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济的人，都定然要被这声音给侵蚀住五脏六腑，最后血管爆裂，七窍流血而亡！
沉香湛蓝色眼眸深沉至极，周身全是冰冷的厮杀的气息。却半点没有惊慌，甚至是困惑。为什么张凡死了，还会有如此强悍的灵力者出来对她进行攻击。甚至是拿命在攻击。
没有什么力量比一个人的生命还要强。所谓再厉害的人也怕不要命的。当一个人用生命作为代价，将整个身体作为武器来对另外一个人进行攻击的时候，那毫无疑问是最强的。也是最疯狂的。
沉香此时面对的，就是这个情况。而且她面对的，不止一个不要命过来攻击的灵力者，而足以数以千计！
那不是张凡的力量。而是整个仙灵氏的力量。
沉香终于知道为什么始终不见除了张凡之外的任何仙灵氏出面。当感受到张凡的灵力突然暴涨时候，她瞬间明白了。
因为所有仙灵氏的灵力者，全都被张凡给用不知什么办法杀了。并且夺取了他们身上的全部灵力，放在自己的身体里面封印。
但这种灵力的吸食不似霍衍修炼的禁术。霍衍吸食的毕竟是一个人一生的精神和修炼，除了对本身精力和寿命有影响外，不会再有任何反应。
可灵力不同。
灵力者本身就和普通人的各个方面都存在差异。张凡将那些人的灵力全都吸食到自己身体，但灵力同样是有生命的。
当灵力者本身死亡后，这个人的灵魂会随着灵力一起消亡转世。也就是说，张凡在吸食他们的灵力同时，也不能避免的要将他们的灵魂吸食进去。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那些死去的灵力者并不是心甘情愿的被张凡吸食，所以他们即便到了张凡的身体里，依旧不能安生。
张凡的身体久而久之，就成了装着无数人灵力和灵魂的巨大器皿。而他本身的能力无法将如此强大的力量控制。所以，想要让那些人全都听从自己的调遣，为自己卖命，他只能让自己不断变强。
用一些人的灵力去压制另一些人的灵力。这些年始终这般麻烦却又不得不做的度过。
张凡能一如既往，日复一日的坚持下来，无非是想着，总有一日，他得到了九头丹鸟灵力后，那些灵魂就得像平民朝拜帝王一般，对他的实力俯首称臣。
到那个时候，自然那些人的灵力也就被自己完全控制，再加上九头丹鸟的力量，他将天下无敌。
不过想象总是美好。
当一个人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并且低看了旁人的实力后，结果总是会十分凄惨。好像被自己膨胀到九天之上，终于要到南天门，脚底下却一空，整个人直接从万丈高空摔下去。
可能连粉身碎骨的机会都没有，在坠落时候，人就已经被锋利的速度给撕成碎片。这样的下场，总是在那些看在眼里的人，意料之中。
张凡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当最后关头，他想拼劲性命对沉香做出最后攻击的时候。不仅没能伤害到沉香分毫，反而将在沉香的攻击劈下来时候，身体一动不能动了。
那不是他的性格，也不是他的承受能力。
听着耳边鬼啸，沉香大概想出来方才发生那件事的原因。所以，不是张凡来不及反应，而是他根本动不了了。因为那些被他封印锁在身体里的仙灵氏的灵力者，在发现这个机会后，全都出手。
他们要让沉香必须把张凡杀死，只有这样他们才能重获自由。
而张凡自然而然就成了自己铺垫一切，然后用自己铺垫出来的路，将自己杀死的可怜人。如果他当初能稍微有一些良心。至少让仙灵氏是站在他的身边，或许也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结局。
本来可能还会再战斗个几百招，或许真的能从沉香眼前溜走也不一定。当然，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用处。
张凡死了。
那些被张凡控制了不知多久的仙灵氏灵魂，全都从他身体里冲了出来。他们的灵魂已经因为长久封印而变得疯狂暴力，就像是始终不能超生的厉鬼。这个时候从张凡身体里冲出来，全都带着无穷尽的恶意和怨念。
沉香是他们的第一个目标。他们会把沉香杀死，然后将整个京都，整个楚国，乃至整个天下都闹得鸡犬不宁。
让所有人都得到惩罚。
沉香在曾经的记忆中听说过恶灵的事情。不过那个时候还小，心思根本没在大人们谈话的事情上。不过也已经足够。
只要知道，这些恶灵一旦离开，定然会危害百姓。所以，她无论如何都得把这些恶灵全都消灭。让他们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雾走剑得到感应。光芒越来越刺眼，寒气也变得越来越浓烈。好似能将周围事物全部冰封。沉香左手捏了个诀，口中念念有词。
忽的，一阵十分温柔的风从远处飘扬而来。沉香脚尖轻点，人纵身一跃到半空。那些恶灵也都随着她冲到半空，在她身边紧紧围绕，好似随时都会把她瞬间撕成碎片。
那阵风太过温和，以至于并没有造成任何怀疑。直到风流将包围住沉香的所有恶灵从外围也包裹住。他们才终于反应过来不对劲。
不过已经为时已晚。那风虽然温和，却好似被施了什么魔咒，变得坚不可摧。不管怎么冲撞，抻拉都只是随着力气变成各种形状，怎样都不损伤分毫。
沉香湛蓝色的眼眸明显在发生变化，一点点变成浅蓝，再变得透明，最后一点点地转白。
只见着沉香手持雾走剑，剑锋朝上，手腕蓦地一转，那温柔到根本不会被人察觉的风突然变得霸道又凌厉。排山倒海一般，将那早已经被自己控制其中的恶灵彻底锁住。
沉香在空中又是一跃，跳到更高的方向，俯视着那些凶神恶煞的恶灵。一个个不知疲倦地朝她冲撞着，怒吼着，撕咬着。
她心中多少有些怆然感慨。
仙灵氏又何尝不是这场长达十年斗争的牺牲品。他们甚至比巫神氏还要悲哀。毕竟巫神氏的人死便死了，还能转世投胎。
而这些人，被张凡困在身体里面十年，早已经无法投胎转世。成为这般没有形体，面目全非的恶灵，唯一的结果就是灰飞烟灭。从此再也不会在这个世上出现。
沉香平稳地深吸口气，让自己情绪得到舒缓，同时右手上的雾走剑寒光闪烁，对着身下那数以千计的恶灵砍将下去！
她身形未动，只是雾走剑突然化作一把巨大长剑，硕大无比。就连阁楼屋宇在他面前都显得渺小而黯然失色。
雾走剑融入九头丹鸟的灵力，变得更加耀眼而锋利无比。只听着刷的一声，那被风之锁链禁锢住的恶灵们，发出刺耳尖锐的嚎叫声。
只见的白光闪烁。
一直到叫声终于结束，沉香看着半空中空无一物的景致，那一口始终堵在心口的气，终于吐了出来。
此时此刻，才是真正的结束。
张凡、仙灵氏，终于，那些还不属于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生灵，都不复存在，走向了陨灭。
收剑回鞘。
嚓的一声。沉香转白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又恢复了往日的湛蓝。海水一半澄澈耀眼。
回身极目远眺，几道黑风眨眼之间彻底消失在视线范围内。那些逃走的恶灵，大概是有些脑子，没有在一开始跟着大伙打算将沉香的灵力分而食之。
这才幸运的躲过一劫。不过也就只剩下几只而已。不足以影响全盘大局。如果他们能好生在这个世上活着，不给那些正常人找麻烦，他们也就不会出现什么麻烦。
沉香并没有打算将任何的不好都斩尽杀绝。如果能改过自新。杀人总是最后，也是最无奈，最不好的解决方式。
真正最好的做法，是改变。不管是谁，总是有被原谅的机会。
脚步声由远及近。
沉香回过头放眼看去，便见赫连神溪正从长街尽头跑过来。飞身下去，直接到他面前，宽大的袖口在他眼前挥过。
赫连神溪身上的结界消失。
第461章（）
画中仙
73、
将沉香一把抱住，他此时心中除了沉香的安危，什么都来不及想。当解决了那边所有的士兵后，他循着打斗声音一路追过来。
老远就看到沉香站在半空，手中长剑对着一道黑色飓风劈下。然后万籁俱静。
他知道，沉香一定是成功了。因为她收了剑。
但心中的紧张和担心却是半点不减。
沉香没有挣扎，任由赫连神溪紧紧抱着，好像要将她整个人都按进去似的。力气大得惊人。两人挨得那么近，近到能将赫连神溪的心跳声听得清清楚楚。
那么的快。
恨不得下一秒就要从身体里冲出来一般。
终于，他心情平静下来，当真真切切感受到自己面前站着的是沉香，是活生生的沉香的时候。他的心情，总算平静了下来。
手上有湿润的感觉，他松开沉香，抬手观瞧，这才发现自己满手的血。再一看沉香，手臂上一道触目惊心的口子，鲜血虽然得到控制，但仍然不断地往外渗透。
心脏好似被人狠狠锤了下，眉头紧紧锁住，握住沉香的手，不由分说地离开，道：“京都最近的医馆在哪。”
沉香快步跟着他，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十字路口，道：“往东走。”
赫连神溪攥着沉香的手很紧，好像生怕她会突然消失。沉香看着那近在咫尺的伟岸又修长的身影，心头温暖，轻声道：“我不疼。”
赫连神溪冷声道：“不用说这些。”
沉香拽了拽赫连神溪，将他拽停下来，走到他面前，笑着道：“伤口确实有一点疼。不过因为心里很暖和，所以完全感觉不到疼。”
赫连神溪黑眸沉沉地看着她，沉默了下，终于笑了一声，脸上却全是心疼的无奈，道：“这个时候，你完全不用为我着想。”
沉香扬着嘴角，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好似没没到他说话一般，道：“你看到我方才的攻击了？”一面说，一面拉着赫连神溪往前走。
他知道沉香是在转移话题。既然她不想再说这些，那便随了她。于是应了声，道：“恩。我家麒儿越来越厉害了。”
沉香笑容更加璀璨，道：“是吧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赫连神溪道：“我没见你用过那招。”
沉香点头道：“我就是第一次用。”她回过头，倒着走对着赫连神溪道：“‘紫气东来’。”
赫连神溪脸色微变。
便听沉香道：“就是你心里想的。流星十三式最后一式，‘紫气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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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凡的死很快传到皇宫。
韩婴正在王若芸寝室陪着她说话聊天，就听着门外有人脚步极快地跑到门口禀告。
他冲出门去，神色紧绷地看着那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声音几乎都要颤抖起来，道：“怎么样！”
那男人一低头，道：“张先生被云沉香击杀。计划失败了。”
轰隆一声。韩婴只觉得耳边嗡嗡声响，一句话没说出来，人仰面摔到地上。登时晕死过去。
男人惊愕地叫了一声“陛下！”一旁的大太监几乎是同一时间冲了过去。
将男人推到一边，将韩婴扶起来，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呢！赶快去叫太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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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婴身体并未什么大碍，不过是急火攻心，一时失去了知觉。
经过太医的针灸调理，睡了半个时辰清醒过来。神色却显得十分虚弱。他这是心病，如果不能从根本上祛除，不管服用什么良药都达不到效果。
姚政、彭远等朝中大臣全都在他昏迷时候赶了过来，此时正恭敬地站在韩婴塌前。侍女将韩婴扶坐起来，躬身退下。
韩婴看着众人，无力地叹了口气，道：“张先生死了。”
姚政一躬身，道：“陛下还是先照顾好自己的龙体吧。”张凡的死早就注定，拖延了十年，已经是让他见了便宜，如今总算彻底结束。
这个消息传到大臣们耳朵里的时候，几乎没有人不高兴。不管是忠臣亦或是奸佞小人，全都心情大好。因为张凡的存在，让他们失去了在皇帝陛下心中的地位。
不管做什么，只要张凡一句话，他们就得任凭调遣，好像张凡的私人仆人一样。总是看那个小子的脸色，谁喜欢那种感觉。
如今张凡死了，自是除了韩婴大受打击之外，所有人心里都是欢呼雀跃。表面上装作深沉又惋惜。
作为人心隔肚皮，便也就是如此。
韩婴不傻，又怎么会不知道这其中的真实内容。却也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笑了声，声音清冷又疏离。
彭远道：“陛下，百姓现在对这件事议论纷纷。您还得尽快给他们一个答复才行。”
韩婴眼皮动了动，看了一眼彭远，道：“你想要什么答复。”
彭远低下头，道：“微臣惶恐。还请陛下传下口谕，臣如实转达就是。”
韩婴道：“云沉香扰乱国之祭奠，杀死张先生和一千余名楚兵，罪不可赦，杀。”
彭远身形一怔。还未说话，姚政已经行礼先一步开口，道：“陛下，云沉香乃是咱们楚国之功臣，曾在楚国水深火热之时伸出援手，舍命相助，万万不能随意杀之。”
韩婴眸色异常清冷，盯在姚政眼睛上，质问道：“姚丞相，你觉得这两件事有什么冲突。”
姚政眉头一皱，道：“陛下圣明，请千万三思。云沉香在除叛乱，定国安之时立下汗马功劳，深得百姓拥护爱戴。如今破坏祭祀却是有错，杀了一千士兵也是不该。但若对比，咱们整个楚国的性命和那一千名士兵的性命，到底孰轻孰重！
“就算功过相抵。云沉香那个时候立下的功劳，也早就足以将今天犯下的错误弥补了！陛下，你是一国之君，绝对不能因为一时之气做出错误决定。甚至影响到自己和整个楚国走向。陛下，云沉香不能死，还请收回成命！”
姚政说着，直接跪在地上。彭远见姚政跪下，也跟着跪了下去，声音坚定不可移地道：“云沉香绝不能死，请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