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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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有女-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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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走过来,倒是见到几个不少技艺精湛的雕刻,栩栩如生,元意知道下人的心思,作为主母应该适当的鼓励,便转头对素梅道:“这几个冰雕不错,有赏。”

    素梅点头记下,继而专心地开始服侍元意,唯恐她被什么冲撞了去。

    刚才就默不作声的花眠唇角浮起浅浅的笑意,道:“少奶奶真是慈悲心肠,懂得体谅下人。”

    元意端详了花眠一眼,一样艳丽的容颜,却消了当初的锐气,像是被磨平了棱角一旁,连衣服都是规规矩矩的浅色,那一副清浅的笑容,和云砚几乎相差无几。

    这分明是话里有话,以往的花眠可做不出这般婉转回肠,时日不短,她倒是变得内敛了不少。

    元意微微眯起了双眼,“花姨娘过奖了,他们遵守本分,这些奖赏本是应得的。”

    花眠的手上微紧,把帕子扭成了麻花,“少奶奶自然是赏罚分明。只是最近少爷脾气不好,奴婢们伺候得兢兢业业,唯恐冲撞了他。”她重重地咬了冲撞俩字,而后看向元意,眼中情绪闪烁,笑问道:“少奶奶慈悲心肠,不知会不会替奴婢们维护一二。”

    田姨娘被发卖一事已经不是秘密,别的丫鬟可能不太清楚,但是后院的姨娘可是心知肚明,毕竟当时当值的有两个姨娘,另外一个自然把消息传去了后院。

    难怪刚刚花眠夸她慈悲心肠,想来是暗语讽刺罢了。

    “你们若是行事规矩,少爷自然不会惩戒你等,花姨娘多虑了。”

    元意似笑非笑地看着花眠,并没有上她的套,她口中的冲撞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她又不是傻的,若是答应了花眠维护一二,岂不是等于变相承认让她们多多去“冲撞”萧恒。

    花眠微微不自在地别过头,长长的睫毛掩住心中的情绪,声音变得平静无波,“少奶奶此言甚是,奴婢受教了。”她的视线漂移,又落在元意的肚子上,眼中闪过一缕暗芒,“前阵子少奶奶身子不好,奴婢还没机会给您道一声恭喜呢,照奴婢看,少奶奶肚子里准时一个小少爷。”

    元意被她的目光看得后脊一凉,突然想起眼前这女人还闹过一场怀孕的戏码,虽说她本来就是因为经血不通,又经过孙大夫的诊断并非怀孕,但是难保她心里就没一点想法。

    说不定她还认为是元意弄没了她的孩子。

    元意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拉开与花眠的距离,双手交叠于腹前,挡住她灼灼的目光,“承花姨娘吉言了。”

    花姨娘似是嗤笑了一声,但是听不真切,就被她后来的笑声淹没,她掩住唇,眸光千流百转,“少奶奶有了身孕,也是奴婢们的福气。”

    家族中有了延续的血脉,对于阖府上下来说,自然是福气一件,但是花姨娘的话却是泼令人寻味,以元意的揣摩,她口中的福气可不是一般的福气。

    但是元意脸色不愠,依旧从容,深深地看了花姨娘一眼,“既然是福气,花姨娘可要好好把握,可别让福气变成了祸事,田姨娘的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呢。”

    花眠的脸色一白,不甘地看了元意一眼,她咬了咬牙,道:“奴婢虽然没有少奶奶一般福泽深厚,但也不是莽撞之人,审时度势还是会一点的。”

    她这话倒是带出了几分火气,锋芒毕露的样子倒是有几分之前的影子。元意非但不恼,反而是饶有兴致地看了她一眼,玩味道:“那我就祝花姨娘好运了。”

    元意这副坦荡的样子却是让花眠心里忐忑,毕竟她方才的话把自己的心思显露无疑,但是元意却是一点动怒的意思都没有,反倒让她有些拿不定注意起来。

    尽管心思百转,花眠脸色却没有显露出来,对着元意福了一礼,道:“奴婢想起屋里还有些事,就不叨扰少奶奶的闲情逸致了,请允许奴婢先行告退。”

    “无妨,你走了吧。”

    元意挥了挥手,看着花眠窈窕的身影慢慢地离开视线,眼睛渐渐地眯起,眼角挑起一抹细细的弧度,红色的朱砂痣在冬日的阳光里熠熠生辉。

194忍字之道() 
    元意并没有把花眠的挑衅放在心上,她反倒觉得此事正常的很,女人在后宅之后,除了争男人,还能干什么,况且花眠还是萧恒合法的女人,在嫡妻怀孕的情况下,她们做姨娘的,心思浮动是正常。

    她要做的不是与她们斤斤计较,有着功夫,把自家男人看好了才是宅斗的最高境界。

    但是元意看得开,并不代表她身边的丫鬟看得开,特别是腊梅,对于花眠的挑衅就气愤的很,回了房间就和陈嬷嬷抱怨一通,同样惹了陈嬷嬷警惕不已。

    “姑娘,正可谓防人之心不可无,特别还是着关键时期,您还是注意一点为好。”

    元意知道陈嬷嬷也是一片好心,她也并非掉以轻心之人,便点头应下,让腊梅平日里注意一下后院的动静,大家都才放下心来。

    下午没有什么事,元意午睡起来之后,想起被她搁下许久的书法,前段日子拿起笔来就觉得有点手生,便让樱桃和芭蕉在书房伺候,练了一个时辰的字,又看了会儿书,夕阳就落山了。

    元意开始心神不宁,这会萧恒还没回来,总不会是撑着一身病体闹洞房去了吧。就在想着要怎么惩罚他的时候,外边就传来了请安声,原来是萧恒回来了,正过来看她。

    她几步凑上去,在他的身上嗅了嗅,还颇为豪放地吻了吻了萧恒的嘴,最后在萧恒怔愣的目光中,严肃地点了点头,道:“很好,没有饮酒。”

    她虽然自诩镇定,然而她耳后的红晕却出卖了她内心的羞窘,萧恒顿时大笑,反客为主,摁住她的脑袋来了热吻,在擦枪走过之前堪堪地忍住,最后只能抱着元意平稳呼吸。

    “还有七个半月,爷要怎么忍下去。”

    他憋闷的声音是在可怜,元意听了倒是心软,不忍心告诉他其实产后还要调养一段时间,他要当和尚的日子可不止七个多月。

    于是她安慰地摸了摸他的脑袋,语重心长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忍一忍就过去了。”见萧恒一脸郁闷,元意倒是有些心虚,眼珠子一转就有了主意,“反正你今年要下场考试,多花点精力温读诗书,眨了眨眼就过去了。”

    年轻人精力旺盛,若是消耗多谢精力,想来也没了那些旖旎的心思。

    萧恒还不知自己的一通抱怨引起了将来水深火热的生活,此时他还是一副关爱妻子关爱儿子的好丈夫好父亲,温情脉脉地摸着元意的肚子,问道:“儿子今天有没有闹你?听说你又爱上了吃酸辣粉?

    之所以用上了个又字,实在是最近元意的口味不定,变化诡异,往日喜爱的就弃之如履,不喜欢的倒是吃的正欢,这些日子可把厨子的愁得长了不少白发。

    元意基本上算是个好伺候的主子,不折腾下人,只要遵照她的规矩,一切都好说话,只是没想到怀了孕倒是变了许多,但是下人也没什么怨言,毕竟是十几年的情分,怀了孕与不怀孕是不一样的,所以都心有体谅。

    元意也知道身边伺候的人这阵子都辛苦了不少,前几天才给她们加了俸例,虽然说伺候主子是奴婢的本分,但是她从来都不会对自家人苛刻,不过是一些银子的事罢了。

    “没事儿,今天的孩子很乖。”元意摸了摸肚子,脸上温柔如水,满满的幸福几乎能挤出水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做什么都是值得。

    萧恒也把手覆上元意的肚子,心里幸福一点都不比元意少,在幸福之余,还有些不可置信。虽然他一直都念叨着要儿子,其实一点为人父的准备都没有,从此以后,就有了一个敬他爱他受他教导的儿子,他感到了身上沉甸甸的责任感。

    从今以后,他不禁要为妻子挣一份前程,也要为儿子的未来努力。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至今都回过神来,但是每次想起,心里都甜滋滋的,又目标的生活,总比以前混吃混喝的日子快活多了。

    他从袖子中掏出一包东西,递给元意,“听说女人怀孕了喜爱吃酸的,爷刚刚特地去铺子买了些果脯,你试试看好不好吃。”

    元意笑着看着她,仔细地解开绳子,露出里边腌渍梅干,挑了一颗放在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瞬间在口腔里蔓延开来,她瞬间眯起了眼,点了点头,称赞道:“好吃,你也来一颗。”

    还没等萧恒拒绝,元意就拿了一颗放在萧恒的嘴里,看到他顿时深深皱起的眉头,她偷笑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

    萧恒目光诡异地看着元意,吞下也不是,吐掉也不是,算得倒牙,元意究竟是怎么面不改色地把它吃下去的。

    他这副强忍的样子实在有趣,元意点了点他的额头,嗔了一句“傻子”,便踮起脚尖把凑上萧恒的唇,把他嘴里的梅子卷进自己的嘴里,笑眯眯地吃掉,还媚态风流地看了萧恒一眼。

    萧恒的呼吸一窒,低低地咒了一声,泄愤地啃了元意的嘴唇好几下才肯罢休。

    夫妻俩玩闹完毕,元意才询问霍子民今日的婚礼如何,萧恒一一给他答了,言语中颇是遗憾。

    元意心知肚明,以萧恒爱凑热闹的性子,却因为身上有伤没能跟着去迎亲,连洞房都不能闹,只是规规矩矩地坐着吃了席面,想来心里郁闷得很。

    她只好安慰道:“没事儿,不过是一场婚宴嘛,又不是以后就没了。”

    元意的本意是许时霖他们三个娶亲的时候萧恒还是可以凑上热闹,谁知萧恒不知想到什么,脸上的表情颇是诡异,眼神晶亮地看着她,道:“意儿此话妙极,热闹而已,又不是没得看了。”

    总觉得萧恒这句话说得暧昧不明,但是元意并没有多想,而是推了推他的身子,道:“时辰不早了,你快点回房吧。”

    萧恒顿时蔫了,想起导致他如此的罪魁祸首更是恨得牙痒痒的,但是他犹不死心,拉着元意的袖子开始甩无赖,“意儿,爷的伤已经好了,就不去厢房了行不?”

    元意断然拒绝:“没门。”

    他伤元意倒是没什么忌讳,毕竟现在她再也不会因为闻到他身上的药味就呕吐不已,而是她不行放心萧恒的睡相,那种恨不得把她扭成麻花的架势,她简直是心中惶然,要是一个不小心让孩子受伤怎么办。

    萧恒还以为元意在顾忌他身上的伤,即使甜蜜又是烦恼,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只好打定主意再休养些时间再搬回来就是。

    所以他没有再提此事,而是跟元意说起今日的听闻,“太子把你二姐接回宫了。”

    元意愣住了,虽然有些意外,却也是在情理之中,毕竟元怡在年初的时候就出宫,距今已经有一个多月,再住下去也有些礼法不和,外边难保不会有些流言蜚语。

    “那就各凭天命了。”元意感叹了一句,心中却是在为朱父担心,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感觉,想来是难受得紧,毕竟元怡此番回去,想要活的轻松并不容易。

    萧恒像是知道她所想,拍了拍她的背道:“太子答应让你二姐掌握一半的共权,想来岳父大人放心不会太挂心。”

    在东宫这个吃人的漩涡之中,有宫权可比没宫权好的多了,元意点了点头,想来这就是太子打动父亲的诚意了。如此说来,太子妃在佟承徽流产事件中扮演着不小的角色呢,不然着宫权也不会轻易被太子让了出去。

    尽管萧恒磨磨蹭蹭地拖延时间,最后还是被元意客客气气地请了出去,两人各自一方,渡过了又一个安宁的夜晚。

195大闹婚礼() 
    三天后,正是白七娘三日回门的日子,但是京城又迎来了一场盛大的热闹——素有京城第一才子之名的张仲羲成亲了,先不说有有多少闺阁少女碎了一地的芳心,单说有心人看到张公子却秦府迎亲的脸色不是很好,也不知是身体不适还是不满意这场婚事。

    天色一大早,萧恒就跑回了正房,像蹲在一旁的初雪一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她,那视线犀利得简直要把她解剖了似的。

    元意懒得理他,直接向他翻了个白眼,萧恒却像是来了兴致,他连忙凑过来了,道:“意儿,爷要去参加张仲羲的婚宴。”

    “什么?”元意目光诡异地看着萧恒,“你去做什么。”

    两人势同水火,元意才不信萧恒是诚心要去参加人家的婚宴。

    萧恒笑得牙齿都晒出来,“当然是去看热闹啊。”

    不得不说,刑部尚书和工部尚书的联姻,张仲羲的婚宴真是热闹非凡,萧恒与元意保证了许久,才得到了出门的允许,如今坐在大堂里,与其他宾客一起观礼。

    虽说萧恒和张仲羲已经撕破了脸皮,但是京中像他们这样的人家最不的是逢场作戏,所以萧恒登门拜访的时候,依旧得了张府客气的招待。

    外边的礼炮轰鸣,迎亲的队伍已经回来了,只听媒婆的高深叫喊声,一应礼数之后,张仲羲牵着新娘子进了大堂,张仲羲丝毫没有为新郎的喜庆和紧张,视线在大堂上游移,在看到萧恒时,眸光明显一沉,脚步微微一顿。

    别人没有发现他的异常,但是身边的新娘子发现了,紧张地扯了扯红绸,张仲羲反应过来,脸上换上浅浅的笑容,只是眼眸如浓墨一般,从未化开过。

    旁边的人不停地夸奖今日新人的郎才女貌,张家和秦家的地位不低,来的宾客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坐在高堂的刑部尚书夫妇可谓是春风得意,红光满面,对这件亲事满意的不得了。

    旁边的喜娘更是心中满意,吉时已到,她便扯动嗓子喊:“新郎新娘请跪,一拜天地——”

    张仲羲和秦如婧按理跪下,刚要叩首,就听到堂外传来一声大喝,“且慢——”

    本来就庄严肃穆的大堂突然插入一道低沉的男声,分外地引人注目,不同于众位宾客如打了鸡血一般的兴奋,高堂上的刑部尚书和工部尚书夫妇俱是一惊,看到来人时,立马震怒非常。

    只见大堂前,张仲羲和秦如婧跪拜所向,突然闯过来一个身材健硕的男子,形容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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