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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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澜心-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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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震东转动着手里的茶杯,转了几圈后,他才叹息道:“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只是事情没有发生,我也不知道答案。”

    “枉老爷和夫人的真心相待,姑奶奶竟然与人同流合污,这样来害少爷。真是·····真是······”白眼狼,只是作为下人,这句话他不好说出口,又叹息道,“老爷和夫人也是精明的人,怎么就没有看透姑奶奶的为人呢?”

    “姑姑是祖母唯一的女儿,也是爹爹唯一的妹妹。爹爹本来就是重情义之人,加上祖母临终时候的嘱托,对姑姑自然会谦让一些。娘本不是个愿意斤斤计较的人,又和爹爹感情深厚,对姑姑自然是当做亲妹妹看待的。很多事情都是一笑而过了。只是他们谁也没有想到······祸从天降,一切都变了。”陆震东幽幽地叹息道。

    “少爷······”苏伯看到陆震东眼睛里的忧伤,心里也跟着难过,却又不知道如何安慰。

    陆震东轻轻地摇摇头,表示自己无事。“至于退婚的事情,虽然看起来是我们谋划的,但也顺水推舟而已,这个婚早晚都是要退的。再者说,容家在京城里需要陆家的财势,而陆在业同样需要容家在京城里的权势,所以他们两家便一拍即合,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过了一会儿,他轻声说道。

    “对于姑奶奶和容家来说,他们想要的、在乎的只是陆家的那份家业而已,至于家主是谁,他们根本就不在乎。凭着少爷的智谋与手段,坐上家主之位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可是您偏偏要逆道而行,选择这样一条难走的路。”苏伯低声抱怨道,话锋一转又继续说道,“不过想来也是,就凭姑奶奶和容家的秉性,我们也是不屑和他们为伍的。只是可惜了老爷那么多年的心血了。”想到老爷辛辛苦苦创下的家业,被人这样糟蹋了,苏伯只觉的心在滴血。

    “虽说钱财乃身外之物,可是爹娘的心血,我是不会任人糟蹋的,迟早有一天,我要他们双手奉还的!”陆震东捏着手里的杯子,语气铿锵有力地说道。

    “对,这些狼心狗肺的人一定会遭到报应的!”苏伯赞成道,想了想又接着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容家的这门亲事还真是没有什么可惜的。就容家那样的家风,也教育不出什么好孩子。那个珺姑娘肯定是比不上周姑娘的。”

    “嗯?”陆震东抬起头,眼神凌厉地盯着他,直盯得苏伯的面色有些发白,才开口训斥道:“苏伯什么时候也像那些‘长舌妇’一般,学会嚼舌根,搬弄是非了?”平淡无奇的语气却透着彻骨的寒意。

    苏伯躬身一揖,恭敬地说道:“老奴知错了,老奴只是一时有感而发,还请少爷不要怪罪。”

    陆震东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盯着他。苏伯自然就不敢起身。过了一会儿,他才叹息道:“起来吧!以后我不想听到任何影响她闺誉的话。”最后一句话是陈述,也是警告。

    “是,老奴记下了。”苏伯恭敬地说道。

    “行了,坐吧。”陆震东的语气有些缓和地说道。他知道刚才自己的反应过激了,好像只要跟她有关的事情,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是。”苏伯答应了一声,只是没有马上坐下。从炉子上取下热水壶,重新沏了一壶茶,给陆震东倒满了一杯,自己倒了一杯后,才坐到了旁边的锦杌上。

    陆震东低头抿了几口热茶,放下茶杯,问道:“江州那里怎么样了,可都安排好了?”

    “是的。”说起正事,苏伯下意识地挺直了后背,“冒大掌柜的派人过来禀告说,江州那里已经按照少爷的吩咐,都准备好了。宅子也已经按照少爷的图纸改建完成了,少爷随时都可以住进去的。”

    “那几个人怎么样了,可是已经招到了冒家的海运行了?”

    “还是没有。”苏伯摇了摇头说道,“冒家海运行在江州发展得很快,口碑和信誉也是极好的,对船工的薪资和待遇也是没得说。这几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慕名而来。可是那几个人,无论给出了什么样的条件他们都不为所动,只愿意死守在庄子里,靠着耕种来糊口。”

    “或许真如他们所说,他们真的只是普通的耕农,根本就不懂的海运的事情。”陆震东说道。

    “冒大掌柜的在海上行走了多年,他的眼光可是非常独到的。他一眼就看出那几个人不但在海上行走过,而且还是海运经验非常丰富的人。所以冒大掌柜的惜才,就动了招揽的念头。”

    “可知道他们所在的那个庄子有什么特别的?”陆震东问道。

    “冒大掌柜的查过,那个庄子和普通的庄子没有两样,平时也不和外面的人多接触。唯有一个姓薛的人去过庄子拉过菜和水果。冒大掌柜的派人调查过这个姓薛的,发现他也是有些身手的,几次跟踪都被他甩开了。后来有一次跟着他,发现他进了一个平凡无奇的宅子里。本来是想晚上到宅子里去一探究竟的,只是没有想到刚进去就被人惊走了。”

    “可知是被什么人惊走的?”陆震东皱着眉头问道。

第三十章主仆(二)() 
“是明月楼的人?”苏伯回答道,“我们的人刚潜进院子里,明月楼的人出现了,见我们的人并无恶意,他们也没有下狠手,只是警告了一番而已。”

    “明月楼?”陆震东放下手中的杯子,缓缓地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明月楼是八年前崭露头角的。虽然是来势无声,发展却是很迅速。想来明月楼现在的势力已经是遍及到大宗朝各个州了吧?!明月楼的人重诚信,生意上亦是讲道义。与他们的生意往来,你不用担心吃亏上当。当然也别指望着沾半点便宜。”

    “明月楼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的。有多少到明月楼挑衅的人都灰溜溜的败下阵来。”苏伯接着说道。

    “那是自然,坐拥那么大的生意,如若没有几分自保的能力,是完全不可能的。据说明月楼里高手如云,明月楼主更是神秘莫测,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直到现在也没有人知道明月楼的总部到底在哪里。若不是有‘醉仙居’,恐怕人们都会以为明月楼只是一个传说了。不过,这次冒家的人和明月楼的人碰上,应该真的就是一个警告。

    否则,以明月楼的能力,无声地把人除掉是极有可能的事情了。明月楼的人这样护着那个宅子,难道那些人和明月楼有关?那个宅子是明月楼的产业不成?”陆震东眯着眼睛沉思道。

    “老奴觉得不是。”苏伯摇头否认道。

    “噢?怎么说?”陆震东疑惑地问道。

    “根据冒家来人对姓薛的那个人的描述,让老奴想起了一个人。”

    “谁?”陆震东凝视着他问道。

    “薛奎!”苏伯吐出两个字,见陆震东不解地看着他,便解释道,“十五年前,湖州城内突遭匪患,惨遭灭门的玉家玉老爷的贴身侍卫。少爷当年年幼,对这些事情并不清楚。老奴跟薛奎曾有几面之缘,根据冒家人描述的相貌特征,以及年龄和姓氏,老奴想到的就是他。”

    “可是玉家上下不是都葬身火海了吗?这个薛奎是怎么逃过一劫的?又怎么会出现在江州?难道说当年的事情和他有关?”陆震东的脑子转得飞快,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薛奎是怎样逃过那场大火的,老奴不知道。至于是一直住在江州,还是近几年搬过来的,老奴也不清楚。但有一点老奴可以肯定的是,薛奎是不会背叛玉老爷的。”苏伯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后继续说道,“玉老爷为人义薄云天,对待身边的人严格却不苛刻。

    薛奎感念玉老爷的知遇之恩,对玉老爷可谓是忠心不二,后来又娶了玉夫人的陪嫁大丫鬟玉柳为妻。当年,老奴跟随老爷出去应酬,碰到过他几次,也曾在一起喝过茶聊过天。老奴相信他的为人,绝对不会做出背叛之事的。”

    “当年爹爹和玉老爷之间还有过接触?”陆震东好奇地问道。

    “是呀!老爷为人豪爽,玉老爷也是大方之人。两个人志同道合,很是能谈得来。老太爷去世时,老爷刚接手家里的生意,有些手忙脚乱的,还是玉老爷从旁指点,给了诸多建议。老爷才能那么快的上手家里的生意。记得那年腊月,玉夫人生下了玉小姐,玉老爷高兴得不得了,就在府里守着夫人和小姐,账也不查,店也不巡的,整整在家里待了一个月。”想起以前的事情,苏伯觉得又是心酸又是好笑。

    “没有想到玉老爷竟然是性情中人。”陆震东摇摇头感叹道。

    “可不是吗?玉小姐满月时,正好是正月。老爷非拉着玉老爷出来喝酒,玉老爷拗不过,只好答应了。酒席上,老爷戏言想让两家亲上加亲。”

    “虽说是酒席上一时兴起的话,但我想爹爹当时和玉老爷志趣相投,是真的想定下这门亲事的。”

    “是呀,老爷的性情少爷你也是清楚的。可是玉老爷对玉小姐的疼爱可谓是如珠如宝,怎么会这么早就许配人家呢?玉老爷就回复老爷说‘孩子还小,不必急着定亲。待孩子们长大后,如果两个孩子愿意,我绝对是不会反对的。’可惜呀,世事无常。谁也没有想到,两个月后玉小姐的百日宴那天,玉府竟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为此,老爷也曾伤心了很长的时间。”苏伯唏嘘地摇摇头,心里一阵难过。

    “都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看来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想起一年前父母的遭遇,陆震东的心里也是难受不已。

    “玉家做的是什么样的生意?可是行过船?”陆震东突然问道。

    “少爷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苏伯疑惑地问道,但还是解释道,“玉家的生意中占主要地位的便是海运,只是玉家除了在大宗朝内的海运外,他们还会组织船队到其他的国家去交易。”

    “这样的话就对了。”陆震东点头说道,“冒家所提到的那几个人也很有可能是玉家的旧人。玉家既然能把船行到了大宗朝之外,他们家的船工必定不会是普通的船工了。冒家看上他们也是正常的。只是那几个人不接受冒家的招揽,是想耕种归隐,还是他们只会忠于玉家?”

    “如果是第一种原因的话,还好理解,虽说做船工的薪金很高,但毕竟是风里来浪里去的,危险系数就很高。这第二种原因,似乎······”苏伯摇头,表示难以理解。

    “如果玉家还有其他人活着呢?也不是不可能的,既然薛奎能逃过一劫,或许还会有其他人。”陆震东分析道,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过这些跟我们没有太多的关系。既然明月楼的人明摆着要护着那个宅子,我们也没有必要硬和他们对上。告诉我们的人不要在去管那个宅子的事情,至于冒家看上的那几个人,也不要再去招揽了。”

    “是,老奴记下了。”苏伯郑重地说道。他知道少爷做事向来是干脆利落,他既然觉察出那几个人是个麻烦,就不会再去过问的,“老奴还有一件事想向少爷禀告。”

第三十一章不眠() 
“什么事?”陆震东问道。

    苏伯提起茶壶为他续了一杯热茶,想了一下说道:“老奴今天回来的时候,看到府门口多了一位面生的小厮,便打听了一下。那个小厮是走了璟少爷身边的长平的路子进来的,这倒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只是说起刚才的事情,老奴就突然想起了他,他叫薛山。”

    “姓薛?你是怀疑他会跟江州的薛奎有关系?”陆震东放下端到唇边的茶杯问道。

    “是。”苏伯点头说道,“当时他引起老奴注意的便是觉得他有几分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所以就多打听了几句。刚才提到了薛奎,老奴就突然想起来为什么觉的那个薛山有些面熟了,因为他和薛奎有六七分相似。”

    “如果江州的那个人真的就是当年玉老爷身边的薛奎,以他们的生活状况来看,完全不用让他的孩子出来当差的。就算是要当差,也不必远到徐州来。”陆震东沉吟道。

    “物有象形,人有相似。或许是看错了也不一定。再说,就算真的是与江州那边有关系,也不会是冲着我们来的。更何况,我们眼下就要回京了,也不必······”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陆震东挥手打断苏伯的话,郑重地吩咐道,“找人盯着他,千万不要出什么乱子。明天就是梅花宴了。”

    苏伯看着他,嘴唇蠕动了几下,终是把话咽了下去,点头答应道:“是,老奴会去安排的。”顿了一下,接着说道:“‘食味斋’那里来报说,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让六丫把点心交给青荷姑娘带回去了。”

    “嗯,很好。”陆震东低声说道,深邃的眼神中多了一抹让人无法忽略的温柔,“以后我们回京,就让六丫和青荷多走动一些。”想到就要离开徐州了,心中有些难以言喻的不舍。

    苏伯在心里无奈地叹息:少爷这是要多知道一些周姑娘的消息吧?可惜了少爷的一腔柔情却是给错了人。“少爷,您······”看到陆震东从袖子中掏出的盒子,苏伯惊呼一声。在陆家待了这么多年,他当然知道盒子里的东西是什么了。

    陆震东像是没有听到苏伯的声音,轻轻地打开了盒盖,盒子里面的那颗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苏伯清楚这颗红宝石的来历。这是少爷在一次跟人出海剿海匪时缴获的,为了这颗宝石,差点连命都丢了。当少爷沾沾自喜地把红宝石拿出来献宝的时候,老爷狠狠地打了他一鞭子,并罚他到祠堂里跪了三天三夜。夫人心疼少爷,陪着少爷饿了三天三夜,却是没有开口为少爷说情。也是唯一一次在老爷责罚少爷的时候,没有求情。想来夫人也是后怕的。

    想到这些,苏伯的眼圈泛红。看到陆震东面带笑意,眼神柔和地看着那颗宝石时,他的心里一惊,皱着眉头,大胆猜测道:“少爷,您不会是打算把这颗红宝石送给周······周姑娘吧?”少爷被责罚后,柳少爷曾过府看望他,当时揶揄他这么拼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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