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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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麦-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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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头上了,春燕苦不堪言,但是却无法证明那屁不是自己放的。正如黄泥巴糊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好事总是轮到金莲,因为金莲会装,领导信赖老实人;坏事总是春燕的,因春燕口快,心思再好,人家看不到,所以总是背黑锅。在金莲和春燕的斗争中,春燕总是败下阵来,金莲凭着演技高超,总是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

    但是,德志才来的时候,对其膜拜,然后就不再,原因很简单,能讲不能做,何必要讲?那不是骗子是什么,只不过,是领导级别的骗子,明知是骗,也要装作信,因为是打工的,处在这样的体制下,人人都要装作相信,这样,骗子才开心,才得意,不至于揭穿了领导的表演,使领导无地自容,威严扫地,激起其愤怒,那样,日子就不好过了。

    金莲很愿意做齐老师的门徒,齐老师也很愿意骗着她玩,她呢,还笑嘻嘻地,谄媚之状,无法用文字来描写。其他人却不这样,正因为如此,齐老师愿意被捧,就有来捧场的人,齐老师一瞌睡,就遇到一个枕头,岂不过瘾?这个枕头是肉做的,提供肉的就是金莲。

    这样的表演还在持续,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终结。德志看惯了这种表演,也逐渐变得麻木。设想一下,电脑就是金莲所偷,因为她有宿舍钥匙,因为她老公是开车的,她儿子是开车的,她又深得齐老师信任和喜爱,那么,她就有充足的理由来拿走电脑,一点都不奇怪,跟拿自己家的东西一样,不存在偷这个单词。

    那么,从拥有钥匙,到拥有领导的心,从而拥有公家的电脑,那似乎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根本没有任何申请,也不存在任何悬念,公安机关破案,遥遥无望也是正常,即便侦破,有了保护伞,自己家的人拿自己家的东西,苦主不告,谁会追究呢?

    这些事都没有根据,只是在做合理地推测,从小机构到大国家,都是这样一个道理。宠臣从来都是有恃无恐的,胆大包天,出事也不怕,有人保着,有人担责,自己不用操心,不用烦忧,只要会拍马,会送东西,会巴结上司,都非常好。领导喜欢,即便没有学历,没有健康,没有外表,没有形象,也无所谓。只要把领导维持好,领导会为你搞定一切。

    有对联说得好“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横批是“不服不行”,真是绝对了。金莲深知自己生来跛脚,这个缺陷伴随她多年,造成心理扭曲,有些变态了。好在众人还能忍耐,习惯了她的莫名其妙地发脾气,或者高声说话,她的缺陷,让她自卑,她的极端自卑,就要处处争先,争出风头,想让别人不敢小看,从而满足她好胜的不甘于后的好斗之心。谁要是一句话不够谨慎,就可能遭致劈头盖脸地批驳,直至将对方弄得鸦雀无声,完全熄火,不敢再犟为止。

    这样的愚蠢至极的人,机构不敢拿她怎么样,因她深得领导的喜爱。其他比金莲强的人,个个收敛,不敢表现,让金莲一个人在舞台上表演。表演者不嫌丑,观看者又如何?除非你不看,否则,她就要在你面前晃来晃去,只要她开心,哪管你烦不烦。

    如果再多一个像金莲这样的人,德志肯定要辞职,这样一颗老鼠屎,会坏掉一锅汤,如果有两颗,岂不让人去死。齐老师所宠爱的,大多是坏坏的那种,这说明什么,说明领导也是坏坏的那种,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是坏坏的,就不会相互吸引;好人和坏人不会走到一起的,话不投机半句多,根本不可能说完整句话的。

    比如宋浪,很受领导喜爱,结果死掉。如果不被过分宠爱,也就不会死掉,溺爱的孩子没有一个成器的。这话不假。现在,受宠爱的就是金莲,可能是下一个牺牲品。当领导给你一个接一个的好处时,那么,你就离死或者离失业不远了。

    打扫完卫生,各自回房休息。准备开会。德志始终保持和领导一定的距离,免得被灼伤,领导身上的光芒四射,火力十足,很容易被烤着,最好离远点,到安全区才行。

    休息的时候,德志的脑袋里不停地转,齐老师可是牧师啊,怎么比属世的人还不如呢?如果这个世界没有公正公平公义,那么在小小的机构里,应该努力实现出来吧,可惜,没有,小机构处在大环境下,小机构处于整个社会有机构造系统中,如果社会不能提供公义,那么,处于社会之下的小机构,也很难实现。

    想着想着,德志就睡着了。中午午休的时间总是很短,宿舍里人一多,就难保安静,总有人弄出声音,没有点动静似乎就不能征民自己存在似的。

    然后,被喊起来开会。德志起来,洗了一把脸,然后,拿,也是会议室。客厅里已经没有挂白纸,写报告,也都需要用电脑来打字,然后用u盘存入,再插入电脑就能用了。

    每逢开会,对金莲和余哥最具挑战性的是打字,他们不常用电脑,金莲不懂拼音,余哥也是,只好借助五笔,即便是五笔,金莲仍然记不住。余哥勉强,但是报告打出来,用投影仪放到墙上,反而更显得错字多多,可以装满一箩筐。

    金莲也会出现这种情况,不过,她有高血压,晚上睡不好,就把时间用来修改报告上。一篇报告,翻来覆去地修改,润色,如同在写文章,因此,她的报告错别字就少一些,但是当地的方言却多一些。有时候听她讲报告,念普通话听起来很难受,不如讲方言还原汁原味一些,既方便,又亲切,总比捏腔拿调地学说普通话听起来舒服。

    大姨妈齐老师只要不忙,在没当官之前,比较清闲,只教教书就可以了,有大把的时间来开会。开会时,齐老师不太懂项目,可是,她喜欢凭自己的主观想法来为项目支招儿,她的办法绝大部分流产,行不通。

    //btxt520xs ……》

第058章 一路向西() 
第二天,会议结束后,德志、尹懋和余哥前往小城超级边锋/这次要先坐车到宜昌,再转船,可能是最后一次,下一次就可以直接去恩施再转车了。在两路建设竣工之前,都是这样。

    德志所在的项目点,大多是交通不便的地方。正因为交通不便,才贫穷落后。去到项目点的主要道路就是公路,普通公路。

    普通公路一般都是沿山而建,根据山势来修建。山势怎样,路就怎样,因此,在山里坐车,总是七弯八拐的,正是因为山体是这样。不像平原的公路,一条大路通向天边,笔直笔直的,不用拐弯。在平原开车时间长的司机,开车到山里,就害怕,因为不熟悉山路,到底怎么拐弯,如有可能,一般都要换司机来开,否则很容易出事。

    在巴东六公里的地方,经常有车掉下去,出事的大多数是外地车。

    因为上坡下坡多,车上一般都有水箱。山里行驶的较大一点的车辆,一般都有这个。水箱给刹车片供水降温,否则,刹车片因为长时间下坡,摩擦生热,直到发红,刹车片就失去了作用,制动一出问题,在下坡的时候,后果可想而知,不就是直溜溜地下到峡谷里去吗?

    修建“两路”势在必行,两路就是铁路和高速公路。因为修两路,就让普通公路遭殃,拉运砂石材料的车辆一般都是大卡车,吨位高,对普通公路的碾压,让普通公路边的满目疮痍,坑坑洼洼。凡是施工的地方,就没有好公路,这种代价付出得够大的了。

    德志认为,恩施修通了两路,估计将来就不会再到恩施了,因为恩施的东西可以很快运走变成钞票,外面的东西也能很快进入大山腹地,也就不会有那么高的运费,使得物价和上海差不多了。现在遇到的麻烦只是暂时的,将来一切都会好起来。

    到那时候,坐车到恩施就有选择了。或者坐火车,或者坐汽车,从高速公路走。

    据说,恩施大山地形复杂,地质构造特殊,修建铁路根本不可能,连外国专家考证后都说不行,但是,政府就是要上这个项目,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项目即便要上,可能在短期内也不会完工。因此,要去巴东,仍然需要坐普通客车,走普通公路,在大山里转圈子了。

    一大早,尹懋就起床,然后是余哥,最后起床的是德志。尹懋有鼻炎,早晨必须要连打好几个喷嚏才能不难受。他不难受人家可就难受了,这个没办法,加上晚上睡觉打鼾,那鼾声足以将天花板上的墙皮给震动下来。德志没办法,想在耳朵上戴耳机,不行,总要翻身吧,一翻身,耳机就会掉,还是没用;想塞棉花球吧,也不行,害怕时间久了,看上去不太正常,或者早晨听不到闹钟声,耽误了行程。

    为了能正常入睡,德志就选择在深夜入睡,这样比较好,上床就能进入深度睡眠状态,别人就是把楼房震垮,也不会受到丁点儿的影响。

    早晨不存在醒不了,人一多,难免会有各种声音,机构的人,大部分都是大学学历以下的人,除了德志还勉强算是大专毕业,像金莲这样的,也不在少数。即便读过大学的德志,也不能完全做到悄无声息,就这样,影响别人,成为了习惯。如果不弄出声音,反而感到不正常。早晨想在宿舍多睡一刻,比登天还难,干脆起来要好得多。

    弄不清楚,爱睡懒觉的芭比,就是齐老师的外甥女,为何要选择住在宿舍,明明很痛苦,偏偏要忍受。难道非要占点机构的便宜不成?再说,本来是领导的亲戚,不知道避嫌,反而处处提醒别人她是齐老师的外甥女,让人感到了以势压人的浅薄和无知,众人就是再傻,也能感觉到这一点,久而久之,大家都对她退避三舍,不愿和她打交道了。生怕说错了话,传到了她大姨妈的耳朵里,吃不了兜着走。

    芭比的自夸,常拿领导是她大姨妈说事,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让人生厌,更重要的是,她不懂得尊重别人。因为所有同事都比芭比的年龄大。有修养的女子会见大称大,见小称小,给人以平易近人,彬彬有礼的印象,拿美德来掩饰容貌的不足。她却不这样,久而久之,哪怕芭比的爸爸是皇上,同事们也不会把她当回事的。因芭比先做了不礼貌的事,何必让人还之以礼貌呢?

    到小城的路上没有什么出奇的事,一切都平安,到达小城。三峡美景,似乎已经变得不再美丽,习惯了这种美景,倒不觉得新鲜。就像外地人,特别是平原居住的人,渴慕到山区看看美景,山里人都笑话他们,祖祖辈辈们居住的山,有啥好看的,来了之后,大多数平原人走不惯山路,反而后悔,旅游大概就是这样,没有去过的地方想去,去过之后,跟着队伍走,走了一圈,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仔细一想,原来都是在拍照,哪里有时间欣赏美景和思考呢?

    当身疲力竭地回到家,才发现,钱花了,却没留下什么,除了几张照片,而如果想看照片,杂志、报纸或者网上到处都可以找到,去亲自走一趟,反而影响了情绪。感到很累,没有好心情。了不起后来当人问道,可以自豪地告诉人家说:“那里有啥好玩的,不好玩,后悔不该去。”罢了,人家自然知道你去过了,投射过来假装羡慕的眼光,自己的虚荣心也得到了莫大的满足而已。

    旅游大概就是这样,如同围城,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城里的人想挤出来。不知道那些旅行社的工作人员,成年累月地重复一个话题,是什么感觉?

    就像解说打乒乓球的解说员,打过来打过去,打过去打过来的,多枯燥,这些人,把平凡的工作做得精彩,就是不错的。

    到了小城宿舍,德志进入自己寄居的家,看到熟悉的一切,但是没有妻子儿子在身边,感到落寞和孤单,孩子的衣服还有妻子用的物品都还在,他们这次没来,德志感到这样很对不起他们,怎么说,他也舍不得离开家人到这个地方来做事。而且做得不开心。

    转念一想,也是,德志来这个机构之前,发现其他公司的人也差不多,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砺,德志也明白,在如今这个国度和社会,想要舒心,似乎很难。

    经历过风雨,才能见彩虹,德志到机构里来,有很多不如意,但也不后悔,反正在当下的中国生存都不容易,无论在哪里,都会看到不公义。

    德志打扫完了宿舍,开始整理起笔记来。另外,补充这几天落下的日记。

    在宿舍是写东西,总要受到别人的影响,没有安静的环境,思路总被打断。只有到了项目县,才能安静,心也略略安定。除了对家人的思念,也没什么可以挂牵的了。

    尹懋在楼上喊道:“到外面吃饭吧。”

    德志听到他的喊声,出来一看,心想,也罢,家里什么都没有,现在妻儿不在身边,自己随便吃点就成。哪怕是方便面,只要能充饥,就行。于是答应:“好的,马上来。”

    德志抱着这种心态,不可得罪小人。他宁愿得罪君子。通过这几年和余哥的交锋,他更加确信这一点。得罪小人,自己受气,还会挨批。得罪君子,淡然一笑了之,不存隐患。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正是这个道理。

    出门往左拐,就是一家餐馆,德志跟着他俩,吃什么,吃多少,都由他们来说,不存在争议。如果说争议,就是说谁付钱,到最后,大家争着付钱,德志知道,都不容易,工资都不高,家里都有负担,也坚持不让他们埋单,但是尹懋生气了,说:“这点饭钱,我还是出得起的,不要小看我,同事一场,这个交情还是要的。”

    德志见他这么说,也就不再争了,了不起下次找机会回请不就得了。这个过程,余哥不说话,他从来不会在钱上吃亏,只会想办法占点便宜,这个和金莲很相似,说不定他们以后会走在一起的。谁知道呢?但是,大方向就是,臭味相投。

    晚饭后,大家坐下来商量明天的行程,尹懋说:“现在项目接近尾声,需要到各个项目点走一遍,增加的项目如木龙垭村和大坪村等,要督促赶紧完工,争取在我们离开小城之前完成,否则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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