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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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澜心- 第2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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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璟随着他的目光,看着目光呆滞,一脸绝望,甚至忘记挣扎的“依云”,抿了抿嘴角说道:“失了主子的兴致是小,坏了公子精心布下的局,那就······”不是小事了。

    ********

    深冬的夜晚,寒冷、凄清,稀稀疏疏的几颗星星,挂在清冷的夜空中,如水的月光洒向大地,让这个夜更加孤寂、阴冷。

    “依云”一动不动地躺在门口的石阶上,目光呆滞地看着银灰色的天空。那丝丝寒意疯狂地席卷而来,将整个人包裹住。

    可她心里却有些一丝欢喜。因为只有感觉到了那彻骨的寒意,才知道,自己现在还活着。

    劫后余生,本该欣喜若狂的事情,她却觉得心里异常沉重。想起刚才那万念俱灰的场景,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容璟站在石阶下面,看着远处阴暗的巷子,心里一阵无力。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如同这个巷子一般,阴森、惨淡,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光明。

    眼角的余光扫到“依云”的眼睛转动了几下,知道她已经缓过来了。想起刚才的情形,现在还心有余悸。不过,好在他赌对了。也不知道那个叫铁塔的人在魏公子的耳边说了什么,魏公子便把依云如弃履一般,将她丢弃了。

    他低声说道:“如果有力气了,就起身吧。地上凉,别冻坏了身子。”

    “依云”转动了几下眼睛,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厉害。她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嗓子里一阵火辣辣的疼。过来一会儿,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在乎什么身子会不会被冻坏呀?”

    眼神幽幽地盯着悬挂在天空中的那轮残月,时而轻笑,时而懊恼。终于,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了出来。

    一阵寒风吹过,路边的落叶哗哗作响,容璟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斗篷。

    “依云”也被这轻微的声响惊动了。皱着眉头,轻轻地坐起神来,只是刚才惊吓过度,腿上还是没有力气。看着容璟紧裹着斗篷的侧脸,声音沙哑地说道:“谢谢!”

    容璟没有回头,轻声说道:“我们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说这些干什么?!”

    两人顿时陷入了沉默。不知过了多久,容璟轻声问道:“你后悔吗?”

    呃,什么?

    后悔吗?“依云”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我后悔了。”容璟依然盯着不远处的巷子,幽幽地叹息道。声音里有种说不出的惆怅和落寞。

    后悔什么?依云学着容璟的样子,盯着不远处的灰暗的巷子看着。是后悔和玉家作对,还是后悔选择魏公子为主?

    亦或是后悔当年,自己过于自命不凡,认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没有想到,澜心却那样决绝,宁愿选择鱼死网破,也不愿意委曲求全?

    翌日早晨。

    玉家食肆的伙计,习惯了早晨早起。他伸手掩口打了一个哈欠,越过大堂里那东倒西歪的桌椅,伸手便将店门拉开。

    “哎哟,妈呀,这是什么东西呀?”伙计一开门,便吓了一跳,一个黑漆漆的“庞然大物”映入眼帘,伙计被吓得,妈呀一声便坐到了地上。

    “妈呀,鬼啊!”几乎同时,门外有人惊呼道,看到坐在地上的伙计,愤愤不平地喊道:“你鬼叫什么呀?!还有没有点规矩了?差点就被你吓死了。”

    小伙计呆愣地看着眼前这个恶人先告状的人,直接吓呆了,就连被摔疼的屁股都忘记揉了:天哪,这天下居然还有这样······这样······这样不要脸的人?

    小伙计脑子飞快地转着,终于想出了一个合适地形容眼前人的词语。对,就是不要脸!坐在别人的家门口,还振振有词地说自己被吓到了,不是不要脸是什么?

    韩明看着小伙计歪着头,一脸不忿的样子,心虚地垂下眼帘。强忍着挠头的冲动,梗着脖子,不忿地说道:“看什么看,见鬼啦?!”

    小伙计紧盯着韩明的身后,越看眼睛瞪得越大。

    “怎······怎么了?真·······真······真见鬼啦?”韩明被他盯得发毛,只觉得后背一阵冷嗖嗖的,愣是不敢回头看。

    天哪,这事等赶紧通知周管事的。小伙计想到这里,便拔腿就跑。

第五百五十四章棺材() 
韩明看着小伙计的背影,紧锁着眉头,忍不住嘀咕道:这家伙跑得比兔子还要快,难不成真的见鬼了?

    转身看到那口黑漆漆的棺材,心下了然。随即摇摇头,嗤笑道:“还真是少见多怪,一口棺材竟然把他吓成这样了。”

    周管事的脚步踉跄地从后面赶了过来,看着停放在门口处,那口黑漆漆的棺材。顿时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韩明嫌弃地看了周管事一眼,懒洋洋地说道:“我昨天来你们这里吃饭,不想,你们店里人报复心强,将我姐夫毒死了。我昨天便见过你,也知道你是个做不了主的。让你们这里能做主的,出来见我。”

    “这······这·······”周管事的这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个所以然来。食肆本来就是吃饭的地方,结果却吃死人了。以后,谁还会来这里吃饭呀?况且,马上要过年了,门口却停放着棺材,这······这不是晦气吗?!

    看着周管事痛心疾首的样子,韩明态度傲慢地说道:“看来,你什么都明白,也不用我多说了。赶紧让你们这里能做主的人出来,早些把事情解决了,我们也好早些回家过年。”

    “什么人在这里捣乱?”听到薛山那浑厚的声音,周管事的一下子便找到主心骨了。他几步便窜到了薛山的旁边,惊魂不定地喊了一声,“山管事,您看······”说着,努着下巴向那口黑漆漆的棺材上点点。

    薛山冷眼看着站在棺材旁边的韩明,只见此人身穿灰色棉袄棉裤,头戴毡帽,腰间扎着白带,一副送殡的打扮。再看一眼,他旁边的棺材,一切了然。

    韩明对上薛山那凌厉的眼神,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眼睛在人群里四处瞟着,想寻找一些安慰和后盾力量的支持。

    薛山的眼神随着韩明的目光在周围的人群中转了一圈儿。沉声说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将棺材抬到食肆的门口?你应该清楚,你这样挡着别人做生意,我可以将你送到官府去。”

    “送官府?”韩明不由得笑了,双手抄袖,讥讽地说道,“你还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呀!你们食肆里有人下毒,将我姐夫毒死了。还想继续开门做生意?”

    “你嘴巴放干净点儿!”薛山顿时就恼了,他冷冷地盯着对面的人,沉声呵斥道,“说话做事都要讲究证据!这里可不是你家炕头,任由你信口雌黄的!”

    “你那么凶做什么?还想杀人灭口不成?!”韩明被薛山那如实质般冰冷的眼神冻住了,用力地咽了咽口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可他身边的人却看不下去了,出口帮腔道。

    薛山冷冷地扫了对方一眼,“听阁下的口音,应该是江州本地人,只是不知道在哪里当差?”

    那个帮腔的人眼睛闪了闪,冷笑一声,“山管事的,也不用顾左右而言它!我是什么地方的人不重要,在什么地方当差更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玉家的食肆这件事情做得理亏。”

    “对,你们玉家仗着权势,随意杀人。”

    “别以为你们有钱有势,就可以随意欺侮一个外乡来的帮工。”

    “我看你们玉家的食肆也别叫什么‘大食肆’了,就改为‘阎罗殿’得了。”

    “只因为一点小事,便对人痛下杀手,可不就是阎罗殿么?”

    薛山还没有开口,周围几个围观的人便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了。他不动声色地扫了一圈,将这些人的样子都记到了脑子里。

    “哼!”他嗤笑一声,语气冰冷地说道,“我薛某还是那句话,做事要讲究证据!几位怎么能仅凭着这个人的几句话,便污蔑我们玉家?薛某已经将几位的样子记到脑子里了。到时候,我可是会亲自过府,到大堂上对峙的。”

    啊?!刚才说的欢实的人中,有几个脸色顿时就白了。

    他们不过是各个府里的下人,受人之托过来帮腔的。若是真的被找到了府里去,今天的所作所为便暴露了。自家主子知道自己在外面惹事了,非得被揭去一层皮不可。

    宋五看着周围这几个找过来帮忙的人,面色惨白,嘴唇哆嗦着,显然是被薛山镇住了。

    心里暗骂一声“废物。”可又不得不佩服薛山的机智。镇住了这几个人,周围的人也就无法跟着起哄了。

    再扫一眼,呆呆站在那里的韩明,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怎么就遇到这么一群废物呢?!

    看着气场十足的薛山,宋五心有不甘地抿了抿嘴唇,似乎忘记了主子的交代,迈步走上前来,扬声说道:“怎么,山管事想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颠倒是非不成?”

    薛山看着从人群走出来的人,沉声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宋记布庄的宋五宋管事。这眼下很快就要到年节了,宋老板府上竟然没有什么事情做?”

    让你闲的出来管闲事。

    宋五对薛山的讥讽充耳不闻,冷哼道:“都说玉家崛起迅速,令人佩服。只是没有想到,这背地里竟然这样阴险?!我的这位兄弟只因为酒后失态,让你家的伙计喝了杯酒,你家伙计就将他置于死地。

    都说有其主,必有其仆!想必小伙计这是得到了主子的真传吧?”

    “闭嘴!”薛山冷声呵斥道,“无凭无据,信口开河,你们宋家竟然是这样的家教吗?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府衙,对薄公堂,让······”

    “咣当!”薛山的话还没有说完,宋五便推开了棺材盖子,指着棺材里面,说道:“无凭无据?你看看躺在这里面的人。昨天在食肆里发生的一切,可都是有目共睹的。现在人就躺在棺材里,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随着棺材被打开,胆小的便捂着眼睛立刻了,而胆大的,就趴在那里,仔细地看着。

    薛山不动声色地看着躺在棺材里的人,看着他那乌黑的嘴唇,心里嘀咕道:难不成真的是中毒身亡?

第五百五十五章闹事() 
薛山心里一顿,紧蹙着眉头:难不成这个人真的是中毒身亡的?待要到近处看仔细一些的时候,宋五却已经将棺材盖上了。

    难不成这里有什么猫腻?如若不然,怎么总觉得宋五有些心虚呢?

    宋五急忙将棺材盖上,慌乱中,差点夹到了手。他朝呆愣地站在一旁的韩明使了一个眼色。

    “啊!!姐夫,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呢?你说留下我姐姐一个人,可怎么活呀?!还有你那年过半百的瞎眼的老母亲,你那刚出生的孩子·······姐夫!”韩明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哭得是肝肠寸断的。

    “哎呀,还真是可怜呐!”刚才开棺的时候,也有许多人看到赖三那青的发黑的脸,再加上韩明的哭诉,有许多人动了恻隐之心。

    “谁说不是呢?这扔下孤儿寡母的,以后可怎么活呀?”有人跟着附和道。

    也有一些急脾气的人,有些看不下去了,义愤填膺地说道:“人家不过是来吃一顿饭,你们便害得人家破人亡的。你们这开的是食肆,还是阎罗殿呀?!”

    “对呀,有多大的仇,就这样一声不响地将人给毒死了?”有人愤愤不平地附和道。

    “我以前还来过他们这里吃饭呢!现在想想,还真是后怕。”说着,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不自觉地后退几步,像是玉家食肆就是一只洪水猛兽,让人唯恐避之不及。

    宋五抬起衣袖,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冲着薛山得意地挑挑眉头,示威似的笑了笑。你薛山能够阻止我事先安排的人说话,有本事堵住这悠悠众口吗?

    放下衣袖后,面色悲戚,红肿的眼眶里泛着泪花儿,无力地蹲在地上,自责地说道:“唉,都怪我呀,三子哥哥!本来想着,你要回家了,临走之前,请你吃上一顿好的。

    可是·······可是没曾想到·······呜呜,怪我呀······早知道这样,我就······我就·······呜呜。”

    看着宋五捶胸顿足的样子,有人面露不忍,出声安慰道:“这也怪不得你,谁能想到这好端端的事情,会变成这样呢?!”

    “对呀,这位小兄弟,你也别自责了。谁也没有想到不是?”有人跟着附和道。

    “对,该自责,该愧疚的人,不是你,是玉家的这家黑店!”也有人愤怒地说道。

    “不错,他们从我们身上赚足了银子,现在反倒嫌弃我们粗鲁,真是奸商!呸!”还有人忍不住啐了一口,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有人跟着帮腔道:“要是只是嫌弃我们粗鲁也就罢了,竟然还下毒杀人!这样的店家,绝对不能姑息!”

    “不能姑息!”

    “不能姑息!”

    “砸了它!”

    “砸了它,砸了它!”

    不知道人群中,谁突然喊了一嗓子。接着,所以的人都挥舞着拳头,跟着起哄!

    “吁!!!”阿生扯住缰绳,皱着眉头说道,“少爷,前面有很多人,路被堵死了,根本无法过去。我们······”

    “绕道!”车厢里传出陆震东简短的两个字。声音低沉,语气急促,显然他现在情绪非常急躁。

    “是,少爷!”阿生怯生生地说道。拉着马缰,调转马头,准备从另外一条路上走。车头刚调了一半,他眼尖地发现玉家的马车被堵在了不远处。

    “少爷······”

    “什么事?!”陆震东声音烦躁地打断他的话,让你绕道,你便绕道就好了,哪来那么多事?今天真是诸事不顺!

    阿生斜眼看了车厢一眼,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似乎透过厚厚的车厢,他便可以看到他家少爷那张阴沉的脸。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低声说道:“少爷,前面好像是玉姑娘的车,她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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