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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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有女- 第2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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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情和她出来还不尽兴啊。元意哭笑不得掐了掐鸿奴的鼻尖,“爹爹有事,不能来。”

    先不说萧恒不信佛,就凭晋阳如今这样的盛景,萧恒也不得轻松,肯定得四处照看着,就算有手下代劳,他每日要做的事情也不少,根本就不能抽空陪元意母子出来。

    鸿奴兴致缺缺地哦了一声,开始把注意力放在元意手中的书上,“阿娘,念书。”

    元意每天都要给鸿奴念书,还兼顾启蒙,鸿奴如今也忍得不少字,兴趣渐渐高昂,倒也坐得住学习,不再让人像以前那样费心地哄骗了。

    难得他主动要求听书,元意来了兴致,低缓悠扬的嗓音在车厢里缓缓流淌:“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两母子一读一听,时不时还有鸿奴童稚的问询,天真而富有趣味,往往让人忍俊不禁,车厢里充满了欢乐之声,时间如此过去,倒也不觉得时间难捱了。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隐约听到了外边有了声响,芭蕉掀开帘子进来,满脸喜色,“夫人,外头有衙役通路过不了多久就可以行车了。”

    元意脸上也是一喜,“太好了。”鸿奴在一旁也懵懵懂懂地鼓掌,鹦鹉学舌,“太好了。”元意扑哧地一声笑了起来,点了点他的脑袋瓜,“鬼灵精。”

    这时候车窗被有节奏地敲响,显现出一个正骑着马男人身形,还没等到元意有所动作,鸿奴早就兴奋地扑过去,掀起帘子,甜甜地叫了一声,“爹爹。”

    来人正是萧恒,他揉了揉鸿奴的小脑袋,冲元意一笑,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包东西来,“这是我刚买的点心和果脯,你和鸿奴若是饿了就吃上一些。”

    元意接了过来,没有打开就知道是晋阳最负盛名的乔家点心,每日不知道有多少人排着队要买,萧恒能够在今天这个日子买到,大概也颇是费了一些功夫。

    尽管马车上备有的果子不少,但是吃到萧恒亲自买来的点心和果脯,又是另一番滋味。她捻了一块青梅放进嘴里,眯起了眼睛,笑道:“好吃。”

    鸿奴则是拿了一块点心心满意足地咬了一口,与元意相似的眸子幸福地眯起来,又向萧恒伸过去,“爹爹,吃。”

    萧恒看着留着鸿奴半月牙印的点心,轻笑了一声,低头把剩下的全叼进嘴里。鸿奴傻眼地看着只剩下碎屑的小胖手,嘟了嘟嘴,“爹爹坏。”

    不过他今日大概是心情好,很大度地没有计较萧恒吃完了他的点心,而是重新拿起了一块,像小松鼠一眼抱着啃起来,肉嘟嘟的小脸一鼓一鼓的,时不时还偷瞄萧恒一下,生怕他给抢了。

    看着他惹人怜爱的模样,恨不得使劲地蹂躏他一番。因为鸿奴在长牙,元意怕吃太多点心不好,所以对他都是严格控制,对这些点心都宝贝得很,所以之前能原谅萧恒已经算是他心胸宽广了。

    元意尚且克制,萧恒就忍不了了,带着薄茧的手指捏了捏鸿奴的小脸蛋,直让鸿奴猝不及防间把嘴里的点心喷了出来,那一瞬间,距离最近的元意几乎可以看到鸿奴眼中的悲痛和难以置信。

    果不其然,鸿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痛心疾首地看着滚落在车厢木板中的半块点心,把脑袋埋在元意的怀中抽咽起来。

    元意的脸色顿时就绿了,把鸿奴移开来,果然看到胸前月白的衣襟上沾着口水和电绿色的点心渣,狼藉一片。

    接收到元意愤怒的眼神,萧恒也开始傻眼了,尴尬地收回了手,干巴巴地说道:“我不是故意的。”这时候鸿奴也抬起挂着眼泪的小脸瞪他,萧恒开始心虚,轻咳一声,又一脸严肃地会瞪鸿奴,“男子汉大丈夫,不过是一个点心,哭什么哭。”

    鸿奴这辈子的弱点就是男子汉这词了,天知道他对着个词有多执着,每天都念着要当爹爹一样的男子汉,大英雄,萧恒这话简直戳中他的死穴。

    虽然他很想挺起胸膛当一个男子汉,但是想到再次阵亡的点心,不禁悲从中来,抽抽噎噎地控斥道:“两块了。”

    元意只许他每日吃两块点心,所以说,包括刚刚被萧恒吃掉的和刚刚掉地上的点心,刚好就两块。鸿奴虽然鬼灵精,但是一些换算还不清楚,懵懵懂懂地分不清拿,把拿了两块和吃了两块联系起来,难怪这么伤心。

    萧恒和元意对视一眼,立马就明白了鸿奴的逻辑,俱是哭笑不得,元意也将错就错,不给他解释清楚,而是贴心地再次拿了一块放在鸿奴手上,笑道:“鸿奴别哭,阿娘允许你今天再吃一块。”

366临别之言() 
鸿奴顿时破涕为笑,迅速地拿了一块点心塞在嘴里,同时窜到元意身后,戒备地看着萧恒。

    元意微微一顿,尽量克制面目的表情,对上了萧恒无可奈何的视线,“你不是有事要要忙吗,怎么有空来这儿。”

    萧恒抽出元意的帕子,替她擦掉胸前的污渍,漫不经心地说:“刚好看到车子,顺便过来了。”

    他的手虽然在擦拭,却在借机做揩油之能事,元意的脸色涨的通红,向后躲了一下,拍掉他的手掌,“流氓。”

    萧恒低低地笑了出来,桃花瞳中含情脉脉,带着点点的戏谑和挑逗,唇角邪肆地挑起,一副不正经的样子,“这称呼真是久违了。”

    对于元意的谩骂,他非但不以为耻,反而带着一丝得意和怀念,眼神坏坏得勾人,元意顿时面红耳燥,心中暗暗唾了一口,这男人甭管怎么严肃成熟,美色当前都是浪荡子。

    因为羞恼,元意狭长的凤眼泛起了水润之色,殷红的双唇微张,气吐如兰,让萧恒的眼神顿时幽暗深邃起来。

    手指在她的脸上游移了一番,最后停在唇瓣上,微微一按,柔软而富有弹性,让人爱不释手。指腹间沾了一点瑰色,是元意出门前抿的口中,在对方羞窘的视线中,萧恒微微舔了舔指腹,侧目看向元意,似笑非笑道:“味道好极了。”

    轰的一下,元意的脸顿时烧了起来。萧恒这厮虽然没有了以往当顽固子弟时的温润白皙,皮肤镀上一层健康的小麦色,却不改俊美如神祗的容颜,再加上他生性不羁,就算如今因为高官而增加了威严,但是依旧可以隐隐透露出洒脱自然和漫不经心的气质,多种糅合下来,让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元意在平日与众位夫人的交往中,都会收到诸多的试探和若有若无的嫉妒,在晋阳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家想把女儿送到萧恒后院,不过是因为碍于他之前的宣言,才没有动作罢了。

    故而一个俊美无铸的美男子若是存心勾引,还真没有一个女人能够逃脱他的手心,更别提本来就和他情浓的妻子。元意虽然自诩心性坚定,也忍不住在他的挑逗中心神摇曳,目眩神迷。

    萧恒低低地笑了出来,满意地看到元意沉迷的目光,再次色眯眯地在他的脸上摸了一把之后,大笑着驾着马离开。

    直到那个嚣张的声音渐渐消失,元意才恍然回过神来,连忙把纱窗盖下,挡住外边好奇的视线,捂住热烘烘的脸,恼意一点点地升了起来。

    过这么多年,竟然又被萧恒那厮给调戏了。

    两人成亲也有三年,虽然时间不长,但也不短了,从一开始的你侬我侬到如今的细水长流,也称得上老夫老妻了。没想到萧恒今日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竟然做出这种黏糊调戏之举,让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丢人丢到家了。

    到时候萧恒还不知道怎么嘲笑她呢。

    元意在心中嘀咕究竟是什么刺激到他了,思来思去,最可能的就是三天前那晚上关于张仲羲的讨论,当时他一副淡然的模样,原来心里介意得很。她就说萧恒这醋坛子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原来都在这儿等着她呢。

    “阿娘,你是不是病了,脸好烫。”

    本来在啃着点心的鸿奴伸出手摸了摸元意的脸,顿时惊呼出声,焦急地看着她,连最喜欢的点心也不顾了。经过上次的落水发烧经验,他已经把脸烫联系成生病了。

    对上自家儿子诚挚天真的小眼神,元意顿时尴尬起来,连忙把捂着脸的手放在膝盖上,一本正经地坐好,无比严肃地说道:“不是生病,是太热了。”

    鸿奴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在元意无比肯定和泰然的目光下,终于点了点头,“阿娘,我热了,难受。嗯,爹爹呢?”慢了半拍的鸿奴这才意识到萧恒已经不再,转着脑袋不停地寻找起萧恒来。

    “爹爹忙去了。”元意拿起团扇替鸿奴扇着风,一边替他擦拭着嘴角和小手,“快把点心吃了,阿娘给你净手。“

    鸿奴把剩下的点心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吃了,元意喂他喝了点水,用沾了水的帕子重新替他清理一遍,顺便也收拾了自己形容,一番忙碌下来,心潮已经平静下来,便抱着鸿奴给他讲故事。

    许久之后,马车在停在了玉林上下,人潮涌动,吵吵嚷嚷地不休,元意皱了皱眉头,只能让侍卫抱着鸿奴,主仆一行人艰辛地爬上了峰顶寺。

    此时峰顶寺的道场上已经坐满了形形色色的百姓,时不时有不少知客僧穿梭其中,接待元意的是前几日才看到的明心和尚,他把元意引到道场的最前头坐下,此时已经有不少夫人坐在那里,一看到元意就开始和她寒暄起来。

    元意怕鸿奴坐不住,便让芭蕉和侍卫带着他去逛寺庙,她留下应付着各家夫人。元一方丈很快就出来,一身璀璨袈裟在白日里闪耀着夺目的光芒,他的视线与元意相触,颔首微笑,便开始布施佛法。

    除了元一方丈清透的声音,偌大的道场再无杂声,元意听得入神,浑然不觉外物,等到再次回神时已经是完毕之时。

    她的神色恍然,心神还沉浸在之前的精妙佛法之中,心中不停地感慨,不愧是得道高僧,深奥莫测的佛法经他之口就变得浅显易懂,就算没读过书的老百姓都能够听得明白。

    故而在元一方丈要离开的时候,场中响起了一阵不舍之声,元意回首看过去,才发现道场中满满当当地挤着人,甚至还延伸到外边,人头攒动,壮观至极。

    然而元一方丈已经讲了一个上午,根本就无法继续,好在明后两天还有两场,信男信女们在知客僧的劝诫之下只好恋恋不舍地下了山,道场一下子就空旷了下来。

    元意与旁边的夫人们告别,跟着侍卫在桃花林中找到了鸿奴。此时的桃林已经结满了果子,红红地挂在枝头,鸿奴正在侍卫的托举下摘桃,咯咯的笑声穿得老远老远。

    看他玩得兴起,元意也没有打扰,寻了一块石凳坐下看着他嬉戏,直到一个带着黑纱帷帽男子站在她身前,才蓦然回过神来。

    守在旁边的侍卫立马就警觉地挡在元意的身前,手握剑柄,戒备地看着来人。元意却在看了那道身影许久之后,眸色一深,摆了摆手,“你们先下去。”

    侍卫们不放心,但是又不能不听元意的命令,只好推到安全距离,以警戒的姿势守卫着。

    来人在另一边的石凳坐下,径自拿起石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喝掉,才抬头看向元意,许久没有言语。

    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元意打破了僵局,“你缘何来此,我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过你。”

    那人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僵,修长白皙的手指在天青色的瓷底下精致优雅,他放下茶杯,手指在石桌上划过,带起一线湿漉的水渍,“我是来向你道别。”

    低沉清朗的声音就像其主人一旁带着与生俱来的冷情冷性,似乎万事都无法撼动他的心房似的。

    元意当即就皱起了眉头,“你凭什么能够逃得过朝廷的通缉?率天之下莫非王土,你难不成隐居山野不成?”

    更何况他还有在京城的一家子,他张仲羲当真能够放得下?元意并不认为在这个时候张仲羲会回京,他说得离开大概就是逃亡了。他作为一名在逃犯,怎么敢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当然,除了他头上带着的帷帽。

    让元意惊讶的是,他下一刻就拿下了帷帽,露出了黑纱后面清俊秀雅的面容。只需这一眼,元意就发现了他的变化。没有了之前的晦涩和不甘,他的气息比以往更加清冽透彻,就像山间的清流,冷寂而悠远,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和超凡脱俗、远离烟火的清淡。

    若不是他目光在触及她时还有些波动,元意几乎以为张仲羲已经得道升仙,不染情根了。

    张仲羲的这一张脸不少侍卫看过,特别是正在追铺期间,之前推到一旁的侍卫立马就聚了过来,把他包围在了中间。

    元意坐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凝眉看着安之若素的张仲羲,想不通他这系列的行为究竟是为何,难不成是活得不耐烦了要自寻死路不成?

    张仲羲似乎没有注意元意审视的目光,反而清雅一笑,唇角上挑起恰如其分的弧度,眸光深邃悠远,正应了诗经里的吟诵,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我一直有句话想与你说,却一直没有机会。”

    张仲羲清透的眼眸看向元意秀丽的脸庞,那专注而浓烈的视线,给人一种极其深情的错觉,但是又和他清冷的气息不符,给人一种别扭的违和感。

    元意有些不自在,心知他要说的并不是什么令人愉悦的话,脸上的表情却丝毫不变。她不动声色饮了一口茶,顺着他的话问道:“什么话。”

367有何企图() 
张仲羲沉默有一晌,长长的睫毛低垂,在眼底投下暗淡的阴影,“我后悔了。”他抬起头,深邃的眸子蕴含着莫测的光芒,“当初我若是答应你的请求就好了。四妹妹,我们差一点就能成为夫妻。”

    相当与表白的语言让元意微微一愣,没想到张仲羲会有这么在她面前表白的一天,但是她已经不需要了。

    “我现在很幸福。”元意的目光不禁投向正在玩得欢乐的鸿奴,唇边泛着点点的笑意,再看向张仲羲时已经是带着客套疏离,“而且你已有妻室,着实不该说这样的话。”

    张仲羲看了一眼鸿奴,那个元意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活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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