目光缓缓从寒篞脸上移开,记忆回到了在不死国的那时,眼底流着光,嘴角挂着笑,“你还说,我是你将这生命活上数百万年的意义,你虽陨灭,但灵魂归于天地,无论我走到哪里,你都会在我身边。”

    寒篞的眉宇微微揪起,凤九鸢微微侧眼接上他的目光,面色宁静,继续道:“所以不论你是药灵,是寒篞,还是那个人,你记得或者不记得我,你走到哪里,我也都会在你身边。”

    “你知道我是谁,你的决定会让你后悔,你就不怕?”

    寒篞的话不是问句,而是陈述。

    “怕的话,你就是空气里的风与尘了,哪里还有现在的寒篞?”

    凤九鸢的话令寒篞陷入沉思,“你说的灵药空间,是什么地方?”

    “是一枚指环,我从指环里发现了你。当时的你,只是一个被伏神枷锁囚禁的阶下囚,高傲又尊贵的阶下囚。”

    “我没有陨灭,所以最终是你救了我?”

    “不,是另外一个人。”说到这里,凤九鸢的笑里似乎夹杂着隐隐泪光,秀眉不着痕迹地微微颦着。许久,她终于眉间舒缓,唇角又微微勾了起来,“他用噬佛剑砍断伏神枷锁后,仙力全失,后来……死在了昭帝皇宫。南斗真君告诉我,我还能再见到他。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最终会回到那个九万多年前的你,如果你最终还是要选择杀戮,请你一定,一定不要伤害他。”

    “他是谁?”

    “我也不知他的真名为何,只知他原是地府的阎罗。”

    “阎罗?”寒篞注视着她,冷冷的,“你喜欢他?”

    凤九鸢眸底清澈,刚刚张嘴,否认的话却堵在喉头,一时之间说不出来。

    寒篞脸色一变,愠怒地起身道:“既喜欢他,为何不追随他去,又来找我作甚?”

    他讽刺地嗤笑一声,“下作!”

    说罢,大步离去。

第三百七十章 杀气来袭() 
那两个字清晰地蹦进耳里,只是一瞬,凤九鸢的眼眶便湿了,望着寒篞的背影,有口难言。药灵……从来不会这样说她的。

    药园子里的桃球刚要暴怒地跳出来与药灵理论,被凤九鸢堵了回去。桃球满眼泪光地申诉道:“药灵大人怎么可以这么说主人!主人为了他,历尽艰险炼制涅槃丹,闯不死国,还差点把自己的命给搭了进去!他怎能如此不知好歹,还辱骂主人!是他说让主人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他的,怎么找到了却成了主人的不是了!主人,我们走!不要待在这个可恶的人身边!”

    “桃球,你忘了当初在灵药空间里是谁一点一滴地训练教导你了吗?以前,他没有放弃我,现在我也不会放弃他。”凤九鸢抬脚亦步亦趋地隔着人群跟在寒篞后面。

    桃球抹了把鼻涕,“好吧,桃球就原谅他一次!下次他要再敢欺负主人,看桃球不教训他!趁他还只是一介凡人,桃球一定会找个机会好好教训他的!”

    “好了好了,我都还没哭,你哭什么?”

    “主人委屈,桃球也委屈。”

    “嗯,乖~不委屈不委屈啊~”

    正说着,凤九鸢忽然灵觉一动,脚步缓缓滞了下来。

    “主人,有杀气!”麒翎道。

    凤九鸢面色渐渐淡却下来,抬眼平静地望了眼已经消失在人群中的寒篞,转身看向从天而降的一袭红衣的女子。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昨日在城主府中与寒篞拜堂成亲的新娘子雪阑玉。

    她还是昨儿的一身大红嫁衣,三千青丝迎风而舞,双目中充斥着仇与恨。

    街道上行走的人纷纷避让开去,感受到来自女子的杀气,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便都连忙躲得老远去了。就连街道两旁的小摊贩也都连忙收拾起来,生怕波及到自己,毁了自己的生计。

    雪阑玉脚尖才刚沾底,一片红色波光便及地而起,猛然如瀑般袭向凤九鸢!与此同时,她的左右两边同时出现了两头海蛁巨兽,一雌一雄,尖头长尾,长相凶恶,浑身生满细鳞,一对薄翼犹如水幕。

    凤九鸢站在原地未动,指尖轻轻一挥,妖樽雪羽哗然而出,张开的羽翼遮天而起,轻而易举便将那红光阻拦下来。

    “海蛁出击!”雪阑玉一声令下,身侧的两只巨兽纷纷扇翼而来,一左一右将凤九鸢给包围。

    然而下一刻,两只穷凶极恶得意洋洋的海蛁巨兽却怔了——凤九鸢的镂花尾戒里,一只,两只,三只一连串钻了出来!

    二宝巨大的龙身飞在空中,龙身一摆,空气便带动着土石剧烈涌动起来,骤然间形成了一道飓风,摧枯拉朽般朝其中一只海蛁巨兽滚滚而去。

    而桃球,第一次露出了她化形以来的兽性——身子依然只有原来那么大,可是浑身的软鳞却像是覆满了冰霜,变成了白里透粉。额心的红斑出现了裂痕,仿佛它的第三只眼,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睁开。

    它的四肢弹跳力比以前强了太多,而且对于冰与水的掌握也早已游刃有余。

    只见它后肢轻轻一弹,身子跃上空中,头颅一仰,额心的红斑张开,顿时风云变色,黑云密集!为过多时,便见笼罩在另一只海蛁头顶的黑云下起了雨,密密麻麻的,却不是雨,而是冰刀!

    海蛁巨兽疯狂地逃窜起来。

    雪阑玉看着自己被追着打的两只妖兽,脸色变了又变,看向凤九鸢站着的地方,除了灵兽麒翎,却哪里还有凤九鸢的影子?

    雪阑玉左右看了看,顿时捏紧秀拳,御风便要袭向正坐在远处屋顶上悠然饮着酒的凤九鸢。麒翎见状,身影一个离奇的蹿跃,堵住雪阑玉便与她打了起来。

    几个回合之后,雪阑玉被麒翎狠狠击倒在地,猩红的血液立刻便从嘴角溢了出来。

    凤九鸢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依然饮着酒,声音却已经传到了雪阑玉的耳中:“连我的灵兽都打不过,怎么跟我抢男人?回去罢!”

    雪阑玉愤恨地爬起身来,指着凤九鸢道:“你抢走我所爱之人,还让我喜堂蒙羞,沦为铷城人人眼中的笑柄,我雪阑玉不会放过你的!绝对不会!”

    “原来你叫雪阑玉。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凤九鸢。”凤九鸢站起身来,抬起玉指轻轻拂去嘴角的酒渍。

    “我记住了!”雪阑玉美眸微促,眼底泛出阴毒的光来。转眼看到人群离开后依然还站在原地的一道身影,眼底顿时升起了希望,“篞!”

    刚要跑过去,便被麒翎挡住了去路。凤九鸢衣裙轻扬,落了地,深深地注视了会儿正看着她的寒篞,望向天空中依然在往死里追逐打击着两只海蛁巨兽的桃球与二宝道:“回来吧!”

    接着又对麒翎心灵传音道:“麒翎,我们走。”

    说罢,不再看寒篞一眼,便往几乎已经空无一人的大街另一头去了。

    桃球跟在凤九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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