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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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秘事-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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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珠虽不知娘子为何对周国公动了心思,但娘子的决定都是正确的,作为婢子自然要全力支持。只是周国公行事,平素看着再和气不过,若犯了性子,却最是难缠。若他无意,娘子这样冒冒失失赶过去,倘若当众人面毫不留情地给娘子一个难堪,娘子以后如何立足?

    纵然他有意,他是贵人,不必在意二娘怎么想。但娘子根基未稳,却不能不事事小心。若得罪了都知娘子,被二娘联合其他姊妹挤兑孤立,就算有周国公撑腰,他又不能时常守着,只怕日子也是难熬。

    况且人家周国公是来寻乐子的,哪有心思管这等闲事?娘子一时情急乱了方寸,刚才的理智全无,完全跟换了个人似的,她却不能不为娘子考虑。

    “不如婢子前去看看,再相机行事,设法请周国公到娘子房中一叙可好?”绿珠小心道。

    春四娘呆了一呆,旋即笑道:“好,还是绿珠想得周到。”她双手合什,喜不自胜地念了声佛,“老天有眼,没想到我们居然能在这里遇上。绿珠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我有好多话要对他说,有好多事儿要问他”

    她的眼泪唰地流了满脸,自己也觉得有些难为情,一边拭泪一边催绿珠快去,务必要将周国公请过来。

    刚才情况紧急,绿珠的注意力都在娘子身上,并未注意到来的人中有周国公。她犹豫了一下,不顾春四娘催促,慢慢地道:“娘子心急,绿珠却还得罗嗦几句,也不知道娘子与绿珠说的是否同一人。”

    她仔细地说起了周国公的长相身高。春四娘有些不悦:“自然是他,除了他,谁会有这般风姿?”

    绿珠一边走一边犯嘀咕,纵然周国公的确人才出众些,但娘子的性子,并非见色起意的轻浮之人。听娘子意思,莫非她与周国公是旧识?

    可娘子说过,她是初次来京,以前也并非娼门中人,她是如何认识周国公的?若她是寻常人家的好儿女,既与周国公相识,他怎会忍心看着她沦落此地?

    绿珠想来想去怎么也想不明白,索性不去想了。娘子待自己再好,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婢子,听命行事便好。其他的,娘子愿意说,自己便听着。娘子愿意问自己主意,自己便说上两句。自己虽一心为了娘子,但断没有身为婢子却反倒去管束娘子的道理。

    正厅门口,娘子们的贴身婢子分列两排伺候着,绿珠一眼便看见了红线。想起红线奉娘子之命去拿彩牌结果一去便没了踪影,她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脸上却笑嘻嘻地,上前对众婢子打了个招呼,然后对红线举了举手中的酒壶,悄声笑道:“我家娘子原本要来陪饮几盏的,实是方才吓坏了,如今还未回过神来呢,却代累二娘代为招呼了。娘子让绿珠前来与二娘道声谢。这壶桂花酿,是我家娘子让绿珠特地送过来的,烦请姊姊替绿珠送进去可好?”

    红线接了酒壶,瞟了绿珠一眼,微微一笑,什么也没有说,转身进去了。绿珠含笑目送着她,目光迅速在厅里扫了一遍,哪里有周国公的影子?

    绿珠并不急着走,继续与身边的婢子低声闲聊:“今日不知是哪位郎君请客?闹成这样,我家娘子很是担心,只怕拂了主人的脸面,所以特地让绿珠来打听一番,说不得改日还要当面致歉。”

    一个婢子道,“你家娘子也太过小心了。今日是李学士作东。不过,李学士为人最是谨慎,可不是怕闹起来伤了他的脸面,早就溜走了。”

    绿珠眼睛一转,见春三娘的贴身婢子并不在,便知李学士是去了春三娘房间。她点头对那婢子道了谢,推说要回去照顾娘子,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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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奇事() 
春四娘在房中坐立难安,终于等到绿珠回来,待看清她身后并无第二人后,她虽然失望,却并不意外。

    绿珠走后,她激动了半日,后来到底冷静了下来。

    这一冷静,便回过了神来。她并未对绿珠交代她与他——暂且用他现在的称呼,叫他周国公吧,绿珠并不知道她与周国公之间的渊源,而且,周国公显见得是失忆并不记得她了,绿珠这样贸然前去,他怎么可能会乖乖地前来呢?以前他在不相干的人面前,走的便是高冷范儿。如今地位这般尊贵,只怕会更加高冷。

    “他不愿意见我?”知道了他的身份地位,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倒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了,她笑得很是舒心。

    绿珠忙扶了她坐下:“娘子莫急。”

    “我不急,他,周国公此刻在哪里?他,他怎么说的?”说不急,她的语气却是连聋子都听得出急切得很。

    绿珠慢慢地道:“周国公在三娘处,正与李学士刘学士饮酒。绿珠赶进去时,刘学士正在谈论娘子”

    春四娘皱眉道:“什么李学士刘学士,我又不认识他们,好好地谈论我作甚?”她旋即回过神来,“刚才的事儿,不怕他们谈论。别说他们了,只说周国公,他说什么了?你是如何与他说的?”

    绿珠心里叹了口气,好几双眼睛看着呢,若不是她聪明机智不过任务既未完成,她也不想表功。只简单地说了下当时情形,总之不显山不露水地对周国公发出了邀请。只可惜,周国公并未赴约。

    春四娘道:“不怨你,怨我没与你说清楚。不过,这件事儿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真说不清楚。其实我自己也很糊涂”

    她望了绿珠一眼,无奈地叹了口长气,这件事儿,却要怎样对绿珠说清楚?不是她不相信绿珠,她只是不相信,绿珠作为一个正常古人的承受能力。

    春四娘躇踌半日,只能吞吞吐吐地告诉绿珠:“我怀疑,那周国公,或许是我的一位故人,只是一别经年,自己也不能确定。不过,外形看,却真正是他无疑。除非,这世上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她用眼神问绿珠,你觉得有这种可能吗?

    绿珠迟疑道:“绿珠见识浅陋,不敢妄自置喙。不过,一母同胞的话,应该有可能吧。而且天大地大,无奇不有,即便不是一母同胞,偶有相象的”

    看春四娘似乎对她的回答颇不满意,她忙改口道:“绿珠当然也希望,周国公真是娘子的故人。如此一来,娘子便可以脱离这火坑了。娘子放心,依绿珠看,横竖周国公耽搁在院儿里的日子多,一月中少说也有四五日,不愁见不着他。不如,咱们从长计议?”

    一月中有四五日耽搁在这院儿里?春四娘啊了一声,不由皱紧了眉头。不过,她马上意识到,自己的价值观跟着穿越了。这里可是一千多年前的大唐,以后世的道德观去评判古人,显然有失公允。入乡随俗!入乡随俗!若不然,她跑到这种场所来跳钢管舞,岂不是要被他活活打死?

    她忍不住笑了出来,却又沉了脸。男女有别,无论当世的价值观如何,自己身为女子,待在这种地方说出去都于名声大有影响,她既与他遇上了,定要尽快与他见上一面,以早作打算。

    春四娘点了点头:“绿珠说得对,正是要从长计议。你且坐下来,我有好些事儿要问你。”

    绿珠对周国公知道的不多,聊聊数语便说完了:周国公是洛阳人,幼年丧父,十来岁左右也许更小便随母进京,当时就住在他外祖母府中。

    “说起他的外祖母,可真正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娘子你道是谁?便是皇后的亲娘。”

    皇后的亲娘,不就是荣国夫人么。没想到他竟然和未来的女帝有亲戚关系。春四娘吓了一跳,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他一向比自己聪明,连穿也穿得这么有技术含量。看到自己沦落至此,不知道他的牙有没有笑掉?

    有父有母还有外祖母,自然是魂穿。果然魂穿好啊,一不小心就当上了皇亲国戚,哪里象她这么倒霉。

    至于他的失忆么,魂魄无根,不存在诸如从天而降之类的高难度动作,肉身受损导致失忆的可能性可以说几乎没有。不过装失忆,倒是魂穿人士为了掩盖自己的强盗行径所必然要使用的技能。她的身份不太光彩,时机未成熟的情况下,他装作不认得自己,也是情有可原的。

    等等,好象有什么地方不对,既然是魂穿,隔了一千多年的两个人,怎会长得如此肖象?

    难道真的只是绿珠说的天大地大,无奇不有?不不不,不可能,她从未做过坏事,老天爷不可能这样捉弄她,给了她这么大的希望后又来个当头一击。绝不可能,是他,一定是他。

    春四娘不住在催眠自己,可惜她不是催眠师,催眠不了绿珠。

    绿珠眨巴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表示娘子所关心的,周国公是否有摔破头昏迷,溺水昏迷,出车祸昏迷,饮水被水呛昏,雷雨天在风雨中漫步被闪电击中昏迷,登高望远一脚踏空从高处滚落昏迷,换灯泡喔不点蜡烛被火苗舔了下手全身抽搐倒地昏迷,没灾没病突然卧床数月昏迷不醒等等稀奇古怪的经历,她素来没有听说过。

    时不时手扶额头晕倒?周国公身为男子体魄强健,而且舞得一手好剑,还是大唐皇家马球队的主力队员,每次皇家狩猎都是收获颇丰位列三甲的那一个,怎可能如此弱不禁风?

    绿珠用满含谴责的目光紧盯着春四娘,但是又觉得目光不能表达她的不满,娘子一向待她宽厚,她也就不客气地直接用语言表示:她很怀疑周国公到底娘子的故人还是仇人,是仇人的话究竟是多大的仇,娘子你一向仁厚却要如此咒他?

    春四娘一愕,立刻明白过来,果然自己的思维与绿珠的不在一个频道上。绿珠的承受能力确实有限,这些魂穿者用滥了的桥段,对她来说真是太不可思议太不厚道了。

    幸好自己没有冲动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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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妹子() 
春四娘索性直言:”周国公可曾失忆?“

    绿珠不明白娘子为何还要咒周国公。不过想了一想,他乡遇故知,娘子又是这种境况,刚才又有如此经历,其情可悯哪!

    她连忙解释道,其实周国公对是否前来见娘子很是犹豫。她觉得,他也是想见娘子的,只是有些顾虑罢了。

    因为周国公并未一口回绝绿珠的请求,而是沉默良久,才面无表情地说出了“罢了”二字,可见心中其实是很纠结的。

    绿珠指了指春四娘的脸,进一步解释:“况且,娘子脸上戴着这面具,即便真是故人,周国公也不可能隔着面具认出是娘子吧?”

    春四娘连忙点头:“绿珠言之有理。”

    想到哥哥并非装失忆不认识自己,她心里顿时轻松下来,又开始琢磨起他了。

    居然能魂穿到一个与自己的肉身一模一样的人身上,而且如此富贵逼人,这得什么样的人品啊?除了武如日,谁还有能有这运气?

    春四娘真是越想越骄傲,越想越得意。她眼冒星光贼兮兮地痴笑了半日,绿珠在一边皱着眉头望着她,很怀疑娘子是不是失忆了,感觉跟平日完全是两个人了。

    “娘子,即便周国公真是娘子故人,也须得小心谨慎。毕竟二娘”也不知道娘子与周国公究竟是何交情,若好到可以为她赎身脱籍,自然没什么可担心的。若只是与春二娘一般,娘子还得在这院儿求生活,那就势必不能开罪春二娘。

    娘子被欢喜冲破了头,绿珠却冷静得很。

    春四娘瞪大眼睛道:“关二娘何事?”她回过神来,忍不住扬声笑起来,“你这丫头想到哪里去了?明白告诉你吧,那周国公极有可能是我失散多年的兄长。若我能与他相认,叫二娘一声嫂子便是,难道她还能吃我的醋不成?”

    听闻是兄长,绿珠的眉头皱得更紧。先说了句“良贱有别,娘子可不能乱叫嫂子。”

    说完之后,她犹豫了半日,虽然她也很希望娘子有周国公这么个故人,但若说是胞兄的话,以她的见识都知道,明摆着绝无可能的事儿。她纵然再不愿扫娘子的兴,又怎能骗她?

    沉吟良久,她吞吞吐吐地道:“不瞒娘子,周国公的确是有个妹子”

    春四娘的眼睛一亮,突然又想起了长安城外那驿臣的话,急急地问道:“他这妹子,是不是两年前就过世了?你刚才还说周国公身体强健,从遗传学上说,他的妹子想来也差不到哪里去。年纪轻轻的,怎会就去了?”

    绿珠脸色沉重,摇了摇头:“周国公与二娘认识多年,那以前,留宿院中的时候并不多。两年前,他那妹子去后,才突然多了起来。娘子你不知道,那段时间,他几乎夜夜留在二娘房中,每日都醉熏熏的,差不多一年后才好了些。如今他明面上看着是没什么了,不过婢子觉得,他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究竟哪里不一样,却又说不上来。”

    春四娘眉头紧蹙,心里隐隐作疼。换作自己死了,武如日应该也会这么伤心吧?

    “当然,这只是婢子的揣测,实情究竟如何,却不得而知了。也许是婢子想岔了。换了别人,婢子也不敢说这些话。婢子是担心娘子。婢子觉得,娘子若真见了周国公,在他面前,或许还是不要提起他的妹子为好。

    春四娘呆了半日,又问道:“绿珠你可曾见过周国公的妹子?”她的手下意识地又扣上了脸上的面具。

    绿珠笑着摇头:“娘子你想想,周国公的妹子是何等身份,绿珠除了逢八日陪娘子们去保唐寺进香,再没出过这院子,怎可能有机会见到如此尊贵的娘子?”

    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年轻女子的死,春四娘并不太在意。她只是遗憾,怨自己的穿越时机没选对。若是选择两年前,这个妹子刚下葬后,自己便跑上门去,编个故事说只是昏迷过去了,后来在墓地里又被人救了,不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以她的身份与哥哥重聚了么?

    反正前辈们的自传里,古人的智商都很感人,自己这个现代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由不得他们不信。

    只能说自己运气不好啊,偏偏在这妹子去世两年后才穿越过来。似乎也不打紧,继续编就是了。嗯,自己被人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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