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站姿看上去相当潇洒的六道骸似笑非笑地说着。
至于身为案子的负责人如此姗姗来迟谁知道是意外还是故意的。
“哼,废话真多你看起来很闲啊,六道骸。”脸色更加难看的云雀恭弥瞬间亮出浮萍拐,大有要就地开战的意味。
“别这么说,我也是很忙的。”而六道骸却是毫无战意,转而相当玩味地看向云雀身边站着的妍绘:“这位就是传说中的珀莉。格雷科小姐吗,初次见面,幸会。”
“传说中什么的抬举了,六道先生。”
妍绘也是嘴角回以对方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不过这也的确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位被称为当今世上最强术士的彭格列雾守本人。
“哪里,哪里,毕竟珀莉小姐可是破了我们云守阁下的处男身还把他甩了的人呢,世间奇有”
六道骸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云雀丢了一支浮萍拐。
幻化出三叉戟挡下,倒也不怎么气恼,习以为常了一般。
“kufufu,都说了我也是很忙的。”六道骸收起三叉戟,一副看上去相当正经的要办公事的样子:“你们几个,进楼里把尸体处理一下吧。还有珀莉小姐,作为重要当事人,麻烦你跟我回彭格列总部一趟,处理一下格雷科家案的后续事宜。”
“我知道了。”妍绘点了点头。
关于她与“格雷科”的一切恩怨纠葛,终于要全部结束了。
而六道骸随即则是别有意味地看向云雀:“云雀恭弥你如果不放心的话,可以一起回彭格列总部群聚去哦。”
“哼。”不出意外,换来的是云雀的一声冷哼,以及对群聚的拒绝。
一周后——
巴勒莫闹市区的一家酒吧,刚刚入夜,正是形形色。色的人开始西西里热辣夜生活的时候。
节奏感极强的音乐引得人仿佛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在跃动,舞池里,年轻人个个恣意劲舞着。
单人吧台旁,坐在高脚椅上的妍绘却是享受着喧闹中一个人的静默一般,把玩着手中盛着margarita的酒杯。并没有喝几口,似乎对欣赏杯中液体那绚丽的色泽更感兴趣。
纠缠了她这么久的烦心事总算彻底尘埃落定了,但是感情上的事更让她困扰啊。
一周前古楼前一别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云雀恭弥了。他当然不可能主动来找她,而她也并没有主动去见他。
毕竟二人现在这种诡异的关系,她除了对他道声谢谢,还能说些什么呢。
叹了口气,突发奇想地拿出手机,登陆了当初那个用“南里妍绘”这个身份申请的推特账号。
这个账号,半年多都没有登过了完全是一个僵尸账号。毕竟当初舍弃了“南里妍绘”这个假身份后,附属的一切也都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好友栏中,云雀恭弥果然还是一条推特都没有发过呢。
至于其他人
哇哦,藤原梨香小妹这半年来职场技能长进了不少嘛,已经成为风纪财团一个项目组的小组长了。
那位逼格满满的坂本少年,已经到nasa报道了,看照片感觉因为他的存在,连整个nasa总部都黯淡下来了。
高桥启介那小子已经帮助他老哥完成project。d计划,准备转型为职业车手了啊。
蓦然间想起了半年前离开日本,在去机场的路上遇到高桥凉介时,从他口中得知他和香织已经阴阳两相隔时,自己心中那种难以言喻的感受。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其实就是生与死啊。
如果有一天,她和云雀恭弥之间也因那最遥远的距离而相隔呢?
“又见面了,美丽的混血小姐。”
正陷入一种莫名的情绪中时,一个男声突然响起,妍绘抬起头,看向今晚第一个主动向她搭讪的男人嗯?略眼熟啊?
“不记得我了吗,我曾经请独自流泪的你喝过tequila sunrise,在一家酒吧里。”手持着一杯鸡尾酒,里包恩保持着一贯的绅士风度。
瞬间想起的妍绘不禁笑了出来她当然还记得这位很有情调的意大利绅士,更记得那晚在酒吧里与他一道的那个和云雀恭弥长得很像的叫“风”的男人。
“那么先生你是想要和我聊天吗?”并不反感这位极富魅力的男士,妍绘颇有兴致地看向对方。
轻啜了一口杯中的鸡尾酒,里包恩拉长了声线不急不缓地说道:“聊天,不错的提议。那么,聊一个我所认识的男人因为爱情所做出的‘傻事’,如何?”
“哦?洗耳恭听。”妍绘勾着浅笑朝对方做了个“请”的手势。
“有一个男人,在知道了自己爱着的女人有危险后,想尽一切办法护那个女人的周全,即使那个女人曾经欺骗、利用过他。这个男人对于入不了他的眼的人从来都是蔑视甚至无视的,所以他的爱与恨总是相伴而生,对那个女人恨得有多深,爱得就有多深只是这些如果说出口的话,就不是他了。”
“他把那个女人的名字放在通缉令上,并且借此泄露出那个女人的信息是为了将想要对那个女人不利的敌人引出来好一网打尽。”
“他把自己的匣兵器留在那个女人身边,并不是想要监视那个女人只是为了当那个女人出危险时好让匣兵器来保护她。”
“他让那个女人想走就走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其实在女人的危险解决前,他一直都在女人的身边,从来不曾远离只是不想让女人发现而已。”
“我自认为我这一辈子也算是阅人无数,他在我见过的人中算得上是少有的孤傲至极的人,他的世界从来都是围着自己转的,这么极度自我的一个男人,却为了那个女人而不知不觉间学着改变因为他爱她。”
一直默不作声,静静地听着对方的话,手握着酒杯越握越紧,仿佛想要努力强压下自己的情绪,但果然还是做不到啊。
既然压不下,那就索性释放出来吧。
猛地抬起头,看向里包恩:
“先生,你有开车来吗?”
里包恩优雅地从口袋中取出了一把车钥匙丢给了妍绘:
“外面停着的那辆银色的法拉利,回头记得让你男人还我。”
“谢啦”
接过车钥匙,妍绘笑嘻嘻地朝对方眨了下眼,忙不迭是地向酒吧外跑去啧,这个点,花店应该都已经关门了。
大概是上帝也愿意帮助有情人,跑到酒吧大门时,正好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怀里捧着一大束深红色蔷薇走了进来,大概是要给这大厅里某位等着他的小情侣吧。
妍绘不由分说地一把夺过了那束花,在那男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懵逼表情中,冲着他抛了个飞吻:
“先生,日行一善嘛花钱管吧台旁那个戴着礼帽看上去很酷的男士要就好。还有,选择深红蔷薇花,您的品味不错”
莫名被记上了一笔鲜花钱的里包恩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唇角勾起了一个鬼畜的笑意。
这笔钱,他该多少倍的找云雀讨回呢?
嘛,他也算是看着彭格列第十代家族的那些毛头小子们长大的。云雀,作为长辈,他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一旁,之前一直在不远处观望着的沢田纲吉走了过来,温润的褐色双瞳也是温柔地注视着大门处女孩儿离去的背影:
“太好了,云雀前辈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吧。”
想起半年前那起轰动全彭格列的“云守被甩事件”,饶是沉稳大气的彭格列十代目也是止不住嘴角的笑意。
里包恩却是眼角微挑地看向自己的弟子:“哼,连看上去最不可能的云雀都要孕育下一代了,蠢纲你却连自己的初吻都还没送出去看来作为家庭教师的我需要重新出山才行,彭格列家族断子绝孙的话我可就有负九代目当年的重托了啊”
“里包恩”被催恋爱催结婚催生崽的彭格列十代目无奈地叹了口气。
夜幕下的西西里,一辆银色的法拉利疾驰着。那种疯狂到目的地后,这车的轮胎报废是绝对的了。
狂飙着车,此刻的她只要想快一点见到他。
她是一个极其自私的人,这点她很清楚。
在她一贯的世界观里,人心之间的沟通就是一种利益互换。只有彼此间存在着能够吸引对方的利益,才能安全地共处下去。
就像她之于加藤润的恩情,因此换得他的相助。
就像她与克莉丝在里世界有需要时的相互照应,因此维系着扭曲的友谊。
甚至就连在日本时被那位坂本少年帮了几次,她也固执地用nasa的邀请函来回报,这样她觉得才能算得上公平。
但是云雀恭弥,却打破了她一贯的认知。
仔细想来,其实在这段意外滋生出的感情里,他才是一直付出的那一方。
他从来不会对她说些什么甜言蜜语,甚至更多的是威胁的话,但他做的每一件事都远远赛过了那些虚无的情话,而且真的是,从来没有要求过要她拿什么来换取
这样的男人,如果错过了,那她可就真的是无可救药的大傻瓜了。
所以这次用尽她毕生撩汉经验都要再把他撩到手!用她的真心。
她也会为了他,而学着让自己做出一些改变。
因为,她爱他。
一手把控着方向盘,另一手拿出手机飞快地在“南里妍绘”的推特号上发着半年多后诈尸般重新证明存在感的一条推特,当然,特意屏蔽掉了云雀恭弥。
“我要去求婚了祝我成功吧”
推特评论区一会儿估计会炸开吧,嗯。
在别墅的门前站定,取出了之前他给她的那把钥匙。
这把让她随时可以走也随时可以回来的钥匙,她选择回来,并且再也不走。
客厅里,一身黑色家居服的云雀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手中的书籍。当听到门打开,有人走进来的声音后,视线终于从书页上挪开,转而看向那个向他走来的女子。
穿着家居服的云雀,身上少了几分平日的冷戾。水晶吊盏的投下的光泽衬得那张充满古典美的俊容更加令人心动,就算这张俊逸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草食动物,那是什么?”凤眸微眯,看向妍绘怀里捧着的花。
并没有对对方的突然到来有什么惊讶,态度自然得甚至就像对方只是再平常不过的回家。
就像等待着妻子回家的丈夫。
妍绘也相当自来熟地在云雀身边坐下,将花递给了云雀;
“我以前告诉过你的啊,我最钟情的就是深红蔷薇花,因为它的花语是‘只想和你在一起’。恭弥,我可只吃过你送我的提拉米苏,所以既然我愿意让你“带我走”,那么我也‘只想和你在一起’。”
请带我走吧,然后我们永远在一起。
原以为对方会别扭傲娇一下,没想到竟然真的直接收下了她的花,而且心情貌似还不错的样子。
接着,将两只手伸到了对方面前。
“草食动物,你又想干什么?”
“云守大人,我的名字应该还没有被从通缉令上撤下吧,所以我是来自首的,快把我铐起来吧刑期的话一辈子,怎么样?”
“哼,你说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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