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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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清记-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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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也并不少。

    “好了,我就拿大黑蛇的衣服给你包吧。”说着她将黑衣服一层一层铺好放在

    地上,转头抱起婴儿幼小的身体时,祝艺菲才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双手托着的

    婴儿身体极为冰冷,连带着丝丝阴气透过皮肉也渗入到她的骨髓之中,此时,

    那婴孩的黑瞳瞬间扩散到整个眼白,直到整个眼睛都变成了深邃的诡异的黑色

    ,它的头颅缓缓变大,周身的皮肤也由粉嫩的白色变成青色,张开的嘴里两片

    尖齿像侧立的弯刀般,闪烁着冰寒的冷光。

    咯咯咯咯,诡异的笑声自那婴孩的口中发出,刚缓过神来的祝艺菲慌张的想松

    开手,就在这时,那婴孩忽然飞扑向她的肩膀处,张口便狠狠咬下。

    啊。。。。。。。祝艺菲凄惨的叫喊起来,强大的飞扑之力冷不防的将她扑到在地,

    后背处坚硬的石子扎进皮肉之中的疼痛她早已感觉不到,肩膀的疼痛才是无比

    剧烈难忍,她双手本能的向外扒着婴孩的头颅,可那鬼东西越咬越深,越要越

    狠,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寒之气还在顺着它的牙齿处钻进血液筋骨之中,使她的

    手臂都不由自主的开始僵硬起来。

    慌乱之中,她抓住了大黑蛇的衣服袖子,费劲气力缠在那婴孩的脖子之上开始

    勒紧,黑芒一闪而过,那黑衣竟然瞬间变成了黑色的光华的蛇皮,自动的将婴

    孩的全身缠紧,那婴孩似乎痛的厉害,高扬起头颅,松开了祝艺菲,全身迅速

    缩小化作一道绿光飞出蛇皮钻进那坟头的桑树如云如盖的枝叶之中。

    祝艺菲抱紧捆成球状的蛇皮,捂着伤口,好不容易站起身快速向山下奔去,脚

    下是大片的草木碎土,两侧是排排的坟墓祭碑,她慌不择路,面容惨白,完全

    靠着那种逃离恐惧的力量在支撑着。

    左肩上的鲜血淋漓已无暇顾及,甚至是连哭泣都已忘记,整张脸呆滞麻木,一

    双眸子更是惊恐的大睁着,无数次跌倒爬起,满身的灰尘泥土,连顺直飘逸的

    长发也凌乱的打成了结,唯一不忘的就是抱着那已经缩小了不少的黑蛇皮,双

    手掐的死紧,似乎这辈子都不会放开一般。

    眼看黎明时分,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恐怖坟地早已远远的消失在身后,在最山

    脚处,疲惫不堪的她终于看到了一条平整宽阔的大道,一辆四匹枣红白蹄马拉

    着辆车子正在缓缓行来,连滚带爬的下了山坡,已无力抬起手挥动拦车的她终

    于栽倒在道路正中。

    朦胧中,她看见一个人影缓缓走近,用尽最后力气抓住了那人白色长衫祈求着

    说道“救。。。。。救。。。。我”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此刻齐云山顶处焱君与青蛟还在争斗,不过这次倒是焱君落了下风,本就无皮

    甲的他被青烟腐蚀的遍体鳞伤,妖气也已耗尽,最后一次被青蛟一尾甩在巨大

    的蛇头之上,从半空中跌落进池水中。

    “吃了你的妖丹,我就能化形了”青蛟望着奄奄一息焱君说道,随即张开血盆

    大口俯冲直下,就奔着他七寸之处咬来,正在此时,数道白光闪过,将青蛟从

    正当中劈成两半,两条残尸在半空中静止了片刻后跌落滚到旁侧的丛林之中,

    一个妖艳的白衣女子手里擒着颗青色的珠子厉声说道“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最

    看不惯你这种生来就高我一等的东西。”

    这女子正是刚蜕完皮的白映鸾,算出焱君有难九死一生这才特地追来相救,她

    走到水池边,将手中那颗青色的妖丹用法术打入焱君体内,又盘坐在地开始为

    他疗伤。

    池中还剩一口气的焱君周身开始冒出红色的光芒,不消片刻,它周身的伤口缓

    缓消失,不但如此,雪白的皮肉之内开始长出一层层细小的黑鳞,鳞片渐渐变

    大变厚变硬,红芒一闪,那庞大的身躯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昏迷不醒秀美

    狠戾年轻男子。

    眼看日头高挂,白日里阳气最盛,于妖来说既不利于修炼更不利于疗伤,白映

    鸾温柔的抚了抚他的脸颊,又轻轻在他唇上吻了吻,便抱起他架着妖风离开了

    齐云峰顶。

    与此同时,官道之上,一个白衣男子看着那脏乱不堪还抓着他衣角的受伤女子

    ,双眉紧皱起来,他本是京都贵族淮家的小公子淮文涵,在外游学多年,忽接

    到祖母去世的消息赶路回家奔丧去,没想到半路遇上如此之事,若是救,怕是

    要耽搁不少时日,若是不救,那多年求学习君子之道又相悖逆,着实有些为难

    。

    身旁的小童劝慰道“公子,咱们快些赶路吧,这荒山野岭的突然出现的女子,

    搞不好是些不干净的东西,还是小心为妙的好。”书童也就十四五岁的年纪,

    眉清目秀的,一身灰衣打扮,干净利落,拽了拽淮文涵的长袖,撇着嘴说道。

    “青天白日的,不许胡说,况且我习孔孟之礼,君子之道,若信了这种怪力乱

    神之说才是荒缪,就算有不干净的东西,我自幼饱读诗书,一身浩然正气护体

    怕它作甚,况且平生未做亏心之事,何以无故找上我?你如此说道,今日这姑

    娘我是救定了。”说着便对着不醒人事的祝艺菲道“姑娘,得罪了。”

    淮文涵将她抱进车内后小心的安放好转头对着书童道“告诉李叔,慢些赶车,

    这姑娘受伤不轻。”他看着她左肩那处的伤口还在滴滴答答的流淌着黑色的血

    水,一只手臂上还缠了个黑色的麻绳一样的东西,便命书童将那黑绳子解下来

    。

    小童不情不愿的解下来后反复观瞧了下,因为天色尚未明朗,车内的灯光也很

    昏暗,只感觉握在手中冰凉润滑,好奇心顿时泛起,他将灯笼拉进,仔细一看

    顿时啊的一声大叫,将那东西瞬间摔在车板之上。

    正在打盹的淮文涵睁开眼看到惊慌失色的书童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蛇。。。。。蛇。。。。。。毒蛇。。。。。。。。”书童语无伦次的叫喊道。

    “嗯?”淮文涵定睛细瞧后笑道“不过是个蛇皮罢了,儿时跟随父兄去山中打

    猎,总能见到。”他伸手将那黑色的蛇皮拾起打开窗子随手仍在了窗外。

    马车在黎明中缓缓行走,冲散了那暗夜中留下薄雾,只待日光回海,朝霞启明

    ,褪尽那深入骨髓的恐慌和惊惧,留下一片灿烂光华。

第十二章 命危旦夕() 
♂,

    马车行驶到小镇上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先是找了几家医馆,诊治了几番后均都被推脱了,无可奈何之下先弄了些治疗外伤的药找了家客栈住下,又雇了个丫鬟将祝艺菲梳洗干净后上了药包好,淮文涵才进入房间内问道“怎么样?这个镇子上没有女医,只能靠你看看,伤的眼中不?”

    小丫头一边擦着汗水一边施礼回道“姑娘怕是救不活了,她整个左肩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咬掉了一大块肉,还流了不少血,现在血是止住了,可是那伤口看起来很是怪异,血色也发黑,看起来跟中了毒似得。”

    淮文涵沉重的点了点头道“你若是方便就跟着一起照顾她吧,现在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京城了,若是半路。。。。。。。哎,听天由命吧。”

    小姑娘回到“这怕是不能了,我家中还有老母需要照料,公子若是常住于此,还可照看一二,恕我说句不该说的话,像姑娘这样的伤势,还是早些入土为安吧。”

    “喂,你怎么说话呢,这么没有同情心啊。”一边的书童有些不乐意了,他倒是忘了曾经见死不救的时候了。

    “那多谢姑娘了。”淮文涵看出姑娘神色间有些不耐烦,知道像这种雇佣一般是喜欢找长活的,像照看这种活不了多久的她们大多不予理会的。

    吩咐书童付了银两,这才掀开床帐,却瞬间呆愣住了。

    那书童不情不愿的挨了几个小丫头的白眼后抱怨了几声随即叫道“公子,该用午饭了,公子,公子。。。。。。”叫喊了几声未见回应这才从门外又迈进来见到正一动不动的淮文涵后也有些好奇的凑上前去,这一望顿时也脱口叫道“哇,好美啊。”

    床上的女子纤细柔弱,方额尖颌双颊略满,玉羽长眉浓淡相宜,长睫若蝶翅重阖,樱唇若桃妖轻点,翘鼻似凝露兰芝,肌肤若出水芙蓉,顺长的墨发散乱在洁白的床单上,如云如雾;延颈秀项,芳泽艳逸,十根纤长细指若雨后的春笋,新削的葱根,紧扣在一起,让人愈发想将其拆散护在掌心一亲芳泽。

    “公子,咱们捡了个大美人啊。”书童有些高兴的叫道,似乎遇见美好的东西总会忍不住让人心情舒畅,忘却烦恼和忧虑“这要是带回京城,大夫人肯定会很高兴的。”似乎是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伸手捂住。

    “只怕是九天的玄女,洛河的水神也不过如此了吧。”淮文涵将帐子放下叹了口气道“走吧,去用饭,但愿她能坚持到京城吧。”

    此时的祝艺菲正在不停的奔跑着,还是那座齐云山,还是那片坟地,只不过这次却是血淋淋的大黑蛇在不停的追赶着她,看着它的通红的双眸,她实在跑不动了干脆躺在地上说“你杀了我吧,我不该扒你的皮,我错了还不行吗?大哥,呼呼呼,这是什么世道啊,有脚的跑不过没脚的,不过也可以理解,老鼠四只脚呢都跑不过你,更何况是我只有两只脚呢,呼呼呼,大哥,你快点下手啊,不要折磨我啊,我怕疼。”

    躺着的祝艺菲紧闭着双眼没等到死亡的来临却等到了一双温柔的手抚不停的抚摸着她的脸颊,脖颈还有肩膀。

    睁开眼,依旧是大黑蛇那张狠戾的面孔和血红的眸子,不同以往的是那上翘的邪笑的嘴角看起来无比诡异阴森“你扒了我的皮,来和我双修吧。”

    “老娘不从。。。。。。。。”祝艺菲大喊着又开始了挣扎,没几下,那束缚着她的感觉瞬间消失了,这次却是一阵婴孩的啼哭声,她不由自主的走到那个坟头,这次是一个红衣服的美丽女子抱着一个浑身****的婴儿,她坐在柳树粗壮的枝杈上,背对着祝艺菲的双肩不断的颤抖着,隐约传来的抽泣声使人听后极为伤感,祝艺菲听着听着也禁不住流下泪水。

    那女子忽然从树上飘落,长发齐腰,抬头看着祝艺菲,面色惨白如纸,两颊凹陷的厉害,不过眼睛确实极为美丽“你来抱抱我的孩子。”

    祝艺菲看着那被一双没有血肉只有枯骨夹住的熟悉婴孩不由自主的伸手接过,那婴孩二话不说挣开她的双手跳到背后,张开满口尖利的牙齿狠狠的咬在她的肩膀之上。

    痛的满地打滚的她不停的尖叫,可是浑身却越来越冷,越来越僵硬,那红衣女子站在旁侧开始发出惊悚的笑声,咯咯咯咯,转瞬之间疼痛消失,笑声停止,她呆滞的站在坟地中央,四周阴风阵阵,暗夜无光,肩膀上的血液滴滴答答的流淌进坟土之中,狂风吹散了她的头发,不知怎地她竟然能看见自己,她的脸色逐渐变得青黑,墨发根根开始库柏,咕咚一声,一只眼珠从眼眶内滚落,沾上的尘土使得她又酸又涩,空旷的眼眶中也跟着流出血泪,她想揉一揉,却找不到那掉落的眼珠,于是不停的翻着坟土,口中喃喃道“我的眼珠呢?我的眼珠呢?谁拾了我的眼珠?。。。。。。。。。”一遍又一遍不停的循环。

    此刻的马车上,淮文涵不停的为祝艺菲擦着汗水,看到她日渐消瘦的脸颊心痛不已,她的口中念念有词,很是含糊不清,听了许久方才听清楚一些“我的眼珠呢。”

    “我的眼珠呢?”淮文涵重复一遍“这是什么意思,她的眼珠不是好好的么?”

    一旁的书童见到他这副不同寻常的呆愣样子插嘴道“估计是做噩梦了吧,哎,还得七八日才能到京城呢,看这个样子,八成是够呛了。”

    “到底是什么将她伤的如此严重,她又为何一个孤身女子出现在荒郊野外?”淮文涵一脸痛色的说道。

    “公子,你说她会不会是狐仙?”书童凑上前神秘兮兮的道。

    淮文涵这次没有说什么,只是擦汗的手顿了顿。

    “你说她这么美,若是到了京城肯定会把各家小姐公主都比下去的,只是可惜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时了,哎。。。。。。。”小书童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公子,你定亲的那个穆家小姐这次怕是急坏了,还得等三年,算起来你们也有五年未见了,少爷,你猜她想不想你”

    “你这嘴巴看来是带习惯了,小心回去后樱桃给你缝上。”淮文涵无奈的训斥道,樱桃是他母亲惯用的丫鬟,当初和小书童谨言一起被买进府中的,两人自小亲近,谨言也是最怕樱桃的。

    果然谨言不再说话,莫名的脸有些发红道“我跟着公子在外求学,多年未见她也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说着像模像样的掀开车帘子向外望去,形容忧郁的可笑。

    “怕是思美人了吧。”淮文涵笑骂道“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等回去办完丧事,我去求母亲将樱桃许配给你就是了。”

    “公子你的话当真?”谨言顿时来了精神,一双眸子闪闪发亮,倒真是像得了骨头的土狗般。

    “你家公子我什么时候不遵承诺了,不过。。。。。。。”他单手摸了摸下巴,有些坏笑道“还得问问人家樱桃是否同意。”

    谨言果然顿时蔫了,口中喃喃自语道“这还真不好说,万一她抹不开面子,女孩子都是脸皮薄的像宣纸,哎。。。。。。。”自顾自的叹了口气,又掀帘子向外望着路过的景色,神情无比纠结。

    淮文涵倒是没在去管谨言的心思,只是盯着脸色惨白,命悬一线的祝艺菲开始发起呆来。

    夜晚来临,车子行在荒野中,凉风习习,谨言对淮文涵道“公子,咱们今晚只能宿在野外了,坐了这许久也累了,您下车走动走动,歇一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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