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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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有女- 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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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睿王先接过,扫了一遍,道:“虽有八分像,但是风骨不同,不是一人所书。”而后他温和一笑,把宣纸递给定郡王,道:“二皇兄,你说是也不是。”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触,皆是飞快地闪过一抹光芒,定郡王指尖轻弹了纸张,竟然点头符合,“三弟所言极是,所谓字如其人,确实不像。”他唤了差役把两张宣纸拿给朱常仁,笑道:“朱大人以为如何,太子曾在圣上面前进言,说与你笔迹甚是相似呢。”

    朱常仁神情一震,眼中闪过惊讶和不可置信,最后苦笑一声,“老夫不才,唯手书能见人,摹者甚多,怕是遭奸人陷害。”

    定郡王煞有其事地点头,“朱大人性情高洁,自然不会做出这等有污品德之事。”

    讼师何唐镜有些惊讶定郡王的维护,但是他还是开口附和道:“朱大人担任主考,所有士子皆是他的学生,他根本就无需给几个不相干的人泄题。”

    他的话音方落,众人的视线皆不约而同地看向萧恒,另外三人可以是不相干,但是萧恒作为他的女婿,嫌疑可就大了。

    元意也紧张地攥紧了袖子中的手,这一场风波之中,萧恒可谓最无辜,他可以说是嫌疑最大,因为他是主考官的女婿,但是他也可以说没有嫌疑,因为根本就没有证据证明萧恒作弊。最终结果是福是祸,全看他们如何运作了。

    何唐镜胸有成竹地一笑,不慌不忙道:“据学生所知,朱大人自从接到圣上命令之后,一直都待在府衙和众位翰林官员命题,直至开考之前,从未离开口。这一点,其他几位大人可以作证。”

    除了朱常仁,还有几个命题的翰林学士也被皇帝拘留在牢狱之中,闻言纷纷点头,“确实如此,为了避嫌,我等从未离开过,更不接触外人,何来泄题之说。”

    他们都是文人,心高气傲的很,如今遭此横祸,心中极为不岔,只是关乎清白,他们不得不配合调查。

    就在此时,前去抓人的衙役回来,却不见贩卖试题的陈梦宫,他们纷纷跪地,“大人,陈梦宫在腊月十四日就失踪了。”

    重要证人失踪,案情顿时陷入僵局,元意的心跳加速,口腔一阵苦涩,十四日,正是她告知萧恒元怡和张仲羲勾结的前一天,那么说,陈梦宫已经在定郡王的手上?

    定郡王虽然刚刚替朱常仁说话,但未必是真心要救他,想来是要拉太子下水,暂且不说他与睿王有什么协议,但是这次陷萧恒,重创睿王的机会,他绝对不会放过。

    元意担心地看向萧恒,却发现他神情平静,丝毫不见紧张,不知为何,心中一定。

    倒是上首的定郡王脸上露出一抹喜色,看了看睿王,虚伪地说了一句,“三弟,真是可惜了呢。”

    睿王眉头一挑,笑得风流不羁,“二皇兄此言差矣,结果如何,还是未知数呢。”

    定郡王脸色一变,正在思考他话中的意思,府衙外边忽然传来一阵骚动,而后就听差役惊喜地大呼,“大人,人找到了。”

    陈梦宫一身狼狈地被人丢在府衙门口,在他被人带进来的时候,定郡王脸色阴沉无比,朝着睿王冷笑一声,“三弟起死回生的本事可正不小呢。”

    “二皇兄过誉了。”睿王一脸的人畜无害,抿了抿唇,道:“不过,二皇兄尽管放心就是,毕竟弟弟的敌人不是你,到时还需要二皇兄你助弟弟一臂之力呢。”

    定郡王脸色变幻不定,最后恢复了惯有的温和,“三弟所言甚是。”

    一旁的方府伊已经开始审问,陈梦龙似是被吓破了胆,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回大人的话,给小人试题的是一个白面无须的男子,声音有些尖利,似乎是阉人,他让小人把试题特意卖给堂上的几个士子。”他指了指旁边的三个人,又重新说道:“当时因为匆忙,小人还捡道一个腰牌。”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铜牌,递给差役,方府伊接到一看,神色大变,连忙递给定郡王,神色迟疑不定,“睿王,定郡王,你们看……”

    定郡王意味深长地看了睿王一眼,才对方府伊道:“事关重大,并非我等能决策,方府伊,你随本王进宫吧。”

    方府伊神色肃然,点了点头,拍了拍惊堂木,“此案先告一段落,具体评议,再做通知。”

    众人俱是一头雾水,不知上首的几人为何因为一个腰牌而神色大变,外头的百姓已经议论纷纷,揣测不已。

    衙役已经开始把嫌疑人等押解回去,元意趁机跑过去,拦了下来,押解的衙役恰巧与元意有一面之缘,正是当初在朱府门前遇到的几个衙役,于是颇为通融地让萧恒和朱常仁留下来与她话别。

    “爹爹,从远,你们还好吧,爹爹的身体怎么样了?”时间短暂,元意顾不得与他们寒暄,开口问了最关心的问题。

    朱常仁的神色有些不妙,但是看到围过来的子女,脸上还是微微露出了笑容,“为父无碍,你们不用担心。”

    趁着安陵和安德与朱常仁说话的功夫,萧恒把元意拉到一旁,视线在她的五官描摹,不过是几天不见,却恍如隔世一般,再次见到她,他才知道心里的思念有多么地浓烈。

    有千言万语要说,到了开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他只好紧紧地握住她的手,问道:“这些天,鸿奴可还听话?”

    元意的眼眶微红,微笑着点头,“这小子皮得很,闹得全院上下不得安生,精神得很。就在前几天,他还学会翻身了呢。”

    萧恒擦了擦她的眼角,漆黑的眼睛深沉如墨,最后才喟叹一声,“别哭,大概过几天,我们都可以出来了。”

    想起那个令方府伊变色的腰牌,元意心中揣测,看了萧恒一眼,点了点头,“好,我等你回来。”

    那边朱父已经和两位儿子谈话结束,他又与元意叮嘱一番,才跟着萧恒回了牢房。

    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不见,朱安德才与元意告别,安陵因为还记挂着之前的事,与元意回了萧府。他像是与外甥玩耍了一番,才问起元怡之事,却得到了令他震惊的事实,一时难以接受,神情颇为痛苦。

    元意知道安陵与她不同,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对亲族观念颇为看中,此次元怡的背叛,让他心伤不已。但是这是成长的代价,元意虽然心疼,宽解了他一番,就让人送他回去了,有些事,还学要他自己想明白,旁人说再说,即使作为姐姐的元意,也是没有用的。

231沉冤得雪() 
    方府伊等人进宫面圣,最终结果如何尚不知晓,元意特意去正院把今日之事告诉云氏,好让她宽解心中郁结,不然病体沉疴,大过年的总是不妙。

    也正因为云氏生病之事,府中的一干事物都压在了元意身上,虽然如今府中愁云惨淡,宾客寥寥,过年的一些必要事物还是要置办的。好在一切皆有旧历,又有赵嬷嬷在旁协助,元意倒是不至于手忙脚乱。

    再者颜少筠和柳清扬大概是四月份的时候怀上身孕,如今已经有八个多月的身子,前阵子萧恒被拘,她们还写信好生安慰了她一番,元意有心上门拜访,但是想到萧府如今是是非之地,便歇了心思,只是让下人送了年礼过去。

    而元柔怀胎四月,过了三月的危险期,倒是能放心一二,只是前阵子听了父亲被押,动了胎气,又在床榻上缠绵了几日,元意只好派了能说会道的腊梅去给她报消息,好安一安她的心。

    已经过去了一天,宫里并没有传出什么消息,元意心中忐忑难安,便去找萧朔,“公公,夫君到何时才能出来?”

    萧朔着摸不清明启帝的心思,当日他们一行四人进宫,把东宫的腰牌递给圣上,圣上沉默了一会儿,过问了案情,道了一声知道了,就把几人打发出宫了,事关国之储君,不管是方府伊还是定郡王都不能擅自做决定,也只能听圣上决议了。

    不过大约也会在年内了结,毕竟牢里关押着的,可都是颇有名望的官员。于是他安慰元意道:“你无需担忧,你爹和从远不日就会出来。”

    果如萧朔所言,腊月二十八日,明启帝下旨,给泄题案做了最终的定义:东宫的小太监背主,偷携试题,以谋私利,罪应当斩;朱常仁与其他翰林学士无罪释放,至于被搜出试卷的三位士子,剥夺功名,在闹市去衣杖责一百,永不录用。而作为最受争议的萧恒,虽然陈梦宫言明试题只卖出三份,但是众口悠悠,对于萧恒能有凭借本身实力考上第十名依旧心有怀疑,明启帝采取了折中之法,依旧留其待罪之身,只待来年开春殿试,再试他的货真价实。

    听到这个决议,元意虽然不甚满意,却依旧欣喜不已,不管怎么样,只要人能回来就好,凭萧恒的才华,殿试时定能一洗冤屈。她把这事告诉云氏,云氏也是精神大震,容光焕发,病情立马好了大半。

    “乖儿媳妇,你别陪我这老婆子了,快去接恒哥儿回来。”

    都说日久见人心,这阵子云氏生病以来,元意尽心侍奉,未曾废离,又在变故中支撑全府,毫无怨言,让云氏感动莫名,对她简直比亲闺女还亲,乖媳妇长乖媳妇短的,让元意一时不能适应,但听出她话中的情意,倒也欣喜地接下来。

    元意让陈嬷嬷看好鸿奴,便让萧全带她去监牢,同样是黄昏时分,残雪铺了满地,车轮碾过,咯吱咯吱地作响,外面残阳如血,老树枯枝被镀上一层暗黄的色彩,明明是伤感至极的场景,元意却觉得喜庆不已,其中缘由,大概归结为心境了。

    马车停下,元意刚下了车,就看到朱常仁和萧恒等人都被差役恭送出来,陡然看到外边的光亮,他们还不适地眯起了眼,并未发现元意的到来。

    “爹爹,从远。”元意叫了一声,欢欢喜喜地朝他们跑过去,笑道:“佛主保佑,你们总算沉冤得雪了。”

    朱常仁唇角含笑,心情大概也颇好,有了心情对元意说教,“都是当娘的人了,还蹦蹦跳跳的,你知不知羞。”

    元意干笑一声,躲在萧恒身后,只是伸出脑袋,陪着笑脸,“女儿这不是得意忘形么,爹爹,女儿以后再也不敢了。”

    看着活泼异常的元意,朱常仁摇头笑了笑,看到朱府接送的车辆也来了,与周边的同僚告辞之后,才对女婿和女儿道:“老夫先回府了。”

    元意与前来的安德打了声招呼,送父亲上了马车,才与萧恒相携进了马车。刚刚坐稳,就被萧恒一把搂进怀里,铺天盖地的热吻侵袭而下,元意瞬间软下了身子,趴在他的胸膛轻轻喘着粗气,媚眼朦胧,却是无尽喜悦与满足。

    “从远,我好想你。”

    身子蓦然被搂紧,萧恒咬着她的扇贝般的耳朵,声音低沉沙哑,“好意儿,我也想你。”

    他显然已经动情,把粗大的手掌探入她的衣襟,微凉的指腹触碰她温热的身子,让元意忍不住嘤咛了一声,眼看萧恒越来越过分,元意趁着回神的功夫,抓住他在胸前的手,满面羞红,嗔了他一眼,“正在车上呢,你知羞也不知羞?”

    她那风情万种的一眼更是让萧恒喉结滚动,他手中的动作不停,顺着她身体的线条开始游移,特别是在她敏感处煽风点火,更是让元意化为一滩春水,反抗不得。

    “爷不动你,只是解解渴罢了。”他咬着她的红唇,唇齿相贴之间,如此说道。

    元意抵不过他的无赖之法,只好由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她才推开他,整理着鬓发和衣服,看到萧恒不满的眼神,她不由含怨带气地瞪了他一眼,“难道你让我就这个样子出去丢人现眼不成?”

    萧恒遒劲修长的指尖拂过他狭长含媚的凤眼,在眼角的朱砂痣上停下,此时她面如芙蓉,色如春水,端端的祸国妖孽一般,这样的艳色,他又怎么能让他人看去。

    他轻笑了一声,替她捋起额间的碎发,声音沉沉,道:“确实舍不得。”

    元意平复了气息,待脸上的红潮退散得差不多,混沌的脑袋清明,她才想起了正事,“你可还记得之前带我去探望你的差役?”

    萧恒不知她为何有此一问,他还是点了点头,道:“记得,在牢里多亏了他的照顾,行事才方便许多。”

    他知道此人定是被元意收买,他和岳父才能在寒冬腊月吃上热菜,还能有烈酒驱寒,连洗漱等事都方便得很,不然他在牢里待了几天,浑身臭兮兮的,元意让不让他近身还是个问题。

    元意并不知他的思维已经转到不纯洁的地方,而是一脸正经地与他讨论道:“我看他也不容易,就替他谋个好差事,权当报恩吧。”

    她向来都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对于那个好心的差役更是感激不已,不报答一二,恐怕良心不安。

    萧恒知道元意性子,倒是笑了,摸了摸她的脑袋,“如此也好。”

    那差役不过是来品级也没有的贱民,地位低下不说,子孙三代都不得科举,若能给他谋个好差事,脱了贱民的身份,虽然是举手之劳,对于差役来说,却是偌大的恩德。

    了却一桩心事,元意便开始与他报告府中的情况,听到云氏病了,他皱了皱眉头,叹道:“是爷不孝。”

    想到他遭受的牢狱之灾,元意心中更是心疼不已,握住他的手,笑道:“好在如今已经否极泰来,从远你还后福无穷呢。”

    萧恒捏了捏她的鼻尖,清俊的脸上满是温和宠溺的笑意。

    马车很快就被道了萧府,萧恒踏进大门的时候,满府欢庆,连云氏都裹着皮袄等在门口,一看萧恒,立马就红了眼,抱着他痛哭道:“我的儿,你受苦了。”

    萧恒连忙拍着她的脊背安慰着她,“娘,儿子这不是回来了嘛。”

    然而萧恒怎么哄都不管用,只好求救地看向一旁的萧朔。萧朔的眼眸为微微一红,骂了一句臭小子,才劝云氏离开,“从远刚出来,累得很,你好歹让他回去歇一歇。”

    云氏一听这个,立马就松开萧恒,从一旁的赵嬷嬷端着的盆里掬一捧水,在萧恒的脸上擦了一把,“这是艾叶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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