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舌头伸出来舔了舔嘴巴,滴下了几滴液体,正好落到树下“自己”的头上。
“自己”缓缓地抬起头,正好看到尸王的存在,大喊着想要跑,可是已经晚了。尸王整个身体飞扑到了自己的身上,双手捏住“自己”的脖子,大嘴张开露出尖利的獠牙,狠狠地朝着脖子位置咬去。
不要啊,李天佑大喊。突然眼睛的景物一变,又变成了一片黑暗,什么也没有的黑暗。自己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李天佑让自己冷静下来,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一切都在梦中,不同的是自己已经恢复了意识,只不过还没有醒过来。看来那鬼的目标不是自己,对自己也没有怎么上心,这倒给了自己可趁之机。
心中默念道家咒语,除魔咒,清心咒,念了好几遍总算是发现自己的身体恢复了知觉,慢慢的把眼皮睁开,房里的灯还亮着,看了看冯于保的情况,对方好像是在做恶梦一样满脸扭曲在一起,满头大汉,嘴巴不停的抖动,像是在求饶,又像是在跟人说话。
李天佑发现自己身上也是被汗水给浸湿了,粘粘糊糊的很是难受,不过现在可不是洗澡的好时刻。不动神色的悄悄往门边移去,把悬在两旁的红线拉好将门封住,李天佑走到冯于保的身旁,拿出灵符,贴在对方头上,“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符行。还不醒来,还不醒来,还不醒来”。
李天佑接连大喝三声,符纸直接在对方额头上面燃烧成了灰烬,冯于保也终于慢慢的张开了眼睛,一看到面前有人连忙说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都是我的错”。
这莫名奇妙的什么意思?李天佑估计他还没完全清醒过来,本来准备给对方几个大嘴巴子,想想还是算了。摇了摇他的身体,说道:“是我啊保哥,我是李天佑啊”。伸出手在对方眼前晃了晃。
冯于保的眼光开始慢慢清晰起来,喃喃说道:“李天佑,是你天佑”。双手紧紧的抓在李天佑的肩上,“他要杀我,他要杀我啊你知道吗?你救救我,救救我好不好”。
李天佑肩膀被抓得有点疼痛,皱皱眉头,把对方的手给拉下来,“你好好说清楚,谁要杀你”?
“是他,是那个老头”。冯于保大喊道。
“对方不是只给你播电视剧看嘛,怎么突然又要杀你了”?李天佑问道。
冯于保双手抱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说他要我死,他两只手紧紧地掐住了我的脖子,好痛苦”。
突然冯于保目光一滞,整个人像后面爬去,一只手指着李天佑的后面,结结巴巴地说道:“是他,他来了,他又来杀我了”。
李天佑一转身,不知道何时一个老人站在了自己的身后,蓝色长衫,黑色布鞋,再往上看,目光严厉,面无表情,就像是高中时期的班主任一样让人畏惧,不过看上去还是挺正常的,至少没有什么凶相。
“你就是冯于保梦里面的人”?李天佑看着老人问道。
老人冷哼了一下,没有理会李天佑的问话。
冯于保蜷缩在被子里面,看样子怕这个老人是怕的不行。事情只能由自己来处理了,得先搞清楚对方为什么要害人。
“老人家,鬼有鬼路,既然已经去世了这么多年,不去投胎,反而停留在世上害人,怕是不好吧”。李天佑客客气气的说道,尊老嘛,优秀传统。
老人把目光从冯于保的身上收了回来,看着李天佑,不过没有看冯于保的那么凶狠,反而有点和蔼的样子。
“好一句鬼有鬼路,那人呢,人的路又在哪里”?
李天佑被对方突然这么一问问得有点不知所措,略一踌躇说道:“路在脚下”。幸好这老人家死得早,没有听过西游记上面的歌,不然估计得晕了过去。
“路在脚下,路在脚下”。老人张口大笑,“让他告诉你,他都做了什么”?老人把手指着冯于保说道。
李天佑转向冯于保,露出询问的目光,是不是还有什么隐瞒着自己没有说。冯于保连忙摇头,我该说的全部都告诉你了。
“老人家,不如还是你来说说他哪里做得不对吧,有事好商量,何必要置人于死地呢”。
老人双目圆睁,像是要喷出火焰一般,“我来告诉你?我先把这个兔崽子杀了再慢慢告诉你”。
说完一下子从李天佑头上飘飞过去,双手狠狠地掐住了冯于保的脖子,冯于保感觉脖子像是被铁钳夹住一般快要断掉,浑身的力量都在流失,四肢开始挣扎乱动,嘴巴长得大大的想要呼吸。这老头,自己真不认识啊,该不会是认错人了吧。那自己可是死得太冤了。
突然掐住自己脖子的双手送了开来,老人痛苦地叫了一声向后倒去,不过马上又悬在空中,但是头和脚的方向对调了一下,变成背对冯于保,面向李天佑。
李天佑此时桃木剑紧握在手中,心中胆气也壮了几分,刚才正是自己给对方来了一剑,才把冯于保给救了下来。
“老人家,话还没说完就动手,太卑鄙了吧”。要不是不想乱杀无辜,刚才冲着你要害刺那么一剑,你已经归西了。
老人胸膛剧烈起伏,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伤的,“我杀了你们两个”,说完朝着李天佑攻击过去。年纪虽大,动作却是一点也不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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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爱深恨切()
李天佑用剑挡住对方双手,又赶紧闪身避开对方飞过来的脚,这一脚踹在墙上,墙壁都抖动了几分。
这是真想要自己的命啊,李天佑火气也是上来了,老东西,你不仁别怪我不义了,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弱国无外交,不把你打趴下自己还真问不出个是非对错了。
墙壁那边又传来”咚咚咚“的几声,老人还以为那边有人呢,一看什么也没有,心中有点疑惑。李天佑却是了然,怕是大晚上的把隔壁吵到的,在发表意见呢。
李天佑这一扑直接扑倒了床上,老人马上又开始攻击过来,一双手直取胸膛,准备来个开膛破肚,出剑抵住。老人大嘴一张,朝着李天佑的肩膀就是一口。我靠,怎么和梦里面的尸王招术那么想象。
李天佑一巴掌朝上面拍去,直接打在对方的下颚位置,生生地将那张开的嘴巴给打合上。然后学着对方也是一脚,不过却是膝击,这是李天佑惯用的招式了,直接踢在了老人的身体上。老人马上被踢飞了出去,李天佑也赶紧抱着自己的腿开始狂揉。我去你大爷,感觉像是踢在了钢板上一样,这酸爽。
掏出一张灵符,李天佑一手提剑一手拿符,站起身来就冲了过去。老人见势不妙,转身想要逃跑,飞到门那里手一身,一道红光闪过,直接将他给弹了回来。
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看着李天佑,知道自己这是进了对方的套了,可也不能坐以待毙啊。
”如今你出路已经被我封死,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李天佑一边和对方争斗,一边出声劝道。
”你让我把那个家伙宰了,我就收手“。老人厉声说道。
”冥顽不灵“。李天佑法诀捏动,”诸天有令,随我除魔。急急如律令“。一剑把老人的双手给劈开,另外一只手把灵符按在了对方身上。马上符纸效力显现,老人浑身痉挛,痛苦不堪,身子一歪,虚弱地倒在地上。
把剑指在对方心口位置,李天佑虽然觉得这样对付一个老人于情于理都不太好,但是为了救人,也只能先把局势控制住了。
”现在肯和我好好聊聊了吧“。
抬头看着李天佑,老人的眼神变幻不定,良久长叹一声,整个人都萎靡下来,脸上出现几分悲伤之色,”罢了罢了,长江后浪推前浪,看来我们这帮老家伙,是制不住你们这帮年轻崽子了“。
李天佑见到对方此番神情,知道事情算是稳住了,把剑收了回来,但还是做好准备随时准备出手。”老人家,得罪了“。
老人摆摆手,看着在床上一脸畏惧的冯于保,又看看李天佑,”你比他厉害多了,至少你师父教你的,你还记得,还能坚持下来“。
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夸自己,李天佑略微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小小的得意了一番,学了这么多年,不喜欢也变成自然了。”老人家,你还没说你为什么要缠着保哥,冯于保不放“?
”我缠着他?我那是恨铁不成钢,真是想把他给活剐了才对“。老人说着说着又激动起来,张开双手恨不得马上跳上去把冯于保给撕碎。吓得对方又是几个冷颤,身子都快全部缩进被子里了。
李天佑立刻横剑在胸,要是老鬼真的又冲上来,绝对让他讨不了好。
老人看着两人,像是泄了气一般,把事情的原委娓娓地道了出来。
原来这老头以前就是唱傩戏的,还是冯于保他老爸的师父,就他爸这个傩戏班子,还是老人传给他的。老一代艺人,真的是干一行爱一行,是将血液灵魂都融入到了自己所从事的这个行当里面去,真正的匠人精神,可惜如今这社会能坚守住的已经不多了。
事情还得从老人死后说起,因为一声留恋傩戏,老人死后也迟迟不肯去阴间投胎,每次阴司来查,他就躲到傩戏班子里面,这傩戏表演到了一定境界,是的确具有招神引鬼的作用的,勾魂使者看到这个情况,以为这个鬼是对方招来的,既然都是吃阴间饭的,就不为难了,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让老人一直流连到了现在。
每次班子出去演出,老人都会在一旁看着,看到好的地方就会和众人一样拍手叫好,看到不如意的地方就会破口大骂,可能以前的人就是这个直性子,师父带徒弟,都是棍棒打出来的,这性子就是这样养成的。尽管已经今人已经不如自己那时候的水平了,但是精神还在,尤其是看着冯于保他爸爸,自己的这个弟子一直不辞辛劳的做着这份事业,老人家心里很是安慰,总算是后继有人了。
可是没想到这隔了一代就不行了,每个人都是三心二意,动机不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表演起来也是虚有其表,不堪入眼。老人看着是又气又急啊,眼看着这祖师爷传下来的吃饭家伙就要在这帮小子手里被砸坏,哪能不怒。
尤其是上周,上周自己这徒弟,也就是冯于保他爹有事没有出来参演,而是儿子过来顶替,这帮家伙离了看管更是浪得不成样子。随便表演也就算了,把唱词都改成了流行歌曲,什么“出卖我的爱”啊,“你牛什么牛啊”啊,“爱上了你等于爱上了错”,乱七八糟的唱了一大堆,偏偏还是衣服面具都没有脱下就开始胡来的,这可是对神鬼和祖师爷的大不敬,倒是弄得观众笑得不行,热闹是热闹的,但是可怕老人给气得不行,当即这怒火就冲冠,把带头的家伙,就是这冯于保,毕竟是代班主,给收拾了一顿。
每天在梦里让他回顾自己的生活,就是让他看看他的父亲是怎么教他的,是怎么带他出去演出的,希望他能醒悟过来,洗心革面,把这门技艺好好的传承下去。可是感觉一点屁用都没有,前两天张大叔家那场戏,还是在乱唱一通,用句时髦点的话来说就是完全没有走心嘛。
老一辈的人想法可能是偏激了点,做法可能是极端了点,不过这动机可都是毕比较纯粹的。老人一想要是换在自己小时候师父教训不听,打死了都是活该,也算是为师门清除毒瘤,免得玷污师门。这才心生杀机,准备将这个孽障给亲手咔嚓掉算了。
唉,说多了都是泪,老人和李天佑最后都是长叹一声,一个是叹这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一个是叹这精神可嘉,遇人不淑。反观冯于保这个导火索,被说得满面通红,真是恨不得地上有条裂缝钻进去算了。
看着这个满脸失望之色的老人,李天佑估计对方的心中一定很不好受,张开嘴,想要说点什么安慰一下,但是发觉这事情只能越描越黑,一切语言都是苍白无力,毕竟对方说的都是事实,雄辩也敌不过事实,自己又能说些什么呢。
“唉,我也想明白了,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活法,这强求不得”。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这难过还是难过,自己奉献一辈子的事业啊,就这么倒台了。李天佑看着这个垂暮老人,日落西山的悲凉之感充斥着这个狭小的房间,鼻尖一酸,有些咸味的液体流了出来。总容易勾起心里感受,产生共鸣的人就两类,一是小孩,一是老人,前者是因为单纯天真直扣内心,后者是因为总能说出一些真知灼见,敲打人性。
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又是一声沉闷。李天佑转身望向身声音来处,发现冯于保跪在地上,头也磕在了地板上面,说出话来,竟是带着哭腔,看来这个大男人也是动了真情。“老师祖,你说得没错,我玷污了这么技艺,我不配再演这门活。我不求你原谅,但求你不要因为我们这些不争气的后身,苦了你自己”。
老人看着这个跪在地上的男人,身体动了动,还是不知道说些什么话好。“罢了罢了,你们走你们的大路,我一个人过我的独木桥,我这就到阴司报到去。省得呆在这浊世,看了气人”。老人说完转身想要离开。
”老人家我送送你“。李天佑把门上的红线取下,一直把老人送出门外,看到对方消失在夜幕之中,又是一阵感慨才回来。
一回来看到这冯于保双眼通红的,脸上的泪痕还没有消失,把自己的外套穿上,皮包也拿好,看到李天佑进来眼神一亮,随即又黯淡了下去。
你说这事办得,到头来两天不讨好,真是做人难,做个男人更难,做个有理想有担当有责任的好男人更是难上加难啊。”保哥你这是准备要走了吗“?
”对,我得回家去,我爸一个人扛这班子,我怕他扛不住,得回去帮他“。冯于保回答得没有丝毫犹豫。
听到这句话李天佑的心情好受了点,老人家的心思总算是有点回报了。随即笑道:”这次想通了“?
”想通了,一直以来我以为把钱挣足就能让家人开心,让自己开心,可是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反而和我爸越走越远。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